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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狗咬狗咬狗?

  我們是不是認識?

  傀儡頓了頓,反問道:“何以見得?”

  李星羅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輕輕笑了笑:“猜的!不知先生何時愿意露面?”

  猜得還真準。

  不過你沒有繼續追問,還怪有邊界感嘞。

  傀儡思索了片刻,鄭重道:“以貧道目前的身份,的確暫時不便露面,不過我對高官厚祿也沒有那么渴求,待到帝姬需要,貧道自會出面竭力相助。”

  倒不是他想保持神秘感,而是自己這身份,的確不適合露面。

  昨天李星羅的確有出面力挺秦家,但案件審完之后,就立刻離開了京兆府。

  足以見得,她本人對秦家還是持敬而遠之的態度。

  里面的原因應該很復雜,反正秦牧野拿不準。

  雖說皇帝命格批注上說他能容古今難容之量,但容量終究有一個限度。

  一旦超過這個限度,怕是就該絕蒼生難絕之情了。

  而且秦家人叛亂也是批注上寫著的,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是李弘死前還是死后。

  一切,還是小心為妙。

  傀儡落后李星羅半個身位,兩人一前一后進府,他這才說道:“對了帝姬,戰斗飛舟的事情…”

  李星羅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父皇說了,這件事情全權交給你我處理。城南三百里有一處皇家行宮,屆時會有一批工匠秘密潛入,到時還請先生多多費心。”

  “一定盡力!”

  這就直升軍科院院長了?

  秦牧野愈發好奇了,李弘給李星羅下放的權力,已經是相當恐怖了,這種足以影響國防的產業,居然一點都沒有收回的意思。

  這規格,完全是按女帝培養的。

  可李星羅的批注卻是天命傾軋,尸骨無存,而且是自斷大帝之路。

  這么順風,她為什么會自斷大帝之路?

  總感覺里面的水很深。

  媽的!

  越來越覺得這皇帝有點嚇人。

  走到正廳。

  傀儡忽然愣住了:“帝姬,這是…”

  眼前的長桌上,各種頂級煉器材料堆得密密麻麻。

  估摸下來,恐怕得值上萬靈石。

  李星羅笑了笑:“父皇說了,寶劍贈英雄,這些都是先生的了,不過父皇讓我代為請求先生一件事情。”

  “什么?”

  “盡先生之所能,打造一具最強的傀儡!”

  “沒問題!”

  傀儡欣然答應,這么多材料,打造十具也沒問題啊!

  李星羅又補充道:“半天之內就要!”

  “沒問題!”

  傀儡直接開干。

  李星羅則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想在他身上找到一絲熟悉的影子。

  因為沉浸式操縱傀儡太消耗精力。

  秦牧野一整天都躺在床上。

  不過他也不無聊。

  因為白玉璣也躺在他床上補覺。

  雖說把她哄過來的時候,他承諾過不會對她做什么。

  但有些人就是好看到,即便只靜靜地躺在那里,都能給人帶來極致的視覺享受。

  尤其是她的身材…

  秦牧野很好奇,把炸蟲子當主食吃,這么促發育么?

  在他的注視下。

  白玉璣緩緩睜開眼睛。

  醒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檢查自己的衣服,發現衣領還是整整齊齊的,嘴角頓時揚起一絲沁人心脾的笑意。

  秦牧野撇了撇嘴:“你防我怎么跟防狼似的,防狼成功這么高興啊?”

  “你管我?”

  白玉璣白了他一眼,微紅的俏臉說不出的嫵媚。

  她自然不是防秦牧野,若真想防,她肯定就躺自己的床了。

  而且兩人…好像很多事情都已經做過了,也沒有防的意義。

  之所以躺這里,她只是想確認一件事情。

  確認秦牧野對自己的色心,究竟有沒有帶著克制。

  現在看來,明顯是有的。

  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確認這個,也不想去思考這個代表的什么。

  她只知道。

  這個好像對她很重要。

  白玉璣坐起身,看了一眼窗戶:“天色不早了,是不是要去皇宮吃飯了?”

  “是啊!”

  秦牧野點了點頭:“大家都等你呢,丫鬟都催了好幾遍了。”

  白玉璣疑惑:“那你不早點叫我?”

  秦牧野攤了攤手:“昨晚我害你睡不著,哪來的底氣叫你?我先出去,你趕緊換衣服。”

  “嗯!”

  白玉璣輕輕嗯了一聲,感覺這個聲音聽著有些乖巧,趕緊板起臉:“算你識相。”

  秦牧野:“…”

  片刻后。

  兩人挽著手來到了正廳。

  秦延瑛正來回踱步,顯然已經等急了。

  看到白玉璣出來,上去就攥住了她的手:“侄媳婦,你可算來了,走走走,別讓陛下等急了!”

  秦明日也換上了正裝,顯然也要赴宴。

  看到秦牧野,再沒有了之前的傲氣,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兄長!”

  “嗯。”

  秦牧野也沒有為難他,淡淡應了聲,便跟了過去。

  秦明日自己一輛馬車。

  其他三人一輛馬車。

  秦延瑛全程在跟白玉璣吹噓,自己跟皇帝感情有多么多么好,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親兄妹。

  白玉璣也是會應和,搞得秦延瑛越扯越嗨。

  可扯著扯著,她發現自己大侄子一直都沒有反應。

  不由得有些不滿:“牧野!你擱那沉思啥呢?咱今天是赴宴,又不是赴死?”

  秦牧野:“…”

  你說完我更焦慮了。

  不一會兒。

  馬車就停在了皇宮外面。

  洪公公已經等候多時了,上來寒暄了兩句,就帶著四人進宮了,快走到雍慶宮的時候才說道:“四位可能還要等一會兒,陛下臨時多了些公事,還請偏殿稍事歇息!”

  “沒事沒事!”

  秦延瑛大喇喇地擺了擺手,正準備進偏殿,卻發現正殿里的身影好像有點眼熟。

  她停住腳步:“老洪,能看熱鬧不?”

  洪公公笑道:“都自家人,想看便看吧,跟老奴來,莫要驚動旁人。”

  說著,便帶著三人從正殿的小門進入。

  正殿之中。

  李弘穿著厚實的棉袍,捧著暖爐側臥在躺椅上,一副病弱的中年美男子形象。

  而下面,跪著黑壓壓一大片人。

  只需掃一眼就能看出,這些都是昨天在京兆府為扈煥發聲的人。

  李弘聲音溫和地問道:“所以說你們昨日替扈煥辯護,只是聽同僚說扈煥是個好妖官,心生憐憫之情,所以才會出頭?”

  “是啊陛下!”

  “陛下明鑒!”

  “我們也是錯信同僚,才險些鑄成大錯,還請陛下開恩。”

  每個人的聲音都充滿著求生欲。

  畢竟他們都是被陳隧抓的,整個京都但凡經這煞神手的,沒人能有好下場。

  但好在,他們多了一個機會。

  因為陳隧剛把他們丟進詔獄,就被皇帝免職了。

  而他們也得到了一個找皇帝伸冤的機會。

  他們官職都不高,沒有上朝的資格,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皇帝,看到李弘溫潤和藹的模樣,他們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開始瘋狂證明自己的清白。

  只見李弘神色嚴肅,仿佛真的陷入了沉思。

  可思索了許久,卻還是沒思考出來答案。

  直到外面傳來一個小太監的聲音:“陛下!鴻臚寺幾位妖官求見。”

  “傳!”

  李弘頓時露出了一絲喜色。

  鴻臚寺來的妖官并不多,只有官品最高的鄭旺,還有牛平天和青丘媚兒。

  他們看到地上跪著的人,面色齊齊變了一下。

  今天咋這么晦氣呢?

  商量了半天,才選了這么一個時間,求見皇帝商量圖騰源炁的事情。

  怎么就碰上這些倒霉催的了?扈煥那邊已經受罪了,九縷圖騰源炁可不能再沒了啊!

  待三位妖官行過禮。

  李弘笑著問道:“諸位愛卿,他們說昨日堂上為扈煥辯護,都是因為你們向他們擔保了扈煥的妖品,可有此事啊?”

  “放屁!”

  牛平天頓時面色大變,又很快又意識到失言,連忙解釋道:“陛下,我不是說您放屁,我是說他們放屁!我們跟扈煥又不熟,哪里知道他什么妖品?”

  聽到這話。

  崔瀚人都麻了:“不是!你…”

  牛平天牛眼一瞪:“昨天京兆府可是有好幾百雙眼睛看著呢,我們可一直都站在公義這邊,你擱這栽贓你母呢?”

  崔瀚:“???”

  牛平天趕緊向李弘拱手道:“陛下!我等在京城為官已經有些年頭了,您也是清楚我們品行的,怎么可能做出這種腌臜事?

  反正俺老牛行得正坐得端,這天下就算有一萬個人污蔑我,也不可能有一個人能拿出證據。”

  “你!”

  “你什么你?你能拿出證據么?”

  口頭的協議,能拿出雞毛的證據!

  我們聽你們的才落得如此下場,結果你們還清高上了。

  所有人都繃不住了,紛紛聲討起了牛平天。

  牛平天被罵的有些紅溫,但就是死咬一件事,那就是他們拿不出證據。

  一時間,雍慶宮亂得跟菜市場一樣。

  秦延瑛看得起勁:“還是皇宮里的節目攢勁兒啊,狗咬狗還真好看嘿?”

  秦牧野:“…”

  有一說一,李弘還真是個微操怪,順手還挑撥了妖官與門閥之間的關系。

  這些妖官雖然已經有了不低于人的靈智,但終究還是更在意直接利益,只要足夠的好處放在眼前,他們可不在乎什么盟友不盟友。

  扈煥都被他們賣了。

  更何況這些小角色?

  當然。

  這挑撥并不算特別高明。

  但李弘高明的點在于,他從來都不給這些人斟酌的時間。

  昨天鄭旺出現的很晚,他出現的時候,距離眾妖官站隊就只剩下一炷香的時間,讓他們甚至沒有時間聯系大圣廟。

  今天也是一樣,陳隧大半夜去抓人,抓到人就丟到了詔獄里面,不給他們與家人接觸的機會,在牢里精神內耗一整天,出來就直接跟妖官對線。

  一波操作下來,或許傷不到他們合作的根基。

  可信任危機一旦產生,就沒有了復原的可能。

  雍慶宮里吵吵鬧鬧,牛平天被罵急眼了,甚至直接開始叫囂要判那些罪臣死刑。

  李弘被吵得不堪其擾,只能讓錦衣衛代指揮使把那些罪臣先押下去。

  終于清凈了。

  牛平天也有些等不及了,幾次試圖朝前踏幾步,卻都被鄭旺攔住。

  李弘揉了揉腦袋,轉身看了一眼洪公公:“洪卿,皇榜可準備好了?”

  “回陛下,準備好了!”

  “盡快張貼出去吧,畢竟九縷圖騰源炁,萬族科舉定會是一場惡戰,得讓他們好好準備一下。”

  “是!”

  “下去吧!”

  李弘這才看向牛平天:“牛卿,你方才欲言又止,可是有話想說?”

  牛平天又喜又懵,轉頭看向鄭旺:“我剛才想說啥來著?”

  他剛才還有很多話要說的。

  結果皇帝早已擬好了九縷圖騰源炁的皇榜。

  這皇帝還怪好說話嘞!

  幸虧鄭旺機靈,組織大家一起把扈煥那條蠢蟲賣了,表達了妖官集團的遵紀守法,不然也不會這么順利。

  反觀大圣廟,居然還把鄭旺訓斥了一頓,要不是哥幾個攔著,甚至還想把鄭旺從大圣廟除名,簡直不可理喻。

  可話都讓皇帝說了,讓我說啥?

  他張了張嘴,正準備說什么。

  秦延瑛卻回過味兒來了,當即怒氣沖沖地站了出來:“陛下!你這決定太荒唐了,我不同意!”

  秦明日也忿忿上前:“我也不同意!”

  秦牧野:“???”

  等會兒!?

  剛才洪公公允許幾人旁聽,他還只當李弘想讓秦延瑛看狗咬狗出出氣。

  可現在怎么感覺,秦家好像也是“狗咬狗咬狗”中的成員呢?

  這皇帝到底想要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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