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氣,非常的大氣。
麻衣老道從未見過如玄顛道長這般大氣的,當他得知玄顛道長同樣修的肉靈香之法時,驚的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肉靈香安全穩妥,唯一的缺點就是速度緩慢。
怎么玄顛道長年紀輕輕,就能修煉到如此境界?
這讓麻衣老道百思不得其解。
只能說天縱奇才,不能以常人的眼光看待玄顛道長。
“麻衣道友,往后你們有何打算?”林凡看著對方,詢問道。
麻衣老道沉默良久,長嘆一聲,聲音中帶著無奈,“老道也不知啊,如今這世道何處能有棲息之地,要說斬妖除魔,老道有這份信念,可是這些妖魔鬼怪背后都有人,碰不得,殺不得。”
遇到毫無背景的小妖,小怪殺就殺了。
但能為禍一方的那些妖魔鬼怪,先不說它們道行有多深厚,單說它們的背景,便不是他能招惹的。
想想也覺得可笑至極。
林凡懂得麻衣老道的難處,煉氣二層不弱的,在當世也能算是強者之一,但對方不會法術,這境界威能至少得打對折。
想了想,倒是給麻衣老道想到了出路,“如果道友真不知,貧道倒是可以給道友指條明路。”
“道長,請說。”麻衣老道聆聽著。
林凡道:“貧道自下山以來路過許多地方,道友不妨以此地為起點,到涪陵、寧駿、巴山、金陽等地走走,這些地方的妖魔鬼怪都被貧道所滅,但時間久了,難免不會滋生出別的妖魔鬼怪,到時道友可以幫忙清理。”
麻衣老道詫異萬分,“道長都斬了如此之多地方的妖魔了?”
林凡沒說話,身邊的兩女迫不及待的訴說著。
狐妲己的聲音中帶著自豪,“那當然,咱們道長除了斬妖除魔,還將所路過之地的貪官污吏,兇神惡煞之人全部砍殺。”
貓妙妙接著道:“沒錯,當地百姓們可開心了。”
狐妲己繼續道:“咱們道長可不管那些妖魔鬼怪有沒有背景,只要遇到一律斬掉。”
貓妙妙補充,“沒錯,不僅斬了妖魔鬼怪,還滅掉了黃天教跟崔家呢,那可是連皈無大師都不敢動手的存在。”
剛開始還沒什么。
可是當聽到黃天教跟崔家的時候。
麻衣老道眼珠子瞪得滾圓,就好像快要掉出來似的。
那可是非常了不得的存在啊。
“道長…?”麻衣老道看向林凡,想從道長這邊準確的回答。
“她們說的都是真的,貧道就是要告訴所有人,但凡被貧道雙眼認定的,不管他什么背景,什么實力,只要能殺,一律砍殺,管他東南西北。”
林凡微笑著,說著最為霸道的話,隨即語氣一嘆。
“道友莫要以為貧道嗜殺,誰不想著過安穩的生活呢,但這世道不給啊,想當初貧道還在道觀的時候與師傅師兄們生活的多么美滿,可世道濁氣亂我師傅心神,害我師傅入魔,最終貧道與師兄助師傅解脫。”
喝著茶水仔細聆聽道長講話的麻衣老道,聽到這里,忍不住的將嘴里茶水噴出。
“怎么了?”林凡問道。
“沒,沒什么。”麻衣老道擺手道。
林凡點點頭,隨后將斧頭放到桌上,指著道:“用的就是這把斧頭。”
“當時我師傅瞪著眼,什么話都沒說,但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在跟我說,徒兒啊,下山吧,拿著這把被為師開過光的正道之斧清理世間的魑魅魍魎吧,讓世間美好起來。”
“下山后,我才發現真的如師傅所說,世道混亂,黑暗,骯臟啊。”
“不得不清。”
說完這些話后,林凡夾著菜送到嘴里,神色低沉,凝重,有種說不出的傷感。
麻衣老道愣神的盯著斧頭,許久后,“道長大義滅師,看似是尊師所求,可對道長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李小清:…?
她先前就聽對方說過跟師兄砍死師傅,因此表現的很平靜,但總覺得如今眼前自己的師父,貌似跟先前有那么一點點的不同。
就好像拿人手軟,吃人嘴軟,昧著良心給對方辯解。
“咱們道長心里苦,但從來不說的,師傅是道長心中永遠的痛。”狐妲己開口,隨后看向林凡,“道長,對吧。”
林凡頻率很低的點點頭。
一旁的貓妙妙眼巴巴的瞧著姐姐,她是話窮了,真想不出還能說什么,只能看著姐姐獨自表演,羨慕的很。
雙方交談甚歡,也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
那位嘔吐男子跟隨著麻衣老道他們離去,這是對方主動要求的。
遠方。
李小清看著師父的背影,只覺得師父走路的步伐輕松許多,曾經看似佝僂的背,好像挺拔了許多。
她小跑到師父身邊,邊走邊道:“師父,您有沒有覺得那位玄顛道長好怪的?”
“怪?有什么怪的?”麻衣老道問道。
李小清想了想道:“師父,徒兒就是覺得這位玄顛道長的精神狀態好像有點不對勁,您暈過去的時候,徒兒親眼看到他提著斧頭,如同殺人狂魔似的,瘋狂砍殺,那場面真的是血肉模糊,駭人的很。”
嘔吐男子連忙道:“是啊,是啊,我作證,真的殘忍啊。”
麻衣老道停下腳步,神色嚴肅的看著徒兒,“小清,為師很認真的跟你說,玄顛道長是值得尊敬,敬重的道長,你不可在為師面前胡言亂語,玄顛道長徒步而行,斬妖除魔,懲惡揚善,做著天下修行者無人想做的事情,哪怕玄顛道長最終入了魔,入了邪,那也是為世道而入,明白沒?”
李小清縮著腦袋,這是她頭一回見到師父如此嚴肅。
“師父,徒兒知道了。”
“嗯。”
麻衣老道點著頭,他要按照道長所說的路線,前去走一走,看一看,道長贈送的法術,他也會好好的修煉,第一門就修煉降魔拳,壓制心中的魔。
夜晚。
荒野中。
林凡帶著兩女趕路,本以為還能遇到野外荒廟,顯然是想多了。
兩女蹲坐在篝火前,手里抓著棍子,棍子上串著剝了皮的兔子,肉香味漸漸飄散出來,聞著味道就知道很美味。
此時,林凡看著面前的三塊碎石板,能記錄著法術的石板,自然不是俗物。
第一塊碎石板,領悟到的是煉魂術。
第二塊是千魂幡。
第三塊就是窮極血秘。
看著,看著,他就被碎石板的碎裂開的邊緣紋路所吸引,隨意的擺放著,發現其中有兩塊石板裂開的紋路竟然能合攏到一起。
這樣的發現讓他頗為震驚。
‘莫非這些碎石板是一個整體,只是因為某種原因裂成無數塊。’
這是他的想法。
覺得這樣的推測沒有任何問題,如果不是一塊整體裂開的,哪能合攏在一起,至于這整體的石板到底有什么用處,他還不清楚。
只有將所有的碎石板找到,才能發現其中的奧秘。
將石板收好,兩女來到面前。
“道長,兔肉烤好了。”貓妙妙將外焦里嫩的兔子遞到道長面前,表情期待的很,這可是我妙妙親手烤的。
“謝謝。”林凡微笑著,隨后道:“妙妙,妲己,貧道稍后傳你們一門秘法,能夠讓你們凝練血脈。”
狐妲己疑惑道:“道長,血脈是什么呀?”
貓妙妙同樣點著頭,一臉疑惑。
林凡撕下一塊兔兒放到嘴里,味道不錯,吞咽下去,道:“任何生靈都是從古傳承到現在的,在漫長的歲月中,同一種生靈,在不同的環境中,所進化的方向是不同的,久而久之也就面目全非,那古老的血脈隨著一代代傳承,逐漸稀釋,逐漸消散,而這血脈便是返祖。”
她們聽得非常仔細。
覺得道長說的好厲害。
貓妙妙道:“道長,我就是貓妖,那這返祖后,也還是貓啊,能有什么血脈。”
林凡輕輕敲著貓妙妙的腦袋,“你呀,腦瓜子又不靈光了。”
貓妙妙捂著小腦袋,一臉的委屈,被批評了,好難受,早知道就不說話了。
狐妲己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些東西,“道長,我跟妙妙本就是普通野靈開啟靈智,最終成精,也就是說我們的祖先,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強大很多,對嗎?”
林凡笑著道:“你們可知我給你們起的名字,是有何含義嗎?
狐妲己跟貓妙妙對視著,眼里透露著驚訝,隨后齊刷刷的看著道長,都顯得有些急不可耐了。
林凡悠悠道:“曾經有一書名為《山海經》,其中記載:青山之丘,有怪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一尾攪動可招風雨雷電,上可入九天,下可入幽冥,乃是大神女媧座下第一妖圣,稱為九尾天狐——妲己。”
哪怕內心穩重的狐妲己,聽到道長所說的這些,體內的妖血徹底沸騰起來了。
林凡頗為滿意狐妲己的表現。
這邊湊一湊,那邊湊一湊,就能湊一個身份。
至于能不能達到那種境界,在他看來,狐妲己絕對不會懷疑真假,只會懷疑自己不夠努力,沒有將血脈凝練到那種地步。
“道長,我就是普通妖狐,豈能受妲己之名。”狐妲己誠惶誠恐。
林凡道:“怎能受不了,你隨貧道修行道法,往后如何不能重現先祖的風光。”
狐妲己從未想過道長給她起的名字,竟然有如此來歷。
一旁的貓妙妙心癢難耐,“道長,道長,那我呢?”
看著貓妙妙心急的模樣,林凡笑著道:“別急,聽貧道慢慢跟你說,你的故事了不得,《山海經》記載:有獸焉,其狀如貍,而白尾,有白鬣,名曰胐胐,養之可以已憂。”
聽到道長說的這些。
貓妙妙急忙幻化出本體,這邊瞧瞧,那邊瞧瞧,“道長,我真的是神獸胐胐嘛,怎么感覺不像呀。”
林凡道:“怎么不像,先不說顏色,就說養之可以已憂,就非常相似,自從妙妙隨著貧道,帶來多少樂趣,讓這枯燥的路途不顯的枯燥,還能說不是嗎?”
貓妙妙幻化成人,眼睛上斜,仔細琢磨著,越想越覺得道長說的很有道理。
“妙妙想來想去,覺得道長說的非常有道理,啊對了,那妙妙是大神女媧座下第二妖圣嗎?”
“不是。”
“啊…”貓妙妙又難受了。
“你是貧道座下第一妖圣。”
“嘻嘻嘻。”貓妙妙又不難受了,喜笑顏開,叉著腰,昂著腦袋,“妙妙是道長座下第一妖圣,非常的棒。”
狐妲己瞧著妹妹,心中輕嘆著…跟孩子似的。
“好了,現在貧道傳你們窮極血秘,你們好好凝練血脈,這門秘術沒有貧道許可,不可傳給他人。”林凡叮囑著。
“是,道長。”兩女應道。
許久后,學會凝練血脈之法的兩女迫不及待的前去凝練了。
此時,林凡查看著自身功德。
功德:9。
前段時間剛領悟的控尸術還未入門,沒多想,消耗一點功德提升下。
身為道門正宗的道長,豈能身懷還未入門的法術。
說出去,有損道門身份。
法術:控尸術(圓滿)
“退還0.4功德。”
連一點功德都不需要就圓滿,說明這門法術的確低端,好修煉,算是他所學的法術中最為簡單的一門。
但能夠將法術不斷的進階,不管多簡單的法術,終究能成為驚世駭俗的神通之術。
隨后將剩余的8.4功德全部扔給幽冥攝魂目與慈悲度魔。
每一門修行4.2年,想想都覺得可怕。
無數修煉的經歷浮現,對兩門法術的感悟愈發的深厚。
法術:幽冥攝魂目(大成3540/4000)
佛學:慈悲度魔(圓滿150/6000)
幽冥攝魂目依舊沒有踏入到圓滿之境,倒是慈悲度魔修到圓滿。
如今這些法術實在是太難修煉了。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就這兩門法術,對任何一位修行者而言,都足夠修行一輩子,他憑借功德點數,念頭一動,就能突飛猛進。
你就說霸不霸道就完事了。
夜幕之下,林凡沒有取出肉靈香修行,而是嘗試運轉秘術窮極血秘,試一試凝練血脈是什么樣的感覺。
青州,洪府。
屋內燈火通明,洪磊獨自坐在桌旁,酒杯在手中輕輕旋轉,倒映著跳動的燭光,公務繁忙的他回到家中,心煩意亂,不能放松下來,只能在屋內獨自喝酒,咀嚼著涼透的佳肴,仿佛在品味著心中的苦澀。
他白天親眼看著那群女子被送走。
在清苑居里的那些女子被養的精氣神飽滿,紅光滿面,每日都是大魚大肉的供應著,對她們而言,這樣的生活簡直是難以想象的。
可她們卻不知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么。
他很想走到那些女子面前,詢問她們,你們知道后面的結果是什么嗎?
但他忍住了。
也許有的時候,事事并不是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的。
咯吱!
屋門被推開。
“表哥。”二丫端著燉好的老母雞湯走了進來,見表哥沉默不語,知道表哥有心事。
洪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二丫,這么晚還沒睡呢?”
二丫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湯碗推到洪磊面前,“表哥,我想帶著妮子回家。”
“住得不舒服嗎?”洪磊抬起頭,眼神中帶著關切。
二丫搖頭道:“沒有,就是已經很打擾表哥了,不能繼續打擾了,表哥是干大事的人,我跟妮子是鄉下人,居住在這里,總是有些格格不入,還容易讓表哥被人說閑話。”
“哼,誰敢胡說八道。”洪磊怒聲著,隨即神態緩和道:“你們別回去了,現在的世道太危險,你們待在表哥這里,至少表哥我能護著你們。行了,去休息吧,表哥這里沒事,不用你顧著。”
二丫看了看表哥,默默點頭,退出屋內,關上門,腳步聲漸漸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唉。”
洪磊深深地嘆了口氣,自從李百善帶著一些人叛逃離開后,監察司就缺少人手,他始終想不明白,李百善為何要動手,為何要逃離。
明明容忍了這么多年,還有什么不能忍的。
忽然。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寧靜,仿佛有人從屋檐上跳下。
洪磊臉色一冷,沒想到半夜三更,竟然有人膽大包天的強闖他這里,但當看清楚來人的時候,疑惑萬分。
“陳兄,你怎么來了?”
來人就是陳鴻。
“洪大人,趕緊去監察司,所有人都等著呢,有要事,我還要通知別人,走了。”陳鴻縱身一躍,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洪磊皺眉,這個時候去監察司,以往從未出現過,但同樣沒敢耽擱,匆匆離開家門。
監察司。
當洪磊來到屋內的時候,早就有人等待著。
趙天行,崔穎翊等等,但凡能在監察司說上話的都在了。
他發現崔穎翊的臉色冷到極致,眼里有沸騰的怒意,仔細回想著,最近沒什么事情惹到這位姑奶奶吧。
隨著最后幾人來到后。
崔穎翊的聲音如同寒冰刺骨:“涪陵縣的崔家,還有黃天教分部,都被滅門了。”
簡單的一句話。
瞬間讓有些溫度的屋內,變得透心涼,所有人都瞪著眼,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什么?
崔家分支被滅了?
還有黃天教也被滅了?
誰踏馬的如此膽大包天,不,這已經不是膽大包天,還得有絕對的實力才行。
趙天行看了眾人一眼,道:“做出這些事情的就是被通緝的玄顛,洪磊,就是你見過的那人。”
洪磊想到曾經在寧駿縣與玄顛道長相見的一幕幕,沒想到這才過去多久,竟然惹出這般大事。
這是無法回頭的事情了。
崔穎翊目光凌厲道:“我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給我調動監察司所有人,出去找,無論如何都得給我找到他的行蹤。”
眾人的目光看向趙天行。
如果讓所有人都出去找,那青州監察司可就沒有人了,況且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趙天行默默點著頭,示意他們不要違背崔穎翊的意思。
他知道崔穎翊為何如何憤怒。
因為這滅的是她崔穎翊的根基,崔家的體量很龐大,嫡系不知多少,想要在崔家擁有話語權,那么就得爭取,干出些業績來。
崔穎翊將涪陵崔家收為手里的力量,就是她在崔家地位的籌碼。
現在籌碼被人給滅掉了。
這就跟斬掉她一條手臂沒有任何區別。
突然,崔穎翊目光死死看向洪磊,怒聲質問道:“洪磊,當初在寧駿縣,你們遇到他,為何不將他拿下,反倒是讓他離開?”
周圍眾人知道是崔穎翊這娘們開始胡亂咬人了。
氣急敗壞下的瘋狗模式徹底開啟。
洪磊不卑不亢道:“不是我們放他離開,而是他放我們離開。”
“你這話什么意思?”崔穎翊怒道。
洪磊道:“對方很強,我們所有人都不是對手,同時他讓我們帶一句話回來。”
“什么話?”
“希望青州的官老爺們能好好做人,來日他會親臨青州。”洪磊如實說道。
“狂妄。”崔穎翊勃然大怒,一掌將面前的桌子拍的四分五裂,周圍人紛紛避讓那濺射而來的碎木。
心中無奈的很。
真是娘們,要不是有崔家這層身份,誰踏馬的鳥你。
趙天行站出來,緩解現場壓抑氛圍,“好了,都先各自回去,明日就出去尋找對方的行蹤,遇到了不要打草驚蛇,確定動向后,就回來匯報。”
“去吧。”
前來的眾人緩緩退到屋外。
等眾人離開后,趙天行看著炸毛如母老虎的崔穎翊,緩緩道:“對方能滅黃天教,說明道行高深,他們去不是對手,就算是你也不行,還是得找些能人才行。”
崔穎翊看向陳鴻。
陳鴻道:“我已經通知下去,過段時日就到。”
不知何時,外面下著雨,悶雷聲響起。
趙天行道:“找的是黃天教那些人?”
“不是。”陳鴻回道。
聽到不是,趙天行似乎想到什么,臉色微變,“莫非是那些妖魔…”
轟隆!
外面一道驚雷劃破天空,轟鳴聲震耳欲聾。
兩日后。
“話說那九命貓妖妙妙大戰天蓬元帥豬八戒,揍的那天蓬元帥鼻青臉腫,自知不敵,回去找他那成佛的師傅與師兄,誓要跟…咦,前面有村子。”
林凡指著前方,趕路這么久,終于又看到村子了。
倒是貓妙妙滿腦子問號,“道長,還沒說完呢,那九命貓妖妙妙怎么感覺像是被道長砍死的那些惡妖啊。”
林凡胡亂編造著,“誰說的,九命貓妖妙妙入世感悟紅塵,伴隨在一位人類身邊,那天蓬元帥見色起意,對那人類女子想入非非,九命貓妖妙妙無法容忍,才會如此。”
“哦。”貓妙妙恍然大悟,佩服道:“九命貓妖妙妙先祖真是我的榜樣,我不能墮了妙妙之名。”
自從跟她們說了名字的來歷后。
妙妙就纏著他想聽胐胐的故事,但他哪來的那么多故事,只能往下面發展成九命貓妖妙妙的故事,好在曾經電視劇看了遍,編造起來,也是張嘴就來。
前方有道身影,拉著車,看其佝僂的背影,顯然是位老人家。
“老人家,請留步。”林凡加快步伐,趕到對方面前,剛要開口詢問,赫然發現對方雙腳竟然鎖著鐵鏈,腳腕都磨的見血了。
他見對方眼睛透露著懼色,不過這瞳孔不像是老人的瞳孔,顯得很年輕,處處透露著怪異。
“老人家,貧道玄顛,來自朝天道觀,先讓貧道為你解開鐵鏈。”林凡說著就要蹲下給對方解開鐵鏈,但誰能想到,對方非常害怕,嚇得蹲在地面,抓住鐵鏈。
“不要解開,會死的,會死的。”
聽到此話,林凡伸出的手停了下來,能讓對方如此畏懼,必然是受到了脅迫。
“好,好,貧道不解了,還請老人家起身,貧道初到此地,有遇到不懂的地方,希望老人家能告知一二。”林凡柔聲說道。
老者起身,聲音沙啞道:“你們趕緊走吧,前面的浮萍村不能去,你們一旦去了,想要離開,可就沒法離開了。”
林凡道:“老人家別怕,貧道會些拳腳功夫,在斬妖除魔方面,也有些道行,一般很難出大問題,有何難處盡管說,就算拼了貧道一身修為,也會替你們解決麻煩。”
老者就這般直勾勾的盯著林凡,道:“道長,我其實不是老人。”
“嗯?”林凡疑惑,眼前的確就是老人,皮膚松弛,白發蒼蒼,精氣血神衰敗,唯一的問題就是眼睛,“什么意思?”
老者道:“我今年才十八歲。”
“什么?比貧道還小?”林凡驚愣,愈發確定,浮萍村有天大的問題。
似乎是提到傷心往事似的,對方放下車柄,無力的坐在木車上,道:“說來話長,我生在家境富裕之家,閑來無事,帶著護衛出來游玩,路過此村,想著借宿此地,看看風景啥的,剛開始沒什么,一切都很正常,但居住的屋內沒有床,僅有一個木棺材,我不敢睡,村民卻說這是本地的風俗,睡在棺材里能消百病,除霉運,我想有這好處,那睡就睡唄,誰能想到…”
林凡接道:“一睜眼就變的如此老態對吧。”
“啊對。”老者絕望的很。
林凡道:“如今你外出沒人看守,你為何不跑?”
“跑?”老者呵呵笑道:“跑個屁,以前我跑過,距離此地最近的是安石縣,我去了那邊報官,說明浮萍縣的情況,我知道現在的官都很貪,我跟他們說了,送我回去我爹娘必然重謝,但誰想,他們又把我送回村子里,村民跟我說,別跑了,老老實實的待在這里,或許有一日能得到血壽丹,還回壽命。”
“所以你…”林凡想說,因此你就待在村里,受對方的牽制,被其掌控嗎?
老者呵呵道:“騙人的話鬼信,我大好年華,生在富商之家,從小就愛讀書,腦子何等聰明,就他們這些忽悠人的手段,如何騙的了我,我不走是沒法走,就我現在這體魄,走點路,就氣喘吁吁,哪怕真能到家,以我現在容貌,爹娘如何認得我,況且我失蹤這么久,只要我敢說一點關于我的事情,我爹娘就能報官,將我抓起來,嚴刑拷問我在哪,爹娘想知我在哪,卻不知我就在他們面前。”
林凡點著頭,言之有理,“走,貧道現在就去看看那浮萍村怎么回事,如果能恢復原樣,貧道幫你。”
老者道:“我看道長氣質非凡,怕是真有道行在身,但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我覺得可里應外合,我助道長探明浮萍村的真相。”
林凡擺手,笑著道:“不用如此麻煩,貧道做事無需證據,只需一雙眼睛就能看穿,剛剛貧道仔細看過,浮萍村上空倒是沒什么妖氣,想必是人為,信貧道,跟貧道走。”
說完,林凡抬腿朝著浮萍村而去,兩女跟隨著。
老者想說些什么,卻無奈的很,只能繼續拖著車,跟隨后面,只是車子有些重,艱難萬分。
“年邁的年輕人,別拉著車了,等會浮萍村就沒那么多問題了。”林凡回頭,雙目一瞪,幽冥攝魂目擊碎鐵鏈。
老者低頭看著斷裂的鐵鏈,又抬頭看著道長的身影,一股信心猛然從心里涌出。
“道長說的有道理。”
不經意的展露一手,足以讓人安心。
林凡見對方有了信心,便對著兩女說道:“他已有信心,你們有辦法讓他的信心更加澎湃嗎?”
貓妙妙歪著腦袋,苦思冥想。
狐妲己卻已經行動,走到對方身邊,這讓對方有些害羞,如此美麗女子走到他身邊,莫非,莫非…
“我是妖,你看得出來嗎?”
“啊?”
“看到道長腰間斧頭了嘛,我數過,道長用此斧頭砍殺了一萬多人,上千頭妖。”
“啊?”
“看到道長身穿的道袍嘛?原先不是這顏色的,因為砍了太多,沾染了太多血液,導致洗不掉,變成了紅袍。”
“啊?”
“看到道長背著的傘了嘛,那是萬民傘,前身叫千魂幡,專門吸納魂魄的法器。”
“啊?”
狐妲己見對方眼里浮現震驚之色,就知完成了道長交代的任務,回到道長身邊。
貓妙妙見道長給姐姐投去贊許的笑意,便匆匆跑到對方身邊。
“我姐姐跟你說了什么?”
老者在震驚的情況下,將狐妲己所說的全都說了出來。
貓妙妙聽聞,雙眼發愣,苦思冥想,將道長從上到下狠狠打量一遍才發現,該說的都被姐姐給說了,連個毛都沒給她留下。
好可惡呀。
沒過多久,林凡站在村口,抬頭看著村牌匾。
‘浮萍村’
朝著村內看去,滿目的都是年邁者,透露著說不出的古怪,抬腿朝著村內走去,立馬就有人上前搭話。
“哎呀,你眉目間黑氣纏繞,血光顯現,這是要出事啊,不過無妨,我家有…”
林凡打斷對方,微笑道:“施主,貧道自己精通看相算命,無需他人幫忙。”
他發現村里大多數人的雙腳沒有用鐵鏈鎖著。
而被鎖住的人則是待在遠方,目光絕望的看著他,似乎是在求救,又似乎是在驅趕。
當那老者走到林凡身邊的時候,周圍的村民便沒有上前,而是紛紛嘆息著,沒想到這獵物竟然有主了。
面對眾人的目光,老者昂著腦袋,“都聽好了,老子叫傅博奇,從今日開始,我就要真正的自由了,你們都看好了吧。”
他的這番話說的那是慷慨激昂。
但迎來的卻是如此看傻瓜似的目光。
有些人嘀咕著,真以為完成一單,就能得到血壽丹嘛,簡直做夢,就算真的得到血壽丹,也不可能是一枚就能恢復的。
此時林凡開啟功德之眼,將周圍眾人的實相看在眼里,有的年邁模樣還是年邁,但有的年邁之下的模樣,卻是嗜血的夜叉猙獰兇惡。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當怨恨一人的時候,那無形的怨氣便會源源不斷的朝著目標涌去,順著那怨氣,他來到了一處院落外,院落中,有一群人圍著桌,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各位施主,貧道玄顛,來自朝天道觀,路過此地有些疑惑,能否為貧道解惑?”林凡站在院落外,面帶微笑的詢問著。
這群壯漢放下手中的食物,扭頭看向院外的情況,當看到兩女的時候,眼里閃爍喜色,極品,真正的極品啊。
但想到大哥還在,第一槍的沖鋒必然不可能是他們,但如果能順著大哥的軌跡進入二擊,也是不錯的,怕就怕大哥想吃獨食后占為己有。
這群壯漢為首的是位中年男子,虎背熊腰,粗壯的雙臂布滿青筋,渾身血氣很足,看到兩女時,同樣瞳孔縮放,口鼻噴吐著熱氣。
那是心動的感覺。
“給道長開門。”楊武吩咐道。
隨著一位小弟上前,打開院門后,就站在一旁,明目張膽的打量著兩女,要不是忌憚大哥,他早就頃刻間脫光衣服,嗷嗷的撲上去。
林凡走到楊武面前,詢問道:“施主,貧道得知此地有種睡棺,身強體壯的年輕人躺到里面睡一晚,就會變得蒼老無比,貧道想知道,這是什么情況?”
楊武眼神凌厲的看了眼傅博奇,隨后看向林凡,“臭道士,不該問的別問,這兩個娘們不錯,送給老子如何?”
“施主,貧道路過此地,遇到這些怪事不能不管,施主生而為人,不該如此對待同類,能一夜之間吸收走精氣血神,那是妖魔鬼怪所為,你這般行為,只會讓妖魔鬼怪更加的狂妄,不如帶貧道去看看那些睡棺,從根本處理掉這些禍害。”林凡語重心長的勸解著。
楊武猛地怒拍桌子,周圍壯漢紛紛拿起武器,虎視眈眈的盯著林凡。
“臭道士,老子踏馬的不想聽你廢話,你要是不想死,就踏馬的將這娘們讓出來。”
“施主,貧道與你講道理,你能不能不要這般暴躁。”
“道理你媽個比,再敢廢話一句試一試?”楊武暴躁萬分,大有林凡再多說一句,就敢將林凡砍殺在此。
林凡嘆息著,無奈的搖著頭。
狐妲己走到道長身邊,“道長,寬衣吧。”
林凡點點頭,張開雙臂,在他們疑惑的目光下,狐妲己熟練的給道長換衣。
當衣服換好后。
林凡低著頭,嘴里發出笑聲。
楊武看向身邊的一位小弟,那小弟秒懂,提著武器走到林凡面前,剛想說話,只見一道斧芒一閃而過,喉嚨被劃開,滾燙的血液流淌著。
壯漢驚愣,捂著喉嚨,喉嚨里發出汩汩聲,想說話,卻說不出話來,身體后傾,轟隆一聲倒在地上。
林凡抬手,漠然冷酷的目光鎖定著他們,“你們踏馬的,老子以道長的身份與你們好言好語的講道理,希望你們能知錯認罰,主動交代真相,可沒想到你們左一句你踏馬,右一句你踏馬,真的讓老子好憤怒啊。”
“你們這群王八蛋,都他媽的給老子死。”
林凡掄起斧頭如同惡虎般的撲向他們,手中的利斧鋒芒閃爍,剎那間,院落里傳出慘叫聲,眨眼間,那群惡漢全部被砍的尸體不全的倒在血泊里。
林凡踩著一位已經死去的尸體后背,也不管什么,不斷揮動著斧頭砍向對方的后背,場面血腥暴力,看的楊武眼皮跳動。
“剛剛就是你罵的最歡啊,老子給你后背開花。”林凡一邊砍,一邊怒罵著。
年邁的傅博奇驚駭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他相信了,真的相信眼前的道長,雙手沾滿了上萬條人命,沒殺到那么多人,絕對不可能有如此的瘋癲之舉。
此時,林凡停下動作,扭頭看向楊武,挺直身體,甩了甩斧頭,朝著楊武走來。
楊武大驚,拿起武器,怒聲道:“臭道士,你踏馬的敢在這里撒野,老子送你上天。”
話落,提著砍刀朝著林凡砍來。
咔嚓一聲。
斧刃與砍刀碰撞。
楊武呆滯的看著斷成兩節的砍刀,一時間有些發愣,但很快,胸膛傳來疼痛感,在他愣神的頃刻間,眼前的臭道士一斧砍中他的胸口了。
“啊…”楊武慘叫一聲,慌亂的朝著院落外跑去,而林凡則是緊跟其后,對著他的背部就是一斧頭。
鋒利的斧刃撕裂衣服,劃破后背,血肉裂開,鮮血流淌著。
“哎呀…”
楊武摔倒在地,因為驚恐臉色蒼白許多,剛要爬起來,后背又遭受一斧頭,劇烈的疼痛讓他臉貼著地面,猙獰扭曲。
扭頭看去,就見道長一步步靠近,嚇得他連連抬手。
“道長,有話好好說,別沖動啊。”
林凡沒有說話,揮動斧頭而下,嚇得楊武抬起手抵擋,噗嗤,直接將手臂砍斷。
“啊…”
楊武慘叫著,面露絕望的單手向前爬行,反觀林凡就跟漫步似的,走在楊武的身邊,時不時的對著后背又是一斧。
“道長,您說的講道理,咱們講道理,你問我什么都說,都說啊…”
“閉嘴,給老子閉嘴,老子砍人的時候,不想說話,繼續爬,老子繼續砍,爬到村口你不死,就放你一馬。”
“道長,不要啊…哎呦。”
“爬。”
此時的楊武后背早就血肉模糊,每爬一段路,就染紅一片地。
村里的人瞪眼看著這情況。
一個個都傻眼了。
怎么回事。
那爬著的不是楊武嘛。
楊武艱難爬行著,他的內心惶恐到極致,“道長,我也是為安石縣的縣令辦事啊,他背后有妖魔的,你殺了我,肯定得罪他們。”
噗嗤!
“哎呦,別砍了。”
哎呦!
楊武欲哭無淚,痛苦萬分,艱難爬行,隨著一聲聲慘叫傳出,浮萍村安靜的連呼吸都似乎能聽到。
貓妙妙對著傅博奇道:“我們道長很仁慈,很溫柔的,可這家伙一點都不珍惜。”
“啊?”
“不信嘛?我們道長穿著道袍的時候,多有耐心,多有禮貌,一口口施主叫著,他但凡講點禮貌,都不會這樣。”
“哦。”
“你看他現在喊道長有什么用,道長的道袍都反穿了,現在可是嫉惡如仇林大俠,你別看,等會村里有些人,也得被道長砍死。”
“啊?”
“啊你妹,不想跟你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