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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無余只一刀,華山第一劍

  寂靜嶺內部,迷霧空間最深處。

  濃白的霧氣,在這里留出了一大片空地,雕梁畫棟,黃旗經幡,藤蔓青綠,野花稚嫩,青黑石磚方方正正鋪滿地面,灰白石條在門內門外各處壘成臺階。

  金彩琉璃屋脊的幾座大殿,合圍起來,中間的院落,鋪滿了各色顏料,精心地描繪出花朵、金輪、火焰、涌泉、法螺、法鼓、琵琶、天女、白象、水牛,在院落的四個角,堆滿了金銀瑪瑙寶玉。

  雖然沒有任何佛陀菩薩的圖案,但這里就給人一種深深的,屬于宗教神話的絢爛感覺,神圣美好,令人向往。

  梳發高髻的夜叉鬼母,內襯絲綢,外面穿著好幾層錦緞衣裳,寬松華貴,在院落正中打坐。

  她左半邊臉驚艷美貌,肌膚細膩,左耳垂下細銀鏈小青葉耳墜,右半邊臉,青皮粗黑,臉頰鼓脹,額頭肉瘤隆起如角,尖長的右耳上,掛著大大的金環,還保留著夜叉鬼的原貌。

  不過自從謀畫大事有成,居住在華山寂靜嶺中,她功力愈深,妙法精義與日俱增,心情舒暢,常常面帶微笑,身上也帶有一種慈和氣質。

  縱然這樣半人半鬼的外貌,也并不顯得多么嚇人。

  藏在四面殿堂中的那些白衣身影,對夜叉鬼母卻很是熟悉,看出她今天的心情,已經比往日差了很多,雖未明顯的惱怒,也很是肅然。

  “之前西岳魔神的那一絲異動,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叉鬼母反復回憶著那一點異常波動,心中溝通感應,總是找不出個結果,忽然右耳金環晃了晃,引得她雙目張開,目露寒光。

  華山范圍內,伴隨迷霧活動的邪祟妖魔總數,她了然于心,有無減損,她也自有感應。

  三年以來,除了當初五岳劍派特遣調查的人手,和一些自命不凡的白道大俠,也陸續有親友死于三年前慘案、前來報仇的幫派,或者試圖捕捉邪祟妖魔的江湖組織,呼朋喚友,進入華山。

  邪祟固然可怕,卻也是世上少有的珍稀煉法材料,很多邪功異術,必須要借助邪祟修煉,才能一日千里。

  三百六十行中,那些祖輩祭煉傳承下來的克物,如果常常用來收服對應種類的邪崇,也能得到更大滋養,越顯神異。

  連年以來,這些人也造成了華山范圍中不少邪祟的傷亡,不過他們的死傷往往更加慘重,少有能夠留條殘命走出去的。

  魔神之力源源不絕,又有這些新鮮祭品材料可用,大批制造新的邪祟。

  華山邪祟的總數,雖然偶有波動,但整體上是一直上揚,長勢喜人。

  剛才這么一會兒,陡然有數百只邪祟失去感應,還有拿少數高手精心炮制,才成功造就出來的血蓮蓬持劍邪祟,也頗受創傷。

  “能殺得這么快,跟西岳魔神那一縷異動,莫非有所聯系?”

  夜叉鬼母取下右耳金環,往空中一拋,金環迎風就漲,化作三尺大小的圓鏡。

  鏡面里面顯示出來華山景色,迷霧就算對鬼母的法術,也存在一定的干擾,但五六里之內的情景還是能夠看得清楚的。

  巨靈神祠眨眼之間,就已經被鎖定,正門處的血戰場景放大。

  神祠內部的幾個人影,也都暴露在鏡面之上。

  蘇寒山不動聲色,垂在膝頭的左手,掐了一個說法印,大慈心印“觀、定、化、滅”四相輪轉,以無相之心,直望向巨靈神祠內部眾人本質,然后從本質上,向外塑造假象。

  “燈草老嫗,鬼木匠,還有幾個雜工、巫師…”

  夜叉鬼母把這幾個人手上的寶貝、身上的修為來路,看得清清楚楚。

  鬼木匠值得她多看一眼,葛夫子值得她多看了兩眼,看出這個夫子,是在施展巫蠱之術,以那些邪祟血液為引,制造詛咒,壓制邪祟的實力。

  再一感應,果然,涌向巨靈神祠所在那個山頭的邪祟,實力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壓制。

  難怪這幫人殺得這么輕巧,這么迅速。

  這種巫蠱詛咒之術,巧妙的呼應克物之力,合符合節,發揮出的效果,明顯超出葛夫子本身修為該有的威能,放眼天下,在這條路子上,他估計能堪稱第一。

  奈何本身修為終究不足,對上練成鬼神領域的強者,就沒有什么意義。

  夜叉鬼母下了一個論斷。

  “哦?還有一個五絕會的傳人,一個華山派的死剩種嗎?!”

  夜叉鬼母的目光,落在蘇寒山和林書生身上,深深凝視片刻,感受到一個身上帶著合乎西岳封印的氣息,一個身上華山劍術,已得了神髓。

  她不驚反喜。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是這兩脈的傳人,怪不得能夠引起西岳魔神的一點異動呢!”

  夜叉鬼母想通原委,去了那一塊心病,心情又愉悅起來,身形放松,從容地略作思忖。

  “兩個練出靈光,還有幾個練出元神的,即使有克物在手,我要出手拿捏,也不在話下,但也算是難得的人才,就這么殺了做材料,有些可惜了。”

  “正好用他們來給魔神放放血吧!”

  夜叉鬼母輕笑一聲,扭頭看去,在周圍宮殿圈養的屬下中,選了一個最得力的。

  “小倩,對面山頭巨靈神祠中,來了一群惡客,毀壞姥姥的家產,罪不可恕,你去把他們解決了。”

  聶小倩淡眉杏眼,膚若凝脂,系發的絲帶,身上的衣裙,都如白綢一般,飄飄欲仙,也不答話,躬身一禮,就飄然而出。

  她離開迷霧空間,在寂靜嶺地表出現,直直看向巨靈神祠。

  迷霧影響下,夜叉鬼母都要用法術,才能窺探這么長的距離。

  聶小倩的視力,居然好像不受任何影響,直視巨靈神祠的場景。

  陽宅大工七兄弟,雖然心思不靖,屢有不善之念,卻極重承諾,答應了到這里動手,就傾力而為,額頭、脖頸都已經見汗,粗糙的手在搬動克物,時而移位,配合著整個巨靈神祠的地勢,確保外來的邪祟,依然只能從正門進入。

  燈草婆婆一手持燈,一手輕輕扇著燈火,時而有火星飛濺出去,化作光圈,又有血影飛入進來,投入燈油。

  她非常緊張,微微喘息,臉上多如橘皮的皺紋,似乎都要撐開了。

  可在她心里支撐這一戰的,卻是一段柔情。

  燈草婆婆的年紀之大,本來已經足以退隱,執掌行當門戶,最負盛名的是她的大弟子。

  兩年前,當朝新科狀元郎,要辦一場大水陸法事,祭奠他早逝的父母,滿朝公卿都賞臉親至,添燈行當里面的徒子徒孫,去了許多,熬油點燈。

  法事上卻鬧了邪祟,雖然最后平息,依然有不少損傷。

  燈草婆婆的那些徒子徒孫,就都受了損傷,邪氣纏身,回來之后常常嘔出黑水,昏迷不醒,日益消瘦,大多不成個人樣子了。

  燈草婆婆想了許多辦法,也不能破解。

  直到前一陣子,在江湖上聲名鵲起的“收帳人”林少爺,找到了她。

  沒什么人知道林少爺具體來歷,但都猜測他有大靠山,一出現在江湖上,就拿著各門各派長輩信物,提起舊事,找上門去收賬。

  能有這么多信物,而且收了這么多賬之后,竟然還沒死,也稱得上一句手眼通天了。

  燈草婆婆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照林少爺的法子,用他給的東西,布置七七四十九天,當真救回了不少門人。

  葬完少數不幸的徒子徒孫后,燈草婆婆就計不旋踵,跟來華山。

  她為恩情而來,為那一段對徒子徒孫的柔情而戰。

  鬼木匠袁老頭,站得離門檻最近,時而都沖出了門檻之外。

  他在這些人里,戰得最烈,心意最純。

  世道不太平,善人未必善,惡人也未必惡,誰都有心計,誰也都可能有苦衷、受脅迫、身不由己,劊子手行當,從來不問善惡,就是因為問不清。

  太多劊子手,活干多了,也就渾渾噩噩,袁老頭是個異數,他越拿錢,越覺得虧心。

  可這世上還有邪祟。

  人妖鬼怪的心思,都不好說,只有邪祟,必是全惡!

  邪祟誕生的時候,可能會用上亡者的身軀,但它們的存在,與亡者生前如何,全無關系,只不過是在褻瀆亡者的軀體罷了。

  它們是完全非人、非智、非善類,斬殺它們,也就等于救人。

  聶小倩神態清冷,眸光中有纖微的波瀾。

  承諾、柔情、不虧心,能夠為這些東西而不惜深入險地,赴死血戰的人,都是一些珍貴美好的人。

  然而,她從小到大,已經見過太多人的死狀,不管是丑惡的,還是美好的,終究會不舍不甘的死去,死了之后,一切也就沒有意義了。

  “小倩!”

  夜叉鬼母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聶小倩垂眸,眨了下眼,被迷霧推送起來,飄向巨靈神祠。

  那些血蓮蓬持劍邪祟,原本如走馬觀花,在神祠正門前,倏忽往來,進行車輪戰。

  這時,它們忽然全部退往迷霧中,分列兩旁,最靠近神祠的兩個,距離正門也足有三丈開外。

  如同血蓮蓬般的肉球,向前傾斜,仿佛它們做出了跪姿。

  袁老頭等人警惕萬分,抬眼看去,就見迷霧中一條雪白身影,被那些邪祟跪迎而至。

  比起諸多奇形怪狀的邪祟,這個白衣女子除了面無表情,眼睛睜得有點異常的大,別的沒有任何異常。

  但正因如此,讓袁老頭等人,感到更大的壓力,汗出如漿。幾人互視一眼,還是燈草婆婆的燈火,最適合試探。

  老婆婆手指一彈,一點火星飛射出去,落向那個雪白身影。

  那火星距離聶小倩還有三尺,突然被一道身影攔住。

  燈草婆婆等人聚精會神,卻沒有一個能看出,那道身影是怎么出現的。

  那是一個身高足有九尺,體態卻格外修長,細腰猿臂,上半身沒有衣物,下身一條寬松長褲的怪人。

  他頭上戴著一個怪異的面具,頭頂棱角尖銳,面部尖梭也向前刺出很長一段。

  猶如一只銹鐵打造、做工格外粗糙,每條輪廓都近乎直線的烏鴉面具。

  光這個面具,恐怕能抵得上這怪物一半的體重。

  燈草婆婆的一點火星,落在這怪物胸口的皮膚上,呲啦一聲,有青煙冒出,似乎有極短暫的灼傷,但愈合太快,讓人都不敢確定,到底有沒有傷過。

  “千人斬?!”

  袁老頭面露驚異。

  劊子手跟死人打交道太多,刑兇殺氣,也很容易招惹邪祟,但凡斬殺千人的劊子手,要么封刀不干,要么就要采取異術避禍。

  烏鴉是遵循自然之理的告死使者,雖然告死,卻很少沾染怨氣煞氣,對很多修煉邪術的人來說,以防邪氣侵害自身,都會利用烏鴉作為防護替身,使烏鴉被染成邪物。

  劊子手行業里的千人斬,也有一種制作烏鴉面具的手段,戴面具上刑場,罩頭遮臉,離開現場之前,會把面具留在刑場中,以免自己被邪祟盯上。

  久而久之,這種烏鴉面具,就被稱為“千人斬”。

  尖頭怪人的手上,也確實提著一把刀,比他的身體更長,比他的腰更寬,刀背比他的手腕更厚。

  漆黑的刀脊,黯白的刀刃,處處布滿了銹紅的血跡。

  他提著刀往前走,走的很慢,步子邁的也不大,就像屠夫吃飽了散步一樣,距離神祠大門三四丈,足夠他走上十步有余了。

  雖然不知道是虛張聲勢,還是這邪祟所遵循的某種法度。

  但既然他走得慢,袁老頭等人,正好趁勢攻擊。

  陽宅七兄弟中,老三抖出了麻繩鐵錐,這鐵錐懸掛,垂直于地面,是用來測量墻壁立得正不正。

  作為陽宅行的克物,但凡直立行走的邪祟,被這鐵錐打中之后,都會呆立原地、調整身形,挺直腰桿,盡量保證自己與地面垂直。

  尖頭怪人毫無閃避,被鐵錐打中,果然身體頓了一頓。

  燈草婆婆手指繃緊扣圓,奮力一彈,如豆大小的火苗,被她彈出去一大半,在空中化作一只黃焰飛蛾,撞向那怪物的胸口,試圖撲咬入體。

  袁老頭的鬼頭刀連斬,起手瞬間,就是三種截然不同的刀式刀意,一條刀光破空無痕,一條刀光裂地而去,一條刀光裹挾烈焰橫斬。

  尖頭怪人的脖子、腰間、右腳的腳掌,被這三刀砍中,全都爆出血漿,胸口也被飛蛾撞出一個血洞。

  但他依然向前一步,全無停頓,右手的大刀已掄了起來,向前劈下。

  簡單至極的一記豎劈!

  袁老頭作為劊子手行當里面的頭臉人物,所傳承的刀法,是從行業里面總結出來的。

  對比江湖上絕大多數的用刀門派,他的刀已經夠簡練了,一共也只有五招。

  斷月波、裂地擊、真炎斬、炙天煞、群魔慟。

  這也是從實用的角度出發。

  自古以來,被押上刑場的犯人,可不是只有被捆的結結實實,趴在那里等死這一種。

  也有懂法術的,臨時造一個替身,或借旁邊倒霉蛋的血水遁走;也有懂神功的,臨場突破,功力大漲,或以禁術爆發一下功力;還有跑來劫法場的,刀劍縱橫,暗器亂飛,順手就把劊子死了。

  甚至有時候,刑場上會引來邪祟,一刀砍下去,眼看著頭和身子是分離了,那人頭卻粘在刀上,回過來一口就咬住劊子手,這種事也不少見。

  劊子手把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歸結成五大類,分別用一式刀法來應對,可以說是在簡練和實用中間,取了一個最精妙的平衡。

  多一招就是雜蕪,少一招就是簡陋。

  但是,這個尖頭怪人,似乎只用豎劈這一個招式,就可以應付任何一種情況。

  無論反抗、劫取、遁術、幻術、邪祟,天下萬千流派,千萬招法,都只要這一刀,就能正中要害。

  舉世無余,一刀兩斷!

  轟!!!

  巨靈神祠的主殿,轟然一聲裂開,向兩邊歪倒。

  神臺上的巨靈神像,頭頂金冠開裂,筆直的銹紅裂紋,從額頭一直蔓延到胸口。

  貼在屋頂上的蘆葦席子,嘭然卷成一束,向下極速墜落。

  陽宅大工的老七,慌忙想要撲出去接,卻見蘇寒山一伸手,搶先攔住了那捆席子。

  蘇寒山雖然是坐著,但他伸手的時候,空中的席子好像拐了個彎,自動向他手上投去,撞在他手掌上的時候,老七距離那邊還有丈余。

  席子分明是砸在蘇寒山手上,老七只受了一點細微的余波,整個人也不由得向下一墜,腳下磚石粉碎開裂,砰砰砰聲響中,膝蓋以下,都沒入地下,面露駭然之色。

  燈草婆婆的油燈,被刀風壓住,接連爆閃兩下,噗的一聲,徹底熄滅,人影也矮了半截,沉向地下。

  林書生豁然起身,站到了葛夫子前方,仿佛有強風撞在他身上,鬢發飄揚,衣袂亂飛。

  最靠近尖頭怪人的袁老頭,卻還是站著。

  這老漢一只腳踩在陽宅大工最強的克物鐵門檻上,鐵門檻已經完全沒入地底,靴子開裂,身上的衣物不知道多少裂口,滿面漲得血紅,頭上青筋暴跳。

  他把鬼頭大刀橫架起來,攔住了尖頭怪人那一刀的刀鋒。

  但鬼頭大刀的刀身,也被那把粗厚的砍刀嵌入了一半。

  “喝!”

  袁老頭低吼一聲,身上氣息暴漲,面對剛才那一刀,他赫然沖破了修為上的瓶頸,終于一步邁出,修成了自我靈光。

  劊子手的五式刀法,在他身上有了融合歸一的趨勢。

  雖然他的刀是橫著,對面的刀是豎劈,但這兩把刀,現在有一種出奇相似的氣質。

  然而,他的氣息剛剛暴漲,那尖頭怪人的氣息,也隨之漲高。

  整個烏鴉面具,從內而外,散發出粗糙的血紅色光芒,大怪人的傷口處,滲透出漆黑卻發亮的魔氣。

  那么細的一縷魔氣,湊巧碰到鬼頭刀身上的時候,居然迸出了一縷明顯的火星,讓袁老頭的身子,隨之一矮。

  嗆啷啷啷啷!!!!

  金鐵交鳴的聲音,讓整個華山范圍,凡是金鐵之物,都起了呼應,細碎的碰撞聲響,明明只是音波,卻仿佛會流淌一樣,全部聚集到這一片沒有被迷霧覆蓋的山頭。

  蘇寒山視線往下一掃,看到西岳魔神從封印的缺口處,源源不絕的傳出不朽魔氣,全部直接灌輸到半空的白衣女子身上。

  白衣女子得了這個魔氣,尖頭怪人的戰力,就立刻暴漲。

  三者間的流轉,徹底被蘇寒山捕捉,在他眼眸深處,進行逆推、正推,破解所有細微之處,推算種種可能的發展。

  “迷霧如同你的仆從,這怪物正是你的造物!”

  林書生雙眼泛起了血紅的細絲,流露出滔天的恨意,嘴唇微微發顫,抬手一抽,漆黑的鐵劍已從體內化出。

  “這三年來,就是你在竊取西岳魔神的力量,三年前,也就是你滅了華山滿門!”

  鐵劍無聲的刺了出去。

  不只是鐵劍本身無聲,更因為這一劍刺出的同時,所有流淌到巨靈神祠這個山頭上爆發出來的聲音,都戛然而止。

  同樣的寂靜,但與迷霧造成的寂靜不同,迷霧中的寂靜,是生命的虛無,死亡的降臨。

  這一劍,卻是要正中樞紐,遏制兵戈,遏止死亡,享受生命的靜謐之美。

  沒有破綻的刀,也被這一劍找出了破綻。

  一劍點在刀尖之上,如同擊中要害,尖頭怪人的身影滑退出去,那把碩大的砍刀,也從鬼頭刀上拖移而走,劃出一溜血紅火光。

  燈草婆婆輕嘆一聲,果然是華山的門人,什么林書生,恐怕是寧書生。

  但縱然是華山寧氏一脈,也已經很多年,沒有人練成過這套劍法了。

  因獨孤劍圣直接指點,而誕生的劍訣,融合了劍圣與華山開派祖師天隱真人的心血。

  華山三達劍,智劍平八方!

  “華山門下,寧采臣。”

  寧采臣眼底已是血紅澈然,手中的劍,指向空中的白衣女子。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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