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自證清白,那人在隊友面前將全身上下抖擻了一個遍,就差扒開自己的五谷輪回之眼給他們看了。
思來想去,毫無頭緒。
“呀西八!到底去哪了?”
“會不會是在路上丟了?”
“箱子沒破,肯定是放進去的時候,那小子偷回去了。”主導的那人牽強的說道。
雖然同伴將上上下下抖擻了一個遍,但最大的嫌疑人還是他,其他兩個隊友對他這種說法,持懷疑態度。
“呀西八!你們這是什么表情?我都脫了褲子讓你們搜了!”
“還是說說后面怎么處理吧。”
“就是,就是,金條是在你手上丟的,不能讓我們也分擔吧?”
“不光不能讓我們分擔,還得把我倆那份補上。”
“呀西八!”主導的那人兩手薅住頭發,一副要發狂的模樣,都快瘋了,腦殼想破了也想不出金條去哪了,還要面對同伴的質疑,腦殼痛。
“前輩,說說怎么辦吧,你也不希望我們將此事捅出去吧?”
聽同伴這么一說,主導的人菊花一緊,開始甩鍋:“我昨天不想做這一單,覺得價格太低,是你們倆嘀咕著要往里面摻沙子,是不是你們合伙騙我?”
“給雜西!老子天天跟你吃住在一起,怎么跟外人合伙騙你?!”
“呀西八!竟然敢懷疑我們!”
眾所周知,那邊的人酒量不咋地,而且喝酒后非常容易咋咋呼呼的。
本來就被這事鬧的很窩火,加上又都喝了些酒,言語刺激之下,終于忍不住了,三人扭打成一團。
良久,三人精疲力盡,平攤在床上,仰面看著房頂。
主導的那人鼻青臉腫,妥協了,有氣無力的說道:“接下來的交易價格再上浮兩成,你們那份從這里面出。”
其他兩個人沒有吭聲,默認了這種操作。
其實賣多少錢,基本上都是他們說了算。
最開始的時候沒有這么貴,是他們貪心,一再漲價,所以才有了如今的糧價。
“不過,你們得陪我走一遭,去找一趟那臭小子,我不甘心!”主導的人心里很清楚自己并沒有私吞金條,想來想去,出問題的只可能是對面。
“對岸是中國,咱們不能上河對岸去。”經過發泄,其他兩個隊友也能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不上岸,那臭小子是從北邊過來的,咱們沿著河中心往北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他。找到他老子要一槍斃了他,你們不能攔著!”感覺受騙的這個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行。”北邊是郊區,深山老林的,如果真能追上…兩人對視一眼,答應下來。
唐植桐對此一無所知,正摁著發簪用力摩擦。
發簪制作起來比梳子要輕松一些,無非是一根棍,然后將這根棍打磨、拋光。
唯一操作稍微麻煩一點的是簪頭飾物的雕刻,但有雕刻梳子的經驗在,唐植桐輕車熟路的雕了一對白頭翁。
對于送給小王同學梳子和發簪,唐植桐是有些得意的。
頭發又稱青絲,諧音“情思”,所以與之相關的梳子、發簪都有愛情在里面。
比起送花,送梳子、發簪更合適,女孩子天天得用,睹物思人,無形之中會加深兩人的感情。
再說,梳子、發簪上面都有白頭翁,等人老了,成了老伴,頭發也白了,那才真真是富貴白頭了。
做完簪子,已經凌晨五點。
唐植桐美滋滋的欣賞了一番,然后都薅進空間存起來。
伸個懶腰,唐植桐鼓搗了些吃的,處理了一下個人衛生問題,躺在木板床上沉沉睡去。
對于對面三人的合計,他是一點都不知情。
等唐植桐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時分。
推開門,外面沒有太陽,天陰沉沉的,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
能見度很低,連對面的人煙都看不到了,路上更是一個人都無。
既然沒人,躲在江中心反而更隱蔽,唐植桐也就沒有把小木屋往江邊收拾。
進門,唐植桐往灶里塞了一膛柴,也沒個收音機啥的,只有外面北風呼號和爐子里干柴爆燃發出的噼里啪啦聲。
閑著也是閑著,唐植桐打算狠狠地做上一鍋豬頭肉,鍋大,能一次煮四副豬頭、豬下水。
有外掛在手,衛生處理工作很簡單,倒是水燒開的過程比較慢。
等水燒開的空,唐植桐在空間里利用子,處理了一個紡車輪。
材質差,所以不怎么結實,但唐植桐很滿意,原型機嘛,勉強能用個兩三回即可。
等豬頭肉煮好,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三點。
唐植桐將饅頭,就著剛出鍋的豬大腸,啃了兩個饅頭。
吃飽喝足,一拍肚皮,那叫一個舒坦!
以前的時候,唐植桐是不怎么吃肥肉的,但來到這邊一年,肚子里油水缺的厲害,開始格外中意這種脂肪含量奇高的食物。
為了讓豬頭肉盡快冷卻、結冰,唐植桐從空間薅出好幾塊大冰塊,摞在屋外面,然后將大鐵鍋放在上面。
一會的功夫,鐵鍋就把冰塊烙了一個洞,穩穩的蹲在了上面。
唐植桐借這個時間,把紡車輪組裝好,然后做了個簡易的魚竿。
瞅瞅四周,唐植桐又大手一揮,將自己面前的冰收了一片,自己則蹲在冰前垂釣起來。
此時此刻,唐植桐看著大雪,再看看手里的簡易魚竿,想起了柳宗元的《江雪》。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忒特么應景了!
只不過,自己和老柳是有區別的,老柳是遭受打擊之后深感孤寂,自己則只是有點思念家人而已。
話說,對岸的三人來到集市,今天由于下大雪的緣故,來這邊交易的人并不多。
眼見著人都走光了,為首的這人開口道:“收攤,走,往北邊去看看!”
“這種天氣,也看不到對岸啊!”其他兩人凍得不輕快,戴著手套,握著槍,有些不情愿往北去。
“呀西八!昨晚不是說好了嗎?你們打算反悔?”此人不甘心的朝隊友吼道。
“行,走,走,不過就今天這一遭,找不到就算了。”其他兩人對視一眼,還是準備兌現昨天的承諾。
商量好,三人收拾好東西,上了爬犁。
在江邊交易久了,他們也知道這種天氣出來的人少,但今天依舊帶了兩輛爬犁,就盼著今兒人能多一些,糧價能多賣一些,盡快把損失彌補回來。
三人分了兩輛爬犁,兩匹馬在前面拉著,沿著江面噠噠噠的往北駛去。
大雪皚皚,江面平平,馬車跑起來就如同時風三輪車,那叫一個路路暢通!
為首的人駕著車,剩下的兩個人也不勸,駕著馬在后面跟著。
沿著江面跑,總不至于迷路,等跑累了,再折返回來就是了。
但這一跑,愣是讓他們在前面看到一個小木屋!
木屋前面還坐著個人,瞧那身皮衣,看著分外眼熟!
話說唐植桐這邊,正坐著釣魚呢,就聽見遠處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立馬就沒了“萬徑人蹤滅、獨釣寒江雪”的意境。
唐植桐趕緊收了魚竿站了起來,往聲音出來的方向遠眺。
直到馬車距離自己四十米的時候,才瞅見兩輛馬車往這邊駛過來。
對面看唐植桐眼熟,當下也不管馬了,從腳下撈起家伙,嘴里罵著“西八”,對著唐植桐就來個點射。
雖然昨晚說好了將機會讓給同伴,但此時其他兩個人也端起了家伙瞄準,扣動了扳機。
趕緊解決了,搜一搜有沒有金條,然后冰面鑿個窟窿,處理一下現場,回家暖和去。
大冷天的,誰他么愿意在外面凍著?
長這么大,唐植桐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整個人都快傻了。
對面的污言穢語“西八”含量極高,而且音色與昨天交易的人別無二致,更何況還夾雜著清脆的槍聲,這是尋仇來了?
面對危險,唐植桐打開掛,將射向自己的子彈盡數全收起來。
還別說,子彈的走向很準,可能是因為江面平穩,爬犁沒有顛簸的緣故吧。
既然對面起了殺心,唐植桐自然不會束手待斃,掏槍什么的太low了,直接將三人面前的冰層一收!
兩匹駑馬絲毫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踏了進去,連人帶車全栽倒在了河里。
別看冰面上安靜,其實冰下面洶涌的很,暗流急涌。
三人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全都下意識的抓住爬犁,咕嚕咕嚕的吐著泡泡。
唐植桐松了一口氣,但也沒任由這些物資浪費,將尚在自己收納范圍的馬、物資一塊薅進了空間。
由于河流湍急,唐植桐并沒有將所有的東西都能薅起來,大部分物資都撈了上來,馬只薅到了一匹,麻袋倒是大部分都撈起來了。
平復了一下心緒,唐植桐安慰自己道:是對方先動手要殺自己的,而且這些人不是自己殺的,是他們自己落水的!
不是自己不想救人,是自己空間薅不了活人。
在心里多念叨了幾遍,唐植桐才在心跳加速下,做善后工作。
先是把剛才薅上來的冰又放了回去,然后從切口處澆上一點點水,讓冰層盡快恢復到原來凍住的狀態。
又從其他地方薅了些雪撒上,起碼從表面看不出任何異常為止。
做完這一切,唐植桐癱坐在冰面上,過了好大一會才緩過神來。
晦氣!
太特么晦氣了!
三個大活人就這么生不見人,這地方不能待了,誰知道后面會不會有人找過來??
至于這三個人還活著的可能嘛,唐植桐連想都沒想。
從落水地點往南,全是厚厚的冰層,除非他們能閉氣四五個小時,而且能抗住零下的水溫,等到了出海口再冒出來換氣,否則絕無生還的可能。
唐植桐先回屋,將自己的兔皮大衣收起來,換上了將校呢,然后又將小房子、大鐵鍋及下面的冰塊全收起來,將冰面處理成自然落雪的模樣,才爬上岸邊,準備去林場。
下了一下午雪,路面比之前好走一些,唐植桐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南而去,邊走邊處理自己的足跡。
保險起見,唐植桐沒有沿著大路走下去,而是到了老城區后,進入了老城區,利用居民的腳印掩護自己,然后七繞八朝的從火車站那邊冒了出來。
至此,天已黑透,路上并沒有行人,只有零星的狗叫聲傳來。
唐植桐踩著大路上的車轍繼續往西走,一邊走,一邊從路邊薅積雪填平腳印。
車轍好啊,等明天再有幾輛車經過,腳印會消失的一干二凈。
這一走就是一公里多,徹底走出城區,唐植桐才停下來休息。
抽顆煙,平復下緊張的情緒,看著前往林場的漫漫長路,唐植桐也犯愁,本來還想著趁在河邊獨處多做一些災年的準備工作,但這事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此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為了避免暴露,只能先去林場。
望山跑死馬,更何雪厚路滑?
唐植桐抽完一顆煙,利用外掛,搞了個火把出來,然后薅出鐵錘、釘子,叮叮當當湊了一個簡易的爬犁,然后把剛才薅到空間的駑馬身上的水分處理干凈,又薅了出來。
馬一出來直接驚了,還維持著在水里的狀態。
也得虧唐植桐力氣大,給安撫住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唐植桐將爬犁拴在馬后面,嘀嗒嘀嗒的往林場趕去。
唐植桐第一次來林場的時候,騾車斷斷續續走了兩個多小時,這回下了大雪,馬拉著爬犁,斷斷續續走了五個小時才來到林場大門附近。
這一路過來,馬累,休息了好幾次,唐植桐也累,一路上還要掩蓋痕跡。
臨近大門口,唐植桐索性將馬車和爬犁薅進空間,自己獨自一人往前走,省的門衛問東問西。
真到了門衛那,值班室卻黑著燈,唐植桐用空間一掃,好家伙,睡的正香呢!
也是,這種鬼天氣,有誰會大半夜的來林場呢?
唐植桐沒有喊醒門衛,自己悄悄地溜了進去。
林場里輕悄悄的,不僅工作區黑著燈,就連居民區也沒有人家亮燈。
直到快到大伯家的時候,唐植桐才從空間薅出爬犁,然后往上面摞了六百來斤玉米,然后把張桂芳給準備的兩包點心放在上面,又薅了些山里紅,才自己拽著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