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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扶蘇我不相信叔父會對阿父不利

無線電子書    吾弟大秦第一紈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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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死子歸,天地正道。

  阻攔兒子為阿父奔喪,這是有悖人倫,這是天大仇恨。

  《禮記》有載:

  子夏問孔子:

  “如何對待殺害父母的仇人?”

  孔子回道:

  “睡在草席上,枕著盾牌,不做官,決不和仇人生活在同一個天之下。

  “無論在集市、朝堂,還是其他地方,身上沒帶武器也不返回,直接上去殺了他。”

  最尊崇“仁”的孔圣人對于殺父母之仇做這樣的解釋,更遑論暴秦。

  不讓兒子回來奔父喪,比不上殺父之仇,是一半殺父之仇。

  但縱是如此,仁義的太子嬴扶蘇也沒有起兵造反,來一場剛發生在大漠匈奴地的清君側。

  一封八百里加急自西北而來。

  太子在信件中懇求陛下,請讓他回咸陽,跪在先王靈柩前,穿上孝服,親手扶著先王之棺入帝陵,見先王最后一面,送先王最后一程。

  太子還說,他知道陛下不讓他回咸陽是怕太子啟程動靜太大勞民傷財,陛下愛民如子于心不忍,他保證只會帶百來人。

  也不知怎的,這封本應封存嚴密的八百里加急內容傳遍秦國群臣。

  群臣對此并不意外,畢竟新任皇帝繼任一個月都沒上早朝,上報的奏章更是從沒離開過相邦府。

  聽說陛下為了解決無子嗣,大秦帝國后繼無人的問題,日日夜夜笙歌不斷。

  為了專心于此,不被瑣事打擾,連傳國玉璽都給姜商送過去了。

  急急忙忙開辦繼位大典,坐實名分之后的一個月,才在諸位王公大臣提醒下想起要安葬先王,還不許為了避嫌沒有第一時間趕回咸陽的仁義太子歸都奔喪。

  這樣的秦二世,做出什么樣的昏頭行為,群臣都不意外。

  沒有幾日,私下里說陛下處事不公,氣量狹小的鮑白家家主無故被下了咸陽獄。

  和上一任鮑白家家主鮑白令之一樣,溺死在了咸陽獄的溺桶里,沾滿污穢的尸首遍布傷痕。

  前來收斂的鮑白家族人手捂著嘴,眼含著淚,不敢哭出聲,匆匆帶走。

  過了沒有兩日,忽然有十六名有爵位在身的世家子弟無故下了咸陽獄,其中六名是有資格上早朝的重臣。

  十六秦臣無故入獄,盡離奇溺死,再無人敢私下言談。

  雍城,喬裝打扮的嬴扶蘇秘密入內,在叔父給的路途詳細指引下,找到嬴政宅邸。

  父子相見,并無歡喜相擁,喜極而泣,兩人神色如常,就像是昨日才見過。

  “父皇。”

  大秦太子輕聲喚道,臉上露出了一個笑臉,沒有再行那些繁瑣的古禮。

  嬴政微微頷首,他很滿意。

  一年半沒見了,長子精壯了些,眼眸流轉的光芒不再清明,換成了深邃。

  最重要的事,那身難以遮掩的腐儒之氣徹徹底底看不到了。

  眉宇盡是威嚴,行走站臥雷厲風行,話語也是鏗鏘有力。

  “你的風姿,勝過我當年。”

  嬴扶蘇身下拳頭不由自主握緊了,內心極力壓制澎湃,嘴角上翹卻無法控制。

  嬴政輕哼一聲。

  “想笑就笑,遮遮掩掩,如此小氣,不類我。”

  一直以父皇為榜樣,第一次得到父皇這么高度認可的大秦太子咧開大嘴,極為歡喜。

  背負雙手在前頭領路,引著長子入門,嬴政隨口道:

  “日后稱阿父罷,他們說的對,既然退位,怎好像趙雍那樣死賴著不走。一代雄主,最后落得生食鳥雀,餓死宮中,可悲可嘆。”

  嬴扶蘇大步跟上。

  “父皇若”

  嬴政一腳懸在空中,從喉頭發音。

  “嗯?”

  大秦太子無奈一笑。

  “阿父。”

  “嗯。”

  嬴政這才滿意,落腳繼續前行。

  “阿父若是復生,效仿趙武靈王做主父,無心政務的叔父就歡喜極了,不會對阿父不利。”

  “不叫你繼位果然是對的,你啊,還是太嫩了些。”

  “扶蘇說的不對?”

  “朕,我先前說的餓死確是夸大,但伱說的話也實在天真。你叔父既然做上了這個位子,就不會允許我復生。我在雍城登高一呼,你叔父就會用‘賊子安敢易容先王之貌’將我拿下。”

  嬴扶蘇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似的。

  “我不相信叔父會對阿父不利。”

  “你說的不利若是指殺我,那倒是不會,拿下我只是為了讓我不能發聲耳。他要做的事情,沒人能攔得住了。”

  說著話,兩人已是走過寒冷北風輕吹的庭院,來到廳堂之中。

  一進屋,熱浪就撲面而來,要正是精神抖擻的嬴扶蘇都有些困倦了。

  二人入內,分坐在桌案左右。

  嬴政拎起一個茶壺,嬴扶蘇握住阿父手,柔聲道:

  “扶蘇來罷。”

  他的阿父頂天立地,是一統天下,身不死而六國不敢反的始皇帝,哪能做這種下人事。

  嬴政笑笑,縮回手。

  “也好,你不能離西北太久,回來給我多做些事也是應該的。自為王后,我再沒做過這些粗事,還真有些不習慣。”

  兩道清洌,泛著碧綠的水流順著壺嘴落入茶杯中,始皇帝拾起一杯抿了一口,舉舉茶杯。

  “嘗嘗。”

  嬴扶蘇小口抿入,入口微苦,自舌尖散入口腔順食道咽下,口齒之間有些澀意。

  “這是何物?”

  “茶,又是你叔父弄出來的。”

  嬴扶蘇掀開茶壺蓋子,向里瞄了瞄。

  “煮葉子?這怎么叫‘茶’呢?”

  和秦國加入了鹽、油的茶湯相比,完全無相像之處。

  “我也不知,但你這次回西北可以帶一些走,習慣之后比茶湯好喝,不膩,精神。”

  “…阿父變了許多,兒子都有些不敢認了。”

  以前的始皇帝可沒有如此慈父的一面,也不喜歡苦味。

  嬴政啜了一口茶,砸吧砸吧嘴。

  “你在西北做的怎么樣,跟為父說說。”

  “阿父不知道?”

  “我自然是知道的,你的一舉一動我都清楚。但他們只能把你做的事告知我,卻不能說出你是怎么想的。”

  嬴扶蘇這就明白了,不為王的阿父要教導他了。

  若是還在咸陽宮時,他會唯能得到阿父親自教導而極為歡喜。

  而現在,他有些落寞,為阿父落寞。

  阿父沒死。

  但那個心系天下,不看子女的始皇帝,似乎真的死了…

  嬴扶蘇將杯中茶一飲而盡,苦澀散開,他似乎明白阿父為何喜歡喝茶了。

  “阿父,后悔否?”

  “什么?”

  “假死,傳位叔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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