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嘛…我最熟悉。”
穿著一件白色T恤,胸前是一個大紅色的“爽”字,搭配短褲的王震球走在最前方。
張楚嵐、張靈玉,以及馮寶寶跟在王震球后面。
前面大概幾百米的位置就是唐門武校的大門。
幾人刻意放慢了速度,聽著王震球對唐門的介紹。
“你們…不對,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是要見到唐門的門長唐妙興。”
“這個人一般在舊校區,但是我們必須先去老校區通報,一定不能直接進入舊校區,否則視同對唐門的挑釁。”
張楚嵐問道:“聽說現在的唐門是一個武校?”
“不錯,你看大門前的那牌子,掛的就是唐門武校。”王震球向校區方向一指,“一般的學生都在山下的新校區,其中的老師和助教就是唐門的基本異人。
“在新校區中,如果有人覺醒,成為了異人,才會進入舊校區進行真正的修行,成為唐門的核心人物。”
“雖然已經來到了這里,張楚嵐,有句話我還是要提醒你。”
王震球看向張楚嵐:“唐門不知道因為什么緣故,已經封閉了校門,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和外界溝通的意思,所以你想要見唐妙興,其實希望不大。”
“你也不要問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因為我也不知道。”
張楚嵐皺眉:“那天你不是在唐門嗎?難道一點消息都沒有聽到。”
“很遺憾。”王震球攤手,“那天我確實在唐門,但是沒在唐門后山,只是在這門口,能知道什么?我沒有騙你,要是知道什么,早就告訴你了,瞞著你又有什么意思?”
“不過我猜測那晚呂真應該是和唐門起了沖突,從他起伏的氣息可以看出來。”
“當然了,氣息起伏不一定是因為正式交手的原因,還有其它很多原因可以解釋,所以我說不知道,才沒有騙你。”
“其實,你不是已經去見過呂真了嗎?這事和他關系很大,你要是開口問他,不就什么事情都沒了?”
張楚嵐搖了搖頭:“大佬知道我要來唐門,也沒有說那件事,說明里面應該有大佬自己的考量,或者和我要來唐門的事情沒有關系,不影響我進入唐門,或者…”
“怎么可能不影響?”王震球停住腳步,打量了一眼封鎖武校門口的唐門弟子,“你看,都封鎖成這個樣子了,你還說沒影響?”
“昨天我說我要唐門,大佬提醒我說唐門不簡單,讓我小心點。”張楚嵐摸了摸下巴,“我感覺這個提醒包含了很多東西…”
王震球撇嘴:“這不是一句廢話嗎?誰都知道唐門不簡單。”
“不,不是廢話,大佬從來不說廢話,連他都說唐門不簡單,這里發生的事情肯定會超出我們的預料,所以…”張楚嵐看向王震球,“所以我建議你應該回公司,幫你們分區處理南亞人那一堆糟心事才對,至少沒有危險。”
王震球不在意地擺擺手:“我答應趙董要照顧你,這點危險算得了什么?”
不等張楚嵐說話,王震球小跑著向唐門的大門而去:“都到這里了,說這些有什么用?”
“這家伙真難纏…”看著王震球的背影嘀咕了一聲,張楚嵐連忙追向王震球。
眼見王震球進入傳達室,然后…又被扔了出來。
從傳達室走出三人,一個光頭門衛,與兩個唐門武校的學生,一人頂著個黃色的西瓜頭,一人是豎直的紅發。
這時,黃色西瓜頭指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王震球,對光頭門衛大聲說道:“王叔,你真是年紀大了哈!這小子的照片在傳達室的墻上貼了多久了!”
另一個紅發青年也大聲附和道:“禁止這小子踏入校園,您怎么又給忘了?”
光頭門衛瞪著無辜的大眼睛,不敢說話。
雙手后撐,王震球的神情更加無辜:“哎呀,我就是個慕名而來的求學人士!怎么能對我這樣呢!”
黃色蘑菇頭青年怒道:“少廢話,我們最清楚你是誰了!”
紅色頭發青年冷笑道:“王震球不得入內,這是校訓!知道嗎?!”
王震球震驚了:“連狗都能進嗎?!”
黃色蘑菇頭青年看著王震球,咬牙切齒道:“你說,咱們這怎么攤上那么個玩意兒?還有臉皮比他更厚的么?”
一個弱弱的聲音忽然響起:“內個…唐門武術學校是這兒吧?”
“嗯?”黃色蘑菇頭青年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張楚嵐。
紅發青年也看向張楚嵐,皺眉問道:“你誰呀?”
張楚嵐笑道:“這里…有位叫做唐文龍吧?”
對張楚嵐的相貌越看越熟悉的黃色蘑菇頭青年徒然瞪大眼睛:“等等…一臉傻相…四葉妹妹頭!你是…張楚嵐!”
說到這里,他頓時變得怒氣沖沖:“張楚嵐,你還有臉提龍哥?你還好意思來唐門?!”
張楚嵐的額頭上留下了冷汗:“怎么不能提?我和龍哥不打不相識,還挺有緣!后面在西又遇上了,我還去救龍哥來著!”
黃色蘑菇頭和紅發青年拉著光頭門衛走進校門,“哐”的一聲拉上大門。
“張楚嵐,這里不歡迎你,龍哥也沒有心情見你!”
“還有王震球,你也別想進校門!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別呀!”張楚嵐趕緊趴到門上,“兩位,我在西北早就和龍哥化敵為友了,我們還進行了友好的交談,最后相談盛歡!”
黃色蘑菇頭青年冷哼一聲:“張楚嵐,你最好趁早離開,我們唐門不歡迎任何人來拜訪!現在這個時候,別說是你,任何人來,都進不了唐門的校門!”
又喊了兩句,張楚嵐見唐門的人真的不讓他進入唐門,頓時有點急眼了。
“混球兒,現在怎么辦?現在連校門都進不去?”張楚嵐無奈道。
“你先過來。”王震球向張楚嵐招了招手,率先走到不遠處的一顆樹下。
張楚嵐、張靈玉和馮寶寶連忙跟上去。
“現在情況很明顯了,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就是不想讓我們進去。”王震球攤手,“所以我們必須得想點辦法…”
“不是…”張楚嵐斜了一眼王震球,“他們不會是看見你來了,才不讓咱們進去的吧?”
“胡說八道,你自己來了也不可能進去。”王震球一把摟住張楚嵐的肩膀,“所以現在想要進入唐門只有一個方法…如果你的決心夠大的話,就找地方直接進去。”
“要是沒有決心的話,就索性放棄,或者先看兩天情況,再做出決定。”
張楚嵐思索道:“直接闖進去,會導致什么后果?”
“當然是把唐門得罪死了。”王震球攤手,“這種情況就是對唐門的挑釁,一旦被發現,他們真的可能下死手。”
“有點危險啊…”張楚嵐轉頭看向張靈玉,“師叔,你怎么看?”
“十分危險。”張靈玉簡單說道,“的事唐門是不明智的決定。”
張楚嵐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忽然向張靈玉和馮寶寶:“小師叔,寶兒姐,你們在這等等,我和混球兒單獨談談。”
說著話,他已經向前走去。
走出兩米遠,轉頭一看,發現王震球沒跟上,于是沒有好氣地揮揮手:“趕緊跟上。”
若有所思的王震球看著張楚嵐的背影,追在了張楚嵐身后。
“從到西南開始,就一直沒找到和你單獨淡淡的機會…混球兒…”張楚嵐頭也不回地說道。
但他說完了這句話,一直等著下句話的王震球卻沒有聽到張楚嵐的話,有些奇怪道:“怎么了?不是有話要和我說么?”
張楚嵐側身,伸出一根手指:“很簡單,就一件事…這次能不能放過我?”
“這話從哪兒說起?”王震球納悶道,“說得我好像是來坑你的一樣,趙董可是親自交代讓我保護你…”
張楚嵐沒好氣地打斷道:“打住!咱兩就別來這套虛的了。”
“你答應退出這次行動,就是對我最大的保護!答應了,我欠你一個人情!”
冷笑一聲,張楚嵐繼續道:“別跟我說,你留下來是因為工作之類的屁話。”
王震球停在原地,臉上忽然露出笑意:“好你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那我也承認了,你的死活我一點都不關心,所以我也不是因為工作。”
“可是現在擺明了眼前就有大熱鬧可以看,說不定是比呂真和南亞人鬧出的更大的熱鬧,你卻要讓我退出…
他攤開手:“強人所難了哦!”
靠!有點誠實過頭了…張楚嵐嘴角抽搐,心中有點無語:“不管發生多大得事情,這和你有什么關系?!”
王震球反懟道:“我就是個愛湊熱鬧的人啊…這和你有什么關系…”
“呼…果然。”張楚嵐轉身走向張靈玉和馮寶寶的方向,“你王震球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憑我幾句話就不搞事…”
王震球轉身,忽然笑道:“張楚嵐,是不是這次很頭痛?要不然你不會直接和我說這個。”
背對王震球的張楚嵐停下腳步。
王震球笑呵呵道:“難得你那么坦率,我也說點實話吧。”
“知道我為什么一直要盯著你不放么?”
“我這個人的好奇心確實旺盛到病態的程度,我現在就很好奇你這層層偽裝下面你這個人的真實的樣子…”
“是啊…”張楚嵐的臉上有些陰霾,“我真正的樣子,我也好奇。”
“所以不要想方設法趕我走,放心,張楚嵐,我不會壞你的好事。”王震球說道,“我提醒你一件事,如果這時候進不了唐門,你可能會后悔。”
“雖然我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但是我有種直覺,現在就是進唐門的最好的時間。”
“再說了,你的靠山還在西南,不趁著現在把事情做了,你覺得拖到什么時候合適?”
張楚嵐冷哼一聲:“人家不同意就強行闖進去?那么沒品的事情,你以為我張楚嵐會做嗎?”
太陽下山,天色昏暗。
唐門武校的某一處圍欄外,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輕易地越過了圍欄,進入了唐門武校。
“這種沒品的事情,我以為只有我王震球會做呢!”
“少廢話,人品可以拿來吃嗎?”
“唐門一旦反擊…他們人多勢眾,非常危險。”
“小師叔,一旦情況不對,我們就投降,不要硬抗,會有人把我們撈出去。”
嘀嘀咕咕之間,躲開巡邏的唐門弟子幾人分辨了一下方向,向唐門的后山摸去。
“張楚嵐會進來,還是直接退走?”
唐冢之中,背負雙手,看向外面昏暗的夜色的張旺忽然說道。
盤膝而坐的許新睜開雙眼:“從你介紹的張楚嵐來看,這個小家伙不達目的不會輕易地罷休,偏偏又是個不拘俗禮,臉皮奇厚,沒有節操的家伙…這個時間,說不定已經摸進了唐門。”
“這個時候摸進唐門…這小子膽子真夠大。”張旺冷笑一聲,“和他爺爺的做事方式如出一撤,他爺爺當年也是闖入唐門。”
許新低頭,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張旺轉身,看向像個活死人一樣,只剩下呼吸的唐妙興,眉頭間的皺紋更加深刻。
“他能醒來嗎?”他忽然問道。
這時候的唐妙興臉色蒼白如紙,神色更為憔悴,本來就瘦的身軀又瘦了一大圈,就那么躺在地上,說他是個死人,也沒有人會反對。
“我不知道。”許新搖了搖頭,“我沒經歷過這種狀態,但是這兩天我發現他的氣息好像有點變化…”
“變化?”張旺心中一動,“什么變化?”
“我也說不清楚…”許新組織了一下語言,“一種十分輕微的氣息變動,冷淡,無情,有點像是毒噬的感覺,又不全是…我不知道該怎么描述。”
“好像一下子,這突然出現的氣息就讓我感覺陌生起來…”
就在這時,許多天沒有動靜的唐妙興的眼皮忽然跳動了一下…
屋子中亮起了昏黃的燈光,讓三面濕婆的軀體看起來更加滲人。
“消耗得差不多了。”呂真看著活性明顯變弱的三面濕婆的軀體,“是進入他內景中的時間了。”
王也嘆息一聲:“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是感覺心驚肉跳,好像即將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說話時,他已經把手搭在了呂真的肩膀上。
視線一閃,呂真再次進入到了奇特的內景世界中。
然后視線一暗,他也像張楚嵐一樣,進入了一條需要不斷上游的漆黑“河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