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傷得不輕。”
房門被推開,粉紅色頭發的曲彤走出房間。
“能殺了他嗎?”等在門外的一個相貌普通的男人問道。
“不知道,我…”曲彤揉了揉眉心,身形一晃,差點摔倒。
那個男人伸出手,被曲彤瞥了一眼,連忙訕訕地縮水手掌:“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一點反噬罷了…”曲彤揮了揮手,“告訴羅伯特,不用太忌憚他的那種手段…他的那種手段,不是常規手段,不能頻繁使用,到現在已經是極限。”
聽到這話,男人心有余悸道:“那種手段太可怕,根本就不可能躲避,一旦出現就是絕,我只看了一眼,隔著那么遠的距離,意識竟然還受到影響…連那個南亞人變成的恐怖的怪物都被收拾了,要是這種手段能夠一直使用,那真是恐怖!”
“放心,我已經試探過,這種手段不能常用,加上他又受了傷,一只手臂和肩膀都被我廢了,現在沒有之前那么可怕。”曲彤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我付出那么大的代價,試出了他的真正狀態,也不算吃虧。”
“好,我這就通知羅伯特那邊。”男人拿出手機,“現在是最好的殺他的時機,要是錯過現在,以后不不知道還有沒有時機,他的修為突飛猛進,每隔幾天不見就會帶來一點驚喜…他不死的話,你的計劃根本不可能展開。”
曲彤在身旁的躺椅上坐下,喃喃道:“沒錯,只要他在,呂家就一直有東山再起的希望,想要徹底的摧毀呂家,只能先殺了他。”
屋門再次被推開,又一個打扮干練的短發女人走出房間,雙眼泛著異樣的藍茫:“可惜,他已經在有意識地調查有關那一,本以為會多一個同道中人…”
正要撥打電話的男人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以他的行事風格,不管發生了什么,必然都會要先殺了你,沒有任何緩和的余地。”
“你繼續在這里守著我。”藍忙消失,女人的雙眼變得正常起來,雖然眼型和躺椅上的曲彤本尊有些差異,但是那種銳利又淡漠的身神采一般無二。
男人按下幾個號碼,擔憂道:“有貝希摩斯和南亞人聯手,暗地里還有那么多人想殺他,包括那位也已經出山…”
“沒必要再親自出手,你的精神負擔太重…再那么下去,會出大問題。”
“我沒事。”短發女人走向大門,“貝希摩斯自認為自己準備充分,卻對呂真的可怕沒有切實的可怕,而南亞人那邊也神神秘秘,我不去一趟,怎么能安心?”
男人皺眉:“可惜碧游村的事情被破壞了,要不然再多幾個呂真又能怎么樣?說起來,馬仙洪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上次花了那么大的代價去見了他一次,到現在他也沒有什么動靜。”
“沒有他你的計劃根本不可能實行下去,我們找了那么多人,也沒有找到一個在神機百煉的天賦上能夠和他匹敵的,要我說,我們干脆殺進公司總部,直接把他抓回來算了,反正他爺爺在外面手上…”
女人的腳步一停,冷冷道:“你以什么身份和我說這些話?命令者嗎?”
“不,不…我這不是關心你嘛。”男人連忙說道,“事情進展到這個地步…”
“做好你自己的份內之事就好。”女人打斷了男人的話,向外走出了大門。
男人嘆息一聲,看了一眼呼吸平緩,像是進入深層次入境的粉紅色頭發的曲彤,撥通了羅伯特的電話。
“喂,是羅伯特先生嗎?”
“他傷得很重,正是我們的機會。”
房間里,羅伯特若有所思的掛上電話。
“我就知道,就算他再厲害,再和三面濕婆戰斗后,也不可能一點傷勢都沒有,后面又殺了安東尼,從戰場來看,時間雖然不短,但是當時肯定很激烈,最后又遇上了那個女人。”
“他肯定是受傷了,這點不需要懷疑。”站在羅伯特身旁的秘書說道,“但是這個女人在傳達消息的時候故意忽略了一個變量…”
羅伯特看向秘書:“你是說戰場里面,使大部分的樹枯萎的能力?這種能力他以前從來沒有展現過…和安東尼的能力有些相似。”
秘書分析道:“安東尼的能力雖然和樹木有關,但是只能附身在樹木上,在樹木之間轉移,并且控制樹木,借助樹木的生機療傷,做不到使那么大范圍的花草樹木同時失去生機。”
“那也不一定。”羅伯特思索道,“如果在最危險的時刻,羅伯特的能力發生再度覺醒呢?這種事情雖然很少見,但是也沒有發生過。”
“概率非常低,羅伯特先生最好別用小概率事件去設想事情的進過。”秘書平靜說道,“如果能去現場仔細調查,才能確定事情真相,現在這樣的猜想意義不大,但是我建議羅伯特先生最好向最糟糕的方向設想,并制定自己的計劃。”
“現在不是挑釁公司的時候,至少不能在明面上發出挑釁。”羅伯特看向門外,“他們既然看住了我,那我就在這里陪他們。”
“雅客,你去,告訴他們,至少我一定要看到三面濕婆的軀體和腦袋…拿不到三面濕婆的軀體和腦袋我就不能向公司交差,不能交差的話,我就會很憤怒,非常、非常的憤怒。”
秘書低頭:“那東西允許他們使用嗎?”
“告訴他們,只要能拿到我要的東西,不管他們使用什么手段,造成的后果,我都能替他們擺平。”羅伯特溫和一笑,“但要是拿不到的話,那后果就有點嚴重了。”
“我明白了。”秘書躬身向后退出幾步,然后轉身,走出門外。
“看你的樣子,你應該是早有準備,而你想殺的應該不是我們南亞人,或者說,你最想殺的不是我們。”
三面濕婆的腦袋被放在了溪水里,原本有些干枯的面容又變得豐潤起來。
他的軀體在不遠處掙扎著胡亂爬行,看著十分古怪。
“看樣子你的仇敵不少,單純的殺戮只會使你的仇敵越來越多,你不如和我去南亞,之前我和一個小姑娘說過,只要和我去南亞,我們神廟就以最高得規格對待他,而你也一樣。”
“我令你們的大天濕婆身軀和腦袋分離,顏面掃地,你們的神廟不會找我的麻煩?”
盤膝坐在石頭上的呂真忽然睜開眼,然后起身,向樹林中的一個方向走去。
水面動蕩了一下,三面濕婆的腦袋借助水的浮力轉了個面,平靜的臉孔看向了呂真的背影。
“對于大天濕婆而言,沒有任何的折辱,不管發生什么,最后都只會印證出大天濕婆的偉大。”
進入樹林中的呂真沒有說話。
片刻之后,他再次走出樹林,手中提著兩具尸體。
將尸體扔到肥胖的曲彤的尸體上,呂真再次在原地盤膝坐下。
雙全手的紅手雖然可以迅速治療他的傷勢,將他身上斷裂的骨骼和受的外傷恢復到沒有受傷的時的狀態,十分神奇,堪稱保命絕招。
但是也會消耗他體內的炁,而且紅手也不能治療他精神上的疲憊,所以他必須時時刻刻注意將自己的狀態保持在最佳,應付任何可能出現的意外事情。
在體驗紅手恢復傷勢的感覺后,于靜坐中,呂真發現了紅手另外一個用處——可以用來緩解肌肉上的疲憊。
雖然不大清楚具體原理,但是把感到疲憊的地方當成受傷去“治愈”,居然有奇效,瞬息之間就讓呂真神清氣爽,好像休息了許久時間一樣。
“來殺你的,你們本國人最多。”三面濕婆的平靜臉看向地上的尸體,“你準備把他們都殺了嗎?”
呂真沒有說話。
三面濕婆自顧自地說道:“你可以迅速恢復自己的傷勢,也可能遠距離感知到他們的追蹤,除此之外,你下手沒有一點顧忌,應該是能夠感知到他們的敵意,甚至于想法…任何人來追蹤你,都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
“比起我,沒有明顯短板的你更像是一個神明。”
“比起三面濕婆,你身上的人性更突出。”呂真再次起身,走向了樹林中的某個方向。
三面濕婆的平靜臉淡淡道:“因為我還少一張臉,否則你會見到合一的濕婆,而不是意識分裂的濕婆。”
片刻之后,呂真消失的方向傳來幾聲慘叫與不大的交手的動靜。
過了一分鐘,呂真再次提著幾具尸體回到原地。
三面濕婆的平靜臉孔幽幽說道:“這里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將尸體扔到尸堆上,呂真忽然轉身,看向小溪的對面。
十幾秒后,兩個男人走出了樹林。
一個是身材高大的白人,而另一個則是身材瘦小的黃種人。
“呂真,我們想和你談談。”黃種人率先開口說道。
兩人的眼神里雖然對呂真十分忌憚,但是并沒有過度的恐懼。
呂真走向兩人:“你們是貝希摩斯的人?”
“不錯,既然你知道我們,那我們就直說了。”那個身材瘦小的黃種人笑了笑,“呂真,我們希望你把三面濕婆的軀體和腦袋都交給我們。”
“我們不會參與你和南亞人的事情,之前你殺的安東尼,我們也不會再追究…”
單腳在地下一跺,腳下的溪水炸開。
時間好像滿了無數倍,濺開的水珠慢悠悠地從水花中分離,向四處散開,然后紛紛下落。
呂真在“悠閑”的水花之中穿過,沒有一滴水花落在他的身上。
不止是水花變慢了,連小溪對岸的兩人的動作也變得極度緩慢,像是被放慢了許多倍。
呂真可以清晰地看到兩人臉上的神情的變化。
從表面的忌憚和緊張、戒備,緩緩轉化成 呂真知道,這不是時間變慢了,而是他太快了!
現在他不想多說任何話,他只想殺人!
所有人,凡是有敵意者靠近,無論是誰,都要死!
“砰”的一聲,身材瘦小的黃種人向后砸出。
一點閃爍的雷光緊隨而來,在這人偏移開腦袋之后,驚險地在他的腦袋旁邊炸開。
碎石在男人的臉上劃出數個血口,男人的臉色瞬間變成了驚怒。
一只雷光閃爍的手掌安向男人的腦袋。
男人掛在腰間的法寶金芒閃爍,瞬息之間,這緊忙就擴散到男人的全身,將男人籠罩在當中。
但看似穩固的金色光芒在呂真的手掌之上只堅持了不到一秒鐘時間,就被擊碎,變成碎塊掉落。
這不到一秒鐘的時間,于呂真而言不過是一個停頓的時間,但是對于瘦小的男人而言卻是逃命的時間。
短短時間,他已向后拉開了數米得距離。
“該死,你沒受傷!”
他還在后退,但是眼前一花,一團漆黑的影子從呂真的肩上拉長,眨眼之間已經到了他的身前。
冰冷的氣息鋪面而來,瘦小的男人仰仗身法連連躲開靈體的攻擊。
這種能力有點熟悉…腦中第一時間出現這個念頭,但他已經來不及琢磨什么,他現在只想后退,先和呂真拉開足夠的距離再說。
但后退了沒兩步,忽然感覺腳下一軟,像是陷入了泥地里。
他想要拔出腿,但是已經晚了,身后一涼,一大團陰影已經籠罩了他的身體。
腰部一痛,好像有什么東西綁住了他的腰部,讓他的肌肉下意識地收緊。
然后,他神情愕然,定在了原地,視角卻在緩緩地向下滑去。
從他的視角中,可以看到那個身材高大的白人已經被另一個靈體纏住,而急迫的白人手中已經抓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玻璃瓶,正準備砸下。
可是一切都晚了…
腰部鮮血噴射而出,男人的上半身掉落在地,然后下半身才向前撲倒。
內臟灑落一地,腰部的傷口整齊,連脊椎處也十分,沒有留一點毛刺。
“你…你…”
男人的神情由愕然變成了驚恐,以及不可置信,雙手向前伸出,好像好像蠕動。
站在男人身前的呂真不為所動。
“陳!”
身材高大的白人大吼一聲,手上拿著的小玻璃瓶已經被他扔下。
玻璃瓶碎裂,里面的液體瞬間蒸發,一股淡淡的清香彌漫在前進的呂真的鼻前。
呂真微微皺眉,腳步停住。
被他釋放出來的靈體同時回歸他的體內。
不是幻覺…呂真感受了片刻,在他經脈中運轉的炁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有某種東西隔絕了他對炁的感知。
沒有他炁的支持,那些靈體自然也無法在他的身外維持。
“貝希摩斯的手段有點意思…”呂真看向地上被砸碎的玻璃瓶。
“好,很好!原本我貝希摩斯并不想介入你們的沖突…”
身材高大的白人咬牙切齒的看向地上被腰斬的陳,眼中有點后怕。
呂真的出手實在太快,快到他們反應不及。
如果剛才呂真的選擇不是陳,而是他,那他現在的下場和陳相比,也好不了多少。
想到這里,他的神情越加猙獰:“可是你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相信我,你會為自己的愚蠢后悔,你會…后悔自己做事那么沖動!你會在貝希摩斯的實驗室…”
呂真以看向白癡一樣的眼神看向白人。
“你…”白人有些畏懼,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周圍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衣服和枝葉摩擦的聲音,還夾雜著一些細微的腳步聲。
聽著那些聲音,白人臉色一喜,膽氣稍壯:“你的炁已經被封鎖,你還有能力反抗嗎?”
他狂笑一聲:“我告訴你,愚蠢的東方人,從貝希摩斯盯住你的時候,你的命運就已經注定!”
“是嗎?”
呂真回頭看了一眼。
一個穿著西裝制服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小溪對面,打量了幾眼泡在溪水里的三面濕婆的腦袋。
感應到呂真的目光,他抬頭和呂真對視了一眼,然后微笑點頭致意:“你超出了我們的預料,有資格和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