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大媽哭了一會,才釋放了壓抑許久的心情。
林禎道:“壹大媽,您先回去吧,晚上我讓葉芪給您也開點調理身體的藥,壹大爺有秦淮茹幫忙照顧呢,您可要照顧好自己身體,以后鳳霞還要帶著您享福呢。”
壹大媽感動道:“你都讓葉芪大夫來調理好幾次,我心口疼的老毛病已經出根了,就別再麻煩他了,還從來不收費,說你已經給過了,每次他去給我送藥,老易臉上都有點不高興。”
林禎嘿嘿笑道:“壹大爺是想讓我也給他出了醫藥費,但他老是氣我,我才不愿意出呢。”
正說話間,秦淮茹來到了后院。
“壹大媽,我出去買中午的菜去,前面家里沒人,您看著一下藥罐子吧。”
“哎,好,我這就回去。”
秦淮茹可不是真的去買菜,而是去投舉報信。
壹大媽回屋一看,易中海正愁眉苦臉的在床上躺著。
想勸他看開一點,但張了幾次嘴沒說出來,生怕幾句話一說,再惹怒了他。
只好默不吭聲的去門口熬藥。
不大會的功夫,易中海喊道:“老伴,我冷,你再給我加個被子吧。”
壹大媽擔心道:“這都快到十點了,今天太陽好,院里沒風暖和,別睡了,我扶著你到柱子的門口坐著曬太陽吧?”
易中海嘆氣道:“我不想出門,你就再蓋上一層被子,我躺會。”
“那行吧,你別睡著了,一會還要喝藥呢。”
壹大媽給易中海又加蓋了一層被子,順便摸了一下他的額頭。
發現燙手的很,不禁嚇了一跳。
“呀!老易,你發燒了!”
易中海有氣無力道:“沒事,我等會喝了藥睡一會就好了。”
他現在渾身發冷,體溫升高,完全是剛才被何大清嚇得了。
說何大清是他的債主,那是一點也不帶錯的。
這幾天他本來就在擔憂傻柱的事,這突然間何大清就來床前威脅他。
即便心理素質再好也承受不了,更何況是個中風偏癱的病人。
剛才跟秦淮茹商量對策全憑一口氣吊著。
如今秦淮茹帶著舉報信走了,他這一泄勁發現,被窩里怎么這么冷。
等壹大媽把要熬好,倒到碗里不那么熱了,端到易中海病床前去喂的時候。
易中海已經昏迷了。
渾身跟火炭一樣,滿臉通紅。
嚇得壹大媽當一下摔碎了手里的藥碗。
“呀!老易!你怎么了?這一會的功夫你怎么成這樣了?”
推了幾下,易中海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嚇得壹大媽趕緊去后院,看看林禎兩口子在不在。
一問得知林禎和閻埠貴、閻解成去湖邊釣魚了,中午飯都不回來吃,下午才能回來。
婁曉娥帶著六個孩子去劉嬸家做客了,下去林禎去接她才回來。
壹大媽趕緊就往外面跑。
劉玉華驚疑問道:“壹大媽,發生什么事了?你慌什么呢?”
壹大媽帶著哭腔道:“老易突然就病重了,昏迷不醒,我想先找林禎看看,他不在,我得趕緊去胡同口找葉大夫。”
劉玉華見壹大媽忙的不知所措,實在不忍心。
遂說道:“您別跑了,快去屋里等著吧,我給你找個跑的快的,劉光福,出來!”
“哎!啥事玉華姐?我正寫作業呢?”
“就你那成績寫不寫作業都一樣,快去葉大夫的診所,跟他說壹大爺不行了!”
“啊?我我,我這就去!”
劉海中一聽立即從院里跑了出來。
“易嫂子,老易怎么了?”
“發高燒呢,渾身跟火炭一樣!”壹大媽說著趕緊回去了。
貳大媽抱怨道:“你說說,這真是的,光天要多照顧他幾天,也落個有始有終啊。”
劉海中小聲道:“別說這個了,光天不在家,走,咱也去街上躲躲。”
片刻后葉芪來到了易中海的屋里。
一看易中海的樣子,不禁連連搖頭,“壹大媽,他這是受什么刺激了?”
壹大媽有點難以啟齒,畢竟老易這是做了大缺德的事,被債主給驚嚇到了。
葉芪道:“您放心,有病不瞞醫,我不會往外說的,是氣得嚇得還是愁得,施針的手法都不一樣。”
壹大媽嘆氣道:“唉,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老易做了對不起傻柱兄妹和他們父親何大清的事,何大清剛才來屋里了,老易應該是心里慚愧再加上擔心害怕。”
葉芪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不是氣得就好,您在門口看著,別讓人突然闖過來,我立即施針。”
等到中午秦淮茹辦完事,掂著一塊豆腐,幾個蘿卜回來的時候,易中海才悠悠醒來。
但是病情進一步加重,已經下不了床了。
葉大夫擦了擦頭上的汗,只囑咐壹大媽注意身體,不要太難過。
對于易中海的病情只字未提,嚴重的程度已經可想而知了。
易中海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
壹大媽送葉大夫出去的時候,他沖秦淮茹艱難的問道:“怎么樣了?”
秦淮茹皺眉道:“都投出去了,壹大爺,您可得堅持住啊,等開春暖和了,我推著您去河邊轉悠。”
易中海搖了搖頭,看了看屋里的木推車。
“唉,恐怕我出家門都成一種奢望了,淮茹,你把木推車噼了燒柴吧。”
秦淮茹微微一笑,“您別管了,劉光天手藝不錯,這么順熘一個小車噼了可惜,我收起來得了。”
易中海微微嘆息,想說你婆婆才不會用呢。
但突然間覺得多說無益。
爭名奪利,算計到最后是這個結果,還不如一開始老老實實的領養一個逃荒的孤兒呢。
現在說啥都晚了,已經到了這一步,唯一的好處是不用擔心傻柱出獄后找自己算賬了。
“唉…這是唯一能讓我欣慰的事了…”
“什么事啊壹大爺?小木車嗎?”
“沒,沒事…”
“那行,您歇著吧,下午我再給您洗衣服。”
看守所里。
傻柱正百無聊賴的在床上躺著。
房間里都是快要刑滿釋放的人,因此有人即便看不慣他,也不跟他一般見識。
這段時間里傻柱過得還算不錯,除了沒有自由,天天要接受思想教育外,已經成了房間里的大哥。
別人懶得理他,只要他高興,自封皇帝也不攔著他。
傻柱正一邊回想著秦淮茹和劉玉華的事,突然管教過來。
“何雨柱,有人來看你。”
“哎幼,管教同志,是誰啊,男的女的?多大年紀?”
“男的,五十多歲。”
“不見,您跟他說,明天冬天十月初八才是他朝思暮想的好日子!”
管教微微一笑,“別得瑟,不是易中海,這位同志叫何大清,說是你爹,你要是不去的話,我就給讓他走了啊。”
“哎哎哎!管教同志,見見見!我見,不好意思啊,剛才開玩笑呢。”
“調整一下心態,別激動,跟我來吧。”
見到了何大清后,傻柱不禁愣在了門口。
恨了十幾年的老爹,突然間知道他的用心后,再也恨不起來了。
尤其看到老爹臉上有了皺紋,眼皮提不起來,鬢角也花白了。
傻柱的心情更是復雜,有點心疼,有點生氣,有點高興,還有點愧疚。
“您來了…”
何大清站了起來,細細打量了傻柱一遍。
微微笑道:“還行,沒我想象的那么瘦,個也不矮,看來這幾年沒餓著。”
傻柱尷尬的笑了笑,“大災年餓不死的廚子,這話是您說的,確實沒錯,坐下談吧。”
何大清坐下后,傻柱第一句話就問道:“您見到飛彪了嗎?”
“我回來就是看孫子的,捎帶腳的才來看看你。”
傻柱嘆氣道:“我也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都怪我當時走的急,又沒回來和你們見面,才被易中海鉆了空子。”
傻柱皺眉道:“今天不說他,鬧心,你在保城過得怎么樣?又有孩子沒?”
何大清眼一瞪,“有你這樣問親爹的嗎?你平時就這樣跟別人說話?”
傻柱不以為然道:“就這樣!不然能人人都叫我傻柱嗎?說起來這個外號還是您給我起得呢!”
何大清嘆了一口氣。
“都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我離開的時候你都十好幾歲了,按說那時候你挺特么滑頭的,怎么就變成了一個拉套的傻子?自己的老婆孩子不要,就看上秦寡婦了?唉…看來是易中海帶偏了你啊!”
傻柱冷冷一笑:“隨您!您不也是扔下我和雨水,跟著寡婦跑到保城了嗎?”
何大清照傻柱頭上來了一巴掌。
“你特么真是狗屁不懂,這話也能跟親爹說?”
傻柱說出了憋了幾年的心里話,突然舒坦了。
捂著頭笑道:“您再動手我可喊管教同志了啊?信不信把您關到我房間里去?”
“哼!棒槌!我跟你說,出去了第一件事,就是給我狠狠的抽易中海幾個嘴巴。”
傻柱皺眉道:“您別管了,我出去了有對付他的招。”
“第二件事,你趕緊跟秦淮茹斷了來往,那個女人能把你賣嘍,少跟她接近,多去找劉玉華,你要是有福氣,說不定還能復婚呢。”
“停停停!這事您別管,您也管不著,我出去后的感情生活自己說了算。”
何大清恨鐵不成鋼的瞥了他一眼,繼續道:“第三件事,我打聽清楚了,院里的林禎太厲害,飛彪就算成不了他的女婿,也一定要當他的干兒子,等飛彪大了,你可不能阻攔。”
“我倒想阻攔,我攔得住嗎?您凈在這拿我逗咳嗽,對了,雨水談了個對象,是個小片警,叫陳治國,您知道嗎?”
“聽說了。”
“我不同意啊,我出獄他們就得分手,那小子不尊重我!”
何大清瞥了傻柱一眼,冷冷道:“你同不同意有個屁的關系啊?現在婚姻自由,雨水的婚姻她自己說了算,我勸你別找事,再蹲進來我可不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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