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老太太跟何大清想到一處了,兩個人是不謀而合。
聾老太太道:“我也說一句,我這個老絕戶的房子是劉玉華的,誰要是臉皮厚,想爭繼吃絕戶,先掂量一下能不能打過她五個堂哥,院里的絕戶是有幾個,但不是誰都能讓你們吃的!”
說著還故意瞥了賈張氏和劉海中一眼。
兩個頭都是一縮頭,趕緊躲開聾老太太的眼光。
何大清問道:“我聽說院里有個林禎,是飛彪的干爹,很照顧玉華娘倆,請問是哪一個?”
林禎笑道:“何叔,我就是林禎。”
何大清走過來,握住了林禎的手。
“聽說您有個老閨女,也是不到一歲,能不能跟飛彪訂個娃娃親?”
林禎哈哈笑道:“您這回來一趟,是要把事都辦完嗎?那么著急干什么?”
何大清道:“我還想去一趟看守所,還不能耽誤明天上班,不緊點不行啊。”
“您回來難道白阿姨不知道?”
何大清狡黠的一笑,“嘿嘿,她以為我加夜班連軸轉呢,我連夜坐火車來的,天黑前還得趕回去,您就給個話吧,行還是不行?”
林禎看了劉玉華一眼,笑道:“我很喜歡飛彪,也希望他成為我的女婿,但這個事得長大了問問兩個孩子的意見,現在不是訂娃娃親的舊社會了,不過我相信,他們兩個從小青梅竹馬的長大,自然會走到一起的。”
何大清點了點頭,“行,您有這個態度就行。”
一旁看熱鬧的閻解成趕緊說道:“林禎,我也想和你做個親家,你看我家英楠跟小龍歲數也差不多…”
“行了,你就別跟著搗亂了,我還是剛才的那套說辭,我當然支持,但最終還要聽孩子自己的。”
何大清又把孫子抱到懷里看了看,才依依不舍得遞給劉玉華。
“我得趕緊回去,您要是有時間了,能給飛彪拍個照片寄到保城嗎。”
劉玉華道:“今年過年我就帶他去照相館。”
“哎,好,我走了,到前面看看老易去。”
何雨水一聽趕緊攔住道:“爸,他現在病得厲害,快不行了,您要是去找他出氣,可得賠棺材本兒。”
何大清嘿嘿一笑,“我不至于那么傻,就是去給他打個招呼。”
中院里,壹大媽并沒有跟著出來看熱鬧,還不知道院里發生了什么。
剛把藥罐子坐到煤火爐子上。
一抬頭見何大清走了過來。
壹大媽一愣,勐然回想起來,這是傻柱和雨水的親爹。
“呀!大清兄弟,你怎么回來了?剛才外面一群人去后院,就是看你去了?雨水沒和你吵架吧?”
何大清微微一笑,“嫂子,托您的福,閨女早就不恨我了,我來看一下老易。”
正在床上躺著的易中海瞬間冒了一身冷汗,閉上雙眼沒臉看何大清。
本來他正打算起床推著小木車出門轉悠呢。
如今一動不動的躺著裝睡著,實在是不敢和何大清對眼。
何大清走到易中海的床前,往前一探身,臉幾乎貼到了易中海的臉上。
冷冷道:“會裝睡著,看來還知道臊的慌,沒臉說話沒事,我說你聽著,我這就去看守所看兒子,等他出來的那一天,你就等著挨揍吧。”
易中海的手心都出汗了,感覺像飄在了云中,頭有些暈暈乎乎的。
何大清說完扭頭就走。
壹大媽一頭霧水,趕緊出門拉住了何大清。
“大清兄弟,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何大清耷拉著眼皮道:“您要想知道真相,就去問問我閨女雨水吧。”
前后院看熱鬧的鄰居都回了屋。
他們生怕何大清和易中海打起來了,到底是拉還是不拉?
不管拉不拉,只要一動手,易中海就兇多吉少,因此沒有一個愿意上前蹚渾水的。
見何大清離開后,秦淮茹才來到東戶。
“壹大媽,剛才何叔來說什么了?”
壹大媽皺眉道:“我,我去后院兒一趟,你先幫我把藥給熬上,今天先別去看柱子了。”
壹大媽前腳一走,易中海就在屋里說道:“淮茹,你進來一下。”
“哎,啥事兒啊?壹大爺。”
“門口還有別人嗎?”
“沒有,你說吧。”
“唉,沒想到何大清回來了,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也不瞞著你了。”
秦淮茹心中一動,急忙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唉,亂不亂說也沒什么關系,反正事情已經捂不住了,要說這個院里我唯一對不住的人,就是何大清。”
“為什么呀?”
易中海遂把用何大清的錢買名聲,挑撥傻柱雨水和親爹關系的說了出來。
他沒必要再瞞著秦淮茹了。
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秦淮茹知道,秦淮茹是個什么樣的人,自己也知道。
他跟秦淮茹,就像跟林禎一樣,彼此都了解對方。
如今何大清回來,老伴去后院問何雨水真相了。
自己再瞞著秦淮茹就顯得有防備她的心了。
倒不如直接說出來,兩個人還有著共同的利益,可以一起商量一下。
果然,秦淮茹聽完了并沒有顯得多么厭惡。
反而很貼心的說道:“壹大爺,真這樣的話,我今天也沒必要去看傻柱了,他上次不給面見肯定是生您的氣呢,再加上一會何叔去看他,父子兩個一相認,以后跟您更不可能和好了。”
易中海嘆氣道:“剛才何大清說,讓我等著柱子出來后挨揍,他是個渾人,說不定真能做到。”
秦淮茹勸道,“你過于擔心了,不會,傻柱是渾了點,但不是林禎,絕不會出老人的。”
易中海搖頭道:“我是說何大清,就怕他到時候帶著柱子回來,他能出手。”
“唉,那都是一年后的事了,您就先別擔心了,我看傻柱沒有親爹硬逼著,是絕對不會找您麻煩的,眼下您有什么辦法嗎?我看除非何叔永遠不回來,不然院里真沒法安寧。”
易中海想了想,道:“想讓他永遠不回四九城,也不是沒有辦法,但有可能影響柱子和雨水,屬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是個下下策。”
秦淮茹眼圈一轉,笑道:“您說來聽聽,下下策也比沒策強。”
易中海又猶豫了一下,才小聲的說出。
“柱子和雨水雇農的成分是何大清托人造的假,這事我知根知底,何大清跑到保城,就是讓人沒法查柱子和雨水的老底,要是寫封舉報信,不管能不能把外地的何大清抓起來,他都不敢再回來了,只是柱子和雨水的成分一下從雇農變成富農,工作就受到影響了。”
秦淮茹聽了微微一笑。
滿不在乎道:“傻柱出獄后能不能在軋鋼廠繼續上班還不確定呢,工作再受影響能差到哪去?至于雨水,那是遲早要嫁走的人,他們的成分再不好,也比婁曉娥資本家女兒的成分好吧?”
易中海一聽連連點頭。
“嗯,沒錯,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明白了,只要何大清還回來,柱子會不會翻臉報復我不確定,但一定會去后院求劉玉華復婚的,照顧你家的事就落空了。”
秦淮茹道:“趁現在壹大媽不再,您趕緊把信寫了,我去替您寄出去。”
“唉,好,你快把紙筆拿來。”
舉報何大清給兒子閨女制造假成分的事,沒必要長篇大論的寫。
兩張紙就寫完了兩份舉報信。
“淮茹,這信一封你投到咱們街道辦,一封你寄到保城何大清所在的街道辦,剩下的事,咱們就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您放心吧,這事就我跟您知道。”
秦淮茹裝好兩張信立即離開。
她心里巴不得何大清永遠別回來。
剛才何大清見到劉玉華母子的那一幕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
何大清對劉玉華的喜愛比聾老太太差不了多少。
以后他要是真回來了,有他坐鎮四合院,自己永遠都別想占傻柱的便宜。
不管是傻柱的房子還是雨水的房子,都別打算讓婆婆和棒梗去住了。
以后一個拉套的好男人也沒了。
因此無論如何她都要阻止何大清干涉傻柱出獄后的生活。
后院里,壹大媽正在聾老太太的屋里低頭哭泣著。
劉海中夫妻更是連連搖頭。
“我是萬萬沒想到啊,老易做什么事都瞞著我,我從沒把他往壞地方想過,可老了老了,他怎么成這樣了呢?”
聾老太太抿抿嘴沒有吭聲,心想自己也差點走了易中海的路,現在還是裝湖涂的好,啥都別管了。
劉玉華道:“當初他挑撥我和柱子離婚的時候,大家還都不相信呢,現在好了,飛彪爺爺這個當事人回來了,不信都不行。”
林禎見壹大媽哭的傷心。
忍不住勸道:“壹大媽,您別難過,不管他怎么樣,這幾十年里待你還算不錯,您就當啥都不知道,過段時間鳳霞回來了,您就把鳳霞當成唯一的親人。”
聾老太太笑道:“對!他壹大媽,你就聽林禎的,沒有錯!我有了玉華,你有了鳳霞,其實啊,這閨女比兒子會疼人!”
壹大媽想了想,確實也無可奈何。
“林禎,鳳霞什么時候回來,她說了沒?”
林禎道:“過段時間吧,等什么時候壹大爺找我了,我再打電話給南方的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