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溫度,但卻提供了足夠光明的晨曦中,衛燃和馬赫布卜祖孫三代人,以及三頭毛驢和一群山羊,在阿雅娜和索拉婭的目送著離開了那座勉強可以被稱之為家的山洞。
就像昨天一樣,背著李恩菲爾德步槍的木爾塔扎走在最前面。
他的身后是馱著彈藥的山羊,這支本就沒有幾只羊的羊群除了昨晚被殺了一只吃肉之外,那兩只產奶的牧羊和兩只小羊羔也被留在了那座山洞里。
羊群的身后,便是分別牽著毛驢的衛燃三人。
“我們還是需要大概一天的路程”馬赫布卜主動說道。
無論是因為昨天幫忙拆了那顆航彈救出了自己的女兒,還是衛燃剛剛慷慨的送出了自己的相機,又或者他愿意遵守承諾帶自己的孩子們離開,這些舉動都讓馬赫布卜變的熱情了許多。
“不知道我方便問那里的游擊隊大概有多少人嗎?”衛燃開口問道。
“大概有不到一百人”
馬赫布卜答道,“以前他們人更多的,最多的時候有四五百人,但是他們這些年死的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
“說說您的那位同事吧”衛燃及時的轉移了話題。
“他叫阿卜杜勒”
馬赫布卜介紹道,“在戰爭開始之前,我們在同一座大學里教書,我們都是俄語老師。”
“他也去過蘇聯?”衛燃追問道。
“不,他沒去過。”馬赫布卜搖搖頭,“他曾經比我更向往蘇聯,但他現在比任何人都憎恨蘇聯。”
稍作停頓,馬赫布卜又補充道,“他和我一樣,家人基本都死了,他身邊只有一個和索拉婭差不多大的孫女了。”
“需要我把那個孩子也帶走嗎?”衛燃沉默片刻后問道。
“如果這是你為了采訪他開出的籌碼,我會幫你和他談談的。”馬赫布卜同樣在沉默片刻后說道。
“這不是籌碼”
衛燃搖搖頭,“只是單純的幫助,即便他不愿意接受采訪也沒關系。
“我會轉達你的善意的”馬赫布卜說道。
在有關接下來可能見到的那支游擊隊的閑聊中,眾人一次又一次的翻過了一座座的高山,終于在中午的時候找到了一處避風的山坳。
“你們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去打水。”馬赫布卜說著,已經拎上了奶罐,沿著山溝走向了遠處。
這一次,因為沒有羊奶,木爾塔扎也就沒了擠奶的工作,但他卻并沒有閑下來,反而主動幫著哈比布拉一起給那兩個油爐打氣加壓。
“我帶來了一些羊肉”
哈比布拉用英語說道,“等下我們可以吃一些羊肉,維克多,希望你能適應這樣的飲食。”
“當然能,坦白說味道非常不錯。”
衛燃如實說道,順便也借著行李箱的掩護,從金屬本子里取出了那臺不需要電池的尼康SP,朝著這叔侄倆按了一下快門。
“其實如果有一些胡蘿.”
“嘭!”
哈比布拉話音未落,遠處馬赫布卜去打水的方向也傳來了一聲動靜并不算大的爆炸!緊隨其后,他們便全都聽到了馬赫布卜的慘叫!
“咔嚓!”
木爾塔扎反應極快的抄起他那支二戰老槍,并且熟練的頂上了子彈。
“不像是槍聲,快過去看看!”
衛燃說著,已經收起相機,隨后動作迅速的將他那頭毛驢身上的彈藥解下來,拽著韁繩,追向了已經跑出去的哈比布拉。
“哈比布拉!哈比布拉!”
衛燃喊住前面的小果子,把韁繩甩給他,“你走在我后面!”
“你說什”
“你走在我后面”
衛燃認真的說道,“仔細看著我走在什么地方,認真觀察腳下,我懷疑是地雷。”
聞言,哈比布拉慌了一下,隨后點點頭,老老實實的跟在了衛燃的身后。
萬幸,雖然兩人調換了位置,但速度并沒有慢下來,衛燃也在一路走一路觀察中發現了端倪。
這附近似乎被布撒了蝴蝶雷!沙褐色的胡蝶雷!又是特碼的蝴蝶!
這種明明很漂亮的小蟲子,從二戰的列寧格勒越戰到這里的阿芙漢戰場,似乎永遠都是炸彈的代名詞!
“注意那些小東西”衛燃指了指不遠處處于碎石沙礫間的一枚胡蝶雷提醒道。
“我見過這些地雷”
哈比布拉攥緊了拳頭,“我見到的是綠色的。我的女朋友就是被這些惡魔一樣的小東西炸斷腳的,她是流干血液死的。”
“現在你需要保持冷靜”衛燃提醒對方的同時,也稍稍放慢了腳步。
不久之后,他終于看到了馬赫布卜。
他就癱坐在一個即將結冰的水潭邊上,自他腳步流出的血已經把水潭染成了淡紅色。
也直到看到那條狹長的水潭,他也終于意識到為什么這里會出現蝴蝶雷了。
顯然,這些蝴蝶雷是被直升機拋灑的,對于布雷的直升機來說,他們沒有任何理由放過一片在空中無比顯眼的水潭。
“馬赫布卜,別亂動。”
衛燃一邊往那邊走一邊提醒道,“我來幫你了,你的情況怎么樣?”
“別過來,這里有地雷,很多地雷。”馬赫布卜連忙說道,“我能離開,我”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衛燃說著,已經走到了馬赫布卜的身旁,此時,他的一只腳的靴子已經被炸爛了鞋底,露出了缺失了大腳趾和二腳趾的腳掌。
“不是很嚴重”
衛燃一邊說著,已經解下了對方腳踝處的綁腿,隨后又幫著對方脫掉了破破爛爛的靴子,用綁腿勒住了腳掌。
“你們帶來的物資里有藥品嗎?”衛燃一邊進行著捆扎止血一邊問道。
“沒有,我們哪來的藥品。”馬赫布卜齜牙咧嘴的答道。
“先回去,回去再想辦法。”衛燃說著,已經將這個干瘦的老人抱起來,小心的離開了這片危險的雷區,將他放在了毛驢的背上。
帶著被炸傷的馬赫布卜原路返回休息點,衛燃一邊攙扶著他從毛驢身上下來一邊再次問道,“你們的物資里什么藥品或者醫療器械都沒有嗎?”
“沒有,維克多,不用擔心,讓我自己解決吧。”
馬赫布卜抽著涼氣說道,隨后換上了母語,“哈比布拉,把油爐點燃,快,快點。”
“馬上!”
已經慌了神的哈比布拉連忙抄起剛剛隨手丟下的油爐,吭哧吭哧的加壓之后用打火機將其點燃。
“把它給我”馬赫布卜說道。
已經猜到對方要做什么的衛燃張了張嘴,卻根本沒有辦法阻止,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舉起了相機。
“木爾塔扎,好孩子,閉上眼睛,堵住耳朵。”馬赫布卜抽著涼氣兒說道。
聞言,哈比布拉抱住了慌亂的木爾塔扎,并且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馬赫布卜將腳上的傷口伸到了嗤嗤作響的烈焰之上。
在他痛苦的慘叫聲中,衛燃也在聞到蛋白質燒焦味道之前按下了快門,忠實的記錄下了這無奈又殘酷的一幕。
在烈焰的灼燒中,馬赫布卜腳上的傷口在某種意義上完成了臨時止血,他也在完成這一切之后疼的暈了過去。
熄滅那盞油爐,衛燃解開馬赫布卜腳掌上的綁帶觀察片刻,隨后重新綁好,又打開了自己的行李箱,找出一件襯衣撕開,仔細的幫馬赫布卜包扎好了腳上的傷口。
“哈比布拉,我們回去吧。”
做完了這一切的衛燃開口說道,“你父親腳上的傷已經不適合繼續趕路了,送他回去吧,我可以明天或者后天又或者一周之后再去采訪也沒關系的。”
“讓木爾塔扎送他回去吧。”
哈比布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認真的用英語說道,“維克多,我們不止要把你送去阿卜杜勒那里,最重要的是我們要盡快把防空武器送過去,這關系到不,沒什么,就讓木爾塔扎把他送回去吧。”
說完,哈比布拉不等衛燃再說什么,便換上了母語,把這個決定了告知了木爾塔扎。
“你認得路嗎?”哈比布拉最后問道。
“認得,我怎么可能會不認識路。”木爾塔扎說道。
“記住,中途就算遇到蘇聯人也要盡可能的繞過去或者躲起來。”哈比布拉叮囑道,“無論你自己能殺死幾個蘇聯人,他們總能抓住你的,到時候他們也會抓到阿雅娜和索拉婭。”
“我知道,我不會讓任何人看到我們的。”木爾塔扎保證道。
“現在就出發吧”
哈比布拉說道,“回去之后你就不要再來找我們了,你負責保護他們。”
“給我一顆手榴彈”木爾塔扎說道。
稍作遲疑,哈比布拉從一只山羊的身上解下一顆手榴彈遞給了對方,“出發吧,路上小心一些。”
接過手榴彈,木爾塔扎只是點點頭,便牽著那頭毛驢走向了來時的方向。
“我這里還有些水”
衛燃開口說道,“我們先隨便吃些東西,然后就出發吧。”
“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哈比布拉說道,“我想盡快趕過去,然后盡快趕回來。”
“我聽你的”
衛燃說著,已經幫對方收拾油爐和奶罐等物。
再次上路,哈比布拉走在最前面并且明顯加快了速度,衛燃則牽著兩頭毛驢走在了最后面。
在時刻不停的趕路中,兩人翻山越嶺的一直走到了太陽幾乎快要被山峰擋住大半的時候,正前方一座山的另一邊卻蒸騰著淡淡的煙塵。
意識到不妙,兩人立刻加快了腳步。
等他們翻過前面這座山的時候,卻發現這座山谷似乎同樣遭到了的轟炸,目光所及之處,大大小小的彈坑幾乎一個挨著一個,不遠處的半山腰上,還有一顆不知品種的樹已經被焚燒的只剩下了大半個冒著火光的樹樁。
離著這個樹樁不遠,一個看著和馬赫布卜年紀差不多的老男人,正茫然的坐在一塊石頭上,抱著懷里號啕痛哭的小姑娘,無助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阿卜杜勒老師!”
哈比布拉連忙跑了過去,驚慌失措的問道,“這是發生什么了?”
“死了,都死了。”
阿卜杜勒絕望的說道,“就在今天中午的時候,有好幾顆炸彈砸下來。”
“還有多少人活著?”哈比布拉問道。
“我還有喬婭”
阿卜杜勒頓了頓,抬手指著對面的一個已經坍塌的山洞,以及仍在山洞口試圖挖掘的那些人,“還有他們幾個,一共只有這些了,我們去埋設地雷所以僥幸活了下來。”
說到這里,阿卜杜勒看向了正朝著他和遠處那些人按快門的衛燃。
“我們帶來了武器彈藥”
哈比布拉沒有急著介紹衛燃,只是說道,“我們帶來了一座高射機槍,大概500發高射機槍的子彈,我們還帶來了一支防空導彈發射器和兩枚防空導彈!另外還.”
“他是誰?”阿卜杜勒直勾勾的看著衛燃,突兀的開口問道。
“他是.”
哈比布拉略作猶豫,最終還是如實說道,“他是個自由記者,他叫維克多。”
“你好,阿卜杜勒老師。”衛燃用俄語打了聲招呼。
“你是蘇聯人?”
阿卜杜勒話音未落,遠處還活著的那五六個人也停下了注定徒勞的挖掘工作,拎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圍攏過來。
衛燃卻只是摘下了臉上包著的頭巾,“您覺得我像蘇聯人嗎?”
“哈比布拉,你怎么帶了這么一個麻煩過來?”阿卜杜勒換上母語問道,“還有,你的父親呢?他怎么沒來?”
“他在半路上被蘇聯人丟下的那些蝴蝶地雷炸傷了”
哈比布拉頓了頓,將路上發生的事情,以及昨晚發生的事情,乃至衛燃在這期間提供的幫助復述了一番。
“我們這里也有人被炸傷了”
阿卜杜勒用俄語說道,同時用手指了指身后,“他們就在山的另一邊,記者同志或者記者先生,你要去看看嗎?”
“如果方便的話請帶我去看看吧”衛燃開口說道。
“和我來吧”
阿卜杜勒艱難的站起來,將那個仍在痛哭的小姑娘抱了起來,一邊走一邊說道,“她的媽媽今天被蘇聯人炸死了”。
聞言,衛燃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保持安靜,跟著對方繞過了這座小山。
在這一面,有一個并不算很大的山洞。這山洞的洞口巖壁上,還畫著手拿武器的戰士等等明顯來自小孩子的涂鴉。
跟著走進山洞,衛燃不由的呼吸一滯,這里有一個看著40多歲的女人,她被炸掉了小半個腳掌,傷口沾染著不少沙塵,此時全靠勒在腳踝位置的一條繩子來止血呢。
“她是孩子們的老師”
阿卜杜勒站在洞口介紹道,“她叫瑪拉萊,我們這里曾經有六個和喬婭差不多大的孩子,都由她負責教育。昨天傍晚,她去周圍打水的時候踩中了蘇聯人用直升機丟下來的地雷。”
“她她的學生們呢?”
衛燃看著那個昏迷不醒的女人,頭也不回的問道。
“死了”
阿卜杜勒說道,“今天中午的航彈把那些孩子都炸死了,除了跟著我去布雷的喬婭,其他的都沒有活下來。”
聞言,衛燃張張嘴,卻發現自己除了給那個女人拍一張盡量體面的照片之外,他根本不知道還能做些什么或者該問些什么。
“我們很快就要和蘇聯人開戰了”阿卜杜勒說道,“給她拍完照片就讓哈比布拉帶你離開吧。”
“我能留下來嗎?”衛燃開口問道。
看了眼衛燃,阿卜杜勒卻并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自顧自的走向了山的另一邊。
“他會普什圖語或者達里語嗎?”阿卜杜勒朝似乎在等著自己的哈比布拉問道。
“不會,他會俄語和英語,發生什么了?”哈比布拉問道。
“這個看著像是個傻子的記者打算留下來”
阿卜杜勒沒好氣的說道,“哈比布拉,你盡快帶他離開吧,今晚我們就要開始戰斗了,可沒有時間招待這樣一個客人。”
“今晚就要開始?”哈比布拉皺起了眉頭,“怎么這么快?”
“我們只剩下這么多人了”阿卜杜勒說道,“總要在所有人都死光之前做些什么。”
“你們打算在哪設伏?”哈比布拉頓了頓,不等對方開口便說道,“讓我也參加吧!我也想參加!”
“你?”阿卜杜勒看了眼旁邊的衛燃,“你留下來的話他怎么辦?”
“讓他也留下吧”
哈比布拉說道,“我保證他不會給搗亂的,還有,他他可以帶喬婭離開阿芙漢。”
“喬婭不需要離開阿芙漢”阿卜杜勒說道,“我們能趕跑蘇聯人。”
“他不重要,總之,能讓我留下來幫忙嗎?”哈比布拉問道。
阿卜杜勒卻并沒有急著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換上俄語朝衛燃說道,“你想留下來采訪我們是嗎?”
“可以嗎?”衛燃立刻問道,“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我們接下來要伏擊蘇聯人,隨時都可能會死人。”
阿卜杜勒頓了頓,著重補充道,“你和我們在一起,很可能會被當作游擊隊殺死的。”
“所以我們現在是一伙人了?”衛燃出乎對方預料的問道。
“這是哪來的傻蛋?”
阿卜杜勒沒好氣的用母語朝哈比布拉說道,“既然他不怕死就讓他留下吧,哈比布拉,如果你愿意的話,你也留下吧。
如果戰斗比較順利,我們說不定能從蘇聯人的車隊里發現些藥品,到時候你可以給馬赫布卜還有你的妹妹送過去,我聽說她要生了?”
“肚子已經很大了”
哈比布拉憂心忡忡的答道,“木罕末得死了,我都不知道她以后該怎么活下去。”
“只要趕走了蘇聯人,總有辦法的。”
阿卜杜勒頓了頓,“我們其實一直在等你們送來的彈藥,既然你們來了,不如先把武器送到陣地上吧。”
“聽你安排”哈比布拉干脆的說道,“能帶著維克多記者嗎?”
“如果他不累的話就讓他跟著吧”
阿卜杜勒滿不在乎的說道,隨后招呼著周圍那些人圍攏過來說道,“哈比布拉跟著我們一起行動,那位叫做維克多的記者也會跟著我們行動,他可能會給我們拍些照片,隨便他做些什么,只要不會讓我們暴露都不管他。”
“如果他問我們問題呢?”其中一個大胡子問道。
“他不會普什圖語或者達里語,就算會,你們也可以自己決定要不要回答。”
阿卜杜勒頓了頓說道,“我們在中午失去了很多重要的兄弟姐妹,我和你們一樣傷心,但傷心什么都解決不了。
現在哈比布拉為我們送來了至關重要的武器,我們接下來唯一能做的,就是殺死更多的蘇聯人,愿真主保佑我們。”
“愿真主保佑我們!”所有人齊聲給出了回應,包括被阿卜杜勒抱在懷里的小姑娘喬婭。
“喬婭,你留下來照顧你們的老師。”
阿卜杜勒說道,“她需要人照顧,我能放心的把她交給你照顧嗎?”
“放心交給我吧!”剛剛還在抹眼淚的喬婭壓抑著哭腔做出了保證。
“你自己在找她吧”
阿卜杜勒將喬婭放下來,隨后從懷里掏出大半張馕餅塞到了她的懷里。
“喬婭,這些羊也交給你照顧吧。”
哈比布拉說著說道,“大家把羊身上的彈藥都取下來吧。”
聞言,包括阿卜杜勒在內的眾人一擁而上,在衛燃舉起的相機快門閃動間,或是從羊身上取下幾顆手榴彈,或是摘下幾顆地雷,又或者解下幾支RGP的火箭彈以及散裝的子彈。
很快,這幾只羊身上的武器彈藥被盡數取下來,年幼的喬婭也拽著頭羊脖子上的繩子,帶著羊群走向了小山的另一邊。
“我們這就出發吧”
阿卜杜勒一邊帶著眾人和那兩頭毛驢往遠處走一邊說道,“伏擊地點距離這里并不算遠,最近蘇聯人的卡車每天中午都會從那里經過,我們要做的就是伏擊這支車隊。”
“他們會派直升機過來”哈比布拉提醒道。
“沒錯,所以我們才需要防空機槍和火箭彈以及美國人的毒刺。”
阿卜杜勒說道,“我們試著攻擊了這支車隊幾次,已經摸清了直升機飛來的方向。”
“所以你們的目的是伏擊直升機?”哈比布拉后知后覺的問道。
“我聽信使說,直升機的駕駛員價值很高。”
阿卜杜勒說道,“我們想利用這個機會抓一些蘇聯飛行員,用他們交換一些越冬物資的,沒想到”
“是我們來晚了”哈比布拉歉意的說道。
“現在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阿卜杜勒擺擺手,“我們快點趕路吧,今天晚上就把陣地布置好,我們明天就襲擊那支蘇聯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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