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
吉米熱情地跟劉慈新握了握手,然后自我介紹道:“我叫吉米·詹姆斯,你可以叫我吉米。于東你帶他進來坐,我剛起來,先換身衣服。”
其實吉米一眼就看到劉慈新手里的稿子了,大概也猜出于東帶他來是為了什么事情。
反正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吉米已經駕輕就熟。
他換了身衣服,然后迅速梳洗完畢。
弄好之后,吉米走出來笑道:“你們兩個吃早飯了么?”
“還沒呢。”于東說道。
“那咱們去餐廳吧,有什么事情邊吃邊說。”吉米提議道。
事情倒也不急,于東便點頭同意,三人結伴去餐廳吃早飯。
到了餐廳后,吉米盛了幾碟泡菜,“每次來蓉城,要是不吃到當地的泡菜,我就不會走。劉先生是本地人么?”
劉慈新搖頭,“我是河東人,不過這邊的泡菜我也喜歡吃。”
吉米就著泡菜吸溜了一口稀飯,他到中國以后,學了好多國內的習慣,比如喝稀飯,就跟之前他在燕京吃炒肝一樣,既不用筷子也不用勺子,光憑一張嘴。
聲音還賊大。
于東早已習慣,劉慈新卻看得稀奇。
他對外國人不算了解,就去過蘇聯,還從沒見過這樣的外國人。
將碗里的稀飯吸溜了半碗之后,吉米準備說正事。他看著桌上的稿子,問于東:“這稿子你已經看過了?”
于東點頭,“看過了,具體意見回頭跟你說。我把劉慈新帶來跟你認識,沒別的意思,讓你們接觸接觸,看看有沒有合作機會。”
雖然于東沒有說得很清楚,但是吉米渾身都是心眼,自然能聽明白其中的意思。于東說具體意見回頭再說,大概是稿子還有瑕疵。但又讓他們接觸,肯定是覺得劉慈新有潛力,適合簽下來。
吉米笑著點頭,“行,如果劉先生不介意的話,回頭把稿子交給我看看。然后咱們找個時間詳細聊聊,對了,于東跟你說我的情況了么?”
“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說。”于東幫著回答道。
吉米點點頭,看向劉慈新,“好,那我現在跟你說一說我的事情。我是美國人,之前當過一段時間記者,在中國待過一些年,所以普通話說的還行。”
“你太謙虛了。”
“哈哈,說過,謙虛使人進步嘛。現在我是一名職業的作家經紀人,專門負責為作家做一些運營工作。現在跟我合作的作家有不少,這次銀河獎一等獎獲得者王靖康,二等獎獲得者何洪偉跟胡長青,三等獎獲得者楊朋,以及你面前坐著的于東,都是跟我簽了合同。”
還沒等劉慈新反應過來,吉米繼續說道:“除了科幻界,還有一些其他作家,比如畢飛雨,余樺,莫言等等。”
這一個一個名字如同驚雷一樣在劉慈新耳中炸響,在此之前,他根本不可能想到,國內這么多知名作家竟然都跟一個外國人合作。
隨后發生的事情,劉慈新整個人都是懵的。
因為吉米說著說著就說到他們簽合同的事情,什么一年五萬塊錢以下不拿提成,多少年一簽,到期再談續約條件什么的。
他聽了個大概,反正滿腦子就是:如果今天不跟吉米簽約,那就虧了。
后來吉米問他要不要簽的時候,他理所應當地一口答應了下來。
答應之后,他還覺得有些恍惚。
這是不是有些草率了?對方連自己的稿子都沒有看,難道就因為于東介紹,他就能一把簽下來?
后來想想,似乎吉米簽自己并沒有什么損失。
雖然合同里面規定,不滿五萬吉米不提成,但是吉米也完全可以不幫自己運營,反正有沒有運營都是吉米說了算。
但是自己好像也沒有損失,簽的并不是長期合同,到期之后他完全可以選擇不續簽。自己短期內年收入不超過五萬,也不用付給吉米一毛錢費用。
而自己短期內年收入超過五萬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吉米其實一開始并沒有把劉慈新當回事,不過后來于東單獨跟他說了一句話。
“劉慈新非常有潛力,咱們可以重點培養他。”
于東看人似乎就沒有出過錯,何洪偉,王靖康,胡長青,楊朋還有畢飛雨,他們幾個這段時間都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花在他們身上的錢就能通通賺回來了。
既然于東特別看好劉慈新,吉米也就多留了個心,準備先好好觀察觀察他。
不過后面的事情都是吉米跟劉慈新談的,于東要去蘭市找媳婦去了。
“這邊風真大,我才來了一個月不到,臉都給吹黃了。”
白塔山公園門口,三個女孩子站在一起,其中一個女孩子嘟嘟囔囔,看來是對西北的氣候很有怨言。
“白燕,你這皮膚變差壓根就不是風吹的。從咱們到這兒來,你每天吃多少東西?”
白燕反駁道,“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吃點地方特色食物那不是虧得慌?你說是吧,硯秋?”
程硯秋瞥了眼白燕,“我看徐玉說得沒錯,你就是吃多了。今天早上你就吃了一大碗牛肉面,還吃了一塊千層牛肉餅。”
“對嘛,你說你要吃當地特色美食,吃他們牛肉面也就算了。這千層牛肉餅是你們長安那邊的吧,你吃個什么勁?”徐玉說道。
“哎哎,不說了,說不過你倆。你倆都是仙女兒,不食人間煙火。對了,硯秋,你那未婚夫什么時候來啊,我都餓了。”
程硯秋也在張望,半個小時前她接到于東的電話,說是半個小時后到,現在已經半個小時了,卻沒見到人。
“你未婚夫坐車來的?”白燕忽然戳了戳程硯秋胳膊。
“他說是坐車來的。”
“坐什么車,不會是那輛吧?”
白燕指著前方,一輛虎頭奔正朝這邊緩緩駛來。
程硯秋搖頭,“不知道,也看不清楚里面的人。”
“不會真是你未婚夫吧,我知道你未婚夫有錢,沒想到這么有錢啊。虎頭奔哎,這車有錢都難買。”
白燕砸吧著嘴巴,表示驚嘆。之前程硯秋回學校的時候,就是一輛私家車送她去的,不過那車一般,就是輛大眾,跟這個虎頭奔可不能比。
程硯秋不懂車,也不清楚虎頭奔是什么意思,不過她有些疑惑,以于東的性格,不可能這么招搖。
虎頭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后從三人面前駛過…
“啊,不是啊。”
白燕的話音未落,前方一輛藍色的三蹦子晃晃悠悠地過來了。這三蹦子一看就是經歷過風雨的,藍色的外漆落了好幾塊,側邊的鐵皮都變了形。
到了三人不遠處,三蹦子“刺啦”一聲停了下來。
“大爺,給你錢,謝謝啊。”
“不謝。”開車的大爺擺了擺手,三蹦子嗡嗡地揚長而去。
車子走后,露出了后面的于東。
一個多月沒見,再次見到于東,程硯秋也顧不上矜持,小跑著過去,一把抱住了于東。
白燕跟徐玉兩個在原地看著相擁在一起的兩人,白燕道:“硯秋這未婚夫看著挺英俊,就是這出場方式寒酸了點,我還以為他坐虎頭奔過來的呢。”
徐玉瞥了眼白燕,“我看你啊,是被資本主義的壞思想給腐蝕了,你看硯秋多喜歡他啊。”
程硯秋跟于東抱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旁邊還有兩個朋友,趕忙又拉著于東走到兩人面前,“這是我未婚夫于東,這兩個是我們一起工作的同事,以前也都是一個學校的,不過不是一屆。”
“你們好。”于東笑著跟兩個女孩子打招呼。
“你好,你好。”
徐玉皺著眉毛,“于東這個名字怎么聽起來這么耳熟呢?”
白燕笑道,“你聽誰名字都耳熟。”
于東笑了笑,自己倒也還沒到人盡皆知的地步。
這會兒正好是吃飯的時候,幾人也沒時間跑太遠,就在附近的飯館對付了一頓。
因為藝術節將要開展,所以最近白塔山公園這篇最近越來越熱鬧,飯館里面人也挺多。
吃過飯后,出了飯店,白燕笑瞇瞇地說道,“你今天來得正是時候,咱們今天下午到明天晚上放一天半假,本來你要不來我們約好三個人一起去逛街的。現在你來了,我跟徐玉就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啊。”
“多謝二位成全。”
“嚯,還挺幽默。”
白燕跟徐玉前腳走了之后,程硯秋先帶于東在白塔山公園逛了一圈。公園的風景倒是平常,不過因為藝術節的緣故,弄了不少布置,看起來挺熱鬧的。
“我們這個團隊并不算忙,就是個音樂顧問小組,都是做一些協助工作,或者到時候有節目出岔子了,我們這里的人可以隨時頂上。”
程硯秋嘴上說不忙,但是于東還是能從她眼中看出一些疲憊,恐怕情況未必像她說得那樣輕松。
于東有些心疼地揉了揉程硯秋的頭發,將她拉到懷里,“晚上我帶你去好吃的。”
“帶我吃什么好吃的?”程硯秋仰著臉看他。
這話倒把于東給問住了,他光想著帶程硯秋吃好吃的,卻沒意識到自己壓根就不了解這邊好吃的在哪兒。
來的路上,他還真問了那個三蹦子司機。問題是那司機普通話很差,說了半天也沒聽明白說的是什么。
“回頭我找專門人士問問。”
于東口中的專門人士指的就是酒店的前臺服務員。
他住在蘭市飯店,就在蘭大旁邊,前臺兩個小伙子,面對于東的問詢,異口同聲地說,“咱們飯店的菜品都是…”
“除了你們酒店的。”于東連忙給他倆劃了個范圍。
兩個小伙子相互看了眼,其中一個人業務熟練地細數起來,“二位想吃面的話,可以去嘗嘗馬子祿牛肉面,在酒泉路那邊,或者是米家涼鹵面,位置差不多,過去一問就知道了。要想吃肉,可以試試馬大胡子羊羔肉,或是金鼎涮腌肉,吃了肉要是覺得膩,可以去馬國禮甜食店吃碗元宵解解膩,吃完還可以帶點他家的糖油糕,灰豆子回來吃…”
聽著小伙子如數家珍地介紹蘭市的沒事,于東看向程硯秋,得意道,“我這專門人士找得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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