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智杰,何事?”
張淵抬頭,看向杜遠。
“主公,我杜氏族長應也已趕到,屬下是否要去拜見一下?”
杜遠說著,臉色有些遲疑。
“怎么,想去?”
張淵呵呵一笑,玩味道。
杜遠不由臉色訕訕,撓著頭道:
“自是不想的。只是,屬下擔心其返回族中后,會因此惱恨,牽連至家中母親。”
旁側,趙毅的眸子忽然微微一瞇。
杜氏若依舊,那他便不能安心。
而且,主公此前可是承諾過…
不過,他并未說什么。
張淵掃了眼杜遠及趙毅,搖搖頭輕笑一聲。
“放心,他既然來了此地,那便休想再回去。
待得壇會落幕,除掉了此人,智杰便返回杜氏族中,設法將親信部曲調往他處。
我會下令仲達等人率領安民營出擊,協助智杰鏟除杜氏舊主死忠,相助智杰掌控杜氏!
日后,杜氏便是智杰說了算。”
杜遠頓時雙眼一亮,搓著手嘿笑出聲。
“嘿嘿,那敢情好!多謝主公!”
趙毅面色不變,不過眼中亦是浮現一抹笑意。
閻象暗暗翻了個白眼,此等言語竟還說的理直氣壯…
不過他此前也已知曉緣由,倒是并無他意。
“好了,既然不會有人來尋麻煩,那咱今日便練練弓、磨磨刀。”
張淵忽的一拍案幾,站了起來。
眾人倒也不感到奇怪,畢竟,武道每日里都需勤加修煉。
半刻鐘后,紫竹林外側。
張淵正手把手親自教導白芷拉弓射箭,而后方原本不以為意的眾人,面色卻逐漸變得驚疑不定,甚至是目瞪口呆起來。
蓋因為起初的白芷,拉著二石弓箭只能射出五十步;
而且準頭很差,連五十步外的紫竹主干都很難射中。
可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白芷的箭術便有如神助一般,飛速飆升。
從十箭一中到十發全中,從射主***枝葉,再從五十步到八十步、精準射擊…
這種變化簡直駭人聽聞!
待得白芷力氣用盡、雙臂酸痛難以為繼之時,張淵也停止了對白芷之教導。
看著大汗淋漓、被白萱扶下去歇息的白芷,張淵若有所思。
毫無疑問,白芷之所以能有這般大進步,自是教化點的功勞。
其弓箭適性從D到B的提升,總共花費了25點教化點,收獲則是20點。
而且與猜想的一致,這種提升不僅是對上限的提升,更是對實際能力、實際掌控程度的飛速提升。
不過張淵也發現了一點問題,那便是這種提升跨度不可太大。
就如同白芷,其實她若是能再堅持一下,還可有一些進步空間。
只是,她體力有限,且當前的領悟及吸收能力也已達到極限,只能做到這般程度。
這也便說明,想要從D直接提升到A有些不現實。
即便將其上限提升到了A,但實際掌控能力還是堪堪邁入B,有些得不償失。
由此,張淵也算有了一定心得。
從D到B可垮兩級直接一步到位,但從B開始,最好還是一步一步來。
此外,他還發現,他在教導的過程中,自身對于弓箭的領悟也在上升。
雖然很緩慢,但比起自身練習要快了許多。
而且若是教導的多了,進步會不會也能大幅加快?
這廂,張淵在沉思、總結經驗。
而另一邊,所有人卻都無法再保持淡定。
隨著白芷被扶到石墩上坐下,眾人一股腦涌了過去。
“白芷姑娘,你莫非是弓箭天才?”
“是啊,怎的這般短時間,便有了如此,如此駭人的進步?”
面對七嘴八舌的問詢,白芷卻是一臉的迷糊和苦笑。
“我對弓弩一道可是向來極差,幼時耍彈弓隔著十步遠都射不準。
要說弓弩天才,阿妹才是。
她幼時耍彈弓,隔著五十步都能輕松射中。
之后初次摸到弓箭,阿妹也是十射九中,厲害得緊。”
說到這里,白芷望了眼張淵,忽然滿臉欽佩道:
“定然是公子使了神力相助,這才能讓我有如此匪夷所思之進步!”
眾人頓時面面相覷,心中無比復雜。
這何止是匪夷所思,這簡直就是難以想象啊!
從白芷的話可以判斷,她應當是射術愚笨之人。
可為何經張淵稍稍一點撥,便比軍中的主弓手還要厲害?
難道,真的是有神明暗中相助?
一念及此,杜遠及馬武皆是腦袋一縮,驚疑不定地望向四周。
趙毅看著張淵,眼中驚駭與不解之色不斷縈繞。
至于閻象,則更是心中起伏不定,好似翻起了驚濤駭浪一般。
此種手段,遠遠超出他之認知!
他無法肯定這是張淵所造成,又或者只是湊巧。
畢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只是一個個例。
正想著時,張淵忽然再度出聲。
“馬武,上前來,演練一下刀法。”
馬武頓時一個激靈,緊緊提著刀小跑了過去。
“令、令使,您,您可是也、也要幫我指導刀法?”
馬武只覺有些口干舌燥,結結巴巴的問道。
“自然。且先演練一遍給我瞧瞧。”
張淵微微頷首,面色沉著。
馬武頓時雙眼瞪大,好似沖了雞血一般狠狠一點頭,而后抽出了長刀。
后方,眾人趕緊屏息靜靜觀瞧。
閻象更是緊緊捏住了手中紈扇,眼睛眨也不眨地死死盯著。
因為這關系到究竟是否巧合的問題,更關系到一個他想想都戰栗的問題…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張淵也開始逐步點評、指導。
張淵口中所說出的話語,在其他人聽來,基本上平平無奇,似乎并無神異之處。
可不知為何,馬武的悟性似乎遠遠凌駕于他們所有人之上。
明明只是一句簡簡單單的“撩字三要”,便使得他手中刀法徑直從撩陰刀蛻變成了撩穴刀。
快、準、狠、穩!
及至到后期,馬武的刀法更從虎虎生風的表象,蛻變成了殺機四溢的內義。
如此發現,簡直讓眾人如同置身于夢境之中!
其沖擊之強,讓人如聞九天雷鳴。
半刻鐘后,張淵停止了教導,而馬武亦是汗液淋漓、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
突地,馬武忽然雙膝著地,朝著張淵狠狠一叩首。
“屬下馬武,拜見主公!
愿為主公手中之刃,祈求主公恩準!”
張淵略顯訝然,其后呵呵一笑,抬手將馬武扶將起來。
“今日能再得一俊才為家將,我高興尚且來不及,又哪里會不準?哈哈哈…”
“多謝主公!”
馬武再度抱拳一禮,眼中神色激動不已。
此時此刻,張淵在馬武的心目中,簡直如同神明之化身。
因為他實在想不出,除了神明外,還有何人能夠有如此手段?
后方,閻象眼中神色變化不定,手中紈扇都被攥的扭曲起來。
一個可能是巧合,但接連兩個,又豈能是巧合?
如此看來,這張淵的確是有鬼神莫測之手段!
而且他既然能幫助提升射術和刀術,那政略一道呢?農商一道呢?
若是這些也可以,那掣肘太平道之根本問題豈不是能得到解決?
可這究竟是為何?
這根本不是凡人可以掌控的能力!
難不成,他是神明之化身?
閻象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得一個哆嗦,緊接著便晃晃腦袋,將這想法給趕了出去。
開什么玩笑,世間若真有神明,又豈會坐視億萬生靈苦苦掙扎?
這多半是張淵故弄玄虛的把戲!
興許白芷及馬武二人,本身對于弓箭及長刀的掌握便不俗。
之所以會有如此一幕,怕也是在配合張淵演戲而已。
想到這里,閻象終于冷靜下來,同時心中更是暗自一嗤鼻。
魍魎小伎,不足稱道!
“主公主公,還有俺呢,也幫俺指導一下唄?
俺不挑,刀槍劍戟、馬商農政皆可啊…”
此時,杜遠忽然舔著臉,一臉興奮的湊到了張淵跟前。
張淵頓時翻了個白眼,無語道:
“你當我這奇術是粟米,想怎樣用就怎樣用?”
杜遠不由臉色一垮,失望不已。
趙毅卻是眼睛一亮,出聲問道:
“不知主公這奇術有何限制?”
張淵微微沉吟,掃了眼眾人后開口道:
“其實我這奇術需要調用日出之紫氣及暗夜之月華,同時還需付出其他代價。
因此,奇術之能有限,需不斷積攢。
不過隨著我修為越來越強,能夠調動的紫氣及月華也會越來越多。
有朝一日,總也能幫助諸位提升。”
聽聞此言,眾人頓時恍然。
怪不得主公每日里都會在日出之前攀上高處修煉,而且夜晚也會在空地修煉。
卻原來是為了吸收紫氣及月華。
紫氣與月華向來都是極為神異之存在,也難怪主公能有如此神奇手段。
趙毅等人老老實實的信了,但閻象卻再度翻了個白眼。
自古以來,還從未聽聞過有能幫助他人快速成長之奇術,而且所謂的吸收紫氣與月華也太過玄乎。
再加上此前先入為主的判斷,是以閻象根本不信,認為這只是張淵欲要蒙騙眾人的手段。
張淵瞄了眼少了9點,只余53點的教化點數,暗嘆一聲。
擺了擺手,向眾人招呼道:
“好了,諸位且自行修煉吧,我去小憩一會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