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葉云風因為柳公子的加入而欣喜若狂的時候,另一邊天元劇場的眾人則是聚集在了劇場的后臺,沈歌和李纓在化妝師的協助下卸著妝,從九點多鐘演出結束后,被云風劇場的這幾人一拖,現在馬上就十點半了,耽誤了不少時間。
回出租屋那邊的公交車早就已經沒了,李纓提議讓沈歌在這里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學校上課。不過卻被他給拒絕了,外面有共享單車,而且還有出租車,如果要回去的話,還是比較方便的,倒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師父,今天這是怎么回事?”
李纓開口問道:“如果說是云風劇場的人見我們劇場最近生意好起來了,覺得咱們搶了他們的客人,眼紅咱們的生意,派人來找麻煩還說得過去。只是,應該不至于這大晚上的讓他親自出馬過來吧!”
“眼紅肯定是會眼紅的!”
楊大叔這個時候忽然輕笑一聲,似乎是不屑,又似乎是在嘲笑今天晚上云風劇場的所作所為,“畢竟整個楚州市就這么大,而戲曲界就更小了,喜歡聽戲曲的就那么點人,分布在各個區里,雖然人少,但是幾家劇場之間的生意都差不多。”
“市中心的人多,劇場自然也就大一點,而像咱們這種稍微偏遠一點的劇場,人就少一點,所以平時所有人都沒什么怨言。但是最近你們倆出了名,給咱們天元劇場招來了不少其他區的客人,這些人自然坐不住了。而葉云風的云風劇場是離我們最近的一家劇場,再加上以前我們還和他有段小矛盾,因此他肯定要先來找我們的麻煩了!”
楊大叔說了一番這件事情產生的前因后果,雖然是猜測,但是眾人心里都清楚,估計真實的原因和他說的應該差不多,否則好長一段時間都井水不犯河水的兩家劇場,為什么偏偏在天元劇場生意逐漸變好的時候,產生了沖突。
葉云風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不過對于這種真小人來說,旁人即便是心中知道來天元劇場找事兒的人都是他安排的,卻也不能說什么,因為沒有真實的證據,只要他不親口說出來,沒人能證明此事的真假。
“以他的性格,不會做什么無用功,”陳師父開口說道,“今天晚上來鬧事的那師徒二人應該是他指派來的,至于他自己的話,我覺得不可能是為了給那倆師徒撐腰才現身的,畢竟當時事情都已經辦砸了,葉云風顧及臉面,即便是來了,卻也肯定不會現身。”
喝了口水,頓了頓后,陳師父繼續開口說道:“再看今天晚上和他一起來的那個年輕人,雖然從始至終沒說幾句話,但是能明顯看出來葉云風對他的態度,當沈歌說要走的時候,他還要問一下旁邊的年輕人,再決定叫不叫住沈歌,所以我估計,這年輕人的身份應該不一般,才能讓葉云風以這種低姿態對待他。”
“是的,陳師父說得沒錯。”
沈歌點點頭,說道:“我之所以借口離開,除了的確是不想跟他們繼續在這里掰扯了之外,另外一個目的還是想要稍微測試一下,情況也確實如我心中猜測的一樣,葉云風之所以今天晚上來,不是和來鬧事的師徒二人一起來的,而是陪著他身邊的那個年輕人來的。”
“因為那個年輕人來了之后,沒說別的話,就只是問了問我和李纓的名字;當我和李纓都離開后,年輕人和葉云風便都走了,這件事也不了了之,由此可以看出,他們正是沖著我和李纓來的。想來是最近聽說了我和李纓的名字,好奇之下才晚上來到這里的,只不過,這其中肯定不排除葉云風在其中添油加醋說的一些話。”
沈歌擦去臉上的妝容,“畢竟如果那個神秘的年輕人勢力真的很大的話,葉云風一定會借他幫忙,來找我們的麻煩的!”
眾人都點了點頭。
“本來多大點事兒,真是小人肚量!”
李纓撇了撇嘴,開口說道:“即便是我和沈歌有了點名氣,其他地方的人都沖著我們倆來看演出,但是只是這一段時間火而已,過去之后,離得遠的觀眾肯定不會每天都來咱們這邊呀,還是會去離得近的劇場,那也方便不是嘛。畢竟我們倆又不是什么大角兒,不至于讓其他區的老人每天跑這么遠,來看我們的演出…”
“葉云風這個人,小人肚量,雖然最近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和他打過交道了,但估計此時心中還記著當年那件事呢,如今有人給他撐腰兜底,肯定會趁機找我們麻煩的。”
李纓有些氣憤地說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陳師父平靜地說了四個字。
楊大叔說道:“不知道他身邊的那個年輕人的身份,看起來非常陌生,以前從來都沒見過,不知道是不是戲曲界的演員,不過即便不是,但肯定也是懂這一行的,否則便不會在聽說沈歌和李纓唱得很好后,特意讓葉云風陪著他過來見面了。”
“身份是什么不知道,可顯擺是挺喜歡顯擺的,”李纓撇撇嘴,“拿著把扇子扇來扇去的,我看到他看咱們劇場的眼神,明顯是瞧不起我們,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
“哈哈哈!”
楊大叔笑了笑,“這種人就是欠扁!”
“對!”
李纓點點頭:“如果有機會,我真想一槍下去把他的那把扇子給戳個稀巴爛。”
沈歌和李纓兩個人卸完了妝,此刻時間已經將近十一點了,陳師父和楊大叔還有李纓都說讓他在這里住上一晚,反正有空房間,不過他依然是拒絕了,堅持回家睡覺,幾人便沒有再說什么。
李纓送沈歌走到門口的時候,沈歌疑惑地向她問道:“之前咱們劇場跟 那個葉云風有什么恩怨,讓他這樣針對我們?”
“好像是前年的一件事情吧,”李纓想了想后,說道,“當時省劇院來楚州市舉辦了一次比賽,除了市里的官方劇院之外,像咱們這些民間的劇場也都參加了,可能是因為云風劇場和我們劇場離得比較近的緣故,本來大家互相都不認識,沒什么關系的葉云風卻好像把我們當成了對手,而最終的結果是,我師父出馬拿了個第三,葉云風排名第四,所以…就這么莫名其妙的把他給得罪了!”
說到這兒,李纓自己都感覺到有些無語。0
沈歌說道:“這不就是典型的輸不起嘛…”
“沒辦法,”李纓無奈地攤了攤手,“他一直認為自己沒能拿到前三名,是因為我們的問題。”
說了聲再見,沈歌走在街上打車去了,幸好現在還不算特別晚,對于一些年輕人來說,這個時間甚至算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所以他很容易就打到了一輛出租車,隨后回到了家里。
從燕京回來后,他就另外找了一個大一點的房子,同樣在學校附近,租金一個月一千多塊錢,對于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來說,這些錢算是比較多的了,畢竟即便是上了大學,條件和初中高中相比好了很多,但是有錢的大學生依然是少數,四五百、五六百塊錢的合租方式,才是他們更多的選擇。
沈歌節儉歸節儉,但是他的樂器太多了,之前很多都沒地方放,占用了太多的生活空間,所以不得不搬到更大的房子里來。
當時被他抓來作壯丁的唐鈺還打算搬來和他一起住呢,然而當他看到新房子的空間后,便打消了自己的想法,畢竟和沈歌相比,他就顯得有些邋遢了,若是他再搬進來的話,到時候搞得沈歌小房子里一團糟,有潔癖和強迫癥的沈歌不殺了他才怪,他覺得還是窩在自己的狗窩里比較好。
回到家后,沈歌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半,沒有熬夜習慣的他此時已經連續打了好幾個哈欠了,急忙簡單地洗漱一下,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沈歌照常起了床,昨天睡得有些晚,導致他起床的時候還有些困,不過醒來后倒也就沒什么睡意了。
上午第一節沒有課,他不急著去學校,租的房子這里不靠近街道,外面沒有特別吵。
沈歌拉開窗簾,打開窗戶,清晨的空氣便流動了進來,初升的陽光照射進屋里,遠處的街道下面有賣早餐的攤位,隱隱約約傳來包子的香味。
他給自己泡了一杯清肺潤喉的茶,這是他長久以來保持的一個習慣,作為一個戲曲演員和歌手,他對嗓子的保護自然是比任何人都要重視,本來就不抽煙不喝酒的他,平時對嗓子的負擔只有練嗓唱戲的時候才有,所以保養起來還是很輕松的。
緊接著沈歌又撥了下桌子上的唱 機,頓時聽起來頗有年代感的聲音便從中發了出來,這部唱機是他托岑溪幫他找的,岑溪不想收他的錢,也就沒告訴他具體的價值,沈歌直接給她轉了五千塊錢,至于是多了還是少了,這個就沒有再計較。
“海島冰輪初轉騰…”
“見玉兔哇!”
“玉兔又早東升。”
“那冰輪離海島,”
“乾坤分外明…”
這段正是梅祖所唱的《貴妃醉酒》一折,而這張老唱片則是前段時間沈歌拜師的時候,杜近芳大師贈與他的禮物。
此時此刻,正值清晨,沈歌坐在窗邊,面前的桌子上一杯茶水緩緩向上升騰著絲絲熱氣,梅祖的聲音從唱片機上發出來,這種灌制的唱片和現如今音質越來越好的文件相比,帶給人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微微閉上眼睛,他仿佛看到了穿著蟒袍手拿折扇的梅蘭芳大師正在臺上表演著《貴妃醉酒》的畫面。
喝了一口茶,沈歌的手指輕輕地在桌子上敲打著,不過他并沒有跟著梅祖的聲音一起唱,只是默默地聽著,畢竟他和梅祖之間的距離相隔了十萬八千里,若是外行聽個樂子,跟著梅祖的聲音輕輕唱下去倒也沒什么,但他不僅要聽,而且還要學習,因此自然不能夠伴著梅祖一起唱了,不然就完全干擾學習了。
唱機的聲音沒有多大,僅在他自己的房間里余音繞梁,現在時間還早,有些人還在夢鄉里,如果他把聲音開得特別大的話,怕是鄰居要憤怒地找上門來了,在起床氣的加持下,難保不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所以深知這一點的沈歌肯定不會主動地去擾民,畢竟自己是一個五講四美的好青年。
杯中的茶喝盡了,《貴妃醉酒》這一段也唱完了,沈歌站起身來關掉戲曲,神色振奮,看了眼時間,距離上課還早,現在沒有什么事情,所以他又坐在電腦前怒碼了一萬字。
這段時間雖然他楚州燕京的來回跑,而且每天還有很多演出要趕,不過即便是他再怎么忙,《凡人修仙傳》的更新問題卻始終都沒有落下,自從上次啟點的更新活動結束后,他便恢復了每天一萬多字的更新量,不多不少,雷打不動。
有的讀者在看到精彩的地方時,豪擲千金讓他多更一點,沈歌卻也只能抽空擠出來一兩章發上去,不過幸好這幾天不忙了,欠的那些盟主的章節都已經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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