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三章
好奇怪的語調。
李正這么想著，外城的老玩家們都是這么怨聲載道的嗎？
這也太憤世嫉俗了點。
光線比聲音晚了一步闖進感官，李正眨了眨眼，自己身處的地方并非想象中那么熱鬧，反而有些冷清。
抬頭看，是高不可攀的昏暗天穹。
往下看，是不明材質的金屬地面。
得，這地兒可種不出菜來，估計蔬菜在這里價值不菲。
抬頭四顧查看，李正看清身邊景象后，忽地愣住了。
這里…不是外城？
遠古巨像品階：超凡 描述：裝載了JZ450023型能源核心，擁有凡人無法想象的超凡偉力。
如果你不小心惹到了它，請做好被碾成肉餅的準備。
特點是裝載了不下十門超級口徑的攻城電漿炮，不要被品階表象給糊弄了，輕易挨上一炮，星耀級生命都要遭受重創。
老普：你看它的獨眼外型，有沒有一點眼熟？
遠古戰錘品階：超凡 描述：裝載了JZ450229型能源核心，在JZ450023的基礎上，擁有更強的瞬間爆發力，缺點是不夠持久。
前面有座山？
那就穿山而過！
遠古虎蝎品階：星耀 描述：你以為它是近戰機械？
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其實是特種機械來噠！
底盤裝載了三十二臺掘地者8號，讓它足以在大部分帶有礦區的地下自由活動，擅長攻擊敵人后方，定點打擊敵方物資存放點。
遠古火蠑螈品階：星耀 描述：又是一款特種機械，其身體內部大半空間都用來灌裝純度極高的易燃材料，只要一點火星，它能噴射出五條溫度高達八千攝氏度的恐怖烈焰。
老普：你以為‘極限隔絕’是它的天敵？
這么說吧，你知道什么是連人帶盒一共五斤嗎？
“我特么是掉進遠古科技的老巢了嗎？”
李正看著身邊環繞的一臺臺巨型戰爭機械，自己跟它們一比，簡直就是一只不起眼的螻蟻！
隨便一臺運轉起來都能輕松將他碾壓至渣。
在這里，李正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體型壓制，什么叫巨物恐懼。
這種體型差距已經不是簡簡單單靠實力做對比了。
這是碾壓性的優勢！
更何況…
僅僅是他目之所及之處，每一種戰爭機械都有兩位數之多！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數量絕對多到他難以想象！
“媽蛋…這里是遠古遺跡深處！”
李正緊張起來，“我不是被傳送去外城的呢？怎么突然跑這里來了？”
從每種機械的名稱前綴，李正要是猜不到自己現在在哪，他直接可以一頭撞死了。
“你，醒了…人類？”
頭頂忽然出現一大片陰影，電子合成語音在空曠而又擁擠的場地內響起，激蕩起短暫的回聲。
下一秒，李正算是知道剛才為什么會出現光線比聲音慢這種不科學的現象了。
只見在那片陰影更高的地方，天穹無限上升，原本明亮的光線逐漸暗淡了下來。
那片‘天穹’竟然是一臺超級巨大的機械體，剛才因為它在俯視自己，離得太近了，自己竟將它的下巴當成了天花板！
而發出光線給自己照明的，竟然是對方身體表面密密麻麻的探照燈！
遠古天帷品階：無法測定 描述：不詳。
老普：小子，咱快點想辦法跑吧！
這東西，你在它身上徒步跑一個來回都要十幾天，站著不動讓你拆，給你十年你都不一定能拆掉它一條胳膊！
李正艱難地咽了咽唾沫，這玩意兒超綱嚴重啊！
自己出現在這里，不會就是它動的手腳吧？
你們有這種大殺器，為什么不去外城？
留在矩陣里面欺負新玩家，很好玩嗎？
“別，緊張，人類。我們，見過。”
這次電子合成語音響起的地方距離自己更近，李正順著方向看過去，發現不遠處一架遠古巨像的腳面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只個頭比他稍矮一些的機械刀螳。
這只機械刀螳與他以前下副本時遇到的那些迥然不同，體型更加修長，偏向于人體的構造，只保留了很少一部分機械刀螳特征。
遠古刀螳·人化改版品階：超凡 描述：更快！更高！更強！
機械刀螳改裝而成的進階款機型，擁有更加靈活的驅動，攻擊力和防御力也得到了極大提升，是目前為止機械刀螳這一系列機械體中最成功的的款型。
老普：雖然這么說有點猥瑣的嫌疑，但我還是得提醒你，這款機型參照的模板很可能是一個女人。
修長的雙腿，高聳的胸…
李正越看這個身材越覺得眼熟，抬手擋住了那顆金屬螳螂頭，悚然發現這比例不是按照展舟舟的身材打造的嗎？
所以說…
“你是那個獨眼巨人？”
李正脫口而出，感覺背上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當初他第一次下副本時，遇到的最終Boss就是一只有著獨眼巨人外表的大型機械體。
要不是展舟舟實力高超以一己之力將它拖住，自己趁機找到它的弱點，打出必殺一擊。
那次他們首次組合的小隊，不知要死掉幾個。
“準確，說，我是所有遠古遺族的意識集合體，我們，不分彼此。”電子音響起，舟化機械刀螳從遠古巨像的腳背上一躍而下，背后展開利刃般的薄翼，緩緩降落到李正面前。
那雙由大量影像設備集成的復眼毫無溫度地鎖定在李正身上，可詭異的是李正卻從對方的目光中感受到了情緒的波動。
傲慢，憤怒，嫉妒…
其中七種情緒是最明顯的，剩下的則相對平和許多，似乎有點佛系的感覺。
不同于擺爛那種極致的頹廢，而是一種對萬事都看破了一般的佛系。
“我出現在這，是你搞的鬼？”
面對這只刀螳，李正連防御姿態都懶得做，如果對方想殺他，他現在已經成肉泥了。
“我，沒有，是，你自己突然出現的。”遠古意志否認了李正的猜測。
既然不是他們搞的鬼，那終端肯定脫離不了干系。
這種由終端主導的傳送會在半途出現岔子？
李正覺得這種可能性比展舟舟練劍的時候不小心自刎的幾率都要低。
那么終端讓自己來這里，目的是什么呢？
遠古一族身上難道藏著什么隱秘不成？
“以你們的實力，進入外城應該不難吧？”李正思索片刻，問道：“為什么還留在矩陣里，當新玩家們的踏腳石？”
多的不說，僅僅是那臺遠古天帷，放到矩陣里去都能把所有玩家給屠戮無數遍。
進外城的條件肯定早就達成了。
“外城，我族，去過。”
遠古意志回答道：“但是，戰爭失敗了，我族，選擇回到這里來，研究，對策。”
戰爭？
李正注意到這個詞，雖然遠古意志不知為什么在說話的時候會出現無規律的卡頓，但是既然對方已經掌握了漢語，應該不會說出有歧義的話來。
“什么戰爭？”
“對，扭曲入侵，的，戰爭。”遠古意志緩緩說道：“這，信息本來，不能透露給，新玩家知曉。但，你已經足以前往，外城，有，資格知道。”
這會兒他肯定能知道了，因為他現在聯系不上其他人了，終端不怕他把知道的信息傳輸出去。
“什么扭曲入侵？”
李正皺了皺眉：“跟扭曲魔晶有關？”
扭曲，這個詞他已經聽過不少次，第一次聽說這方面信息還是渴血魔刀從輻射變異體尸體內發現了純度不高的扭曲魔晶。
那時李正還以為所謂‘扭曲生物’是外城的某種區別于矩陣生物的試煉。
現在看來，似乎不止是這樣。
遠古意志：“扭曲魔晶，是扭曲，生物的，產出物。它們，很邪惡，會，吞噬一切！矩陣，是凈土，它的存在，就是為了對抗扭曲。”
“等等等等！”李正聽得一頭霧水：“你這說得不明不白，能不能從頭講起？”
遠古意志：“那，就要從，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開始說起…”
接下來，李正通過遠古意志的講述，終于弄懂了終端支支吾吾不想讓他們知道的部分隱秘。
首先，在宇宙中確實存在不止一個文明，只不過藍星所在的地方比較特殊，原本應該是生命禁區的地方，結果竟然誕生了一個智慧種群。
據遠古意志所說，離藍星最近的一個文明，有上萬光年之遠。
那也是上一屆玩家文明。
這么遠的距離，對一般文明來說，是極難跨越的一道坎。
平時也沒有哪個文明愿意花費高昂的代價進行過久的星際航行，只為找到另一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文明。
不過，在某片用遠古意志的話說，叫‘難以考察’的星系同時出現了兩個文明。
這兩個文明發展飛速，各自在不同的力量體系上一路狂奔。
其中一個文明擅長研究“情緒”，另一個文明則是宇宙中比較常見的“科技側”。
當他們各自擁有進入太空的能力后，這兩個文明互相之間終于了解到彼此的存在。
一開始，兩個文明之間關系還算是比較融洽，互相分享己方力量體系的成果給對方。
直到某天，研究‘情緒’的那個文明忽然發現，自己地盤里的資源即將耗盡，如果不能找到替代品，整個文明都將分崩離析，最終從宇宙中消散。
這種時候進行星級遠行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從最近的鄰居開始下手。
從一開始的求助，到后來的霸占，再到最終的沖突全面升級。
戰爭打響，一發不可收拾。
兩邊文明用各自擅長的領域打得你來我往，互有勝負。
原本科技側文明的想法是打消耗戰，只要對方資源徹底耗盡，這場戰爭的勝利者最終還是他們。
可誰知，情緒文明也知道這一點，在最后一點資源即將耗盡之際，所有生命聯合到一起，將‘情緒’的力量催發到了極致，形成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情緒’風暴！
風暴形成后便一發不可收拾，因為風暴中摻雜了無數迥然不同的情緒，變得極為扭曲異常。
所到之處，凡是有意識有理智有情緒的生命，都會被這股扭曲情緒侵染，變成一種不對稱的怪物。
不對稱怪物會產生一定量的扭曲情緒，這種情緒可以感染某些實力不足的智慧文明，關鍵時刻也能當做食量供給情緒風暴。
情緒風暴席卷了科技文明，在即將消亡之際，科技文明孤注一擲，建造了矩陣和名為塔的科技造物，攜帶著一部分有生力量，從情緒風暴中殺出一條血路，逃竄至宇宙當中。
將科技文明剩余的反抗力量絞殺殆盡之后，情緒風暴便漫無目的地在太空中飄蕩。
融合了無數情緒的風暴極為敏銳，可以發現數千光年外的智慧生命。
只要發現對方，便會以最快的速度，向著那里前進。
久而久之，在吞噬了不知多少文明之后，情緒風暴與矩陣再一次相遇了。
經過又一場慘烈的廝殺后，矩陣依然不敵，敗走逃遁。
之后，矩陣便開始了對抗扭曲的生涯，永遠在不遠處墜著情緒風暴。
在明確了對方的目標后，便搶先一步帶走那個文明的所有生命。
一開始，矩陣的做法是來者不拒，只要是智慧生命，都在救援的范疇當中。
可惜，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很殘忍。
當矩陣中生存的智慧生命群體變得越來越多，竟然像那兩個文明一開始那樣，出現了摩擦。
漸漸地，摩擦發展成戰爭，打得血流成河。
至此，矩陣中最初種族改變方針，將那些種族全部驅逐，讓他們去對抗情緒風暴。
那一戰，死傷無法計算。
遠古意志只知道，從那以后，每一個被終端拯救的文明，都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考察。
只要沒能通過考驗，便留在矩陣世界，用于下次對抗情緒風暴的炮灰。
久而久之，經過不斷的完善，矩陣中有了一套獨特的規則，并且有序運行至今。
只是…
“只是什么？”李正聽到這里，不由得發問。
“只是，自從上一屆玩家的考察以，失敗告終，矩陣忽然，之間出現了，一些變化。”
遠古意志的聲音中帶上一絲疑惑，它不清楚運行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矩陣終端為什么突然之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