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城,西風騎士團總部門口。
兩個身著銀甲、披著灰氅的至冬士兵推開大門,博士緩步走出,看到位于凱亞身后的眾騎士,還有一位發色火紅的男人。
“兇手已經緝拿歸案,您已經親自見過了。”
凱亞認真地說道,“大團長他們大概,傍晚就能將急凍樹搬運回來。”
博士皺著眉頭,面具遮掩住他的大部分情緒,但猩紅眼眸中的厭煩,難以掩飾。
他沉默著,一言不發。
“所幸微風照拂的地方,一向和平,突然出現個怪物,比較顯眼。”
凱亞繼續說,語氣平緩中夾雜慶幸:“才能不辱使命。”
博士冰冷的視線盯著他,側過頭,回身向前走去:
“須彌事務繁忙,不久待了。”
“那,您要的急凍樹呢?”
“哪里搬來的,就哪里搬回去。”
博士語氣沒有帶著感情,毫無波動。
“這破事,有夠無聊的,耽誤我的時間。”
他丟下一句話,沿著石階,快步離開。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眾人松了一口氣。
“聽騎士說,是晨曦酒莊的人來報告的?”
凱亞走到迪盧克面前,帶著輕笑:“你有什么頭緒嗎?”
迪盧克神情冷淡,從衣內測拿出一封資料,搖頭說道:
“是騎士團的前任犯人,昨天夜里來找的我。”
“噢,要準備一下,道歉的事情了。”
凱亞點頭,心有愧意:“不知道他離開蒙德了沒。”
“晨曦酒莊,今天有個晚會。”
被顧白洲使喚著,來傳遞消息的迪盧克,冷聲說道。
他將白色的資料紙遞出,慢步離開。
凱亞揭開那封信件,里面是關于愚人眾研究‘邪眼’‘機關鳥’的資料,還附帶著一句話:
“其中有多項研究,需要騎士團內部的幫襯...叛徒可確定的,有曼德爾,除此以外,大概還有幾位。”
凱亞面色凝重地掃視著資料。
原來,早在事發以前,騎士團就已經被博士的人滲透。
接下來,
必須設個局,將那幾個人引出來,徹底肅清。
蒙德城外。
馬蹄聲陣陣,鬃毛黑亮的馬拉著車,沿著小路前行。
博士俯在窗邊,漫不經心地望著窗外,拂動的青草。
提醒他們提防那女孩敦豪借急凍樹的理由,調走騎士團戰力、...一系列的措施,本該有條不紊的實行,逼死顧白洲。
可基地失守、巴那巴斯忽然叛變,主動投敵...直接將這個計劃打亂,全盤崩潰。
他思索著原因,然后,
越想越氣。
突然間,因緊緊皺眉而變乍的視野中,出現兩個身影,漫步青蔥的平原。
其中,那位俊朗異常的青年,投來毫不在意的輕蔑目光。
博士一捶胸膛,覺得血壓飆升。
可惡。
閑暇的午后,碧穹如洗,晴光煦暖。
適合散步。
兩人早就蹲伏于蒙德城前,觀察異族老人的情況。
事情大概已經按所想的方向發展、結束。
而親眼目睹一座愚人眾的馬車出城,上面坐著位垮起司馬臉的男人,他們更篤定這點。
兩人沒有說話,默默地并肩而行。
他們很快就來到蒙德城前。
護城河的石橋上,金發碧眼的小男孩,撒下玉米粒,喂剛剛歸來的鴿子們。
兩人一路走來,
清脆的腳步聲沒有刻意收斂。
“咕咕咕...”
或許是受驚的緣故,鴿子們振開灰白的羽翅,飛向空中。
“你、你們,又是你們!過來干什么!鴿子都嚇跑——”
提米委屈地叫道,但很快,話語戛然而止。
他碧色的眼瞳中,倒映著一道高高躍起的身影,在空中,他伸出手,將剛飛起的鴿子抓住。
“回晨曦酒莊,找廚師,把它料理了吧?”
顧白洲輕撫著掙扎的灰白鴿子,目光和它那黑溜的眼瞳交融。
提米眼中盈溢出清澈的淚水,他面色委屈,跑向城內。
“天氣這么好,”牧夕顏說,“咱想先吃披薩。”
“嗯,天氣真好。”
顧白洲贊同道,他松開手。
鴿子迷愣一會,就撲展翅翼,飛向寧靜的蒼穹。
兩人到貓尾酒館中,用迪盧克的摩拉,點了所有種類的披薩各一份。
傍晚。
晨曦酒莊。
裝飾富麗堂皇、華貴典雅的室內。
黑白相間的格子棋盤上有著黑、白二色的棋子雕塑,棋盤前后則坐著迪盧克和顧白洲。
“難得閑暇,和我下盤棋吧。”
迪盧克這樣對散步回來的顧白洲說。
博士一事,被他輕而易舉的化解,輕易到出乎意料。
面對這樣聰明的人,難免會升起想要和他對弈一番的想法。
“嗒。”
顧白洲手執著黑色棋子落下。
迪盧克手執白棋,和他相互對弈。
‘不錯的對手。’
‘能把我逼到這個地步,真是不簡單。’
迪盧克盯著棋盤,沉思良久,他抬起頭,和顧白洲對視。
空中充斥著,棋子敲擊棋盤的清越聲響。
迪盧克面容從冷淡,變作驚訝,他繼續落下棋子。
“將軍。”
顧白洲仿佛不加思考般,瞬間落下黑棋。
“是我輸了。”
迪盧克坦率地接受這個事實。
“不錯的對弈,即使是我,也感到心潮澎湃。”
顧白洲說,他從懷中,拿出一封紙張:“險些要忘記,來璃月的目的了。”
迪盧克將目光,放在紙張上:氣泡水的商品信息。
由于樣品和機器運輸麻煩的緣故,他們并沒有將這兩者帶來。
“有興趣拓展一下天使的饋贈,售賣的飲品種類么?”顧白洲問。
“當然。”
迪盧克點頭說,“看起來,是很新奇的事物。”
作為晨曦酒莊的主人,還是能看出,這樣的事物,并不會影響酒業的根基。
“晚會是幾點開始?”
“七點。”
回到客房中。
牧夕顏盤腿坐在床上,雪白的狼尾輕輕蓋住雙膝。
她拿著一枚梳齒細密的梳子,動作輕緩、神情認真地梳著尾巴。
“尾巴真漂亮啊。”顧白洲說。
“是唄。”牧夕顏笑著說,她拍拍旁邊的床單。
“能給我摸摸看嗎?”顧白洲順勢坐下。
“咱不要。”
牧夕顏說著,將頭靠在顧白洲肩上,閉上眼。
顧白洲渾身一顫,余光看著她的側顏,索性也閉上眼休息。
寧靜美好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