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
西風騎士團,議事大廳。
凱亞、西蒙等人圍著長方形的木桌,商議事情。
“博士提出了一個新的要求,”
西蒙主教說道:“他要我們派人,將墜星山谷的急凍樹連根拔起來,送給他做研究。”
“這倒是像博士的作風。”
凱亞挑起眉頭,露出困惑地神色,問道:
“換句話說,找到兇手,再將急凍樹送給他,事情就結束了?”
“但愿如此吧。”
西蒙道:“我已經請示法爾伽大團長,讓他帶些西風騎士的精銳,搬運那株急凍樹。”
他停頓片刻,對著凱亞說道:“這段時間,由你帶隊,找尋兇手。”
凱亞點頭。
他不會和法爾伽一同行動...因為他拿那株急凍樹,實在沒轍。
“關于兇手...”
凱亞手抵著下顎,眼神深遠:“就怕,早已經離開蒙德城了。”
昨夜的行動,幾乎放下了西風騎士的所有尊嚴...卻仍然一無所獲。
恐怕,那兩人早已越過城墻,逃向其他地方了。
砰砰。
大門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請進,”
哐當。
一名騎士推開大門進來,高聲喊道:
“據市民報告,有大量怪物,聚集于城門外,準備發起進攻。”
凱亞皺著眉頭,站起身來,說道:“幾位跟我出城門,看看情況。”
西風騎士們風風火火地來到城門前。
透過垂落的鐵桿,能夠看到,一群戰意高漲的丘丘人。
其中有五只體型龐大的丘丘暴徒,握著漆黑的巨斧,將一個穿有白色兜袍的老人圍起來。
“沒事嗎?快點過來!”
凱亞跑到一側,將鐵門拉起。
他沖向老人,同時探出手臂,空中霎時寒意涌動,凝聚成銳利的冰錐。
哧哧哧.....
數十道冰錐,飛速掠過長空,射向丘丘人群。
想象中打破陣型,令它們落荒而逃的畫面并沒有出現,灼骨的黑炎燃起,冰錐于空中融化。
凱亞甫一來到老人面前,就目睹到一張奸詐的笑容,還有詭異的黑黃色眼瞳。
突然,一尊龐然大物立于彌漫的黑霧當中。
它從黑霧中探出腳掌,仿佛一頭巨獅,膚色暗白,鬃毛漆黑,噴吐著灼骨的黑炎。
“我的力量,是這般的卓越。”
黑獅拍落有如濃重陰云的巨掌,裹挾著氣勢洶洶的黑火。
凱亞瞇眼,周遭的溫度驟然暴跌,一道厚重地冰墻拔地而起。
細碎的裂紋自冰墻上浮現,那些躁動的火焰,更是要躍過冰墻,撲咬過來!
凱亞右腳蹬地,斜身向后一退。
一模一樣的古怪氣味。
近距離的觀察,就能夠發覺,黑火中涌現出來的和顧白洲身上殘留的氣味,一模一樣。
“是我錯判了。”
凱亞皺眉,握緊西風劍。
巍峨的黑火巨獅咆哮著,落下腳掌,大地震顫。
他忽視鼓起膽子圍上來的西風騎士,尖銳的黑爪,拍向凱亞。
“這個如何!”
凱亞側身一躲,長劍中有銀白的霜流,沖唰而出。
巨獅半身瞬間被附上冰霜,渾身一滯,它劇烈掙扎,卻失去平衡,轟然倒地,化回原形。
“你可真是急性子啊。”
凱亞蹲下來,看向異族老人:“誰派你來的?”
“我自己要來的。”
異族老人語氣苦澀、堅強,“向至冬,還有包庇外交官的蒙德復仇。”
這是他憑空捏造的理由。
“這黑火是怎么回事?”
凱亞接著問道。
異族老人大汗淋漓,臉色虛浮,已經脫力。
他張開口,想說句話,就咚得一聲倒地,昏迷不醒。
“黑火案的兇手找到了。”
出來溜一圈,就逮住黑火案的兇手,雖然挺奇怪的,但總算是幸事。
“把他帶回去。”
伴隨著凱亞的命令下來,西風騎士將老人背在身后,慢步走向騎士團的總部。
他沒有注意到,
老人微微睜開黑黃色的豎瞳,氣息虛弱。
昨夜的勢均力敵的戰斗,使他多次使用邪眼、魔神化...他的體力,已經透支到極點。
想要逃離騎士團,得先等自己一口氣緩過來。
想當時,顧白洲以凡人之身,越獄出來...現在,他有魔神殘渣的幫助,越個西風騎士團的大牢,不是問題!
西風騎士團,大牢。
萬籟俱寂。
白袍老人躺在床上,睜開黑黃的豎瞳,輕手輕腳起身。。
黑火巨獅的暗色形影,浮現在他的身后...這是魔神化前的一個階段,同樣能夠增幅自身的體魄。
可惜,對于顧白洲而言,這樣的增幅,根本沒眼看。
但是,破壞幾道鐵欄桿、殺掉幾位西風騎士,還是輕而易舉的。
異族老人雙手放在鐵桿上,掌心一陣涼意滲透過來。
他猛地使勁,掰向兩側!
咯嘣咯嘣...
鋼鐵顫抖的聲音響起,可這欄桿,卻并沒有因此斷裂。
怎么掰不斷啊?
異族老人咬緊牙關,臂膀使勁,拼命的向外掰去。
但粗長的鐵桿依舊堅硬,挺拔。
有西風騎士聽到聲音,快步過來,雙手抱胸,俯視著他,不為所動。
他聳聳肩,無奈地說道:
“這護欄,先前被人像紙一樣撕開過,騎士團已經找阿貝多先生加固過了。”
異族老人瞪大雙眼,神色自驚愕轉變成呆滯,再到宛如死灰。
他難道就這樣,逃不出去了?
不行,
他脫下白色兜袍,化身漆黑巨獅,黑云般的巨大利爪拍向鐵桿。
金屬的顫音回響著,鐵桿仿佛磐巖般,堅不可摧。
“整座牢房,都加固過了,你想挖地道都沒用。”
西風騎士說:“關押你們這些特例囚犯用的。”
異族老人折騰數十分鐘,重新歸于人型,面色灰敗。
他坐于床上,劇烈的喘息著,仿佛即將死亡。
踏踏踏...
地牢中響起一陣冰冷的腳步聲。
異族老人渾身發冷,被難以言喻的黑暗,從頭到腳淹沒。
隔著鐵桿,他對上一雙猩紅、厭惡、難以置信的眼眸。
博士冰冷的目光下移,注意到他并沒有戴著手套。
“廢物。”
博士口中,咬牙切齒般吐出這兩個字,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頭也沒回,大步流星地,離開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