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很驚訝他會詢問自己這個問題。
不知為何,方潤的笑意很溫和,但枳沅卻絲毫不敢隱瞞,一咕嚕的將自己的底給兜了。
“阿姐讓我去找阿娘要帖子時,她自己跑去阿娘的書房偷了一副地圖,我當時看了一眼。
阿姐說她想來這里,所以在帖子上填的地點就是這個位置。
我知道我們現在應該在東臨區,屬于域外血獸的一個小據點,但是具體在哪個位置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們現在在的地方是個什么鬼東西。
外面那個洞不能出去,一出去就會有好多血蝠來咬我。
這里往下面走,有十三條路,每條路上都有好多域外血獸。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么不能上來,但是我不敢下去,只能躲在這里…然后沒想到突然遇到了你們。”
對于枳沅的話,方潤并不全信。
他沒有詢問枳沅為何它們的帖子可以填傳送地址,而是直接問道:“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域外血獸的據點?”
枳沅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
點完后他覺得自己太悲痛了,外界太可怕了,眼睛又紅了。
直接沉浸在自己的悲傷當中了。
時閑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丹田處一股火熱的氣息,讓她不得不靜心打坐來觀測。
接著時閑就看到了令她震驚的一幕。
那一滴被她吞噬了的血魄體積變小了一圈。
血蝠的血魄此刻正懸浮于太陽帝火和凈世蓮火的上方。
兩朵火焰跳躍著去用火舌去舔舐那紅色的血魄。
時閑默默的看著那血魄一點點的變小,最后消失的一干二凈。
兩朵火焰露出意猶未盡的情緒,火焰在四周跳躍了一番,又轉悠著回到時閑的丹田內休息。
“莫非,這血魄能夠直接被太陽帝火和凈世蓮火吞噬,增強它們的實力?”
要知道時閑自從從時衡處得到不能突破元嬰的原因后,便一直苦惱于如何提升它們的實力。
如今在域外戰場突然發現了這個事實,自然是喜不自勝。
要說域外戰場什么最多,所有人都會毫不猶豫的說是域外血獸。
只要有多少域外血獸,那就有多少血魄。
時閑覺得自己累死累活一番,總能讓它們吃飽點吧?
只是之前吞噬的血魄品級太低,時閑根本察覺不出來太陽帝火和凈世蓮火是否有增長。
于是她又將之前得到的血魘豬的血魄吞入口中。
一旁觀察兩人情況的方潤皺了皺眉頭。
因為就他所知,一次性吞噬二階血魄,似乎會激起人隱藏在骨子里的戰斗欲望。
即便是心緒再平靜都會被血魄影響,而且服食的血魄越多,反應也會越大。
時閑身上的毒霧,應該用不上兩顆二階血魄吧?
果不其然,方潤的想法才剛落地。
就看見時閑猛然睜開雙眼,面色帶上一股不正常的紅。
眼中燃燒著強烈的戰意。
就在方潤以為她會忍不住找人打一架時,時閑又突然閉上了眼睛。
時閑能保持淡定,那是因為體內的燥郁之氣全都在太陽帝火撲騰上去的那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次她緩緩的等待兩朵火焰將兩顆二階血魄吞噬,勉強用神識探測了許久,才感覺到它們那一丟丟的增長。
時閑沉默了…
她不知道兩朵火焰要到達多強她才可以突破元嬰。
但是回想自己對付一頭二階血魘豬時的難度,在對比兩朵火焰那微不可計的增長。
她得累死累活到什么程度才能突破呀?!
有些心累的睜開眼,發現其余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時閑淡定的掃視一周。
“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
赤蝶目露關心,殷切的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時閑心中疑惑,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很好,很健康。
“我沒事呀。”
“真的?!”赤蝶驚的叫出聲來,“可是你剛剛直接吞了一顆五階血魄…”
一旁的方潤幫腔道:“一般吞噬了血魄的修士身體都會在一段時間內處在極度亢奮狀態。
品階越高,這種狀態會持續的越久…所以,你當真沒事?”
他身旁的枳沅小聲嘆道:“你可真厲害,生吞了一顆五階血魄,竟然沒一點事。”
時閑這才感覺到不對勁,她伸手往懷里掏了掏,那片儲存五階血魄的空間留下一個空白的角落。
“什么時候的事情?”時閑不自覺的問出聲。
心有點點痛。
隨即對上其余幾人的目光,赤蝶卻仿佛終于對上了時閑的腦回路:“就在剛剛呀。
你一個勁的往外掏血魄,連著吞了十多顆,最后還把那顆五階血魄給吞了,我們還在想要不要叫醒你,然后你就醒了。”
所以她剛剛無意識的將自己的血魄全都給吞噬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時閑猛然從懷中掏出一張戰帖。
就看見之前顯露的域外戰點的位置此刻顯示為零。
一股寒風飄過,時閑的心情倍感復雜。
“這戰點是怎么計算的呀?”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們每獲得一顆血魄,都會有一抹印記留在域外戰帖之上,然后戰帖會按照血魄的價值自動計數。
怎么了?”方潤從時閑的面色中看出了一絲不對勁。
時閑眸光一轉,對上方潤的雙眼,認真的問道:“那在什么情況下,原先記載在戰帖上的點數會消失?”
方潤一頓,溫潤的眸子帶著笑意,“不知。”
“這種情況,倒是聽說過一兩例…不過具體情況確實不知道。”
赤蝶顯然也明白時閑的情況了,“有沒有可能是帖子出問題了?”
“不是!”一道清脆利落的聲音響起,還帶著些許的鼻音。
但不知為何,時閑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幾分幸災樂禍。
目光緩緩凝聚到枳沅身上,他氣息一頓,身子下意識的往后縮了幾下。
“我,我…我聽阿姐說過,域外戰場的帖子是不可能出錯的。
但有可能失效…但是我覺得你的情況應該不是這個。”
說完,他將自己的半個腦袋埋入胳膊里面,伸出兩只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時閑,看著她的面色慢慢說出接下來的話,“還有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