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往下滑落,將前方不遠的方潤給撞倒。
紅巖石壁光滑,幾人用利刃都無法穿透,只堪堪留下點痕跡。
在沒有攀附的東西后便只能認命的往下滑。
不過下方的面積不斷縮小,一個能夠容納一人通過的小洞露了出來。
三人大喜。
被壓在最下方的方潤一掌擊打在墻壁上,然后借力轉身,以一個極為優雅的姿態從洞口滑落。
時閑和赤蝶則是無暇顧及這個,因為身上還叼著幾只血蝠,咬的著肉生疼。
在一進入洞口,時閑和赤蝶還沒反應過來,方潤就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網,一把扔在洞口。
那網便自動封住了洞口。
即便中間留著一個個的洞,那些血蝠卻始終無法穿過。
暫時安全了。
三人同時嘆了一口氣。
可是就在落地時分,一道陌生的氣息從角落處閃現。
三人頓時戒備,身影如閃電般移動。
一息過后,披著塊紅色皮毛毯子縮在角落的枳沅被嚇得抖阿抖,抖了許久突然覺得不對勁。
四周怎么突然沒了聲響?
小心翼翼的將腦袋從毛毯子中伸出去,入目的就是兩柄長劍和一只毛筆。
頓時嚇的身體一僵。
三樣武器此刻都鋒芒盡顯的從不同方位對著他的腦袋。
他一急,眼睛就紅了。
時閑看著這只小兔子一樣紅著眼睛的少年,心里絲毫不敢放松。
“你是何人?”赤蝶怒目問道。
“我…我…”枳沅似乎被嚇慘了,眼睛含著淚珠要落不落,聲音顫抖的連句話都說不準。
時閑卻是盯著他看了幾眼,才緩緩道:“你是妖獸化形?”
枳沅聽到時閑的話,他很想大著膽子回答她,可是聲音就是控制不住的抖阿抖,讓他無法說出句完整的話。
赤蝶有些不耐煩了,她也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嬌氣的男孩子。
剛想開口嚇住他,就聽得方潤溫潤的聲音響起:“讓我來吧。”
奇異的是,之前一直抖個不停的枳沅此刻突然不抖了,還蹭的一下從頭頂冒出兩只豎起來的耳朵。
時閑看著他有些熟悉的輪廓,再看到那雙耳朵,下意識的問道:“你是百谷兔靈一族?”
聽到時閑發聲,枳沅又開始抖了。
時閑:…
“你先不要害怕,我們是人族修士。
只要你不心存暗算我們的心思,我們不會對你怎樣的。
畢竟域外戰場中,定元界生靈是站在一條戰線的。
我們應該對付的敵人是域外血獸。”
方潤言語輕柔,氣質儒雅溫和,聲音如羽毛般撫慰了枳沅被驚嚇的小心靈。
“我,我不是壞獸。”許久,枳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他大概十三四歲的模樣,面容稚嫩,略帶可愛,膚白眼黑,靈動嬌氣,像極了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年。
方潤顯然也是被他童言稚語般的回答驚了一下,但也很快反應過來,揚起一個溫柔陽光的笑。
“我知道你不是壞獸。
但是她們不知道。
我們驟然在這里遇見你,你不說明自己的來歷,她們會只怕會以為你不懷好意。”
聞言,枳沅那明亮的眼睛在落到時閑和赤蝶身上時,又瞬間布滿了畏懼,仿佛遇到了什么惡人一樣。
成功晉升惡人的時閑和赤蝶…
大概是好人方潤比較可靠,枳沅在能順暢的說句話后,就將自己的來歷全都暴露了出來。
“我是百谷兔靈一族,我叫枳沅。
前些日子阿姐帶著一個男人回到族中,說要進入域外戰場。
讓我幫忙找胡叔叔要兩張帖子。
我將帖子要來給了阿姐,誰知道五天前,我一覺醒來就突然在了這里。
后來我看見那些怪物,才知道我到了域外戰場。
可是…可是,我好害怕呀,我打不過他們。
阿娘說我化形不易,心疼我,…我覺得學習術法累,所以阿娘就沒有逼我…所以我現在打不過它們,可是我又走不出這里。
嗚嗚嗚,大哥哥,我好害怕,我想回家。”
說完,他就伏在方潤的腿上大哭了起來,還哭的一抽一抽的。
方潤很細心的幫他撫著背,面上慈和的笑,像極了一個照顧兒子的老母親。
安靜的站在一旁當壁畫的赤蝶和時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阿姐是不是叫兔靈?”冷不丁的,時閑突然問出這一句。
哭的昏天黑地的枳沅自然沒聽到耳朵里去,他如今正全心全意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里。
赤蝶嘖的一聲才想起身上的傷。無心關心枳沅了,直接被痛的哇哇叫。
“這是怎么回事,之前被咬的時候還是好好的,這下怎么又痛又癢了?”
時閑也覺得不對勁,渾身上下癢的要命,尤其是被咬的那幾處。
她掀起袖子一看,發現傷口處已經有點泛紫色了。
“有毒?”
哭的正起勁的枳沅勉強從方潤的膝蓋上爬起來,“不是,這里的空氣有問題。
你們一旦受傷,傷口就會被毒霧侵蝕,如果不加以治療,你們會慢慢被毒霧熬死的。
傷口越大,毒霧就會厲害。”
赤蝶頓時一驚,“那這毒藥怎么解呀?!”
下意識的就往懷中掏丹藥。
枳沅看到這一幕,卻突然笑了起來,淚眼模糊的小圓臉略帶自得:“我們煉制的丹藥對它們的毒沒用的。”
時閑卻在這時,從懷中掏出一顆偶然收集到的血蝠血魄。
在枳沅呆愣的時間直接一口吞了下去。
身體內仿佛有著一團火焰在燃燒。
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手臂上的疼痛和癢頓時減弱了許多,片刻之后便不再有感覺了。
赤蝶在看到時間的動作,瞪了一眼枳沅,也從懷中掏出血魄吞入嘴中。
她身上的傷口比時閑的多,因此想也不想吞下一顆回春丹就盤膝打坐。
時閑卻是因為感覺到丹田的異樣,尋了一處平坦地面也進入了打坐。
枳沅被赤蝶那一瞪,又恢復了之前畏畏縮縮的模樣。
不過這次方潤可沒有再借個膝蓋給他哭了。
“你對這里的情況知道多少?”
聞言,枳沅頓時瞪大了眼睛看著方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