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鮑晴天走遠,他身后才緩緩踱來兩人,一個笑道:“這小子不識時務,大貝勒何必這般對他,這白白浪費了一桌好酒好菜啊!”
鮑晴天獨自走路回去。等到了家的時候,已是戌時過半。鮑晴天不愿打擾已經臨近生產的妍兒和肚子漸大的萱兒屋子,去了趙馨兒房間。
人成家后,肩上的擔子便重了很多,尤其是心中已有了很多牽掛,便會過的謹小慎微,這一夜鮑晴天睡得并不踏實,大貝勒的面目不時浮現在夢里,總讓他感覺不安。
趙馨兒感覺到了鮑晴天的焦慮,清晨天還沒亮,夜半私語撫慰他的心靈:“晴天,你有什么心事講于我聽吧。”
“大貝勒幽禁解除了,他昨天晚上請我喝酒,我總覺得他又在搞事情。”
鮑晴天幽然嘆道。
趙馨兒一聽到是大貝勒,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摸著鮑晴天的手勸道:“晴天,不管怎樣,我都會保護你,保護這個家,不受傷害。”
鮑晴天一愣,反手握著趙馨兒的手笑了笑:“應該是我保護你,保護這個家。”
趙馨兒依偎在鮑晴天懷里,這是她從未感受過的關愛。
溫存了片刻,天方才亮了起來。
鮑晴天起身對趙馨兒道:“連累你也沒睡好,你在睡會。”
“以前都是萱兒跟著你辦事,如今她有孕不便,便讓我跟著你。”
趙馨兒也爬起身目光堅定的說道。
“也好。”
鮑晴天點了點頭,二人洗漱一番,便要去吃早飯。
“公子,外面有個人等你很久了。”
這時一小廝對鮑晴天稟告道。
“哦,何人?”
鮑晴天微微一愣問道。
“順天府府尹沈大人。”
鮑晴天目光一沉,也顧不得先去吃早飯了,對趙馨兒道:“沈大人這么早來找我,定是有急事,我們先去看看,早飯路上買著吃吧。”
“嗯...。”
趙馨兒應了一聲,便和鮑晴天一起往府門口走去。
此刻沈精騰如熱鍋上的螞蟻,好幾次都想進去叫人。
只是他識禮數,這天太早了,打擾別人夫妻睡覺不妥,何況還是駙馬公主,要是驚擾了公主胎兒,那可是百身莫贖。
所以他只能等,等鮑晴天自己起床。
“沈大人,何事如此驚慌?”
鮑晴天一到門口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鮑大人,你總算起來了,走,阿爾吉善被抓起來了。”
“誰?”名字太復雜,鮑晴天一時沒想起這人是誰:“誰被誰抓起來了?”
沈精騰拉著他往外走,邊走邊解釋道:“索額圖的次子,也就是與炫一起的那個!今天一早我就聽到消息,昨夜仁親王居然帶著人沖進索府,將阿爾吉善抓走了,現在給羈押在城外正黃旗軍營里!”
鮑晴天吃了一驚狐疑道:“索額圖也不是吃素的人,難道他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抓?”
“這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仁親王的兵馬強壯,索額圖要是敢阻攔,非得釀成悲劇不可,于是他隱忍住了,先向皇上稟告了此事。”
“這倒符合索額圖的性子。”
鮑晴天頜首,沈精騰的隨從早已備好馬,在門外候著,他上馬道:“都怨我,昨天大意了,索額圖的眼線遍布京城,張大人已經提醒我了,我沒在意,沒想到順天府里有個衙役便去索府通報。仁親王一定是想到這點,害怕索額圖將兒子送走避風頭,才這么干的!”
鮑晴天皺眉道:“怪不得昨天來貴急急忙忙就趕回去了,一定是向仁親王稟報這個情況。可是這仁親王膽子也太大了,怎么敢公然沖進大臣家里抓人?”
沈精騰嘆了口氣,道:“誰讓仁親王和皇上是兄弟,還手握軍權,他喪了獨子,只要不太過分,皇上對這件事都會睜只眼閉只眼,這不今天早朝也不開了,索額圖一告完狀,便著我立刻去辦這件事。”
“索額圖那可是皇親國戚,還是太子的親舅,仁親王都敢干出這樣的事,看來炫的死,對他打擊很大啊!”鮑晴天道。
沈精騰點頭道:“不錯,這一次仁親王獨子喪命,他這一脈算是絕了后,我想任何人都會有此過激的反應。”
兩人說著話,鮑晴天和趙馨兒同騎一馬,策馬已經出了城門,直奔正黃旗軍營。守門的聽說是奉旨辦案的沈精騰,也不敢阻攔,立刻放行。仁親王早就算到兩人會來,也不想見,徑直讓人領到關押阿爾吉善的營帳。營帳位于大寨中央,周圍很開闊,卻有幾十名士兵圍得水泄不通。除了沈精騰和鮑晴天,誰也不讓靠近。
“這是我妻子,也不讓進?”
鮑晴天看士兵將趙馨兒阻攔在外有些惱道。
鮑晴天是駙馬人盡皆知,他的話還是有些威勢的,守門的士兵見此,讓開了道。
鮑晴天和趙馨兒剛要進去,就聽一聲怒喊:“沈精騰,鮑晴天,你們給我站住!”
兩人回頭看去,只見身著官服的索額圖顫顫巍巍,怒火熊熊的向沈精騰走來。
鮑晴天對索額圖無感,便和趙馨兒先走了進去。
索額圖看鮑晴天無視自己臉皮抽搐了一下,他趕到這里,卻還是見不著兒子,又被鮑晴天無視,所有怒火只能都撒在沈精騰頭上。
鮑晴天掀開門,走進營帳。只見營帳也不大,里面陳設倒是齊全,不像是牢房,而像軟禁的地方。阿爾吉善躺在地上一塊皮氈上,百無聊賴,既沒被嚴刑拷打,也沒有受什么苦頭。鮑晴天暗想,看來仁親王還有理智,不敢做出太過分的事情來。
阿爾吉善聽到腳步聲,“噌”地一聲翻身而起,見了鮑晴天,卻不認得,道:“總算來個人了,快把我給悶死了!”他說著往帳中唯一一張椅子上一坐,半倚半躺,翹著二郎腿,問道:“你是誰啊?你膽子也太大了吧?你不認識我是什么人嗎?敢把我關到這里來?”
鮑晴天一愣,問:“你還不知道是誰把你關這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