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晴天搖頭道:“沒有!”
沈精騰還沒開口,老鴇又道:“昨天只有他一個人見過香兒姑娘。他在香兒樓中逗留了一個時辰,走了之后,香兒就再沒見過旁人。不是他害的,還能有誰?”
鮑晴天不理會她的指責,對沈精騰道:“沈大人,能不能先讓我看看尸體?”
“大人,千萬不要讓他進去,這個人狡詐的很。”
老鴇急忙說道。
沈精騰擺擺手道:“無妨,本官也會隨他進去。”
老鴇心急如火硬是沒有辦法,智能看著鮑晴天往閣樓兒而去。
沈精騰和鮑晴天,張辭便徑直向香兒的閣樓走去。那座閣樓早已被衙差接管,把守住各處,防止被人破壞現場。香兒的尸體正躺在地上,身上還穿著昨晚那一身衣衫。一個仵作站在一旁填寫格錄。鮑晴天瞥見他死因那一欄居然寫著不明二字,頓時感覺很奇怪。
鮑晴天與沈精騰二人蹲在尸體旁邊。鮑晴天看著香兒安詳蒼白的臉,又嘆了口氣。沈精騰不會武功,看尸體上下并沒有什么傷口,一時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鮑晴天翻開尸體眼皮,只見眼珠渙散,眼白充血。而額頭兩側太陽穴上各有一個小紅點。鮑晴天道:“她是被人突然點到太陽穴,以致經脈震斷而死的。死的時候并沒有多少痛苦…”
沈精騰嘆了口氣,沉吟道:“如此說來,兇手是一個武林高手了?!”
“沒錯!”鮑晴天點點頭,“可是為什么要殺她呢?香兒不過是個普通的風塵女子,絕對不會得罪什么人,更不會知道什么秘密…”他忽然想起昨晚遇到的那幫攔路之人,起身向桌上看去,果然不見了那把折扇。
鮑晴天心中一動,忽然問道:“京城里可有哪家的貴公子名叫伏隆,或者別號為伏隆的?”
沈精騰和張辭想了半天對視一眼,紛紛搖了搖頭,道:“我從沒聽說過,有人叫這個的。”
鮑晴天皺起眉頭,坐在凳子上冥思苦想。張辭則在房中到處看看,走到梳妝臺,忽然看見香兒的胭脂盒大開著,而里面原本應該是緋紅胭脂的格子,卻沾上一抹黑色的粉末,狀若黑炭,如同被污黑手指抹了一把,十分顯眼。張辭有些奇怪,拿到鮑晴天面前,問道:“賢婿,這是什么?”
鮑晴天有些神思不屬,隨手抹了一點黑色粉末,湊到鼻尖聞了聞,有一股香氣,說道:“這應該是碳鉛粉加上了香料,也是女子化妝所用。如果臉型稍胖,加些暗色,會顯得瘦一些。可是香兒原本就很清瘦,為何會用到這個…”
他苦思冥想,不時搖搖頭,不時又站起身來回踱兩步。忽然,鮑晴天停住腳步,雙手猛的一拍。沈精騰知道他定然有所現,上前問道:“怎么樣?”
鮑晴天臉色沉重,點了點頭,又搖搖頭,對沈精騰道:“沈大人,你現在帶人去城中各家胭脂水粉店鋪,詢問他們最近有沒有一個男人買過這樣的黑粉!”
沈精騰點點頭,又問:“那你呢?”
鮑晴天沉聲道:“伏隆,伏龍,我去會一會這個伏隆公子!”
“你知道這個伏隆公子是誰?”
沈精騰驚道。
“伏著的龍除了太子誰敢自稱。”
鮑晴天笑道。
“太子?”
這次張辭也是驚訝不已。
“岳父大人,你無須擔心我,沈大人知我甚深,不會為難我的。”
沈精騰訕訕一笑,他當然知道鮑晴天不可能是殺人兇手,但有人指證,便只能公事公辦,沒有證據放了也沒人說什么。
張辭撫須頜首道:“沈大哥的為人我是相信的,那你自己小心些,京城的水深的很,切忌不要攪在其中。”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自有分寸。”
張辭見此,便先離開了,隨和沈精騰和鮑晴天走出春宵院,老鴇一副不解的神色問道:“大人,他...他不應該抓起來嗎?”
“沒有證據證明是駙馬所為,而且此案還有很多疑點,需要查清楚。”
沈精騰說了一句,便和鮑晴天分道揚鑣。
老鴇支支吾吾的看著去皇宮的鮑晴天:“他...他是駙馬?”
太子東宮在皇宮,守衛森嚴,穿過一道道宮門。
鮑晴天終于站在了東宮門口。
明明這里面居住的主人是未來的皇帝,但鮑晴天依然心靜如水,并沒有一點激動。
東宮門口幾個兇神惡煞的壯漢,看見鮑晴天一直盯著看,喝道:“喂,你看什么?”
鮑晴天道:“煩請進去通報一聲,九妹夫鮑晴天,想要拜會太子殿下!”
那壯漢一頭霧水,道:“什么九妹夫,十妹夫的,這里是東宮,別扯些沒用的!快滾快滾!”
鮑晴天也不惱,道:“九公主的夫君難道不是太子的九妹夫!”
那人一聽,心里咯噔一下,頓時不敢怠慢了,他向同伴交代一聲,就進府去了。等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那人才返回,對鮑晴天道:“跟我來吧!”
鮑晴天跟著他從側門進入,順著大道一直走,并沒有去正堂,而是來到了后院。鮑晴天微感奇怪,怎么這太子見客不在前堂正廳,反而要帶到后院?一路穿過花徑,來往的已經全是窈窕婢女。那壯漢低著頭,只顧向前走,不敢斜視。他這樣的人平常是絕對不能來到后院的,因此有些拘謹畏懼。
倒是那些婢女落落大方,看見壯漢模樣,個個掩嘴而笑。又看見鮑晴天,忽然紅了臉,快步疾走。兩人來到一間花廳外,壯漢一指:“你進去吧!”說完就趕緊走了,似乎屋里有什么洪水猛獸一般。
鮑晴天被他沾染,居然也莫名有些惴惴,畢竟他與太子關系可不怎么友好。
他走進花廳,只看見一邊客椅上坐著一身便服的太子,他正斜身喝茶,看見鮑晴天進來站著,一動不動,不由得眉頭一皺,慍道:“見了本太子還不下跪?”
鮑晴天卻并不理會,他連皇上都可不跪,自然不想跪這個會被廢黜的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