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隆公子...。”
太子一拍桌子,怒道:“你膽敢無禮?”
只聽一個女子聲音響起:“罷了!他是妍兒的夫君,都是自家人,就免了這些禮數吧。”她聲音雖輕,卻頗具威嚴。太子居然囁嚅道:“是,是。”
鮑晴天一驚,沒想到屋里居然還有旁人。他向聲音來處看去,原來正對著門口掛著一卷珠簾,簾子里隱約可見坐著一人,想必就是方才說話的女子。
那女子又道:“今日駙馬何故來東宮啊?”
鮑晴天抱拳微微躬身行禮,道:“不知道您是?”
女子道:“本宮靜養身體這幾月,時常聽陛下說京城來了一個青年才俊,名叫鮑晴天,不僅破案如神,還絕頂聰明,妍兒喜歡的緊,本宮病體痊愈,倒是想見一見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今日一見,果然一表人才。方才太子殿下還不想見你,幸好是本宮一時興起!”
鮑晴天心里一驚,從這女子說話語氣,太子對她的恭敬來看,莫非她竟是當今孝恭仁皇后?想到這里,他又鞠了一躬,道:“多謝皇后娘娘夸獎,鮑某不過是浪得虛名。”
皇后忽然笑了起來,因為有珠簾遮著,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聽她又道:“想不到你一猜就猜到我的身份,這可真不是浪得虛名了。剛才你說的伏隆公子是怎么回事?”
說到這里,太子臉色忽然有些難看,起身道:“母后,這里可沒什么伏隆公子,依我看,還是將他打發走,免得打擾您休憩!”
鮑晴天卻笑道:“太子何必這么著急趕我出去?這伏隆公子,豈不就是您么?伏隆,伏龍,蟄伏的潛龍,除了太子誰敢用這個自稱,不過我想這個自稱,一般人并不知道,只有春宵院的妞兒最清楚吧?”
太子一哆嗦,結結巴巴道:“你胡說什么?來人,把他給我亂棍打出去!”
“等等!”皇后聲音忽然轉冷,說道:“鮑晴天,你膽子可真不小啊!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這個道理難道你不知道么?”
“這個道理鮑某自然是知道,只不過此事關系重大,我這才要親眼見見太子殿下,親耳聽他說一說。”鮑晴天看著太子,淡然道,“本來太子風流倜儻,流連煙花之地也沒什么,不過現在春宵院的香兒姑娘已經因此喪命。這就不再是簡單的事情了!”
“什么?”太子面色煞白,“你胡說什么?什么香兒姑娘?我根本不認得!”
鮑晴天心一寒,臉上冷笑:“太子殿下,沒想到你如此無情無義。你不曾是香兒姑娘的座上賓么?昨夜我從春宵院出來,遇到一伙人,難道不是你派去的人嗎?”
太子惱羞成怒,大聲道:“胡說胡說,全是假的!你你你有什么證據,說我是什么伏隆公子,還去找什么香兒姑娘?”
鮑晴天從懷中拿出那枚玉墜,道:“你去見香兒的時候,曾經送給她一把名貴的折扇。扇面題詩的落款是伏隆公子。而折扇上有一枚玉墜,就是這個。起初我并沒有在意,可是今早我突然想起來。這玉墜上的花紋是一條四爪盤龍。這樣的圖樣,只有皇子敢用。這也讓我聯想到了你身上!我倒是想問一問,香兒姑娘是不是你派人殺死的?否則為何那把折扇不翼而飛了?炫是不是也是因為你的妒忌,而被殺的?”
太子冷汗直冒,囁嚅半天說不出話。珠簾里忽然一拍桌子,皇后冷冷道:“夠了!鮑晴天,我知道你在幫沈精騰查案子。可是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肆無忌憚了!隨意誣陷太子,這個罪名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你說話可要小心一些!”
鮑晴天輕輕哼了一聲,看著太子,只見他顯然被嚇得不輕,臉色蒼白,十分懦弱。鮑晴天不禁有些納悶,暗想,這個太子雖然不堪,心胸狹隘,但他真有這樣的膽量和謀略,去殺死炫么?再一想到昨夜那些攔路之人,不過是一群地痞流氓。太子為了隱瞞身份,就靠著這些人來看住香兒,他們有能力能殺人于無形么?
想到這里,他心頭一動,頓時感覺到自己似乎想錯了,走上了彎路。就在這時,一名太監小跑著進來,倒頭跪拜,口中哆嗦,好不容易才把話說清楚:“不好了娘娘,太子殿下,仁親王興師問罪來了!”
太子聽完稟報,嘴驚得合不攏了,顫聲道:“什么?仁親王?怎么回事,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鮑晴天也吃了一驚,怎么消息傳得這么快?自己今早才想到太子或許與此事有關,這消息就已經傳到仁親王那里。他目光閃動,心念電轉,隱隱感覺自己似乎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就在這時,又有人沖進來稟報:“太子殿下,仁親王叫你出去說話!”
太子來回踱了兩步,嘴里不斷念叨:“反了反了,這是要干什么?我怎么能出去見他?我…”
珠簾后的皇后忽然怒哼一聲,太子頓時不敢動了。皇后冷冷道:“鮑晴天,這是你干出來的好事!”
鮑晴天道:“我來這里的事情,絕沒有告訴旁人!”
皇后哼了一聲,道:“本宮暫且相信你,不過你要跟我出去說個明白!太子,去見仁親王!”
太子顫聲道:“這怎么行?我是太子,要見也是他進來見我!”
皇后哼了一聲,冷冷道:“他還是你的皇叔!”
太子無奈,不敢不遵母親之命,挪著步子,硬起頭皮,向大門外走去。鮑晴天跟在他身后,越看太子模樣,越覺得他與這件事沒什么關系。
大門外,一身盔甲的仁親王只是帶著幾個侍衛隨從,站定在門口,臉色陰沉,注視著走出來的太子。太子身后跟著一伙如臨大敵的侍衛家丁。
太子硬著頭皮問道:“皇叔,不知…今日前來有何要事?”
仁親王頷了頷,道:“太子殿下,請恕末將身帶甲胄,不能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