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拿了手絹回來時,江懷安似乎殷勤的過分了。
江懷安是個內斂的性子,素來沉著穩重,感情也藏得極深。
那一次在溫如隱面前,他幾乎用足了這一生的勇氣。
但夏氏就拿了個手絹的間隔,江懷安就變了。
“喝些湯,暖暖肚子,當心燙著。”
“你先吃著,我給你涼一涼,要不要喝口茶?”江懷安眼神緊緊的落在溫如隱身上,眼神中掩飾不住的愛意,滿滿的愛意。
夏氏怔了一下,她就轉了個身的功夫。
什么好像錯過了很多似的?
夏氏將手絹遞給兒媳,很快,兒子接過去了。
用溫水搓了搓,見溫度適中才給溫如隱敷了下眼睛。
“你哥哥嫂子發生什么了?”夏氏壓低聲音問道鹿鹿。
鹿鹿迷茫的抬起頭:“花生?哪有花生,我不吃花生。”
夏氏氣得臉皮直抽…
江懷安知曉母親的訝異,但他卻并未多說什么,也不曾在意什么。
原來,他和阿隱早已等待無數年。
有今生沒來世,茫茫人海,下一次的相遇不知還要多久。心中想什么,就表達出來。
外人不屑也好,驚嘆也好,都與他無關。
他唯一需要在乎的,是與他有緣,等待了他許久的親人。
江懷安看向夏氏也柔和了不少。
就像一瞬間,就成長起來了。
夏氏心中頗有些熨帖。
“娘,今生懷安能做你的兒子,是上天的注定,也是命運的使然。能有幸成為一家人,是懷安最為幸福的事情。兒子敬您一杯,這些年,您辛苦了。”江懷安鄭重的給夏氏也斟了一杯酒。
人海茫茫,能做一世親人,能相遇,是百年千年才會相遇的一次。
有今生,沒來世。
若留下遺憾,就生生世世無法彌補了。
窗外響起了燦爛的煙火,夏氏抬手掩飾的擦了下淚:“懷安長大了,娘高興。娘真的高興。”
“這些年,懷安也有不懂事的地方。娘千萬別見怪,兒子給您賠個禮。”江懷安頗有幾分歉意。
其實,他在荒都時也埋怨過夏氏的。
他性子自小就沉穩,雖然從未說出來,但夏氏是他親生母親,哪里感受不到呢。
當初他背地里總是想,江家總是磋磨鹿鹿。娘若是能立起來多好啊?娘能帶鹿鹿離開江家,多好啊。
可那時的他哪里想過呢,自己還未長大,鹿鹿還小,娘也一介女流,在猶如亂世的荒都如何生存呢。
如今說開了,夏氏眼中也帶了些淚意。
“娘怪你什么呢,娘最驕傲的就是生了你們這一對兒女。只要你們好,娘這輩子都滿足了。”夏氏急忙擦了淚,和兒子喝了幾杯。
沒一會,氣氛又重新熱鬧起來。
一家子歡歡喜喜的過了跨大,江懷安笑著道:“娘,鹿鹿喝多了,等會兒子送她回房歇息吧。當心她鬧酒瘋。”
江家人哪里知道,這熊孩子是出了名的酒瘋子啊。
她雖然沒醒著鬧,但她喝醉了鬧那群可憐的陰魂去了。
夏氏也有些醉了:“哪能呢,你妹妹還從未鬧過酒瘋呢。喝完就安安靜靜的睡了。”
“每回醉酒后,睡的多好啊、這果酒雖說不烈,但以后也不能讓鹿鹿多喝了。”
江懷安笑著應下:“今年是太過開心了。咱們真正意義上團聚的新年呢。就放縱她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