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跨大。
離開陸懷姜的第一個新年。
鹿鹿喝醉了。
而陸懷姜,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帝王。
陸懷姜站在樹梢上,身子一動,就撲簌撲簌往地下掉雪。
頭上凍出了一層白霜,連眉梢都掛著晶瑩的冰晶。
“就憑你如今這模樣,誰會信你是個帝王呢。瞧瞧你這帝王的臉面,都快掉到塵埃了。堂堂皇帝,整日不務正業,不是趴在房梁上瞧著人家小姑娘,就是掛在樹上受凍。你丟不丟人。”邪神在腦海里滿是嘲諷。
陸懷姜隨意的拍了頭上冰晶。
“那你呢?千萬年的童子雞?”陸懷姜不答反問了一句。
邪神…
“那你還是老子化身呢,麾下千萬兵馬。你竟然為一個小丫頭繡花?你那雙手,是繡花的手嗎?”
邪神氣得跳腳,若不是沒有實體,不然只怕會跟陸懷姜掐起來。
什么化身,掐死了事。
陸懷姜唇角微抿:“你是童子雞。”
邪神氣得快要結巴:“你你你,你這么多靈力,不拿去征服天下,竟是拿來偷墻腳,你沒出息!”
“你是童子雞。”陸懷姜依然淡定道。
“啊啊啊啊!第八個老子不要了!”邪神狂叫一聲,直接切斷了以陸懷姜的聯系。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陸懷姜嘴角一撇,滿臉不屑。
“你就是說破大天,你也是個千萬年的童子雞。”陸懷姜著重在那童子雞上語氣重了幾分。
可他哪里想過,他是邪神化身,他是邪神,邪神是他。
童子雞,誰笑話誰啊。
橫豎都是他自己。
此刻瞧見江懷安單手橫抱著喝的迷迷糊糊的鹿鹿出門,陸懷姜急忙跟了上去。
一路抱回小院,江懷安給她蓋緊了被子,又見桃枝值夜。
過去囑咐了幾聲。
“今夜在下雪,大概會有些冷。你夜里警醒著些,瞧瞧姑娘要不要喝水。”桃枝是鹿鹿的貼身丫鬟,大年三十她值夜,初一便能休息了。
“是。公子您放心吧。”桃枝回道。
“姑娘今夜多喝了一些,小心她耍酒瘋。若是鬧起來就來前院尋我。”江懷安有些不放心,明明第一回在荒都飲酒,那一日,她多了甚至當眾裝死,唬的宴會所有人狂吐不止。
倒霉的大皇子甚至為此喝了糞。
與鹿鹿結仇至今。
說鹿鹿不鬧酒瘋,江懷安一點也不信。
桃枝捂著唇輕笑了一聲:“公子您放心吧,小姐向來都是,喝多就睡。哪里會鬧酒瘋啊。您別看姑娘素日里古靈精怪的樣子,喝多了反倒安靜呢。”
“倒是不像她了。”江懷安嘀咕一聲,這才出了門。
江懷安帶著一身酒氣,今夜從鹿鹿口中套了話,知曉他與阿隱糾葛多年,此刻心心念念都是阿隱。
大司命少司命,江懷安舌尖微苦。
他不愿多想曾經的一切,他只知道,他等到了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廝守一生,便是最大的愿望。
待江懷安出了門,陸懷姜一個閃身,便站在了鹿鹿房間內。
腳步剛站定,一個白乎乎的身子便直直的從鹿鹿身子竄出來。
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