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隱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落淚。
“這可哭不得,還懷著身孕呢。今兒可是跨大,怎么落了淚呢。鹿鹿喝多了就愛胡說。”夏氏嚇了一跳,但今兒換了新衣裳,也沒來得及拿手絹。
丫鬟奴仆都不在屋內,便起身出去拿了。
見屋中母親不在,江懷安心頭微微一緊。
聲音越發柔和,伸手牽著溫如隱,才發現她雙手冰冷。
“鹿鹿,你說哥哥和阿隱以前是曼珠沙華啊?那我們怎么投生成凡人了呢?哥哥以前還夢到自己是天兵天將呢。”江懷安微微攥緊了手,心不自覺的提了起來。
“那不叫天兵天將。你那是文職。”鹿鹿打了個酒嗝,這會小姑娘腦袋耷拉著幾乎抬不起頭來。
“嫂嫂是文職,叫大司命。哥哥你叫什么…啊,叫少司命。”
“大司命主掌天下凡人命運,這一生該經歷些什么大事,都是司命星君主掌。少司命從旁輔助。偷偷告訴你,大司命和少司命都是好好看的男神仙哦。”
“但是天界規矩嚴,大司命固執又偏執,后來犯下大錯。還導致了少司命的慘死。”
“后來求了創世神,給了恩典,將兩位司命星君貶下凡間受罰。就是彼岸花啦。”
“兩個相愛之人,嗝…生生世世永不見。”
“別的彼岸花都是紅色花,綠色葉。唯獨那一朵是白色葉子紅色花。”
“嘻嘻,就是這樣啦。大司命犯了大錯。所以這輩子投胎成了凡人。依舊在受罰。”鹿鹿說話已經有些含糊,一邊說一邊打瞌睡。
“原本溫如隱,溫如珠…嗝,就該是一個人。但是懲罰未結束便轉生啦,只能以此受罰。所以,嗝,所以嫂子,嘿嘿,就是大司命。出生就死啦,被困在意識十幾年才能出來。一飲一啄,皆有天定。就算隔了千…千年,也逃不過。”鹿鹿又打了個嗝,抓起筷子夾了個圓溜溜的鵪鶉蛋。
只是那鵪鶉蛋怎么都夾不起來,小姑娘嘴里咦一聲,又咦一聲。
喝醉了的她,看什么都是重影。
溫如隱淚流滿面,肩膀不住的顫抖,眼前模糊一片。
明明小姑子喝多了胡亂說的,她心中卻聽得沉重又悲傷。那一股子悲傷幾乎要將她淹沒。
但另一邊卻又告訴自己,鹿鹿有凡人不可企及的力量。
鹿鹿雖然從未告訴家人她是什么身份,但她絕對不是普通人。
她所說的,只怕是真的。
江懷安眼眶通紅,一顆心揪的死緊。
“不哭,我們在一起了。你看,我們在一起了。”江懷安緊緊的與她十指相扣,眼底帶著幾分濕潤。
一切都是命運,一切都是命運!
若是江家不曾流放,若是他不曾遇到溫如珠,若是他不曾選擇本為男兒身的阿隱。
那么,他就要錯過他最重要的東西了。
溫如隱哭著哭著就笑了:“所以,我們等了許久才遇到對方嗎?”
江懷安擦干了她的淚沒說什么,卻緊緊的站起身抱了她一下。
而始作俑者,開始搞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