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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二章 亡

  郭開走了,走的很急,似乎很擔心再走遲一步,就再也走不掉了。

  “他會聽夫君的話嗎?”

  焱妃自屋內走出,身心款款的來到洛言身側,美目微動,輕聲道。

  洛言喝一口茶水,目光玩味,輕聲道:“我這位大哥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知道怎么做才能活下去,可惜,他有時候又不大聰明,總是喜歡干自認為是對的事情,最后發現自己走投無路了。”

  郭開愚蠢嗎?

  說他愚蠢,他也確實足夠愚蠢,逼走廉頗,坑死李牧,獨掌大權,坑害忠良,將趙國最后一絲國運也玩沒了。

  可他也確實足夠聰明,若是不夠聰明,又如何能做到上面這些事情。

  當然,趙國落到如今這份田地,其實也并非都是郭開一個人的錯,一個人很難決定一個國家的命運,他只是推波助瀾的人,而非決定這一切的關鍵,說到底,還是趙國的根爛了。

  郭開只是上面的一條蛀蟲,一條最肥的。

  大廈將傾,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話音落下,洛言伸手將焱妃攬入懷中,看著她絕美精致的容顏,笑道:“待趙國的事情結束,我陪你去鏡湖找端木姑娘。”

  此番焱妃跟著自己外出,一方面是想陪著洛言,另一方也是有點小心思,想懷孕。

  比起驚鯢,焱妃的運氣似乎差了點,肚子一直都沒有反應,看著驚鯢日益隆起肚子,不經也是有點坐不住了,便想找端木蓉問問,看有什么能增加運氣的藥方。

  洛言也想找端木蓉查查,擔心受怕了一段時間,發現除了驚鯢有反應,其他女子似乎運氣都很差,這顯然有點問題。

  其次則是接端木蓉回秦國,給驚鯢接生啥的。

  比起其他人,他還是對端木蓉比較有信心。

  “夫君正事要緊。”

  聞言,焱妃眼中有些懺愧,輕輕抿著嘴唇,低聲道。

  洛言摟著焱妃的腰肢,輕聲的安撫道:“別想太多,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就好了,也許是我身體并未好透徹,亦或者是姿勢不對,等會我們試試其他姿勢。”

  每個人的身體都是不一樣的,契合度自然也不一樣。

  身為現代人,洛言的心思還是比較縝密的!

  焱妃俏臉微紅,美眸閃躲了一下,最終無奈的看了一眼洛言,嫵媚且無奈,最終低聲應了一聲。

  雖然有些羞澀難耐,可誰讓他們是夫妻呢。

  配合夫君的喜好本就是該做的。

  隨著李牧打造的壁壘防線崩潰,全軍覆沒,趙國的大半江山便是徹底沒了,被秦國大軍所占領。

  短短五日,趙國的王都便是被秦軍包圍,外面的諸多重鎮也是被秦國占領,唯一還能堅持的唯有武城了,其守城將領乃是跟隨李牧的一名偏將,帶領的數萬北方精銳死死的駐扎在此處,寧死不降,擋住了一路秦軍。

  對此,秦軍試探性的攻打了一次便是放棄了。

  畢竟趙國王都已經被圍了,武城孤立無援,攻打的意義已經不大了。

  待趙國王都被攻陷,武城存在的意義也就沒了。

  趙國王城內,如今也是極為混亂,被二十萬秦軍圍困,那種壓迫可想而知。

  民心動蕩,君臣惶惶不可終日,甚至有不少人起了異心,意欲降秦,只因這滿朝文武早就爛了,尤其是郭開上臺的這段時間,趙王遷整日聲色犬馬,不理朝政,大大小小的事情皆是郭開掌控。

  郭開什么德性,還需要多說嗎?

  送禮的,低頭的,自然可以在他手下吃口飯,那些自認清高,不愿同流合污的,自然便是他針對的對象,現如今所剩下的人還有幾人能撐住大局。

  此刻,趙王宮內。

  趙王遷正與群臣商量對策。

  趙王遷尚未弱冠,哪里有多少心氣,加上自小被倡姬養大,性格更是軟弱,得知前線全軍覆沒,二十萬秦軍兵臨城下,早就嚇破了膽子,臉色微微泛白,有些惶恐的詢問對策:“老師,現在如何是好?”

  這一刻,他突然不想當這個趙王了,身為趙國大王,國破之后,必然是秦國的首個目標,落到秦國手中還能有什么好下場,只是想想就感覺后背發亮,一股尿意上涌。

  倡姬也是有些慌,好在還有幾分冷靜,那雙嬌媚的眸子盯著郭開,沉聲的詢問道:“相國大人,如今正值國家危難之際,你務必拿出一個主意出來,可否與秦國講和?割讓城池也無妨。”

  這女人當真愚蠢至極…聞言,四周的群臣也是心中暗罵,秦軍都兵臨城下了,又豈會在意趙國的幾座城池。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秦國這一次是要滅了趙國,且態度很堅決。

  “太后,現如今只有一法可救趙國,效仿韓國,向秦國納地效璽,為此才能保住大王與太后。”

  郭開身著相國的官服,此刻站在這處大殿之中,似乎底氣也足了幾分,不急不緩的說道。

  話音落下,朝堂之上也是寂靜了片刻,旋即喧囂了起來。

  一名中年男子似乎再也忍受不了了,上前一步便是怒斥郭開:“郭開,你說這話對得起趙國,對得起先王嗎?大王,你莫非忘了當年長平之戰的恥辱了嗎?四十萬趙人被秦國坑殺,導致趙國十室九空,如此血海深仇,前車之鑒,豈能重蹈覆轍!”

  “劉大夫若是有好的對策,不妨說出來聽聽,可有法子解除眼下秦國之患。”

  郭開冷漠的掃了一眼對方,沉聲的說道。

  “趙國男兒,何惜一死,只要大王有令,舉國上下皆可與秦人玉石俱焚!”

  劉大夫顯然還有心氣,面色決然的看著趙王遷,沉聲的說道。

  “玉石俱焚?”

  趙王遷臉色頓時更白了幾分,一想到死,他就有一種說不出的畏懼,他還小,豈能就這般死了。

  這一刻,他腿都軟了幾分。

  劉大夫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雙膝跪倒在地,進諫道:“大王,切不可降秦,寧可戰死也不能如此啊!”

  趙王若是降了,那趙國就真的滅了。

  趙王若是能堅持到最后一刻,為國殉葬,那趙國還有可能浴火重生,再次復國的那一天,可趙王遷要是學那韓國,那趙人心中的堅持又是什么?

  秦人可是趙人的仇人啊!

  “胡言亂語,恐嚇大王,來人,將其拖下去!”

  倡姬看到趙王遷擔心受怕,頓時目光一冷,怒斥道。

  劉大夫一直盯著趙王遷,待看到他滿臉恐懼,眼中求助般的看著倡姬,心中最后一絲希冀散盡,苦笑一聲起身,隨后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兩側要拉他的禁軍,大笑一聲,怒罵道:“妖婦,你一倡女何德何能成為我趙國王后,蠱惑大王,霍亂朝政,勾結小人,哈哈,趙國幾百年基業竟然毀在你們這等小人的手中,可笑啊!”

  “大膽,來人,將其拖下去杖責三百!”

  郭開似乎被觸及了心中的軟肋,驚怒交加的叫道。

  “無需你等動手,我去下面等你們!”

  話音落下,不待倡姬與郭開等人說些什么,一頭撞向了身旁的柱子上,撞擊的瞬間,鮮血瞬間噴涌。

  彌留之際,劉大夫死死的盯著倡姬和郭開,宛如死不瞑目的惡鬼。

  嚇得倡姬也是臉色發白,趙王遷更是差點暈厥了過去,他何曾見過這等場面。

  郭開也是眼皮跳了跳,不過終究比倡姬等人好上不上,揮手讓人將其處理了,旋即繼續看著倡姬,拱手說道:“太后,時間緊迫,該早些拿主意,只要大王與太后尚在,趙國便還有希望,現在與秦國玉石俱焚毫無意義,只會平添傷亡。

  諸位覺得呢?

  若是覺得我說的不對,也可學學劉大夫胡言亂語。”

  話音落下,群臣卻是沒幾個開口的,他們都清楚,一旦贊成了,這恥辱柱上就下不來了,但讓他們反對,學劉大夫,他們做不來。

  不知趙國先王看到這一幕會有何等想法。

  倡姬看到這一幕,自然也知道這群人都靠不住了,想了想,道:“此事暫且壓下,容后再議。”

  她打算緩緩,看看還能不能再想想辦法,比如聯絡一手洛言這位秦國的櫟陽侯。

  當初的露水情緣,讓他們終究有一腿。

  也許可以謀個好出路。

  朝會結束。

  后殿之中,趙國太后倡姬也與郭開商量著這件事情,至于趙王遷,他受到了驚嚇,需要大姐姐溫暖的懷抱去撫慰受傷的心靈,好在王宮內并不缺乏這些。

  郭開一臉無奈,對著倡姬解釋了起來:“太后,此事便是櫟陽侯給我指明的一條生路,趙國現在真的沒希望了,能用的軍隊也不多了,與秦國談判的資格都沒有,哎,臣也是沒辦法啊!”

  他難道想投降秦國?

  這不是沒辦法嘛,可憐他才權傾朝野幾個月,難受。

  “你去問他要個準信,他若是能保證本宮與遷兒后半生無憂,此事便依他。”

  倡姬猶豫了一下,對著郭開說道。

  身為一個倡女,她是沒什么原則的,當初和趙王偃好也只是為了榮華富貴,如今自然不愿與趙國一同殉國,她從小到大就沒有得到過趙國的照顧,榮華富貴都是靠自己得來的,背叛起來自然也沒什么壓力。

  至于感情,感情能當飯吃嗎?

  在這方面,倡姬與田蜜屬于一個類型的女人,她們目的明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最大的價值在何處。

  “諾!”

  郭開拱手應道。

  HD城下,二十萬秦軍已經將這座王城圍困了,其余軍隊也是陸續向著其他城池而去,占領趙國全境只是時間的問題,只要拿下眼前這座王城,趙國便徹底沒了。

  對此,秦國并未直接強攻,而是選擇勸降,七國的王城一般都是最堅固的,其內糧草充足,可以是堅持數月,可以打持久戰。

  強攻損失太大,勸降方為上策。

  軍帳內。

  洛言正陪著王翦下棋。

  王翦試探性的說道:“可不能一直這般干耗下去,再有三日,若是城內依舊沒有動靜,便只能強攻了。”

  “應該要不了那么久。”

  洛言輕笑道。

  王翦點了點頭,道:“如此便好,待拿下HD,再攻破武城,趙國便成了歷史。”

  話音落下,王翦緩緩落下一枚黑子,瞬間殺氣騰騰,眼中也是流露出一抹精光,有幾分難以克制的激動,畢竟滅亡趙國是秦國很多將軍的夙愿,如今這塊最難啃的骨頭終于要被啃下了,豈能不喜。

  “那便盡快吧,拿下趙國之后,大王會親自來一趟。”

  洛言輕笑道。

  王翦聞言,也是點了點頭,比起韓國,趙國對于秦國而言確實有其他的意義。

  一個是踏腳石,一個卻是真正的擋路石。

  自此,秦國足以一窺天下,再無阻礙,上可取燕齊國,下可伐楚魏。

  “啟稟將軍,櫟陽侯,趙國使臣求見。”

  就在此時,營帳外傳來了王離的聲音。

  洛言準備落子的動作頓了頓,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看著王翦,道:“看來這盤棋只能改日了。”

  “何時何地皆可,只要櫟陽侯有興致。”

  王翦輕撫胡須,雙目流露出一抹精光,笑道。

  “好。”

  洛言與王翦起身,向著營帳外走去,片刻時間,趙國使臣便是上門,對方是郭開手下的一名官員,其來就是為了轉交信件,洛言打開掃了一眼便是點頭應下了此事,轉身便是修書一封,給了倡姬和那位趙王遷承諾,自然,也不會忘了他的好大哥郭開。

  若無郭開,此事絕對不會這般順利。

  翌日。

  趙王遷頭戴白巾,赤裸上半身,舉著趙國王印與文書,在趙國百官的簇擁下,正式向秦國納地效璽,雖不是投降,卻比投降更加恥辱,王都內趙人激憤不滿,當日引起了諸多騷亂。

  可惜面對二十萬秦軍,普通民眾再不甘又能如何,關鍵是趙國的男丁并不多。

  死傷了近千人,此事便被壓下了。

  三日后。

  趙國的王印和文書便是抵達了秦國咸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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