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生命之力的逆鱗劍劍靈實力絕對穩穩的站在宗師境,從其氣息籠罩一方天地就看得出來,這是宗師境獨有的手段。
尋常高通奇經八脈,領悟意境,便可以以勢借力,牽引天地之力加持自身,而宗師之境則可以以自身意境籠罩一方天地,形成類似于領域的地界,有點類似于以前驚鯢發大招的畫面。
不過宗師級可以常駐這個狀態,而尋常高手只能短暫爆發,這是宗師與非宗師的最大區別。
逆鱗的狀態有些特殊,他本身就是亡靈的狀態,能出現的緣故也是因為契約,以燃燒他人生命為代價,所以實力和狀態都有些詭異特殊,且不符合常理,因為它可以無視軍陣對于天地之力的影響。
牽引天地之力是以自身意志化作一股勢,有點類似于磁場,以勢牽引。
兩大高手交鋒,本身就是勢的交鋒,也是自身意志的交鋒。
可戰場之上,成千上萬的士卒會聚在一起,那股氣勢就足以掀翻一切天地之力,令個人的勢形同虛設,這也是壓制宗師級境界的緣故。
你個人的意境再強也無法與成千上萬的士卒匯聚在一起的意志抗衡。
甚至數百精銳士卒結陣就足以造成影響。
所以在戰場上,一個外功巔峰的強者所形成的的破壞力都要遠勝于宗師級的高手。
“轟!”
逆鱗主攻,自半空猛然沖下,一劍重重的與李牧手中鎮岳對哄在一起,瞬間火花四濺,四周天地之力震蕩,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視覺扭曲感,仿佛逆鱗劍所化的死寂世界即將崩塌。
這一刻,六劍奴出手了,從四面八方對著李牧攻擊而來。
掩日更是在一側積蓄內息,等待機會。
一位堪比宗師級的劍靈,六大頂級高手,聯手可抗宗師,再加上掩日這個不知道深淺的家伙,更別說四周包圍著的數百重甲秦軍。
這場圍殺堪稱十面埋伏,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
“想殺老夫,你們也得付出血的代價!”
李牧怒喝一聲,眼中爆發出精光,瞬間氣勢暴漲,那低迷的內息一瞬間升華至巔峰,沸騰了起來,手握鎮岳,四周草木在一瞬間與其自身之勢相容,竟然以一己之力與四周環境相容,形成一種獨特的勢,硬生生撐開了逆鱗以及軍陣的壓制。
這一刻,李牧竟然再次爆發出宗師級的戰力,以自身之勢牽引四周草木擴散開來,逼退了六劍奴的圍殺。
宛如在逆鱗形成的領域之中開出了屬于他的領域。
“老家伙拼命了。”
洛言看到這一幕,輕聲的說道。
看過自家婆娘動過手,他自然明白李牧此刻的狀態有多恐怖,就像未來的蓋聶施展百步飛劍,那一瞬間絕對沒有人想沖過去試試這一劍的滋味。
至于衛莊…人家師兄弟相愛相殺那點事,別人少插手。
沒看見蓋聶對別人都是一劍一個嗎?
有些人總是偏愛的。
趙高身著黑紅色的長袍,謙卑的站在洛言身旁,雙手交疊垂落在身前,目光平靜,聲音陰柔:“年老體衰,他撐不了多久。”
李牧此時的狀態看似恐怖,可又能撐多久?
強行撐開一片領域,短暫爆發,這不亞于在燃燒生命,而李牧那早就干枯的身體里又能燃燒出多少生命。
煙花雖美,卻是剎那芳華。
焱妃身著金紅色的長袍,身段曼妙,氣質雍容華貴,鳳眸有些意外的看著爆發的李牧,輕聲的說道:“傳言李牧乃是兵家陣法宗師,如今看來,所言不虛。”
能以自身之勢與四周環境相結合,這手段,確實不一般。
哪怕是焱妃也不得不敬佩一二。
若是李牧并未將心力耗費在趙國,一心撲在武道上,實力絕對不僅僅現在這般。
可這顯然不可能,當世宗師又有幾個是癡迷練武的,他們各自有各自的追求,而這份執念也是他們沖進這個境界的動力。
就像蓋聶所言的那般,拿起放下,這個過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難于上青天。
道家天宗倒是超然余外,可惜他們追求的東西是從未拿起過,又何談放下,從一開始就站在天道的領域看待世人,這還是人嗎?
有情亦或者無情。
選擇的不一樣,道路自然不一樣。
“可惜不能招募。”
洛言輕嘆了一聲,他并未想過勸降,這類人物,哪里是靠嘴巴就能說服的。
就像你去勸說北冥子逛窯子…別說離譜,道理是一樣的。
李牧歸降秦國,想想也不可能,李牧此生追求的便是為趙國鎮守以防,手中之劍的劍名已經說明了一切。
鎮岳!
鎮守山河!
勸降他,洛言動過這個念頭,但也只是一瞬間。
趙高看了一眼洛言,微微頷首,寬慰道:“櫟陽侯不必惋惜,秦國不缺武將。”
如今的秦國正處于歷史的巔峰期,文成武將壓根不缺,李牧只能錦上添花,有沒有都一樣。
“如此殺了,只是有些可惜。”
洛言搖了搖頭,輕聲的說道。
話音落下,下方的局勢再次改變,李牧撐不住了,爆發之后與逆鱗這毫無本體的劍靈廝殺了數十招后,氣勢便急速衰退,頓時六劍奴與掩日便宛如聞到血腥味的狼一般,靠了上來。
高手的風范?
殺手需要這些嗎?
江湖人才講義氣,殺手可不論這些,只問生死,他們就是一群莫得感情的殺戮機器。
從爆發到敗亡,李牧這最后的路走的很快。
很快,鎮岳劍被逆鱗一劍斬斷,而這一劍也斬斷了李牧眼中的生機,因為一柄寬闊的長劍從背后刺入,貫穿胸口。
赫然是真剛,他很快把握機會。
李牧無悲無喜的看著胸口貫穿而過的長劍,下一刻,身體就被六劍奴瞬間肢解了,沒有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
閑聊?
對待這種級別的高手,這種行為無疑很愚蠢。
洛言看到這一幕,已經收回了目光,平靜的說道:“收斂尸骸,以劍為碑,就把他葬在此處。”
“諾!”
趙高拱手應道,旋即開始命令東廠的侍衛出來洗地。
洛言則是帶著焱妃上了不遠處的馬車,臨走前,透過車窗看了一眼李牧所在的方位,他很清楚,隨著李牧死了,趙國這剩余的半壁江山也將沒了,甚至不需要多少時日便會被攻下。
當夜,郭開盛情款待了洛言,至于慶祝何事,自然是除去李牧這一心腹大患,對于郭開而言,此后整個趙國再無人敢違抗他的命令,權傾朝野不過如此,軍政大權一手抓,就算是趙王也得看他臉色行事。
郭開就當真是小人得志,絲毫不掩飾自己喜悅的情緒,連聲勸酒:“賢弟,飲滿此爵。”
“應該是我敬大哥才是。”
洛言滿臉笑意的說道。
隨著一杯酒下肚,氣氛也是更加融洽了幾分,開始閑扯。
酒過三巡,郭開才借著酒精,瞇著眼睛,意有所指的說道:“賢弟,秦國什么時候退兵啊。”
這話是試探。
退兵?都到家門口了,不一波想什么…洛言臉色不變,胡話是張口就來:“大哥放心,我這就給他們修書一封,讓他們撤軍!”
話是這么講,至于王翦他們聽不聽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此番入趙,他可沒有攜帶王令,指揮不動這些前線的軍中大佬。
與此同時。
得知李牧以死的王翦等人,當晚便向趙國防線發動了進攻,對此,趙國的防線抵抗的極為頑強,奈何春平君的布防圖早就送到了王翦桌上,還是他親自交給掩日的。
令得這場戰役根本沒有懸念,就是一面倒的屠殺,哪怕趙人極為頑強,意志堅定,可以擋不住數倍的敵人,尤其是統率他們的還是春平君這個二五仔。
一將無能尚且能累死三軍,何況春平君這種。
戰火直接點燃了整個防線,廝殺聲以及爆炸聲不絕于耳,宣泄著戰爭的殘酷。
那些剛剛從戰場上退下修整的北軍尚未緩口氣,便是被秦軍屠戮了,沒有系統性的組織,人數再多面對秦軍也只是待宰的羔羊,任由他們意志力再強,也擋不住兵鋒的銳利。
人有生命很脆弱,任你再如何不甘,一刀砍下去,該死的還是得死。
這場莫得感情的屠戮持續了整整一夜。
趙軍抵抗的極為頑強,除了一些軟弱的家伙,其余人沒有一個投降,寧死不屈…也就真的死了。
尸山血海。
這個詞語來形容眼下的戰場并不為過。
對此,王翦等人卻是極為淡定,留下了一支人馬填埋焚燒尸體,以防瘟疫,其余大軍則是繼續向著趙國HD進發。
隨著李牧花費大半年打造的防線崩潰,二十萬人全軍覆沒,留給趙國的時間顯然不多了。
趙國的王都已然近在咫尺。
蒙恬和王離站在戰場邊緣,渾身浴血的看著整個戰場,眼中有的只是凝重和惋惜。
趙國確實是個可敬的對手。
可惜勝利者只能有一個。
“大…大人,春平君敗了,他率領的十萬精銳以及李牧留下的十萬人馬全軍覆沒…”
郭開的心腹語氣顫抖的匯報著前線戰況。
誰也沒想到,一夜之間,情況瞬間逆轉,春平君這個曾經大敗秦軍的統帥竟然就這么敗了,敗的極為流暢,沒有一絲一毫的阻礙,就仿佛送上門給人吃掉的一樣。
一夜宿醉的郭開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有點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內容,旋即豁然起身,一把奪過對方手中的戰報,看了起來,越看臉色越是蒼白,嘴唇微微哆嗦:“怎…怎么會,怎會如此,春平君怎會如此,春平君,你誤我!”
枉他對春平君如此信任,更是推薦他成為趙國的將軍,統率大軍,他就這么回報他的?
只是一夜,竟然將家底都敗完了。
沒了這支軍隊,秦國還會退軍嗎?
郭開打了一個冷顫,旋即對著身旁心腹詢問道:“櫟陽侯可還在此處?”
“在…在的!”
郭開聞言,頓時心中定了定,隨后大步向著洛言所在的位置走去。
此刻洛言正在喝茶,身側端坐著焱妃,其正動作嫻雅的為洛言沏茶,氣質模樣皆是絕美,完美無瑕。
“來了。”
洛言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感知到院外急促的腳步聲,嘴角微微一勾,輕笑道。
焱妃聞言,微微頷首,隨后起身向著屋內走去,自己男人處理正事的時候,她可不能影響洛言。
不得不說,焱妃一身賢妻良母的優良品質,令人喜愛交加。
不一會兒。
郭開便是在墨鴉的帶領下,滿臉焦急的走了上來,張口便是說道:“賢弟,出事了!”
“何事讓大哥如此焦急?”
洛言滿臉茫然,起身相迎,故作不解的詢問道。
郭開一臉哀求的看著洛言,焦急的說道:“昨夜秦軍偷襲,令春平君大敗,全軍覆沒,現在大軍已經攻入趙國腹地,不日將抵達王都,這可如何是好,賢弟一定要幫幫我!”
“怎會如此?春平君天縱奇才,由他領兵,怎會突然兵敗,兄長莫要哄我。”
洛言滿臉不信,道。
“賢弟,這個時候了,我豈敢哄騙賢弟,如今秦國大軍兵臨城下,這該如何是好。”
郭開一臉焦急的說道。
若是之前春平君能拖住秦軍,他倒是不怕,只需要與洛言交好,自可勸說秦軍退兵,這一點,他還是有幾分把我的,可現在,這事情就難了。
春平君率領的大軍全軍覆沒,導致趙國再無可用之軍,秦國還會退兵嗎?
“這…大哥覺得該如何?”
洛言聞言,頓時表情僵了僵,隨后一臉難色的詢問道。
郭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似乎在計較得失,旋即一咬牙,對著洛言說道:“賢弟,我若是能勸說趙王投降,秦國可否有我容身之所?”
“大哥若是能做到此事,不失封侯之位!”
洛言聞言,沉聲的說道。
郭開眼神閃爍了一會兒,便是對著洛言重重的點了點頭,到了這一步,他也別無選擇了,怪只能怪他輕信了春平君,此人竟會如此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