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村晴雙手合著擺放在實木桌面上,微微合攏著眼睛仿佛像是假寐。
辦公室內安靜的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剛剛與都月龍介的談話并沒有讓這位經歷太多風浪的人心生波瀾,只是在不斷推算著這件事情的可行性以及阻力。
微微睜開自己的眼睛,吉村晴搖頭嘆了口氣。
只是就這件事情打壓一下財團的勢力而已,就遇到了現在這么大的阻力,說實話有些令他意想不到。
估計現在大臣還被某些人所困擾著,聽說甚至還有來自關西的阻力,乃至國際上都有壓力傳來,聽起來還真是有些令人出乎意料,大臣比自己更苦惱估計是肯定的事了。
其實這也是在他們的預計之內的,總之這樣做總會要付出代價,只不過相對于長遠來看,平衡無疑是最重要的事情,哪怕多付出一點他們的利益,甚至犧牲一些其他人。
只是竟然還有人為那個“棋子”單獨說話,吉村晴真的是有些意想不到。
已經做到這個位置的他在許多時候,不夠位置的人是不會平等看待的,相對而言眼中只有利弊的存在,同樣夏目楓就是一個這樣的存在。
他自然也是看過夏目楓資料的,驚嘆于這個平民竟然有如此手段,竟然和幾個背景很深的家庭交往不淺,但也僅僅就是如此而已了。
現在讓吉村晴更在意的不是夏目楓這顆棋子,而是來自于各方面的壓力傳來。
財團的反撲倒也在預計范圍之內,甚至還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強烈,由于前陣子那次超自然事件的發生,可以說把所有上層人士的心都給震撼了一把,特別是和事件的主人公歸為同類的人——財團。
再加上深井財團這么巧合地接受了光浦財團的大部分產業,其實力底蘊已經雄厚到令很多人都懼怕的地步了,所以就算他們把矛頭對準現在正如日中天的深井財團,那些人不僅沒有唇亡齒寒的出來發聲,反而個個都沉默著看待事態的發展。
實際上這也再正常不過,畢竟他們也算是一盤散沙,而且時代的變化已經隱隱排斥他們,這件事本來就是大勢所趨無法更改。
再加上那些人明白他們的動手并不是趕盡殺絕,只是象征性的平衡互相的力量以形成牽制——雖然也無法趕盡殺絕。
所以那些人不僅不出頭發聲了,反而倒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也都互相保持了相同的默契。
畢竟那個女人實在是太出頭了。
這方面的阻力變小也實際上在預料之內,只是關西那邊竟然還有人愿意背負發聲,這就不得不讓吉村晴感到疑惑了,雖然只是表面上的代言人執意如此,但也沒聽說那女人和關西的那個新貴有什么關系,吉村晴默默記下這件事待到以后再算。
畢竟都已經如此明顯了還敢這么做,就要承受相應的代價。
相比于國內的反應聲音,國外的更讓他疑惑不解。
雖然那股聲音很小,但也確實是存在的。
回頭還需要再注意一下...
吉村晴的手指規律性的敲擊著桌子,將腦海中的每件事通通過了一遍,歸類之后還做出什么反應,又要把哪些人暗記下來以后清算或敲打,還需要再列舉一下其他事情的反應方案。
直到某一刻緊閉的門的被敲響,西裝革履的秘書疾步走了進來,臉上的焦急神態將近溢出,他這才停止了自己的思考。
吉村晴心中隱隱有些怒氣,敲門后不經回應就進來,這簡直就是職場中的大忌,而且在內閣中神態慌張到這個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老婆過來捉奸了,心中默默給自己的秘書記了大過,如果再犯下次就發配到邊緣地帶去的想法,他皺著眉出聲問道:“為什么不經同意就進來?”
本來神色慌張的秘書聞言頓時平復了下來,看著吉村晴臉上隱隱的怒氣立刻背后生了冷汗,但咬了咬牙還是連忙解釋道:“長官,有緊急事件發生,巢鴨監獄被攻陷了!”
“攻陷!?”
吉村晴聽到這個消息愣住了,甚至懷疑是自己耳鳴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件事情,秘書猶豫了下連忙繼續道:“沒錯,與其說是攻陷...倒不如說是被毀了,半個小時前衛星觀測到了巢鴨監獄的異動,而且周邊過往的轎車在十幾千米外看到了火光,目前暫不明晰為什么沒有監獄沒人向防衛省乃至警視廳發送求救信號,但從衛星傳回的畫面來看巢鴨監獄已經是一片火海!”
秘書的話音剛落,吉村晴猛然站了起來,大聲怒喊道:“怎么突然會這樣!松浦生治是不想活了嗎?發生這樣的大事竟然沒及時送達情報?”
松浦生治是巢鴨監獄的獄長同樣也是第一負責人,發生這么大的事應該早就通報了才對。
要知道那可是巢鴨監獄,里面關押的都是極其危險的家伙,不僅有攪風攪雨的正直犯和經濟犯,還有一群心理變態有很有身手的危險分子,要是把他們全放出來跑到國外,那事情簡直能大條到天上去!
秘書躬身低頭冷汗直流,只得繼續說出驚人的訊息:“目前聯系不到任何巢鴨監獄的公職人員,松浦獄長到現在也一直沒聯系上,而且經過核查松浦獄長今天是在值班時間的,如果沒有出錯的話松浦獄長現在應該...玉碎了...”
吉村晴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合著人家這會兒多半已經死了,自己再去問責又有什么用,剛才大聲喊叫也只是白費力氣罷了。
他拳頭緊緊攥住沉默了片刻,直到秘書冷汗滴下才出聲問道:“是恐怖分子劫獄還是在野的人指示的。”
“長官...”
“說!”
秘書把彎至九十度的腰彎的更低了,咬著牙艱難的說出了事實:“衛星畫面以及附近的監控都調看了,事情發生前一個小時沒有任何人經過,甚至監獄外圍連半點的人影都沒有。”
“所以說你的意思是幽靈干的了!?”
吉村晴聞聲一腳跺翻身后的椅子,蒲扇大的手掌把桌子拍的砰砰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