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權最后被五個黑衣人用麻袋給裝走了。
是死是活沒有人去關心。
因為這樣的人對于劉星、姜神醫、觀大師、柳老來說。
已經無關重要了。
只是到了下午三點多鐘,他們又收到了一個駭人的消息。
那就是方有為也中毒了,到了五點多鐘的時候。
居然不治身亡。
這肯定跟接觸了銅箱子里面的物品有關。
柳老知道,姜神醫知道,觀大師也知道。
但他們卻是沒有跟劉星說。
因為他們怕劉星去調查這件事情。
到最后將丁家再次推向刀尖浪口。
然后他們不知道的是,劉星早就猜到了。
更加知道那個方權跟方有為的死,跟那個銅箱子有關。
但同樣疑惑的是,丁蘭老奶奶為什么要將銅箱子送給他。
要殺他嗎?
他好像跟丁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
也就是在方若洲的事情上,他讓丁蘭奶奶做出了選擇。
但這好像罪不至死。
要是丁蘭蘭奶奶是這樣一個小心眼的人。
那只怕現在的丁家沒有一個能活在世界上了。
眼見這其中的關鍵想不通。
當下也沒有多想,而是帶著瓜子、蘭蘭、寫起了作業。
不寫不行,要不然明天去八中只怕沒法向徐藝交代。
畢竟他是56班的班長,其他同學可以曠課不寫作業,他絕對不行。
就在快寫完的時候,一身便裝的吳昌盛帶著張香君來到了紅磚房的大門口。
眼見廚房中傳來了燉排骨的香味,那是忍不住調侃了一句:“劉星,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啊!”
“不錯,排骨在過一會就好了。”劉星見狀連忙迎了上去:“那個方權跟方有為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嗯,處理好了。”吳昌盛看了一眼客廳的環境:“柳老、姜神醫、觀大師他們都不在?”
“中午就走了,但晚上可能還會回來。”劉星提起茶壺給吳昌盛、張香君分別倒了一杯茶水:“千年人參他們也帶走了,所以…您要的話,可能我拿不出來了。”
“哈哈…我今天來找你,就是來吃飯的。”吳局聞言笑了:“當然了,也有件事情要通知你,你丁叔叔的職位被撤了,從此之后再也不是體制內的人。”
“什么?”劉星呆住了。
這…這是誰的安排啊?
但這話他又不敢問,因為他知道,問了吳局只怕也不會說。
但這次他想錯了,吳昌盛在淺淺的喝了一口茶水就道了出來:“我當時也挺吃驚的,為此我還專門問了你丁叔叔,最后才知道,這是他自己的決定,他帶著丁蘭都辭職了,誰也留不住他們。”
“那他們以后怎么生活?”劉星連關心的問道。
“我們就是為此事而來。”張香君這是開口了:“憑借丁蘭跟你丁叔叔的能力,要想找一份好工作應該不難的,但要想賺到足夠生活的錢,卻是有些吃力,所以我征求了他們倆的意思,問他們愿不愿意去老屋村的磚廠做事。”
“結果他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吳昌盛看向了劉星:“現在就差你小子點頭,這事情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這就是我們倆今天來你這里的目的之一。”張香君跟著說道。
“這樣啊!”劉星想了想:“丁叔叔以前的職位可是夠高的,讓他擔任一般的管理,只怕是不行,但是正廠長的職位,我已經許諾給我姐夫了,這要是出爾反爾的話,只怕是不好啊!”
其實最主要的是他沒有想到丁局跟丁蘭的職位變動會這樣大,這打亂了他的用人計劃。
當然了,不是不相信丁局的能力。
而是這樣的人物,放在磚廠怎么說都有些大材小用。
“你丁叔叔現在的意思,只想做一名普通的工人,其他的他可沒有奢望。”吳昌盛見劉星這樣說,那是松了一口氣:“丁蘭也是這個意思,所以職位的問題,你根本就不用擔心。”
“那就好。”劉星緩緩點頭。
當然了,他也知道丁蘭跟丁叔叔不是什么作妖的人。
一直以來,那都是腳踏實地在做事,做人。
可能這次對體制內的工作寒心了,所以才有了去磚廠做事的念頭。
這樣其實也挺好,至少可以讓他們不再為跟親戚朋友吃一頓貴一點的飯菜而擔心,不再為自己的前程而煩惱。
因為在磚廠做事,他純粹就是為了賺錢。
跟政治再也無關,跟爭權奪利也沒有關聯。
這樣的人生,那才有拼搏的意思。
要是呆在體制內適應了爾虞我詐的生活。
那才是人生的悲哀。
吳昌盛見劉星這邊沒有任何問題,當下說道:“那我等下回去就將你的意思跟丁蘭還有你丁叔叔說了,等老人家的喪事辦完,那就去老屋村的磚廠報道。”
“好!”劉星點頭。
“對了,徐老師最近怎么樣了?”頓了一下,劉星問道。
“她當然是繼續在八中教書了,你也知道她的性格,那是不可能去磚廠做事的。”張香君笑道。
“那丁叔叔跟徐老師豈不是…”說到這,劉星不敢說了,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說多了不好。
“他們倆現在好著呢!”張香君白了劉星一眼:“別瞎猜,可能以后工作上會有調動,但絕對不是現在。”
“我懂了。”劉星訕笑不已。
“哥哥…哥哥…排骨燉玉米好了沒有?”瓜子這時從樓上跑了下來,小手上還拿著飯碗,很顯然,他被香味給吸引了。
跟在后面的還有小不點、趙靜、蘭蘭、楠楠、小豆豆。
其中楠楠一看到父母來了,那是歡快的連忙跑了過去:“爸爸,媽媽…你們來的真是時候,有排骨恰。”
“是吃,不是恰。”張香君捂著頭,那是哭笑不得。
吳局也是有些忍俊不止:“你這在劉星哥哥家才幾天啊!居然就被瓜子改變了說話的方式,那待久了還得了。”
“嘻嘻…”楠楠伸手抱住了吳昌盛的脖子:“爸爸,我今晚想跟瓜子睡,小靜靜她晚上睡覺打呼嚕。”
“啊?”吳昌盛呆住了。
“我沒有!”趙靜連解釋。
“趙靜真的不打呼嚕,是小豆豆打呼嚕。”劉星幫忙說了一句:“他們三個睡在一張床上。”
“這樣啊!”張香君伸手揉了揉楠楠的小腦袋:“那等下吃了飯跟媽媽回去,你一個人睡總行了吧!”
“我不!”楠楠聽到這話,連忙一溜煙的跑上了二樓。
趙靜跟小豆豆連忙跟在了后面。
這一幕讓張香君有些懵:“怎么回事,我剛才說錯話了嗎?”
“您沒有說錯話,而是您家沒有葫蘆娃看。”劉星揶揄的提醒了一句。
“這個…”張香君捂著頭,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她其實也想買電視機的,但一看到電視機的價格,就望而卻步了。
因為憑接她跟吳昌盛的工資,那是根本就買不起的。
“您別擔心,楠楠在我這其實很聽話的。”劉星看著張香君的樣子笑了笑:“要不這樣,等過幾天秦嵐的電視機專賣柜臺在集市上開張了,我讓他給您優惠,估計能便宜一百多呢!”
“真的?”張香君有些不相信。
“我騙你干嘛,上午陳姐給我打來了電話,說金星電視機廠愿意跟我的百貨商店聯手合作,打造最低門檻的購買電視機平臺,除了不需要票據,在價格上也會有很大的優惠力度,但是這樣的優惠沒幾天,估計在十月一號國慶節前后就會結束。”劉星將其中的內幕給說了出來。
“那你可得讓那個秦嵐給我們留一臺。”張香君連道。
這樣好的機會要是錯過,那只怕以后都很難遇到了。
“行!”劉星點頭。
吳昌盛卻是頭疼了:“媳婦,我們單位的人都沒有電視機,要是咱們買的話,會不會被說閑話,到時候上面的領導問起,咱們怎么回答啊?”
“這個…”張香君沉默了。
這就是在體制內的一大壞處。
現在講究清廉執政,勤儉節約。
老百姓可以買電視機,但他們卻是不行。
一旦被知道了,肯定會被調查的。
劉星聞言直搖頭:“你們啊!想太多了,隨著改革開放政策的推行,早就有一批人先富起來了,其中也包括體制內的干部,怎么沒見他們有一點事情啊?”
“這倒是。”張香君連點頭。
她的同學也是在體制內工作,不過是在制煙廠。
最近因為制煙廠改革,工資都翻好幾倍了。
但卻是沒有人敢說什么,反而覺得這樣做很合理。
這要是放在以往,只怕會被批斗的罵死去。
“所以啊!你們不用擔心,要不這樣…你們將集市電視機有優惠的事情跟你們的領導也說說去,到時候他們要是動心了,那你們買電視機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劉星為了以防萬一,當下就給吳昌盛跟張香君出了一個主意。
這讓吳昌盛跟張香君那是眼睛都亮了起來。
在想了想后,紛紛贊同的點頭。
“劉星,今晚姜神醫、柳老、觀大師他們會回來吃飯嗎?”廚房中,傳來的楊麗萍的聲音:“要是會回來,我就多做幾個人的飯菜。”
“應該會回來。”劉星說道。
“那我就做飯了。”楊麗萍說了一句,就在廚房中忙了起來。
張香君聽到這話,拿著吳昌盛也去廚房中幫忙去了。
畢竟這樣讓一個孕婦給他們做飯,拿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太陽快落的時候。
柳老坐著小轎車果然回來了。
與之一起回來的還有姜神醫。
但卻是沒有看到觀大師的人影。
劉星也沒有多問,畢竟觀大師本身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眼見人都回來的差不多,當下就將廚房中的飯菜都端了出來。
因為吳昌盛在的緣故,他從櫥柜中拿出了一瓶貴州茅臺,并且陪著喝了一起來。
至于柳老跟王剛,現在不能喝酒。
所以就沒有勉強。
酒過三巡,飯吃三碗。
就在所有人吃喝的都差不多的時候,柳老緩緩開口了:“劉星,你之前跟我那小兒子柳風說拯救供銷社的方法是破而后立,這句話到底有什么意思在里面,害的他現在到處借錢,把我都快煩死了。”
“錢借到了嗎?”劉星揶揄。
這個柳風,看來人還不蠢。
“他那樣子,誰借錢給他啊!是在找我借,還有他的幾個姐姐,但這次借的有些多,要好幾萬呢!”柳老輕嘆一聲:“我們沒敢答應他,畢竟幾萬塊不是小數目。”
“就算是要借,也要問清楚這破而后立到底什么意思。”頓了一下,柳老又補充了一句。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要他將原來的供銷社舊址推到了重建,其他的像服務態度、做生意的信譽、還有供貨渠道都重新開始。”劉星端起茶杯笑著回了一句。
“這有必要嗎?”柳老聞言頭疼的要死。
這個劉星,看來將柳風給耍了啊!
“有沒有必要我不知道。”劉星淺淺的喝了一口茶水:“但我知道柳風真要這樣做的話,那將來他肯定能成為湘南省首富。”
“這可能嗎?”柳老攤了攤手。
姜神醫卻是笑了,但也沒有多說什么。
因為劉星的賺錢邏輯,其他人要是能弄懂,那就不叫劉星了。
他曾經也懷疑劉星的能力,但現在,除了相信就是相信。
別問他為什么會這樣,問就是劉星賺錢從來都沒有虧過。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劉星站了起來,在餐桌旁來回走了幾步:“第一,現在的供銷社的那一套制度,都已經落伍了,因為是國企的原因,您去看看那些售貨員是什么服務態度,我要是他們的老板,真的很想抽他們一個大嘴巴子。”
“您在看看解放路供銷社房子,那里面的光線,哎呦喂,那昏暗的我這個年輕小伙都看不清楚了,要是不拆掉重建,以后只怕就是鬼都不會進去買東西。”頓了一下,劉星又補充了一句。
這話雖然有些難聽,但卻是說中了要點。
讓柳老臉紅的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劉星見狀繼續說道:“自改革額開放以來,百姓的生活水平那是一天一個樣,雖然洪澇災害從來沒有斷過,但是您發現沒有,百姓現在手里面有錢了,有些還是大錢。”
“再這樣的情況下,不花出去一些,全都存在銀行里肯定是不行,而逛商場買東西就成為了首選,我可以這樣說,現在HY市供銷社的商品不是賣不出去,而是經營的方式太落伍了。”
“要是在HY市區的中心建造了一棟以買賣商品為主的供銷大廈,大廈里面售貨員笑臉相迎,貨物都不需要票證,而且平行平價,從來不欺主,您認為這樣還怕賺不到錢嗎?”
“這個…這個…”柳老聞言一愣之下眼睛亮了起來:“你的想法是好,而且非常的好,但你知道建一棟這樣的供銷大廈需要多少錢嗎?萬一虧了,柳家都承擔不起的。”
“那就是您的事情了。”劉星無所謂的攤了攤手:“這年代要賺錢,特別是賺大錢,哪有不冒風險的道理,您實在要是怕,我可以給您一個建議。”
“說說看。”柳老屏住了呼吸。
姜神醫、王剛、吳昌盛、張秋香、楊麗萍也來了興趣。
劉星坐在了餐桌前:“很簡單,讓我投資供銷大廈,或者讓我入股供銷大廈,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虧,而且能賺大錢。”
“要是不能,我的百貨商店拱手送給您。”頓了一下,劉星又補充了一句。
這話一出,頓時讓柳老知道劉星的心思了,他笑著指了指劉星:“你這小狐貍,原來是想自己賺大錢啊!”
“說吧!你要多少股份?”柳老想了想,最終還是妥協了。
因為柳風的能力實在有限,要是沒有劉星幫襯的話,那只怕這個供銷大廈是建造不起來。
“至少百分之六十。”劉星揶揄回道。
“你怎么不去搶。”柳老白了劉星一眼。
別說百分之六十了,就是百分之三十他都不會同意的。
因為他柳家要是沒有絕對掌握供銷大廈的經營權,那還不如不做這生意。
“我也想搶啊!但是我沒有這能力。”劉星聽著柳老的話也不生氣發,反而還笑了:“其實我不要股份都行,但您認為點子是我出的,沒有我出面負責管理的話,這供銷大廈的運營模式能成功嗎?”
“我其實要的不是股份,而是對供銷大廈運營模式的絕對掌控,只有這樣,我才能保證不虧錢,要是您兒子柳風將以前供銷社的那一套帶到供銷大廈,或者將一些體制內的壞毛病到到了供銷大廈,那樣的破而后立,有意義嗎?”
“原來你是這樣考慮的啊!”柳老緩緩點頭,越想就越覺得劉星說的有道理,也明白了破而后立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您好好想吧!”劉星見天都快黑了,連拿起了紅木沙發上的車鑰匙:“明天就要讀書了,必須將小不點、趙靜、小豆豆三個送回去,要不然您沒有時間照顧,我更加沒有時間。”
“劉星,我跟你一起回去。”姜神醫說道。
“好!”劉星點頭。
青蓮跟綠竹見姜神醫這樣說,連忙去房間收拾東西去了。
柳老卻是有些不舍:“姜神醫,您就不在劉星這里多住幾天嗎?”
“問題是我診所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呢,而且你的病目前來說我師伯已經在著手研制藥物了,有千年人參跟野生牛黃這兩味藥在,你的病要想痊愈,那應該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姜神醫撫須笑道:“所以我也該走了,等有時間我在來劉星這里看你。”
“好吧!”話都說道這份上了,柳老自然是不可能再挽留。
在挽留那就沒意義了。
劉星見狀,就朝二樓走去:“小不點,別看電視了,你家也安裝了一臺,趕緊跟我回去,要不然你媽該拿竹條來打你。”
“舅舅,舅舅…你可別騙窩。”小不點拿著書包跑出來客廳。
小豆豆、趙靜也跟在了后面。
不是他們不想繼續留在劉星這里。
而是必須回去了,因為他們玩了兩天,也有些想家了。
劉星看著小不點那憨態可掬的樣子直搖頭:“我騙你干嘛?沒看到昨天我去集市上的時候,帶了一臺彩色電視機嗎?那一臺就是給你家的。”
“是嗎!”小不點聞言開心的不行,連忙拉著趙靜的小手跑下了二樓:“咱們快走,等回去了窩請你天天看葫蘆兄弟。”
“嗯,嗯!”趙靜連點頭。
“小不點,那我呢?”小豆豆追了上去。
“你也一樣。”小不點見瓜子在樓梯口看著她,連揮了揮小手:“小姨,窩下周禮拜天再來找你玩。”
“好!”瓜子連點頭。
劉星笑了,伸手抱起小不點就朝路邊的五十鈴雙排座貨車走去。
趙靜、小豆豆在青蓮的牽手下,連忙跟在了后面。
姜神醫與綠竹同行,也跟在了后面。
陽歷九月十號,禮拜一。
一大早劉星就起來了。
洗涮完畢后,正要去廚房熬米粥。
卻是發現茶幾上已經買好了熱氣騰騰的饅頭還有油條。
就是米粥跟稀飯都準備好了。
劉星朝四周一看,才發現是柳老的杰作。
柳老此時正在后院中修剪柚子樹,陪著楊麗萍說話。
說到開心的時候,還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看到這一幕的劉星本來不想打擾的,正去二樓將瓜子給喊醒,柳老雄厚的聲音卻是傳來:“劉星,昨晚我想了一整夜,覺得你那供銷大廈的點子真的可行,但你能要少一點股份嗎?百分之四十九行不行?”
“我不要股份,只要百貨商店絕對的經營權,這總行了吧?”劉星轉頭看著柳老笑了笑。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管供銷大廈的事情,因為讀書才是他現在要做的。
至于賺錢,憑借重生帶來的經驗,那什么時候都可以。
柳老聽到劉星這話,那是沉默了。
畢竟劉星說的經營權有些太籠統,一旦答應,萬一比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還要大怎么辦?他可不想中這樣的文字圈套。
劉星哪有不知道柳老心中所想,因為這供銷大廈建造起來的花費可不是鬧著玩的,前期投資就能讓柳家傷筋動骨,而后期要想營業,只怕還要很多的投入,所以三思而行那是在正常不過。
“哥哥,哥哥…幾點了?”瓜子甜糯的聲音這是在二樓響起來了:“你上學為什么不叫醒窩啊?”
“還早呢!趕緊穿好衣服下來吃早餐,有你愛吃的油條哦!”劉星笑了笑,就朝二樓走去。
至于柳老,他沒有在去理會。
片刻之后,就背著書包帶著瓜子、蘭蘭、劉孜然下了樓。
就在準備坐下吃早餐的時候,大門被推開了,吳昌盛匆匆走了進來:“劉星,下午楠楠放學要是你嬸嬸沒有時間去接的話,麻煩你一起接到家里,等晚上我有時間了在接回家。”
“行!叔叔今天很忙嗎?”劉星隨口問了一句。
“別提了,方有為死了,現在衡鋼冶煉廠亂成了一鍋粥,領導們的意思,安排了你嬸嬸過去接任方有為的職位,我這怕她鎮不住衡鋼冶煉廠的那些干部,所以打算一起過去看看。”吳昌盛輕嘆一聲就道出了內幕。
“這是好事啊!”劉星連道。
要是張秋香接替了方有為的位置坐穩了。
那無疑是連升好幾級。
只是他知道,這個衡鋼冶煉廠廠長的位置可不是那樣好坐的。
因為宋海波的離去,方有為的上任早就將衡鋼冶煉廠的秩序給打亂了。
要是在不好好管理,只怕離倒閉都不遠了。
好在之前吳局得到了衡鋼冶煉廠稀有金屬的冶煉技術,這讓張香君去接替方有為的位置,實際上手上是握有一張王牌的。
當然了,也得看怎么利用。
方有為再來衡鋼冶煉廠之前,手里面不照樣也是有好多王牌。
結果打的稀爛。
現在想想,都有些為方有為不值。
吳昌盛猜到了劉星心中的想法,他苦笑了一聲坐在茶幾旁就拿起一根油條吃了起來:“好個屁啊!你是不知道,這是有人看著我在丁家的靠山倒了,在排擠你嬸嬸呢!”
“沒有的事,張香君接管衡鋼冶煉廠是我安排的。”柳老背著雙手坐在了吳局的對面:“你好好幫張香君就是,后續柳家還會對衡鋼冶煉廠有更大的援助。”
“這樣啊!”吳昌盛聞言松了一口氣,同時用感激的目光看了劉星一眼。
在他的認知中,這肯定是劉星在柳老面前幫忙說話的緣故。
“您別看我,這事情我也是剛知道。”劉星連解釋了一句。
是他幫忙的,他肯定會承認。
要是不是,萬一引起了柳老的反感,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這樣啊!”吳昌盛有些慌了。
畢竟要不是劉星的幫忙,他實在有些想想不通柳老為什么要這樣做。
“你先吃早餐,等下我跟你好好說說。”柳老看出了吳昌盛的心思,當下笑了笑。
“好!好!”吳昌盛連忙照做。
劉星帶著瓜子、蘭蘭、劉孜然也吃起了早餐。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他朝周圍看了一眼:“麗萍姐,王盼人呢?”
“喲!這混小子肯定還沒有起來呢!”聽到這話的楊麗萍連忙跑進了靠窗的臥室。
片刻之后,就聽到王盼被打的哭聲傳來出來。
“嘻嘻…”瓜子聽著忍不住笑了。
蘭蘭也是有些忍俊不住。
劉星搖了搖頭,也沒有多管。
眼見時間不早了。
當下背起書包,帶著瓜子、蘭蘭、劉孜然就走出了客廳。
至于家里面,他相信有楊林萍跟王剛在,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不對,柳老這尊大佛也在。
上課的鈴聲響起。
在門口打掃衛生的劉星。
帶著牛盾有說有笑的走進了教室內。
丁欣怡沒來,肯定是在家里面處理奶奶的喪事。
這點所有同學應該都知道了,也沒有誰去議論。
但方若洲今天也沒有來上學,這點讓牛盾有些不能理解了。
所以在坐下來后,連用胳膊捅了捅劉星:“哎!你說方若洲這小子是不是在欣怡家沒有過來啊?”
“我哪知道,別問那么多了,我好像聽說他老爸方有為死了。”劉星回了這一句后,就打開了語文書。
當看到是八中的文老師來代課教他們。
當下也沒有感到意外。
畢竟現在的徐老師。
只怕在處理喪事忙都忙不過來。
所以根本就不可能來八中教書的。
而牛盾聽到他這話,那是驚的膛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以前最喜歡詛咒方若洲的父母。
這回居然應驗了。
可把他給嚇到了。
平靜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一晃就到了星期四。
因為是秋天的緣故,早上穿一件衣服已經有些冷了。
劉星在將瓜子、蘭蘭、王盼、楠楠送到解放路小學的大門口后,就加快步伐朝八中走去。
途中,他遇到了扛著半袋米來學校的學習委員李步通。
因為身材瘦小的緣故,此時腰都被壓得直不起來了。
劉星看著直搖頭,上前就幫忙背起扛在了肩膀上:“你扛不了這么多就少扛一點啊!你這樣等下將腰給壓斷了,這輩子都完了。”
“班長?”李步通仰頭看著高大的劉星,那是訕笑的抓了抓西瓜頭:“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家離的遠,要是不多帶點,那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時候了。”
“你這話不對吧!”劉星發現了米袋中上的數字,在一愣后連道:“別告訴我你家現在連吃的米都都是買的?”
之所以這樣說,那是因為米袋子上的數字好像是重量。
一般情況下,自己家的大米,哪會寫上重量,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李步通聽見劉星這樣一問,那是支支吾吾的好半天才回道:“這米不是買的,是我爸在親戚家借的,還要利息呢!”
“你應該知道,上半年鬧洪災,好多莊稼都毀了,我家里面兄弟姐妹多,能不餓死已經不錯了。”說打這,李步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那是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很顯然,他家里面的狀況很糟糕。
要不然絕對不會觸景生情當著劉星的面哭出來。
這種心情,這種感受,劉星是深有體會的。
因為他在沒有重生前,家里面的兄弟姐妹也有好幾個。
至于挨餓的滋味,他更是深深體會過。
眼見好多路過的同學都用詫異的眼神看路不通,當下連伸手拍了拍李步通的肩膀:“別這樣,看你的樣子還沒有吃早餐吧!走,我請你吃燒餅去。”
“這不好吧?”李步通人雖然窮,但卻是蠻有骨氣的,在猶豫之下,就委婉的拒絕了。
“你知道我的個子為什么會長的這樣高嗎?”劉星聞言沒有強求,而是笑著開起了玩笑:“那是因為我從來都不虐待自己的身體,肚子餓了就要吃。”
“你現在為了面子拒絕了我的好意,搞不好你的身體就要少長一兩公分呢!到時候你找的媳婦是一米七,而你只有一米六,你說尷不尷尬?”頓了一下,劉星揶揄的又補充了一句。
這話一出,頓時讓李步通忍不住笑了:“那我也不能讓你平白無故請我吃燒餅,要不今天你的值日我幫你干了。”
“行!行!行!”劉星扛著半袋米就朝八中學校門口賣燒餅的臨時攤位走去。
眼見一旁還有賣糖油粑粑的,連忙賣了兩串遞給了李步通。
一串糖油粑粑可是有十來個,但在李步通的嘴里,居然一口就吃下去了。
劉星知道李步通絕對是餓壞了,當下連忙又買了兩串遞了過去:“別看著啊!吃就是。”
“嗯,嗯!”李步通知道劉星家里有錢,這既然開吃了,自然是不會收口,直到吃了十串糖油粑粑下肚,他才擺手不要了。
這讓買糖油粑粑的老板樂壞了。
因為十串糖油粑粑,那可就是一塊錢呢!
這都可以差不多是一天的工資了。
劉星見狀,當下就直接付了錢,然后自己也要了兩串糖油粑粑,邊走便朝大門口走去。
途中,他遇到了牛盾。
還沒有回過神來是怎么回事,手中還未吃完的糖油粑粑就都被搶走了。
牛盾這小子邊吃還邊說劉星不夠義氣,請吃糖油粑粑也不叫上他。
這讓劉星有些哭笑不得,讓李步通都看不下去了:“人家劉星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來上學,吃了人家的糖油粑粑,還說的這樣冠冕堂皇,這八中只怕也只有你一個了。”
“對,這小子就是臉皮厚,我那糖油粑粑上還有口水呢!”劉星揶揄的跟著說了一句。
“沒事,沒事!”牛盾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我跟你是兄弟,口水怕啥。”
“對了,我差點忘記說正事了。”牛盾突然間謹慎的看了一眼四周:“今天徐老師來八中了,咱們的好日子要到頭了,而且我之前在路上還看到了來上學的方若洲。”
“他經過這樣大的打擊,還有心情來上學?”劉星忍不住問了一句。
要是換做他,只怕會一個躲在家里面,至少一個月不出門。
“他不來行嗎?因為方家已經沒有靠山了,也沒有能力去其他學校讀書。”牛盾言簡意賅的說了一句,就跟身后追上來的男同學打鬧著跑了。
劉星聞言,那是輕嘆了一聲。
因為他知道,方若洲在八中絕對待不了多久。
為什么這樣說,那是因為之前方有為沒有將丁叔叔給整倒。
那這回該輪到丁叔叔一家整方家了。
而方若洲作為方家人,只怕這回會死得很慘。
這可不是在危言聳聽。
因為根據他對徐藝的了解。
只怕今天早上這第一堂課。
就是要準備拿方若洲開刀。
想到這,他連忙將肩膀上的半袋米遞給了一旁的李步通,然后快步朝56班走去。
教室門口,戴著四方眼鏡的徐藝果然早就來了。
他見劉星嘴上還有好幾顆芝麻,忍不住輕咳一聲:“你注意點形象行不行?吃個糖油粑粑還要將芝麻帶到學校里來,存心跟我做對是不是?”
“哦!”劉星連忙伸手擦掉了,然后低頭就跑進了56班。
徐藝抬頭忍俊不止的看了一下門框,見沒有撞到,背著雙手就走了進去。
十分鐘后,上課鈴聲響起來了。
李步通因為去食堂交米耽誤的原因,第一時間并沒有趕到教室內。
這讓劉星知道,這小子要慘了。
然后出人意料的是。
方若洲居然也遲到了,并且大搖大擺的像往常那樣從教室的前門走了進來。
徐藝看到這一幕,反手就是一刷黑板的刷子扔了過去:“你當來八中讀書是來度假的嗎,遲到外面站著去,語文書第一課一百遍沒抄完不許進來。”
“聽到了沒有。”見方若洲竟然還敢瞪著她,當下拿起鋼尺就抽了過去。
啪的一聲響,這可是真抽。
方若洲那張帥氣的臉,頓時被抽的出現了一條紅印子。
劉星看著都不由縮了縮脖子。
牛盾也是,連忙低下頭不敢去看徐藝的那吃人的目光。
這一刻56班安靜。
方若洲也不傻,知道徐藝為什么要為難他。
在咬了咬牙后,只得轉身走出了56班。
李步通這時一頭大汗的跑進來教室,差點撞到了走出去的方若洲,這看到徐藝一臉的怒氣,那是呆住了:“報…報告!”
“趕緊去坐,馬上上課了。”出人意料的,對于李步通的遲到,徐藝沒有發火。
這種雙標的舉動,讓56班那是安靜異常。
李步通聞言,連忙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同學們…”徐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咦?丁欣怡怎么還沒有來?”
“媽…老師…”教室后門,丁欣怡探出了俏腦袋,臉上有著汗水。
很顯然,她是跑著來學校的。
“趕緊坐回位置。”丁欣怡眉頭皺了皺。
“好勒!”丁欣怡連忙照做。
徐藝看了一眼一旁的空座位,突然間對劉星道:“你去跟方若洲換個位置,跟丁欣怡坐一起。”
“啊?”劉星呆住了。
“啊什么啊,趕緊去。”徐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這個時候要是還讓丁欣怡跟方若洲坐在一起,那是見鬼了差不多。
“好吧!”劉星知道徐藝是來真的,在沒有辦法之下,只得背起書包,坐在了丁欣怡的身邊。
“我就知道我媽今天會拿方若洲開刀。”丁欣怡朝劉星笑了笑,然后輕聲說了一句。
“這還只是開始,你看著吧!”劉星見徐藝轉身在黑板上寫字了,連小聲回道:“她讓方若洲跟牛盾坐在一起,那小子不將方若洲錘爆才怪。”
“那是方若洲活該!”丁欣怡俏皮的眨巴了下大眼睛。
“也是。”劉星贊同的點頭。
正要拿出語文書好好上課,童校長卻是帶著一位長發披肩的女同學出現在教室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