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鋼冶煉廠。
廠長辦公室內。
靠窗的位置,方有為端著茶杯坐在茶幾旁,正笑瞇瞇的陪著方權在喝茶。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才一兩天的時間,方權的頭發就全都變白了,看上去有些老態龍鐘,但他的精神今天卻是不錯,而且對于自己身患絕癥的事情那是一點都不在意,反而愜意的品著從丁大力家里搜刮而來的好茶。
方有為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叔叔,咱們現在關押丁大力,打壓吳昌盛,這可是在跟柳老做對啊!您難道就不怕?”
反正他是怕的不行,要不是方權拿捏住了他的把柄,才不會跟著一起玩。
方權混到這雖歲數了,哪有不知道方有為的心思,他抬頭冷笑的看了一眼方有為:“我要是怕柳毅這老東西,那就不會這樣做了。”
“你知道嗎?柳毅跟我一樣,也活不了多久,他需要千年人參作為主藥,來根治他身上的頑疾,而這味主藥,目前只有丁家有。”說到這,方權端起了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水:“你說我們要是得到了這千年人參,最后柳毅還能拿我們怎么樣?”
“哦!”方有為恍然大悟,但很快他就擔心了起來:“可是現在問題是,丁家的千年人參一直沒有出現啊!萬一被柳老捷足先登給找到了怎么辦?”
“有這可能,但是他跟我不一樣,他只能在暗地里進行,畢竟他柳家家大業大,而我一個將死之人,根本就不會顧忌這些,就連你嬸嬸那邊,我都已經離婚了。”方權說到這,臉上露出了猙獰之色:“也就是說,我現在是在孤注一擲,什么都不怕。”
“好吧!”方有為訕笑了一聲,心里面卻是嚇得要死。
暗道你方權可以什么都不怕。
但是他作為衡鋼冶煉廠的廠長,可不想這樣引火燒身。
就算是最后方權得到了千年人參,只怕他也逃不過柳老的手掌。
想到這,他眼珠子一轉,不得不為自己的后路謀劃了起來。
方權看出了方有為的心思,他輕笑一聲道:“你別想著去投靠柳毅這老東西了,之前我為了給自己治病,就去找過他跟觀大師,結果被臭罵了一頓不說,還要讓我出手廢了你,現在我沒有這樣做,你難道還看不出來這是什么原因嗎?”
“什…什么?”方有為端著茶杯的抽顫抖了一下,哐當一聲響,就將茶杯給掉落在地上。
“別不相信,要不是我念及你是我侄兒,此時你早就在牢里了。”方權看了一下時間:“不能跟你聊了,我得去審問丁大力去,爭取在三天之內問出千年人參的下落。”
“好!好!要不要我陪您一去去?”方有為惺惺作態的說道。
“好啊!”方權回道。
這讓方有為嚇得一哆嗦,正要找借口留在辦公室中。
外面,敲門聲響起,接著老祝的聲音傳來:“方廠長,那個吳局提著一個上了鎖的銅箱子有要事找您,說是跟千年人參有關。”
“什么?”方有為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這…這千年人參怎么可能在吳昌盛的手里。
方權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他很快回過神來了:“老祝,你趕緊讓吳昌盛進來,記住了,別讓他耍花樣,身上有槍的話給我卸了。”
“這我哪敢啊!”老祝被這話給嚇得差點尿褲子了。
他要是有這權利,哪會在衡鋼冶煉廠呆著。
方有為道:“那就先把吳昌盛給我帶進來,其他的事情我們來解決。”
“好!好!”老祝走了。
片刻后,就帶著吳昌盛出現在辦公室的大門口。
對于吳昌盛,方有為那是不怕的,所以第一時間迎了上去。
但方權卻是怕的很,怕吳昌盛一槍崩了他。
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那是因為他之前在丁大力家,那可是差點派人將吳昌盛給抓起來。后來實在沒有犯事的證據,才不得已將吳昌盛給放了。
只是令方權感到意外的是,這次吳昌盛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口,卻是沒有一丁點憤怒的模樣,反而平靜的很,平靜的都讓他心里發毛了。
但他還是強裝鎮靜,輕咳一聲道:“吳昌盛,既然你識時務,你那就將這銅箱子給放下吧!丁大力的事情,我讓人審問好了,自然是會放了他的。”
“我要你現在就放了他。”吳昌盛冷冷說道。
“你現在沒有權利跟我講條件。”方權輕喝道。
“是啊!昌盛,你就相信我叔叔的話,把銅箱子留下,我相信過不了幾天,丁大力就會被放出來的。”方有為跟著淡笑說了一句。
“你認為我這話會信嗎?”吳昌盛將銅箱子提起抱在了懷里:“我是來跟你們做交易的,不是來聽你們使喚的,聽著,馬上打電話把丁大力給放了,這銅箱子給你,我可以當做什么事情都沒發生,要不然你們會后悔的。”
“我要著破銅箱子干嘛?”方權怒道。
“里面有簡直連城的東西,你真不需要?”吳昌盛笑了笑,眼眸中有著自信的笑容。
“你為什么這樣確定?”方權一愣之下連問道。
“這是丁大力母親在臨死前偷偷給謝忠的,并且交代了打開銅箱子的方法,你認為這事情有假?”吳昌盛好笑的反問了一句:“那好,剛才的話當我沒說,我等你想好了再來交易。”
“不過在這之前,我可以去找柳老。”吳昌盛說完這話,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一下!”
“你回來!!!”
方權這回急了,是真的急了。
他雖然不敢肯定這銅箱子里面價值連城的東西是什么。
但是可以肯定,絕對也是柳毅這個老東西所需要的東西。
一旦錯過,只怕他會后悔死去。
眼見吳昌盛站在過道上停下了腳步,連說道:“我這就打電話讓我的人放了丁大力,但你必須告訴我打開這銅箱子的方法,還有這里面價值連城的東西是什么。”
“我又沒有打開過,怎么知道銅箱子里面有什么?”吳昌盛沒好氣的回道。
這話沒毛病,讓方權歡喜的很。
在跟一旁的方有為叮囑了一句后。
連忙走到辦公桌上打電話去了,吳昌盛則是看向了窗外。
在衡鋼冶煉廠的大門口,他讓田所長在車里面等消息。
只要丁大力被放出來,那肯定會第一時間知道的。
大約等了十多分鐘,田所長打開車窗朝吳昌盛揮了揮手,然后豎起了大拇指。
這是丁大力成功被放出來的信號,吳昌盛松了一口氣,拿著銅箱子直接走進了辦公室。
方權搓了搓手早就在等待這這一刻了,他連問吳昌盛:“這銅箱子的鎖怎么打開?”
“用錘子。”吳昌盛將銅箱子放辦公桌上,然后轉身就走了。
方權跟方有為兩人聞言懵逼在原地。
過來幾十秒后才回過神來。
這他娘的被吳昌盛給耍了。
方權第一時間就要打電話叫人將丁大力抓回來。
但被方有為給攔住了:“叔,我覺得吳昌盛不像是在騙咱們的,也沒有必要,因為你看這銅箱子,他的確是丁家家傳下來的好東西,我小時候就見過,你看看這上面的包漿,還有這花紋,絕對的古董。”
“你的意思,咱打開這銅箱子再說?”方權眼珠子一轉。
“嗯,要是有千年人參,咱說話算話,不要去為難丁大力了,畢竟他母親還沒有出殯呢!這事情真要鬧大了,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方有為連勸道。
“也是。”方權眉頭皺了皺:“那你別看著啊!趕緊去找錘子過來,砸開銅鎖,看看銅箱子里面到底有什么價值連城的東西。”
“好!好!”方有為連忙跑出了辦公室。
片刻之后,他回來了。
手里面多了一把鐵錘,還有一個壓力鉗。
在他看來,用鐵錘砸銅鎖,這多少有些顧忌跟魯莽。
但壓力鉗就不同了,只要找好位置,那這小小銅鎖,肯定能輕而易舉的被鉗開的。
方權沒有反對方有為的做法,而是站在一旁看著。
至少有兩三米的距離。
很顯然他怕這銅箱子里面有機關。
然而他多慮了。
在銅箱子被打開的那一瞬間。
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方有為看了里面的東西一眼。
接著激動的瞪大了眼睛:“我的天,還真有裝人參的盒子,還有好些古董字畫。”
“我看看。”方權湊了過去,在看到是真的后,一把就推開了方有為,顫抖著雙手拿起了里面的人參盒。
方有為雖然有意見,但卻是不敢說什么,而是看向了銅箱子里面字畫。
見方權的注意力全都在人參盒上,忍不住拿起一副字畫看了起來。
他沒有發現,在接觸字畫的那一瞬間,雙手手背的脈絡都變黑了,然后很快消失不見。
方權的手背也有這樣的現象,但他渾然不覺,在左右看了一眼,見辦公室里面沒有其他人,連忙打開了人參盒,當看到里面有一株色澤金黃的人參,那是激動的牙齒都打顫了。
這可是能救他性命的東西,在深吸一口氣使自己鎮定下來后,連忙合上了人參盒,然后揣在了懷里。
至于其他東西,他冷笑一聲看向了方有為:“這些東西暫時替我保管,等我回來在一起拿走。”
“你要去哪?”方有為忍不住問道。
“去找柳毅,還有觀大師談條件。”
“救我的條件。”
“也是救柳毅的條件。”
方權說完這話,就走出了辦公室,很快消失在方有為的視線中不見。
客廳中。
劉星見小豆豆、趙靜的早飯都吃完了,當下看向了坐在茶幾旁喝茶的姜神醫:“爺爺,明天我就要讀書了,他們這兩個小鬼是不是讓王剛先送回去?”
其他的孩子,像蘭蘭,楠楠,王盼也都會在市里面讀書,所以送與不送沒有什么區別。
但小豆豆跟趙靜,他可沒有時間來照顧了,必須跟姜神醫說一下,要是像昨天那樣將客廳給掀個底朝天,那他可受不了,畢竟他來市里面是來讀書的,而不是來照顧孩子的。
這柳老不管,他可不想接下這個苦差事。
至于小不點,那是他的外甥女,早就帶親了。
所以哪怕打罵都沒有,劉冬菊那是絕對不會管的。
而小豆豆跟趙靜,他可不敢這樣做。
萬一打疼了,只怕回集市沒法跟乃心如還有趙村長交差。
姜神醫不傻,一愣之下就明白了劉星話中的意思,他淡笑看向了一旁的柳老:“要不等下就讓王剛送小豆豆跟趙靜回去?”
“他們在劉星家這不挺好的嗎?”柳老見幾個小家伙在樓上笑的挺開心,那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言下之意,他就喜歡孩子們鬧騰。
誰知道這話音剛落。
啪嗒一聲響。
二樓就傳來了一聲脆響。
接著瓜子邁著小短腿跑下了樓梯,見劉星臉黑了,連說道:“哥哥,哥哥,你那清朝的花瓶不是窩打碎的,是王盼跟小豆豆捉迷藏推倒的。”
“沒事,沒事,你讓小豆豆跟趙靜繼續砸,一個花瓶十萬,我到時候找柳爺爺要錢去就行。”劉星本想直接上樓找王盼跟小豆豆麻煩的,但最后卻是笑著回了一句。
這話一出,讓柳老坐不住了:“你什么花瓶,要收我十萬塊錢啊?”
“這是您縱容他們玩鬧的啊?我現在管不住了,所以只能找您要錢了。”劉星攤了攤手揶揄說道:“別跟我說你沒錢,這話觀大師都不相信。”
“阿彌陀佛,你是應該去管管這些孩子。”觀大師雙手合十。
早上劉星才說的規矩,這些孩子們也都遵守了。
可是現在這次才多久,就鬧騰起來了。
要是不管管,只怕過幾天就會飛上天的。
其實瓜子、蘭蘭、小不點、楠楠都很聽話,因為是女孩子的緣故,所以待在樓上很安靜,不是看電視就是坐在一起聊天。
但是王盼跟小豆豆這兩個男孩子。
可就沒有這樣聽話了。
當面說一套,背后做一套。
那可是想怎么來就這來,要是不加以管束,誰能管得了。
這話一出,柳老沒有辦法只得上去看看了。
楊麗萍也知道王盼最喜歡鬧騰,連從廚房中跑出來,跟著柳老上了樓。
只是他們還沒有走到客廳中,就嚇得連連退后,站在樓梯口不敢進去了。
其中柳老失聲喊道:“王盼,你小子不要亂來啊!那銅盒子里面可是有機關的,你好好的用火柴燒它干嘛?”
這個銅盒子,就是丁蘭給劉星的銅盒子。
因為打不開的緣故,被劉星收進了臥室中的衣柜。
本來想找個時間在去弄明白‘遇日月之火,可打開此盒。’的奧秘。
這一聽到柳老說被王盼拿出來玩了,那是惱火的不行,連忙跑上了二樓。
楊麗萍見王盼這樣不聽話,那是上前就狠狠的抽了一耳光:“你作業寫完了嗎?還有之前你來這里的時候,是怎么跟我保證的?”
“別打孩子。”柳老連忙搶過了銅盒子,轉手遞給了劉星:“趕緊收好,別在讓這些調皮鬼給找到了。”
“好!”劉星本來想對楊麗萍說兩句的,但是下一秒他整個人呆住了。
“怎么了?”柳老關心的問道。
楊麗萍以為王盼又闖什么禍了,那是急的不行。
“沒什么。”劉星拿著銅盒子蹭蹭蹭的就下來樓梯間,來到了姜神醫的面前:“爺爺,我知道什么是日月之火了,更加知道打開這銅盒子的方法了。”
“你確定?”姜神醫連問道。
觀大師也是好奇的很。
樓上柳老、楊麗萍聽到這話,也是連忙豎起了耳朵。
“確定,我是受到王盼的啟發才知道的。”劉星將銅盒子放在了茶幾上:“這個銅盒子的做工很明顯就是明代的,那個時候的科技一點就不發達,所以根本就沒有什么日月之火,而是因為在明朝寫這個字,有大忌諱。”
說著,劉星伸手在茶幾上寫了一個字。
這個字就是‘明’。
姜神醫看著一愣,然后瞪大了眼睛:“按照你的意思,這日月之火就是明火了,用明火一燒,這銅盒子就能打開?”
“沒有這樣簡單吧?”觀大師質疑了一句。
柳老也這樣認為,要是這樣簡單就能打開銅盒子。
那丁家人只怕早就做到了。
當然了,話又說回來。
就是想到了也沒人敢去做。
因為這銅盒子,好歹也是一個老物件。
能值不少錢的,這萬一燒壞了還是不能打開,那可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是不是這樣簡單,咱們試驗一下不就成了嗎?”劉星揶揄的笑了笑,抬頭看向了小臉上還掛著淚水的王盼:“要是能打開,今天晚上我給你加餐,但你小子可別再這樣鬧騰了,在鬧騰以后二樓不讓上去。”
“嗯!”王盼破涕為笑。
楊麗萍也笑了,牽著王盼就走了樓梯。
哪怕以后劉星愿意讓王盼上二樓,她也要嚴厲管束一下。
畢竟這不是她家,到時候要是丟了東西,或者砸壞了什么價值連城的東西,那可就沒法跟劉星交代了。
劉星則是找來了一個廢棄的臉盆,然后找來了一些干柴點燃放在了里面。
而銅盒子,就放在上面烤著,也不接觸明火。
然后好半天過去了,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柳老看著直搖頭:“別折騰了,我就知道用火烤不是打開這銅盒子的方法。”
“貧僧也這樣認為。”觀大師雙手合十。
姜神醫沒有說話,但眼眸中的笑容也贊成柳老跟觀大師的說話。
劉星沒有氣餒,他知道可能是他的方法不對。
當下將銅盒子的鎖孔朝向了柴火。
正要仔細研究一下這銅盒子的結構。
突然間一聲輕微的齒輪轉動聲傳來。
聲音雖小,但卻是嚇到了姜神醫,他連忙拉住了劉星的手:“孩子,趕緊停止搗鼓這銅盒子,我聽到機關的運轉聲了。”
“我也聽到了。”觀大師連忙拉著柳老后退,整個人嚴肅的很。
然后下一秒啪嗒一聲響,銅盒子自動打開了,一株亞黃色的人參出現在眾人的面前,而且有淡淡的香味飄出來。
姜神醫看著傻眼了,他在回過神來后,連忙接過了銅盒子,然后讓青蓮拿來了醫藥箱,小心翼翼的用鑷子夾起了一根人參須仔細的聞了聞,然后又切片研究了一下。
最終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那就是這銅盒子里的人參。
居然就是丁家幾代相傳的千年人參。
這個結論一出,現場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劉星怕被人看見,連忙合起了銅盒子:“爺爺,現在怎么辦?”
這銅盒子是丁蘭給他的,不對!是丁局給他的。
雖然他有處理的權利,但里面的東西也太珍貴了吧!
這其實不是重點,重點是既然這銅盒子里面的是千年人參,那之前謝忠給他的銅箱子里面,到底有什么的東西?
姜神醫也有這同樣的疑惑,他撫須沉吟道:“這株千年人參的價值連城,孩子你要是想相信我的話,就交給觀大師保管吧!我明著這樣跟你說,這株千年人參其中的一部分我們準備用來治療柳老的病,但用量不會很多,因為是藥三分毒,吃多了反而不好。”
“至于剩下的,你有權處理,到時候我會以另一種方式還給你。”頓了一下,姜神醫又補充了一句。
“好!”劉星想都沒想就將銅盒子給了觀大師。
對于他來說,目前這株千年人參他就是一一個禍害。
所以為了自己的安全,為了家人的安全,他必須送出去。
要是貪婪的話,那丁局一家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這一個舉動,讓柳老對劉星的看法那是贊賞不已。
其實所有人不知道的,憑借他的能力,通過其他渠道也能弄到千年人參,只是暫時沒有說出來而已。
當然了,現在劉星答應用千年人參給他治病,這份恩情他自然是要記住了。
在同時他也知道,劉星不是貪婪之人,之前跟供銷社的恩恩怨怨,也許真的不是他想的那樣,而是手底下的人在胡作非為。
因為劉星連一株千年人參都無動于衷。
又怎么會為一些蠅頭小利去爭的你死我活呢!
而且他現在也相信一個事實,那就是冥冥中有些事情只怕早就注定。
要不然怎么會這樣巧,這千年人參轉來轉去,最后真的到了劉星的手里面。
這個內幕,觀大師之前就算到了,現在想想,真的是驚為天人。
然后觀大師此時卻是沒有得意,突然間劍眉皺了皺:“阿彌陀佛,該來的他終于來了,柳老,有客人來了,也是這次人參事件的主謀,我不想與他見面,你跟初陽將他打發走吧!”
說完這話,觀大師收好銅盒子,就走上了二樓的樓梯間。
“他這什么意思?”柳老詫異的看向了姜神醫。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姜神醫雖然不明白觀大師的話,但卻是帶頭走出了客廳。
柳老跟劉星對望了一眼,就跟在了后面。
王盼想跟著看熱鬧,被楊麗萍一把抓住,然后拖到廚房中去了。
大門口,斜對面的馬路上。
方權抱著一個人參盒疾步而來。
根本就看不是一個得了絕癥的人。
姜神醫看到這一幕,頓時知道觀大師之前話中的意思了。
柳老也猜到了,因為這次人參事件的主人,真的都是因為方權而引發的。
之前在小池塘邊上還裝可憐,離開了后卻是不聽觀大師勸告對丁大力一家動手,這樣的人其實就算是不得絕癥,也沒得救了。
因為人生在世,要想生存就必須遵守天地間的規則。
一旦違背,那離死也就不遠了。
如今的方權,他就是這樣的人。
想到這,柳老冷笑了一聲:“我到是要看看,他今天為何而來。”
“你看不出來嗎?他也找到了千年人參。”姜神醫淡笑說了一句。
“啊?那到底大家手里面的千年人參,誰是真的啊?”劉星抓了抓頭,一臉的詫異。
要是千年人參到處都是的話,那丁家絕對不會因此而遭受無妄之災了。
但現在的情況,看方權手中拿著的人參盒,里面只怕也是人參啊!
“這個老夫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銅盒子里面的那一株千年人參是真的。”姜神醫肯定的說道。
要是連這個他都看不出來,那就不配是醫生了。
而就在他們三人這對話間,方權已經來到了大門口。
姜神醫看了一眼方權的面色,一愣之下連忙拉著劉星退后了好幾米:“孩子,這里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參與,還是去做你的事情吧!看電視也好,陪瓜子打鬧也好。”
“好吧!”劉星雖然不知道姜神醫什么意思,但還是連忙照做,轉身就在走進了紅磚房。
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打開了二樓的窗戶,遙遙的看著方權。
姜神醫沒有再去關注劉星,而是輕聲開口:“有什么事情就說,咱們不需要浪費時間。”
“好!我找到了丁家的千年人參。”方權得意的揚了揚手中的人參盒:“現在我需要觀大師出手為我續命,哪怕三五年都好。”
“你們要是不同意,那大家都別想好過。”說完這話,方權看向了柳老,眼眸中有著自信。
但柳老比他更自信:“方權,你我好歹也算是認識,有些話需要說的這樣絕嗎?”
“別他媽跟我扯交情,我現在是將死之人,要想活著,自然是得六親不認。”方權猙獰的笑了一聲:“你別廢話了,就說愿不愿意請觀大師出手給我續命,要是答應,這一株千年人參隨便怎么用。”
“那用完了呢?”姜神醫淡淡的問了一句。
“這個…”方權回答不上來了。
用完了自然只能去等死了。
因為這世界上,再也沒有第二株千年人參了。
“方權,你走吧!”柳老跟姜神醫對望了一眼:“我不想看到你的狼狽樣,不想看到你死在我面前。”
“你…你這話什么意思?”方權聞言慌了。
“還能有什么意思,我柳毅一是生為人做事光明磊落,到了垂暮之年,怎么可能受你這樣的小人威脅,哪怕是死,我也不會妥協的。”說到這,柳老揮了揮手:“你走吧!”
“趕緊走,趁著自己還有兩天好活!”姜神醫補充了一句。
“切?我雖然是絕癥,但主治醫生都說了,我還能活一年呢!”對于姜神醫的話,方權自然是不會相信。
他知道可能剛才他說的話語氣有些問題,正要改變一個方式好好談談,突然間鼻孔卻是流出了黑血。
姜神醫見狀,連忙拉著柳老遠離了方權。
“你們躲著我干嘛?”方權伸手擦拭了鼻孔中的黑血:“我得的是絕癥,流一些血這不正常嗎?”
“問題是你的眼睛也充血了,這是中了劇毒的現象。”姜神醫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哈哈哈…你認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方權仰頭大笑,伸開了人生盒:“看到沒有,里面這株色澤金黃的人參,它就是價值連城的千年人參,你就不想要一點點過去研究一下藥效?”
“你這是用巨毒浸泡的人參,難道你一點都沒有發現?”姜神醫輕嘆一聲:“哪怕沒有發現,也應該知道上千年的人參,應該是干癟亞黃的顏色,而不是這樣鮮艷的啊!”
“你…你說什么?”方權聞言一愣,接著呆住了。
“他說你手上的人生是毒參,聽不清楚嗎?”柳老忍不住重復了一句。
“這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這可是吳昌盛為了救丁大力,親自拿過來給我的。”方權慌了,這回終于慌了,身上的精、氣、神在這一刻頓時全都沒有了,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老態龍鐘的老人。
“你以為吳昌盛他就知道那銅箱子里面是什么東西嗎?”姜神醫撫須緩緩開口:“他要是知道,那就會跟你一樣,只有兩天的時間好活了。”
“你…你騙我的。”方權彷徨之下,甩手就扔掉了手中的人參盒,然后發瘋的朝姜神醫撲去。
姜神醫早有準備,輕輕一側就躲過了方權。
柳老想叫周圍的黑衣人將方權給弄走。
卻是被姜神醫給攔住了:“他剛才氣血攻心,活不過今晚了,你幫忙將他送到附近的醫院去吧!也算是送他一程。”
方權聽到這話,那是驚恐的癱坐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柳老看到方權這樣子,也是吃驚不小。
但他沒有在去打擊方權。
因為這人都要死了。
一切的一切,就隨他去吧!
“對了!”姜神醫連提醒道:“送他去醫院的途中,讓你的人切勿接觸他,我擔心這毒會傳染,而且那人參盒很里面的毒參必須毀掉,以免禍害周圍的百姓。”
“好!好!我現在就去做。”柳老朝后院走去。
姜神醫則是守著方權,不讓這家伙亂來。
然而此時的方權,早就沒有了之前的斗志。
整個人就像沒有了燈油的油燈,連生命的氣息都若有若無了起來。
但他在臨死之前,卻是還不甘心:“姜神醫,我能問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銅箱子里面的東西有劇毒?”
“不是,是看到你的樣子才發現的。”姜神醫如實回道。
“那也就是說,我們都被躺在棺材中的那個老東西給耍了?”方權哭喪著臉問道。
這個老東西,毋庸置疑指的是丁蘭奶奶。
“應該說是你被她耍了,我不覬覦她的千年人參,當然不會被耍。”姜神醫笑了笑。
“也是,丁家不愧是丁家,這手段我自愧不如。”方權咳嗽了起來,而且隱隱有呼吸不暢征兆,但他一點都不害怕,反而笑了:“最后一個問題,這銅箱子是老東西留給吳昌盛的,那也就是說他本來想害吳昌盛的,是與不是?”
“錯,本來是打算通過謝忠的手,送到我的手里。”姜神醫糾正道:“或者是柳毅跟觀大師的手里,但當時你抓住了丁大力,所以我們就決定以這個銅箱子換取丁大力的自由。”
“這就是前因,而你貪婪無度,種了后果。”頓了一下,姜神醫又補充了一句。
“哈哈哈…我懂了,原來丁家早就在防著你這個老東西啊!”方權仰頭大笑了起來:“只可惜我太心急了,要是等上一兩天,一切的結局都會不一樣了。”
“咳咳…”方權說到這咳出了一口黑血,張了張嘴本來還想時候幾句的,但最后卻是兩眼一黑,就沒有了意識。
姜神醫看著輕嘆了一聲,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要說丁蘭奶奶想至他于死地。
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他對千年人參沒有需求。
但他知道,這件事情隱瞞的真相,只怕只有丁蘭奶奶自己知道了。
因為當初她的意思,可是想將這個銅箱子里面的東西交給劉星。
“難道說,她發現了劉星什么秘密,不得不這樣做?”姜神醫喃喃自語,但很快就推翻了這個想法。
因為就算是發現了劉星什么秘密,能影響丁家的氣運。
那也不至于這樣做啊!
因為劉星是擁有大氣運的人。
這樣做就等于是在害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