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學的個子有些高,目測至少在一米七以上。
她上身穿著一件米黃色的的確良條紋上衣,下身是一件純白色的喇叭褲,腳上則是一雙白色的帆布鞋。
這樣的穿衣搭配,在七八十年代的的大城市中很常見。
但不知道為什么,穿在這位女同學的身上卻是十分的好看。
這不是女同學的身材好,而是氣質的問題。
當然了,她長相也很出眾。
跟丁欣怡比起來,皮膚稍微要黑一些,但卻是顯得的健康許多。
而且在臉型方面,是標準的鵝蛋臉,這是丁欣怡那張略微有點嬰兒肥的臉型是沒法比的。
也就是說,這位女同學不管是現在,還是放在幾十年后,那是典型的大美女。這讓56班的所有同學目光都齊刷刷的看了過去,劉星也不例外。
但他眼中更多的是好奇,好奇童校長帶著這位美女同學來56班干嘛。
這個念頭剛落下,徐藝就開口了:“童校長,這位就是從義龍中學轉學過來的喬依琳同學吧?”
“嗯,她父母之前已經跟我打好招呼了,你幫忙安排位置就行。”童校長笑了笑:“對了,順便提醒一句,她可是義龍中學的學霸。”
“是嗎?”徐藝用異樣的眼光看了喬依琳一眼:“別站著了,自己去找座位坐,看中哪一個位置直接說就是,我給你這個學霸特權。”
這話一出,整個56班頓時轟動了起來。
因為在他們的眼中。
徐藝對他們可是沒有這樣好說話。
就是劉星,也覺得徐老師這樣的做法有問題。
學霸又怎么樣,這只是考核一個學生的能力之一。
在幾十年后,許多學霸從學校里面畢業,連生活自理的能力都沒有呢!
更加別說融入社會這個大家庭,去闖出屬于自己的一番事業了。
當然了,話又說回來了,徐藝是56班的班主任,她要給這個喬依琳開后門,那是誰都不敢管的事情。
劉星也一樣,在笑了笑后就低頭看起了語文書。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講臺旁的喬依琳在看了一眼56班的環境后,居然指了指劉星的位置:“老師,我想坐那。”
“好!”徐藝有些意外,但也沒有多說什么:“劉星,麻煩你移一下,把位置給喬依琳吧!”
既然之前都開口了,那自然是要履行承諾。
童校長看到這一幕,笑了笑背著雙手轉身就離開了。
劉星卻是有些哭笑不得,因為他本來跟牛盾坐在一起好好的,是徐藝讓他換位子的,這回跟丁欣怡成為同桌還沒有十幾分鐘,居然又要讓他換位置,這是在耍他吧!
但他這話他又不敢跟徐藝明說,只得怏怏然的背起書包又坐到了牛盾的身邊。
這讓牛盾開心不已,眼睛都笑的沒了。
而全班同學的目光,這時間目光全都鎖定了喬依琳,有些女同學還露出了嫌棄的眼神。
這一幕讓喬依琳看在眼里,頓時傻眼了。
但她又不敢多問,只得忐忑的拿著書包坐在了丁欣怡的身邊。
“好了,上課!”徐藝知道這里面的內幕,但卻是沒有去管,而是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刷刷刷的寫起了這節課的標題。
時間在不經意間流逝。
下課鈴聲也悄然而至。
徐藝本來想霸占休息的十五分鐘,來講一些之前拉下的課程。
但一看到有好幾個同學露出了憋不住的神情,只能作罷,喊了一聲下課走了。
喬依琳目送徐藝的身影消失,那是不由松了一口氣:“這老師太嚴肅了,看樣子以后的語文課沒有好日子過了。”
“同學,你說是不是?”喬依琳笑著看向了一旁的同桌丁欣怡。
“不許你說我媽的壞話。”丁欣怡瞪了喬依琳一眼,起身就跑出教室,追上了劉星跟牛盾的步伐。
“哎!”喬依琳看著這一幕,才知道今天這是惹了眾怒啊!
一想到這,她就頭疼的不行。
為了弄清楚丁欣怡的底細,連忙詢問起了前排的男同學。
男同學可能對喬依琳有好感,那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把知道的,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告訴了喬依琳。
喬依琳起先還很淡定,最后在知道她搶了班長劉星的座位時,那是整個人都呆住了。
也才知道,之前徐老師說的56班位置任她挑選,這只是客套話。
然而現在才明白過來,已經晚了。
因為是傻子都看的出來。
她在無形間就將劉星給得罪了。
要是其他同學還好。
但劉星可是班長。
這讓喬依琳的頭再次疼了起來。
趴在課桌上,一時間哭喪著臉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作為重生人士。
劉星根本就不會計較這些小事的。
他跟牛盾、丁欣怡出去溜達了一圈后。
早就將之前跟喬依琳的小插曲給忘記了。
回到教室后。
眼見方若洲在搬桌椅,準備做到最后方去,那是淡笑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方若洲留下來的勇氣是什么,但有一點他很清楚,就目前來說,衡鋼冶煉廠沒有將周若蘭給排擠走,那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而周若蘭沒有了衡鋼冶煉廠的職位,那只怕方若洲在HY市吃飯都會成為題。
這可不是在危言聳聽,而是說的事實。
因為傻子都看的出來,方有為、方權死后,方家絕對會被柳家清算。
這可不是柳老小心眼,而是誰叫方權觸碰了柳老的底線。
換做他的話,也不會讓方家的日子好過的。
而現在方若洲居然還沒有看清形勢,準備好死賴活的留在八中。
這是在作死啊!他真心為這樣的人默哀。
然而讓他大跌眼鏡的是,喬依琳見方若洲一個人搬桌子很吃力,居然主動的湊過去幫忙。
這還不算,居然又說有笑的幫忙打掃起來了角落里的衛生。
“這個喬依琳,還是太單純了。”劉星看著直搖頭,也沒有去多管,而是拿出了數學書,開始溫習起來功課。
他因為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接觸課本的緣故。
現在的記憶里很明顯已經沒有初三考高中那段時間那樣好了。
但扎實的根基,卻是依然還在。
也就是說,只要他多看書,多專研。
要想恢復到以前的學習狀態,那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而且劉星學習還有自己的一套,從來都不死記硬背。
這讓他只要學習到的知識,那就鮮有記不住的。
這是他的強項,也是他當初能考上八中的資本。
所以他沒有忘記,而是又開始依照這個方法開始學習了起來。
一節數學課就在他努力學習的過程中結束了,他還覺得有些意猶未盡。
因為他發現數學課里面好些知識,只要老師稍微點撥一下,他就能弄懂。
只可惜,數學老師是一個沉默寡言,而且很守時的人。
一到下課,他就會合上書本走人。
從來都不會在教室里面多呆一分鐘。
這讓劉星有些哭笑不得。
正準備去找李步通請教幾個不懂的問題。
同桌牛盾用胳膊捅了捅他:“哎,看到沒有,方若洲這家伙就是艷福不淺啊!這居然跟喬伊利好上了。”
“啊?”劉星抬頭看去。
當發現教室后門口的位置,方若洲正在跟喬依琳有說有笑,那是不由搖了搖頭。
現在方若洲還笑的出來,等過幾天他就會知道,什么叫做殘酷了。
眼見下一節課是體育課,當下合上了書本:“牛盾,走!打乒乓球去。”
“行啊!誰輸了請吃糖油粑粑。”牛盾嘿嘿笑著拿出了乒乓球拍,然后帶著劉星朝外面的球臺走去。
至于喬依琳跟方若洲,他們倆沒有在去多管。
畢竟犯不著給自己找不痛快。
時間一晃就到了中午十二點吃午飯的時間。
劉星因為要回家去吃飯的緣故,所以就跟牛盾說了一聲先走了。
在路過公共廁所的時候,順便進去方便了一下。
出來的時候,正準備去劉孜然的50班看看。
突然間,一旁的大樟樹后面卻是傳來了喬依琳的辱罵聲:“方若洲你干嘛,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你就別裝了,你要不是喜歡我,能主動跟我套近乎約我吃飯嗎?”方若洲囂張的聲音傳來,還帶著不屑。
劉星聞言皺眉走了過去,這才發現方若洲堵著喬依琳不讓走,眼眸中有著得意。
周圍雖然有路過的同學看到了,但卻是當做沒看到。
劉星卻是沒有這樣做,而是環抱雙手淡笑看著喬依琳:“同學,需要我幫忙嗎?”
“這不關你的…”‘事’字還沒有喊出來,方若洲就連忙閉嘴了,因為他這才發現說話的是劉星,在尷尬的抓了抓頭后,扭頭就一溜煙的跑了。
“膽小鬼。”劉星鄙夷的朝跑遠的方若洲豎起了中指。
“謝謝你啊!”喬依琳靦腆的走到了劉星的身邊,抬頭看了劉星一眼,眼眸中有著驚詫:“我的天,你的個子得有一米九了吧?我這一米七的個頭看你都要仰著頭。”
“不知道,也不想去關注這無聊的話題。”劉星朝喬依琳揮了揮手:“走了,我還得回家吃飯去。”
“哎!你等等。”喬依琳追上了劉星:“之前我剛來56班的時候,不是故意要讓你難堪的,我在這里跟你說對不起了。”
“你指的是?”劉星疑惑的看了喬依琳一眼。
“換座位的事情。”喬依琳咬了咬嘴唇。
“哦!那個我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劉星回道。
“真的?”喬依琳一愣之下開心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我可是班長,為這么點芝麻大小的事情計較的話,那我只怕得短命好幾年。”劉星雙手插在了腰上:“倒是你,以后離方若洲遠一點,那家伙就不是一個好東西。”
“我知道,等下我就去告訴我爸爸,讓他胖揍方若洲一頓。”喬依琳揮了揮粉拳,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劉星看著笑了:“那是你的事情,不應該跟我說的。”
“沒事,你家…就住在這附近嗎?”喬依琳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嗯,你看到那棟紅磚房沒有,那就是我家。”劉星伸手指了指,眼見劉孜然已經在大門口等他了,當下連道:“不跟你聊了,我得回去了。”
“行,那下午見。”喬依琳連點頭。
劉星轉身走了,對于跟喬依琳的聊天,那是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然而得到了下午上課的時候,他就發現方若洲真的變成了豬頭,鼻青臉腫的樣子讓人不敢直視。
這讓牛盾樂不可支:“哎!劉星,聽說方若洲這頓打跟你有關啊?”
“別亂扯,我中午都沒在學校。”劉星白了一眼牛盾。
眼見英語老師都走進教室了,連忙拿出了英語書。
然后令他感到意外的是。
英語老師身后居然還跟著吳局。
還有幾個陌生人。
其中吳局在走進教室后,就看向了之方若洲:“你趕緊出來,你母親周若蘭病危了,希望你還能來的及見上她最后一面。”
“這…這不可能吧?早上我都還好好的跟她吃早餐呢!”方若洲失聲喊了出來。
“信不信由你,我的車只在大門口等你十分鐘。”吳局說完這話,在朝劉星看了一眼后,就獨自走了。
方若洲沒有猶豫,連忙背著書包跟上了。
令56班所有同學感到吃驚的是。
方若洲剛一出教室的門。
就被等待的幾個陌生人給按住了,然后壓著朝大門口走去。
“放開我,你們想干嘛?”
“我可是方有為的兒子!”
方若洲的掙扎聲漸漸遠去。
但56班所有同學,包括劉星卻是被這一幕嚇出了一身冷汗。
不過喬依琳卻是一臉的笑容,似乎對這一切早就知曉。
一旁的丁欣怡看在眼里,那是后怕的看了一眼喬依琳。
這時她才知道,這個喬依琳不簡單。
至少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要不然所有同學都感到害怕,這喬依琳不可能是這副表情。
方若洲也是活該,這個時候還亂得罪人。
這回被帶走,終于知道后悔了吧!
只是在她的心目中,依然有一個好奇。
那就是方若洲的母親周若蘭是否真的病危了。
劉星也在想著這個問題,以至于一節英語課,他都沒有怎么專心。
不過他倒是不怕,因為重生為人,他的英語基礎扎實著呢!
比任何門課都扎實,這得益于他重生在外貿企業打工的經歷。
雖然好些英語他不會寫,但卻是能聽得懂。
眼見下課鈴聲響起來了,就在要出去走走透透氣。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卻是笑瞇瞇的出現在56班的門口:“依琳,你出來一下。”
“爸,你怎么來了?”喬依琳聞言,連忙開心的跑道了門口,當著所有同學的面,跟這位中年男子有說有笑的聊了起來,并且時不時指幾下劉星。
這讓劉星有些尷尬,也有些不解。
但卻是沒有去多想。
畢竟他沒有對喬依琳做過什么過分的事情。
等中年男子走了后,他才知道之前方若洲被抓,就跟喬依琳有關,而且之前吳局說周若蘭病危,并不是嚇唬人的,這是一個既在的事實,癥狀跟方若洲一樣。
這個內幕可把劉星嚇了一大跳。
因為他知道,周若蘭絕對動了那銅箱子里面的東西。
要不然怎么可能中毒病危。
也就是說,周若蘭絕對沒救了。
就因為貪婪,一家三口,直接沒了兩口。
估計這回方若洲只怕再也沒有了讀書的心情了。
想到這,劉星輕嘆了一聲。
不知道為什么,他想起了丁蘭奶奶。
她為什么要送他銅箱子。
要是他也貪婪的話,那現在的結果…
只怕會比方若洲父母更加的凄慘。
因為他家可是有七口人。
就在要不去胡思亂想這些。
一聲甜甜糯糯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哥哥,你放學冒?”
“啊?”劉星抬頭看向了教室門口,只見瓜子背著書包,牽著楠楠的小手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嘻嘻…哥哥你原來坐在最后一方啊!”瓜子也不管56班同學的目光,邁著小短腿就跑到了劉星的身邊,然后爬到了劉星的膝蓋上坐了下來。
“你干嘛?哥哥等下還要上課呢!”劉星壓低聲音連說道。
“不怕,不怕,窩很乖的。”瓜子說完這話就安靜的趴在了課桌上,大眼睛滴溜溜的打量著四周的同學。
見一個個都在看著她跟劉星,忍不住歪著小腦袋甜甜的笑了。
這可愛的樣子,讓好多同學都羨慕不已。
暗道他們為什么沒有這樣可愛的妹妹。
楠楠見56班同學一個個都很友善,也連忙撲騰著跑到了劉星的身邊,喊了一句哥哥,但他沒有坐在劉星的膝蓋上,而是左右看了一下,見牛盾哥哥也在,讓下笑嘻嘻的就搬著空著的椅子坐了下來。
但很快她就站了起來,因為他這一坐,都看不到黑板了。
沒有辦法之下,只得學著瓜子的樣,爬到了牛盾的膝蓋上坐了下來。
這讓牛盾那是苦笑不得。
但卻是沒有趕楠楠走。
畢竟他跟吳昌盛可是認識。
而且父母們之間還是很要好的朋友。
劉星見狀,也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小聲問楠楠:“你爸爸是不是還在八中啊?”
“嗯,我麻麻也來了。”楠楠回道。
“哦!”劉星點頭。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瓜子跟楠楠回來八中找他了。
肯定是吳局帶過來的。
等下會一起回去。
只是他的課,卻是被這兩個調皮鬼給搗亂了。
正要想辦法叫她們離開,徐藝卻是抱著語文書走進了教室。
這節課其實按道理是音樂課的,這讓56班同學哀嚎一片。
瓜子、楠楠看到這一幕,卻是忍不住咯咯的笑了出來。
徐藝本來沒有看到坐在最后一方的瓜子跟楠楠的。
這聽到了笑聲,先是一愣,接著眉頭皺了皺。
當看到瓜子、楠楠在朝她揮小招呼,那是連將臉轉向一邊。
但眼眸中的笑容,卻是怎么都掩蓋不了的。
他在輕咳一聲后,也沒有趕瓜子跟楠楠走。
畢竟就算是不給劉星面子,也要給吳昌盛一點面子的。
這讓56班的同學一個個都詫異的很。
就連丁欣怡也是有些意外。
畢竟自打懂事起,他眼中的母親那都是不茍言笑的。
而現在居然因為瓜子跟楠楠而笑了。
而且還是在調皮搗蛋的情況下,這真是有些始料未及。
就在有些想不通的時候。
徐藝開口了:
“同學們,上一節課我們講到了第八課《紀念劉和珍君》,因為這一課的內容很重要,所以我建議大家熟讀背出來,今天下午因為學校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所以大家只要背完這一課,就可以放學回家了,明天禮拜五也放假。”
“那禮拜六跟禮拜天呢?”牛盾忍不住問了一句。
“當然也放假。”徐藝笑了笑。
56班同學聽到這話,一個個喜笑顏開。
但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了,因為《紀念劉和珍君》這一篇課文的可不少,足足有上千字呢。
記憶力好一些的可能一節課能背出來。
但記憶力要是不好的…
只怕沒有一兩個小時那是不行的。
于是乎,在短暫的沉默后。
56班同學一個個連忙都拿起語文書專心的背了起來。
為了能早點回家,為了能早點逃離徐藝的‘魔爪’,自然是不會吝嗇自己的記憶力。
這一幕讓徐藝看在眼里,那是很欣慰。
只是令他出人意料的是。
劉星在背《紀念劉和珍君》這一篇課文的時候。
瓜子居然也跟著搖頭晃腦的讀了起來,而且居然有模有樣。
就是那幼嫩甜糯的聲音,實在是有些滑稽更搞笑。
讓其他同學都沒有心思去背書了。
當然了,也沒有一個同學因此而惱怒。
反而覺得有瓜子在,他們這語文課就多了不少的樂趣。
十五分鐘后,喬依琳站了起來:“老師,我會背了,請問到誰的手里面背書?”
“這么快?”徐藝有些吃驚。
“嗯。”喬依琳笑了笑。
“那你到我這來背。”徐藝朝喬依琳招了招手。
“好!”喬依琳拿著課本就走到徐藝的身邊,大聲的背了起來:“一五年三月二十五日,是女子師范大學為劉和珍、楊德群兩君開追悼會的那一天,我獨在禮堂外徘徊,遇見程君…”
起先她背的很流利,一點壓力都沒有,而且面帶笑意。
但到了最后,她就有些結巴了。
而且還漏了好些詞語。
這肯定是沒有背熟的緣故。
畢竟只有十幾分鐘,能有這樣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
但最后喬依琳卻是沒有繼續往下背了,她尷尬的抓了抓頭:“老師,對不起,我還沒有背熟,得去在溫習兩遍。”
“去吧!”徐藝將語文書還給了喬依琳,臉上有著笑意。
他就喜歡這樣的學生,有天賦,不驕不躁。
就在要讓56班所有學生都向喬依琳學習的時候。
瓜子卻是舉起了小手:“老師,窩也曉得背這一課噠。”
這話一出,哄笑聲一片。
所有同學都為瓜子的塑料普通話給折服了。
就是徐藝也有些忍俊不止,但她沒有小看瓜子,更沒有出言說瓜子不要搗亂,而是面帶笑意的說道:“那行,我教的56班就數你的年紀最小,你開個頭,將《紀念劉和珍君》這一課給我背出來。”
“好的。”瓜子站在了劉星膝蓋上。
見個子還是有些矮當下又爬上了課桌,直接坐在了上面。
這讓56班同學一個個都笑噴了。
劉星這個妹妹,還真是膽大包天,任意妄為啊!
徐藝卻是沒有阻止,畢竟她的初衷,就是要讓瓜子知難而退。
不在他的課堂上搗亂。
這叫小懲大誡,既給了劉星面子,也保全了他老師的威嚴。
然后瓜子那甜甜糯糯的聲音一開口,她的臉色就變了。
56班所有同學也一個個將笑容凝固在臉上。
只見瓜子搖頭晃腦,居然一字不差的將《紀念劉和珍君》前面三段內容給背了出來,而且全都是普通話,標準的很。
這跟之前他們印象中的瓜子只會講方言那可是有些天差地別。
本以為瓜子最多只能背出兩三百字。
但出人意料的是,瓜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居然背到了一半。
然后就停頓了下來,她歪著小腦袋看了一眼劉星:“唉呀媽呀!你們高中的語文老難了,可以歇歇讓窩喘口氣不?”
“行!”劉星捂臉笑了。
徐藝也是忍俊不止。
其他同學在安靜了一秒后,接著就都笑噴了。
這個瓜子,真是太搞笑了。
就在以為瓜子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
然后出乎意料的是。
瓜子又背了起來,將《紀念劉和珍君》這篇長達一千多字的課文給背了出來。
中間雖然又停頓,但卻是沒有錯一個字。
這讓徐藝大驚,她本想看看周圍是不是有人給配合瓜子作弊。
但一想到瓜子今年才讀一年級,《紀念劉和珍君》這篇課文只怕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字都不認識,當下就連忙否決這個想法。
但這讓她更加的吃驚了,因為要是瓜子不識字,這就靠著劉星之前讀幾遍就能背出來,這份記憶力,那可就著實可怕了。
可以這樣說,整個八中只怕沒有這樣的學生。
就是之前童校長介紹進來的喬依琳,只怕也得甘拜下風。
這是一個多么可怕的事情。
因為劉家之前劉孜然已經考上八中了,接著是劉星。
這個瓜子雖然只有六歲,但就憑借著這份記憶力,只怕要想考上八中,這根本就不難。
56班這一刻安靜,所有同學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瓜子。
尤其是喬依琳,她在以前的義龍中學,那可是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打擊。
而今天,瓜子給她好好的上了一課。
她這算什么學霸,充其量就是一個記憶力好一點的人罷了!
而瓜子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學霸,現在才六歲就有這樣好的記憶力,要是好好鍛煉一下,那將來肯定前途無量,要想超過她那只怕是分分鐘的事情。
這讓喬依琳心中很難受,但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瓜子見56班所有同學都不說話了,就連徐藝老師也在發呆,當下忍不住歪著小腦袋說道:“老師,窩的書背完噠,通過了嗎?”
“通過了,通過了。”徐藝回過神來之后,連忙表態。
這要是都不能通過,那等下出糗的可就是她了。
“嘻嘻…太好了。”瓜子聞言從課桌上跳到了劉星的身上:“哥哥,我們放學了,走!回家做飯去,窩今天想恰排骨燉芋頭了。”
“可是…可是…”劉星猶豫的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因為他的書還沒有背完呢!
瓜子背完那是瓜子,他可沒有這樣恐怖的記憶力。
徐藝現在看著劉星就煩躁,他不耐煩的朝劉星揮了揮手:“趕緊帶你妹妹走,你已經夠妖孽的了,在來一個這樣的小妖孽,我可折騰不起。”
“好勒!”劉星聽懂了徐藝話中的意思,連忙抱著瓜子拿著書包就往外教室外走。
楠楠連忙跟在了后面。
牛盾也想趁機開溜,卻是被徐藝給狠狠的瞪了回去。
56班同學看到這一幕,那是哀嚎一片。
在他們想心中,現在只有一個愿望。
那就是上天啊!
趕緊賜一個像瓜子這樣聰明可愛的妹妹過來吧!
來拯救他們與水火中…
出了56班。
在大門口右側的林蔭小道上。
劉星就遇到了丁大力跟丁蘭父女。
他們看到劉星抱著瓜子出來了,連忙迎了上去。
其中丁大力道:“明天八中放假你知道吧?”
“嗯,”劉星點頭。
“窩也放假。”瓜子從劉星的手上掙脫了下來。
“放假的原因,就是因為馬上就要到冬天了,而整個樟木鄉學校的門窗都沒有修繕,這是一個大問題,所以老師們必須去教育局開會,商量怎么解決。”丁大力解釋道。
當然了,這也是徐藝跟他說的。
要不然他也是不知道。
劉星聞言點頭:“修繕門窗有錢就好解決,沒錢在商量也沒用。”
“的確。”丁大力贊同的點頭。
現在的教育局,那可是最窮的部門。
要想得到撥款,那可就有些難了。
劉星知道這里面的內幕,但卻是不想多聊這個話題,而是問道:“叔叔,丁蘭姐,你們今天來八中,是不是準備好了去磚廠上班了?”
“嗯。”丁蘭連點頭:“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我其他的事情不擔心,就擔心干不干的了磚廠的活,畢竟好些年沒有下體力了。”丁大力訕笑跟著說了一句。
“不怕,我要建造的磚廠,那也是現代化的磚廠,不需要太多干體力活的。”劉星看了一下四周:“在這里說話不安全,還是先回去再說。”
“好!好!”丁大力贊同的點頭。
丁蘭牽上了瓜子跟楠楠的下手,跟在了劉星的身后。
一行人出了八中的大門口,就在右邊的馬路上遇到了張香君跟吳昌盛。
還有之前喊喬依琳出去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喬依琳的父親。
張香君知道劉星不認識喬依琳父親,連伸手介紹道:“劉星,這位是衡鋼冶煉廠新調來的書記喬玉峰,喬依琳的爸爸,之前在56班,你應該見過他一面。”
“的確見過,叔叔好。”劉星連忙跟喬玉峰打了一聲招呼。
他這才知道喬依琳是因為喬玉峰的工作調動而來八中就讀的,要不然這樣的學霸,義龍中學絕對不會放的。
“你小子聽說是現在HY市的風云人物啊?”喬玉峰伸手拍了拍劉星的肩膀:“以后依琳在學校里面,你可得多多照顧她。”
“她這孩子太單純,總是喜歡相信人。”頓了一下,喬玉峰又補充了一句。
“一定,一定。”劉星笑了笑。
單純其實是好事,但太單純過頭了那就是壞事了。
比如喬依琳這次跟方若洲的事情,就是太單純了,要不是他出手,只怕喬依琳都被欺負了。
“那你現在有時間沒有,有的話跟你吳叔叔一起去附近的飯店吃喝個便飯?”喬玉峰看向了劉星。
“我還要帶他們去家里談事情呢!”劉星指了指丁蘭跟丁大力,委婉的拒絕了。
“那行,改日咱們在聚聚。”喬玉峰也不強求。
“好!”劉星點頭。
一旁的張香君道:“劉星,楠楠就拜托你照顧了,晚上我跟你吳叔叔要是沒有時間來接她的話,你就讓她跟瓜子睡,也好有個照應。”
“沒問題。”劉星連道。
就算是張香君不說,他也會這樣做的。
“那我們先走了。”吳昌盛打開了吉普車的車門,本來想直接走人的,但最后想了想卻是拉著劉星走到了一旁叮囑道:“周若蘭在醫院里面已經死了,但目前來說,銅箱子里面的其他東西卻是還沒有找到,我懷疑是周若蘭藏起來了,但方若洲絕對知道在哪,只是這孩子卻是執拗的很,一句話都不肯說。”
“我的意思,你跟他之前有恩怨,他可能會利用這銅箱子里面的東西來報復你,所以最近這段時間你要小心了。”頓了一下,吳昌盛又補充了一句。
“他不是被抓了嗎?”劉星皺眉問道。
既然被抓了,何來害他之說。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方若洲年紀還小,被抓的原因也只是之前欺負了喬依琳,估計最后不超過一天就會放出來的。”吳局雙手叉在腰上,神情有些凝重:“總之最近你得小心點,因為不管怎么說,丁蘭奶奶的銅箱子最后給的人都是你。”
言下之意,丁蘭奶奶的本意要的是劉星的命。
而不是方有為一家子的。
這話被一旁的丁大力恰好聽到了,他在搖了搖頭后,上前就解釋道:“昌盛,其實我媽讓謝忠將銅箱子轉手送給劉星,是讓劉星保管的,而不是將里面的東西送給劉星,是謝忠沒有聽清楚,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誤會在里面。”
“這有區別嗎?”吳昌盛不解的攤了攤手。
劉星也認為這沒有什么區別。
丁大力輕嘆了一聲:“怎么沒有區別,你們真以為我媽是神仙啊!知道自己會死,然后想著怎么死后去算計害人啊!這中間的誤會,我跟你們說可大了,當初讓謝忠將銅箱子送出去的原因,那是因為方有為就在派人調查千年人參的下落了,她老人家怕害死了方有為一家,所以才讓謝忠拿走的。”
“因為她老人家覺得劉星身邊有姜神醫、觀大師在,這銅箱子放在他那里最安全。”
“別不信。”說到這,丁大力看向了劉星:“謝忠是不是還跟你說過,這個銅箱子你不想要的話,也可以拒絕的,到時候在還給我。”
“這倒是。”劉星點頭。
當時謝忠的確說過這話。
“唉!話都說到這份了,我也不隱瞞你們了。”丁大力神情有些無奈:“其實我之前送你的銅盒子,它就是來自于銅箱子里面,里面的千年人參可不只是能救人生死,還能壓制銅箱子里面的毒。”
“后來為什么要分開呢!那是因為我媽發現了方有為的不對勁,為了以防萬一,才找到謝忠,將里面的銅盒子拿出來交給我保管的,我本來不贊成這樣,但是后來才知道,我媽這樣做,是救了我一命。”
言下之意,當初要不是方有為、方權多事。
這銅盒子就不會跟銅箱子分開。
而劉星就算是打開了銅箱子。
那照樣也會沒事的。
只可惜,人心叵測。
最后結局變成了這樣。
雖然這是丁大力不想看到的。
但他卻是愛莫能助。
因為從方權、方有為盯上丁家的千年人參開始。
這結局就注定了。
劉星跟吳昌盛聽到這話,在對望了一眼后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因為他們知道丁大力沒有必要為千年人參的事情解釋,而現在解釋了,只怕事情的一些內幕,真的是他們想多了。
將原本簡單的事情,想的復雜化。
最后累人累心的是他們自己。
吳昌盛見時間不早了,當下伸手拍了拍丁大力的肩膀:“你剛才的話我會記在心上的,等那天有時間,咱們倆好好喝一杯,畢竟你現在不在體制內了,再也沒有以前的約束了。”
“好。”丁大力點頭。
“走了。”吳昌盛鉆進了吉普車內,載著張香君、喬玉峰就走了。
丁大力也沒有在原地停留,與劉星、丁蘭同行,帶著瓜子、楠楠朝前面不遠處的紅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