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什么叫后悔
明明能有不一樣的走向，結果找了個條最不好走的那個。
晚上周檀家 周檀媽媽實在是忍不住想叨叨兒子兩句。
“你和晴晴這就打算離了？”
周檀也提不起來什么興致。
他是離也行，不離也行。
感情還是有，但知道繼續這么過下去，大家都難受。
“嗯。”
周檀媽放下了筷子，說兒子：“你說你們年輕人，拿婚姻當兒戲玩呢，我們那年代離婚就是丟人啊，不是實在過不下去沒有幾個離婚的，還有孩子呢，為了孩子就不能再想想了？”
周檀意興闌珊：“媽，你別管了。”
“我倒是想不管，當初你們結婚沒地方住的時候怎么沒說叫我不管呢？后來生了孩子也沒對我說不用我管啊，現在說不用我管，你這孩子就是給我生的，我和你爸得栓孩子身上一輩子，你們當父母的逍遙快活。”
周檀氣也是不太順。
家庭工作搞的一團糟。
人到中年難免就會有壓力，來自郁郁不得志的壓力，來自家庭的，來自各方面的。
本就活的挺憋屈了，親娘還時不時給他喂點耗子藥。
“你們不想管你們可以不管，我自己帶。”
周檀他媽氣笑了，看丈夫說：“瞧見沒？和我吵架的時候可有骨氣了，我信你？”
你帶？
你要是能帶，你一開始就不用自己的媽沾手了。
“我過幾天找房子搬出去。”
周檀媽還想繼續說，周檀爸拽了拽她，示意她別再說了。
逼兒子有什么用。
其實養孩子的過程，就是父母抱著期望的過程。
在年輕一點的時候，也曾有過期望，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人中龍鳳。
后頭就一點一點看清楚了。
那不是龍鳳就得逼死啊？
“你就慣，我說什么你們爺倆沒有一個聽的，現在日子過成這樣，我們是本地人還能過成這樣…”
外面的人擠破頭要在西虹買房，他們本身就帶房，按理說這條件超出一大截子，那現在是差在哪里了呢？
“你說這些也沒用。”
“當初我說什么來的？你別說我翻舊賬，我就瞧好的人你們都不同意，你當時怎么說來著？哎呀她不行啊她那個媽不行，挑女孩兒還有挑媽的？你瞧不起人家，人家現在房車都有，你有什么？你知道她搞的那個大夫跟著她借多少的光兒？人不用考慮買房不用考慮買車，甚至生活的成本都沒有，想干什么干什么，周檀要是和她能成，他現在又活的這么焦慮嗎？孩子我們給帶，生活上老婆完全能撐起來一個家，這不是自找的。”
周檀媽扔了筷子回房間了。
心里難受。
當時她就應該硬攔的，不讓散就好了。
兒子日子不好過，怪誰？她就想說活該啊。
可兒子是親生的，你忍心落井下石嗎？不落井下石，她心頭這口氣怎么散掉？
這就是有眼無珠！
你選了林晴晴，林晴晴最后日子都不和你過了。
周檀爸倒了杯酒，他以前最不喜歡喝酒。
可現在也學著喝了。
老婆總是叨叨后悔，他其實心里也有點后悔，但男人愛面子，他不能講出來。
都已經這樣，講了也沒用。
林晴晴進門，他也不愿意，后頭那想著成一家人了，這些年吧過的也是磕磕巴巴的。
如果這里不拆遷，生活真的就好像看不到一點指望。
特別是，樓頂壓著的那家越過越好，他們的日子對比著人家…
心里頭著急。
吃過飯收拾收拾，然后以散步為名出去找工作了。
一大早二樓奶奶和隋婧閑聊天。
“…周檀他爸好像去打更了。”
隋婧滿臉看熱鬧的表情，眼睛閃了閃：“哎呦，要我就說呢，養兒子有什么用？老了老了還得跑出去打更賺錢，嘖嘖嘖沒辦法啊，誰讓他生兒子了，兒子又不出息。”
隋婧太高興了。
覺得揚眉吐氣。
她最恨別人在她面前總叨叨，生兒子多不好，還要給兒子養孩子什么的，隋婧每回聽心里都在罵人。
你們生出來兒子了，高興半輩子了，然后到老覺得替兒子辛苦了所以又不爽了？考沒考慮過她這種沒生出來兒子的人心情？
可算叫她逮到機會了，使勁落井下石。
言不由衷可勁兒嘲諷。
二樓奶奶一噎。
她生的是兒子，她兒子生的是孫子。
現在就是一茬幫一茬，因為想要混出來點成就，真的沒那么容易。
你說這么多的人，十萬里出一個，輪得到你頭上嗎？
“這年頭就生女兒好，你看我三女兒，哪個都孝順哪個都好，還不用我搭錢。”
二樓奶奶：…
聽著這話怎么就那么氣人呢？
“周檀他媽不傲嗎，現在怎么不傲了？自己兒子多一般不知道嗎？樣貌平平什么都平平，工作一般般，三流大學畢業…”
“白勍不是和周檀一個學校畢業的嗎？”二樓奶奶亮刀了。
隋婧清清喉嚨：“那能一樣嗎？我家二小是和他一個學校畢業的，可她工作以后還有進修呢，很努力很向上…”
周檀他爸一跑出去打更，鄰居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不嫌丟人？
可錢不夠用，你說咋辦？
還有孩子要養。
也是希望林晴晴好好想一想，公公婆婆還能賺點是吧，你離開這樣的人家你不一定能找得到更好的了。
林晴晴也糾結。
但是在西虹她賺的實在太少了，工資就沒漲過，又累又辛苦不說，還總被批評。
以前的同學去了深圳，現在人家賺的都是年薪，她就想出去闖闖。
給家里去了電話，她媽是不太同意的。
但同學那邊過的實在是太好，林晴晴還是決定離婚。
離婚之前爭取一次，叫周檀和她一塊兒走。
周檀拒絕了。
辦完離婚周檀回家。
隋婧給榮長璽打電話，叫他過來吃飯。
白勍停好車，榮長璽伸手去拿自己的書包。
帶上車門，正好周檀從外頭剛回來。
他其實原本是想躲的，可又覺得躲了可笑。
被他媽刺激的！
他媽總說白勍混的多好多好。
白勍一回身，瞧見周檀了，笑著點點頭。
周檀開嗓：“白勍，能聊兩句嗎。”
白勍一臉狐疑。
和她聊？
包遞給榮長璽。
“我先上去了。”
榮長璽轉身就走了。
白勍和周檀在樓下待了一會。
周檀問她，他去深圳那頭有沒有發展。
其實他也動搖，但好像去了并沒有什么優勢。
留在西虹，他至少有房有睡覺的地方，每個月省下來的錢也是很可觀的。
“為什么問我啊？”白勍看他。
“你應該見的挺多的。”
白勍嘆氣。
“我自己的意思，我是覺得還是別動了，純屬個人看法。”
周檀的個性很容易滿足，沖勁不足。
放棄現有的安逸，去另外一個城市求生存，白勍覺得這就沒必要了吧。
拔苗助長也得分什么苗。
一個沒拔好，苗就容易斷了。
周檀苦笑：“我自己也那么想的，你現在挺好的。”
他是真心替白勍覺得好。
她比自己能吃苦，比自己有能力，人家發達那是應該的，沒什么好嫉妒羨慕的。
“也還成吧，給人打工混日子，光鮮亮麗的擺外頭，不壞的都自己生吞愣吞。”
“你快回去吧，哦對了，你男朋友長得真帥。”
用周檀的眼光來看，他也不清楚榮長璽為啥找白勍。
可能榮長璽比他更現實點吧。
搖搖頭，就上了樓。
周檀他媽在陽臺看見了那兩孩子說話，她挺高興的。
不做情侶，其實也是能做朋友的。
等兒子一進門，問：“和白勍聊什么了？”
“能聊什么，就見面打聲招呼。”
周檀媽媽：“這就對了，別搞的就像是仇人一樣，不是男女朋友也是校友對不對…”
做人就應該這樣的。
和本事的人多接觸接觸，學習學習人家的思維。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
其實她心里啊，裝了不該有的想法，自己也知道八成實現不了，但就是吧總躍躍欲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