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圣瑪麗醫院的夜景

　　圣瑪麗健康診療中心門口燈火輝煌，停車場里停滿了車。這么晚了來看病的人依然絡繹不絕，和佳諾能醫院的景況形成天壤之別。

　　離醫院大門口五十多米遠的楓樹林依然火紅一片，在白色水晶路燈的照射下，紅色的葉子被渲染成了一道奇美的絕景。看上去時而清晰，時而朦朧，和稍遠一點的參天綠樹相互承托，形成了夢幻般的感覺。

　　偌大的院子里，各個走廊上都搭建了西方古典式花架。除了紫羅蘭和迭迭香，在靠近園林的位置上，還種上了一些葡萄。在不久后的秋季里，來看病的病人將會一邊在美輪美奐的花架下散步，一邊伸手采摘味道鮮美可口多汁的新鮮葡萄。

　　羅爾被醫生抬進去了，阿諾在阿諾警官和另一名警察的陪同下，從警車中走出來。一陣淡淡的花香飄過來，幾乎將所有的藥水和消毒水遮蓋住了，這令他感到神清氣爽起來。

　　用淺褐色大理石砌成的臺階看上去很干凈，阿諾小心翼翼地走在上面，看著羅爾被抬進了八號樓。他想到布朗醫生的實驗室在七樓，不過是在另一棟樓里。

　　電梯在八號樓的頂層停下后，醫生們將羅爾推到了一間偌大的病房門口，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的男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他看上去將近五十歲了，臉色黑紅，眼神清澈，看起來十分健康。

　　他微笑著對阿諾警官點了點頭，走過來和他握手，然后去和佳諾能的醫生們交涉。詳細了解完羅爾目前的情況后，讓佳諾能醫院的醫生們把羅爾推進了病房。

　　看到羅爾被推進病房后，阿諾的心里松了一口氣。他坐在一把舒適的藤條躺椅上，朝四周看了一眼。這是一個舒適得像花園一樣的露臺，四周擺放著別致的花瓶和茶具。花瓶里插著各種美麗的花，有康乃馨、白玉蘭、百合花、水仙花、波斯菊，各種淡淡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令空氣清新又自然。

　　阿諾警官和身材高大的男醫生在一邊說話，那名警員一邊喝著茶，一邊在用筆記本電腦做記錄。一位穿著粉色套裝的護士用漂亮的白色水晶盤送來了一些好吃的糕點和水果，阿諾想起自己沒有吃晚飯，這會已經餓的饑腸轆轆，便拿起一塊美味的蛋糕，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阿諾，我實話跟你說吧，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這個病人是不會接的。我這個檔期都排滿了，這個月底之前，我還有七個病人要做手術。都是一些大型手術，有些腦子里面長了惡性腫瘤，有些需要做器官移植。每一項手術都面臨很大風險，都需要很大的精力投入。”

　　阿諾警官說“我明白，莫里森，在這里，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請你務必治好他，他的家人都指望他健康回家。”

　　“哈哈！”莫里森醫生爽朗地笑了起來，“你可真是會說笑，哪一個家庭不指望他們的親人健康回家？不過你放心吧，我會盡力的。在我這里，他一定可以健康出院。”

　　“那是肯定的，我相信你。最近瑪利亞葡萄酒莊園那邊去了沒有？我很久沒有去過了。近些日子事情特別多，每天忙不過來，想忙完這陣子過去放松一下。想想泡著全世界最好的溫泉喝著全世界最好的葡萄酒，那種感覺就令人精神振奮啊！”

　　“我也有一陣子沒有過去了，等把這七個手術做了，對了，還要再加上你送來的這個，一共八個，做完了就過去休息一下。最近腦神經繃得很緊，確實需要放松一下。”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阿諾警官站了起來，接著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對了，還有件事想跟你強調一下。這是我跟你之間的私事，我不希望這位病人在你這里搶救的事讓上面知道。”

　　“你是說…院長還是其他？”

　　“都包括吧，他是一位很特殊的病人。你知道我的職業很特殊，有時候會接觸到一些特殊的病人，他們需要特殊的保護。不然你看我這么晚了，連晚飯都沒有吃，在這里跟你聊天。所以，請你務必做好保密工作，不要透露他的任何信息給其他人。”

　　“我明白該怎么做，不給他登記就是了，做手術的時候我會安排我最信任的學生幫忙。不過話說在前面，萬一手術失敗了，他也是被悄悄運送出去，一切后果醫院概不負責。”

　　“我明白，那就這樣。盡量救活他，不要讓他成為植物人。”

　　“我會盡力。”

　　莫里森醫生站起來，和阿諾警官握了握手。

　　看到阿諾警官往這邊過來了，阿諾趕忙坐直了身子，想裝出剛才什么都沒有聽見的樣子。

　　阿諾警官在他身邊的藤條椅上坐下來，拿起一塊香口膠咀嚼了幾下，說“你剛才已經聽到了，對嗎？”

　　“聽到什么？”阿諾問。

　　“明知故問。莫里森醫生是我的一位好朋友，他的檔期本來已經安排滿了，現在他要利用休息時間來為你爸爸做手術。相信你爸爸很快就會康復出院。”

　　“真是太好了！”阿諾激動地說。

　　“先不要太激動。你在這里不太合適，會招來其他人的關注。要不這樣好了，你先回去，我安排兩名便衣在這里保護你爸爸的生命安全。”

　　“哦！”阿諾站了起來，“可我家里沒人，我不知道該去哪里。”

　　“天啦，這可真是個棘手的問題！”阿諾警官說，“我忘了你只是個小屁孩，連吃飯都不會自己準備的小孩子。這可怎么辦呢？你總不能跟著我回家吧！我在你媽媽那里安排了兩名警員，這里還要再安排兩名警員。我手下的人他們還有很多活兒要干，不能全部抽調出來保護你們一家。要不這樣吧，你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親友可以投靠一下。”

　　阿諾說“我已經說過，我的爺爺奶奶都去世了。”

　　“真是個可憐蟲，幸好我的父母和爺爺奶奶都在。”

　　阿諾一聽，癟著嘴哭了起來“你剛才不是說，你跟我有同樣的經歷嗎？看來你只是想安慰我而已。你比我好多了，我是世界上最慘的人，史瑞克一樣。”

　　“唉，為什么要這樣想呢？”阿諾警官說，“你要知道，我曾經結過一次婚。”

　　“哦，那你得太太呢？”

　　“她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能告訴我嗎？”

　　“行了夠了，你們這些該死的小猴子，對什么都感興趣。害死自己的父母還不夠，還要去挖別人的瘡疤，難道要全世界都陪著你一起慘你才開心？就這樣吧，我要回家了，阿諾警官為了你們一家累了一整天，現在需要泡個溫泉浴，喝點自己調制的雞尾酒，然后再美美的躺在床上睡上一覺。”

　　阿諾驚呆了，他沒有想到阿諾警官會突然發這么大的火。他將自己的身子蜷縮在藤條椅里面，一臉驚恐地望著阿諾警官。

　　阿諾警官沒有再理會他，他大踏步地朝電梯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