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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章 回家

無線電子書    與皇帝備胎們的亂世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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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節到了宋時才開始盛行,不過民間早有拜月的習俗的,把秋日里豐收的瓜果擺上供桌,對著月神的牌位祈禱合家團圓,亂世里百姓尤其看重。

  雖然常州被敵國所占,城中百姓并未遭什么災厄,尤其是家境貧苦之人,反倒是過得比平常滋潤。常有府衙的胥吏差役站在街口發糧,只要說一聲家里沒糧食必定給舀上幾瓢白米。

  只是旁邊總有軍漢指著胳膊上系著的紅巾道:“別忘了,這糧食是咱們紅巾都給的,以后燒香拜佛的時候,不要忘了我們徐總管的好處。”

  百姓哪管他什么紅巾都、徐總管,只消滿口應承就是,得了米糧在手保管一家老小在中秋佳節能吃一頓香噴噴的干飯。

  可也有真心領情甚至回報的,比如這位眼前這位老漢,枯槁的手上拿著一串青里帶紅的葡萄,顫巍巍的遞給胳膊上系紅巾的軍漢,“這是家里葡萄架下摘的,勞煩轉贈徐總管,愿他老人家長命百歲。”

  年輕的軍漢伸手接過,“多謝老丈好意,回頭我必定轉交給總管他老人家,愣著做什么還不弄一袋子大米給老丈扛家里去。”

  府衙的胥吏連忙的叫差役扛上了一袋子大米送老漢回家,順便贊道:“總管愛民如子百姓方才感激,這串葡萄就是民心啊!”

  徐羨隨手揪了一顆塞近他的嘴里,“你嘗嘗這民心,到底甜不甜。”

  胥吏咯嘣一聲把葡萄咬破,五官立刻扭成一團,“甜,甜的很!”

  大魁幾個抱著肚子笑成一團,“徐總管他老人家?真是笑死俺了,那老漢老眼昏花不識真佛啊!啊,酸死了!”

  徐羨挨個的給他們每人塞了一個青葡萄,“笑夠了,咱們就回營!”.

  常州不愧是富庶的重鎮,城中米糧無算,反正以后撤軍也帶不走,留給李璟蓄養軍卒不如拿來替自己和紅巾都邀買名聲,至于效果如何徐羨并不在乎,總有人能得著實惠。

  大魁快走兩步到了徐羨跟前,“總管,今日中秋佳節,能不能叫兄弟們出營快活快活。”

  “在營里喝酒賭錢難道不快活嗎?”

  大魁嘻嘻的笑了兩聲,“營里可沒有女人!”

  “這話李墨白說來我不奇怪,你也好這一口?”

  李墨白上前道:“是男人哪有不好這個的,說起來總管也離家多時了,不如今日與我們同去!屬下知道一家青樓的花魁當真貌美,就叫她今夜給總管暖床。”

  徐羨嘿嘿的笑道:“能入得你的眼,想必有幾分姿色,那我就去見識見識!”

  幾個人邊走邊說,忽然前面的路口竄出幾個騎兵,迎面朝著徐羨而來。

  李墨白立刻輕聲的道:“小心!”周圍的士卒立刻將手按在刀柄上,將徐羨暗暗護住。

  迎面而來的吳越士卒到了徐羨跟前不遠就停住下馬單膝拜倒,“屬下是童虞侯的親兵,童虞侯說今日是中秋佳節,他包了城中的紅綃樓設宴,請大帥賞光前去。”

  徐羨呵呵的笑道:“童虞侯相請,本帥怎能不去,某這就去城東尋他!”

  童蒙的親兵反倒是有些錯愕,“現在就去?”

  “本帥早就等不及和童虞侯把酒言歡,大魁牽馬過來!”

  徐羨騎上馬帶著百十名士卒跟著童蒙親兵走了,唯有李墨白悄悄的留了下來,一轉身就鉆進旁邊的小巷子,他臉上帶著幾分獰笑,“大帥一直給你們機會,是你們自蹈死路怨不得誰!”

  天色未暗,圓月卻已經升起,掛在天際宛如水墨勾勒而成。此時沒有吃月餅的習慣,小兒們趁大人不注意,在供桌上抓一把水煮蠶豆或一塊芝麻餅,離了家門來到溝渠旁將紙燈放進水里。

  這種風花雪月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青樓妓子,一群鶯鶯燕燕嬌笑著走在街道上,似乎周圍的空氣都跟著香甜了幾分。

  余秀冷漠的看著眼前的生動的一切,只是把目光鎖在對面青樓,招牌上赫然寫著三個燙金大字“紅綃樓”。

  他轉過頭望著身邊的七八個親隨,其中有兩個龜公打扮的,“時候不早了你就先進去吧,務必要把他迷倒,到了晚間我親自去給他施針!”

  “是!”兩個“龜公”應了一聲,就轉身出了屋子。

  余秀重新坐下,他眼前的案幾上放著一個布包,布包上面扎滿了銀針,他隨手取出一根三寸長的銀針在手中輕輕的捻動,陰惻惻的笑道:“碰上我是你的福氣,定叫你死的無聲無息沒苦楚!”

  一個站在窗口隨從的突然道:“都監,他來了!。”

  余秀起身來到窗前,只見街道上有一群人馬緩緩朝著紅綃樓而來,其中不只有徐羨還有邵可遷、童蒙、等人,幾個軍中有頭臉的人都在。

  余秀的鼻子里面不屑的哼了一聲,輕聲道:“這人果然謹慎,上青樓還要拉上這許多的人。可惜你不知我的高明手段,只能是白費心思了。”

  說話間這隊人馬已經到了紅綃樓前,余秀正要退回到屋內,旁邊的房間的窗戶突然打開,一柄唐弩和一把長弓從窗戶里面伸了出來。

  只聽先后兩聲弦響,就見兩支利箭朝著樓下的徐羨等人射去,一箭不偏不倚的射在童蒙的后背上,從后背一直穿到胸前,童蒙悶哼一聲就跌落下馬。另外一箭射在徐羨肩頭,徐羨凄厲的慘叫一聲,也跟著跌落下馬。

  “刺客在對面樓上!”

  話音未落大魁就帶著數十個紅巾都士卒沖進了余秀所在的酒樓,余秀大喊一聲,“不好,立刻走!”

  一個隨從打開房門,卻見已經有十個紅巾都士卒站在門外,一個個手中端著強弩對準他們。

  余秀大驚失色,“怎么可能上來的這么快,難道他們就是隔壁的人?一定是隔壁的那些人,剛才沖上來的那些士卒根本沒帶弩…”

  這是余秀留在這世上的最后一個念頭,不等他拔刀一支利箭已經射破他的喉嚨…

  此時率先沖進樓里的紅巾都士卒正沿著狹窄的樓梯往二樓爬,九寶對大魁道:“你們動作慢些,別叫后面的人進來,我先去看看李墨白料理好了沒!”

  九寶幾個健步竄到樓上進到剛才的房間里面,只見李墨白摘下余秀身上的腰牌而后換了一塊上去,其他人則是把死者身上的箭矢拔下來,而后在箭孔上補了一刀。

  九寶笑道:“你們動作倒是利落!”

  “嘿嘿…全靠猱子盯得緊,叫我有時間設計他們!”李墨白把趙信手里的唐弩拿過來丟在尸體上,聽見咚咚的腳步聲已經到了跟前,“別愣著了,再喊殺兩嗓子!”

  等大股的士卒沖到樓上時,刺客已經被紅巾都的士卒剿殺干凈,眾人就抬著尸體回去,場面那么亂誰還顧得上數紅巾都有五十個人還是六十,真正的兇手就混在人群里趁機悄悄的溜了。

  紅綃樓原本作為今夜的歡樂場此刻已經被清空,大廳里面徐羨坐在椅子上呲牙咧嘴,尹思邈折斷徐羨箭頭的箭桿,“請大帥去了盔甲,我給你拔箭!”

  “不必管我!”徐羨一擺手指了指案幾上已經死透了童蒙,“本帥傷的不重,快快去給童虞侯診治!”

  童蒙的幾個親兵抱著尸體大哭,尹思邈伸手上前試了試鼻息,“已經氣絕了,沒得救了!”

  徐羨長嘆一口氣道:“童兄英年早逝,真是叫人惋惜!”

  門外一陣騷動,就見人抬了一堆尸體過來,九寶進來稟道:“大帥,刺客已經盡數伏誅!”

  徐羨起身與邵可遷等人到了門外,見了尸體邵可遷幾人立刻到抽一口冷氣,卻又齊齊的閉嘴,一雙眼睛狐疑的偷瞄徐羨。

  徐羨明知故問,“他們是什么來路?”

  九寶在他們身上挨個的摸索一番,眾目睽睽之下搜出一堆腰牌來,故意大聲道:“似乎是唐軍留在城中的細作,邵指揮你看看究竟是也不是!”

  邵可遷支吾半天才點頭道:“沒錯,就是唐軍細作!”

  “他們這是要殺我,童虞侯是替我擋了一箭哪!劉虞侯你立刻帶人搜捕其他唐軍細作,絕不叫一人漏網,將他們盡數腰斬暴尸三日,以慰童虞侯在天之靈。”

  劉凌躬身應諾,指揮隨他們而來的幾百士卒就近搜索,紅巾都的士卒卻沒有動,反而進到青樓里面。

  徐羨打了個眼色,九寶立刻關上房門,大魁突然暴起帶人殺向童蒙的幾個親兵,幾個親兵猝不及防連刀都沒抽出來就倒在血泊中。

  邵可遷急道:“大帥這是做什么,剛才還在惋惜童虞侯,為何轉眼就殺了他的親兵!”另外兩個都虞侯則是緊張的把刀按在刀柄上。

  “我不是殺他們,這幾個人也要會殺我,邵指揮你難道沒看見他們看我的眼神似乎要把我吃了一樣!他們都是知道內情的人,想必已經把今日之事猜出個八九分,你們三位就不要揣著明白裝糊涂了。”

  邵可遷的老臉不禁一紅,“大帥已經知道了嗎?”

  “我若是不知道,也許此刻已經糊里糊涂的做了冤死鬼了!”

  “大帥既然知道了,何苦還要做戲,大可將他們明正典刑砍了!”

  徐羨伸手將肩上的箭頭拔出來,只有箭尖上有一丁點的血跡,“我也不想冒險挨這一箭,就算我有理有據殺了這些人,吳越的士卒一樣會怨恨我,軍心散了這城就守不下去了。

  如今這個地步并非是我所愿,我一直在心里求神告佛,希望他們不要對我下手,可不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我這么大活人。”

  另外兩個都虞侯對視一眼,解道:“大帥說的是,屬下早就勸過他們,他們執意妄為方才到如今地步,非是大帥之過。”

  徐羨笑著點了點頭,沖李墨白打了個眼色,李墨白立刻取出一封書信遞給邵可遷,“麻煩邵指揮替我轉交給吳越王,請他務必回復我,到底是常州重要還是周天子的信任重要。”

  “大帥誤會大王了,大王只是想以拖待變絕無害大帥之心,是他們二人求功心切擅作主張。”

  “某不敢全信!邵指揮也不必太過緊張,今天之事我還未稟告陛下,尚未到不可收拾的境地,可我若是有個好歹,那就不一樣了!”

  邵可遷突然抽出刀來,伸出手指在刀鋒劃過,鮮血立刻流淌下來他指天道:“大帥放心,邵某拼了命也要保大帥周全,大帥若有好歹邵某愿自裁謝罪!”

  徐羨轉頭看看另外兩位都虞侯,“你們呢?”

  兩人立刻如邵可遷一樣指天發誓一番,至于真心還是假意便無從猜度了。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一切都還算順利,幾個虞侯都是一口咬定童蒙是唐軍細作暗殺,他的親兵也是自裁殉葬,其他的士卒便也無從懷疑。

  不久徐羨還收到了錢俶的回信,除了表達一番對周天子的誠敬之心,便是稱贊徐羨此次征唐的功勞,至于暗殺徐羨的事情提也沒提,只說戰事結束有厚禮相贈。

  不知道戰事什么時候才能結束,這一等就是好幾個月,眼看著都要過年了柴榮仍舊沒有擺平李璟,就在徐羨對柴大帝開始失望的時候,終于有了音信。

  這一日剛剛逛了天寧寺回營,邵可遷就急匆匆找來,“大帥去哪里了,城外又來人了,說是奉了周天子旨意,叫我們退兵的。”

  徐羨張口便問道:“圣旨何在?”

  “沒有圣旨!連天使儀仗都沒有!”

  “呵,王匡業騙人也不舍得下本錢了,叫士卒射殺就是!”

  邵可遷立刻吩咐自己親兵去辦,誰知不久親兵就回來稟道:“那冒牌天使不僅不走,還罵大帥沒良心,說自己為大帥斷了一只手,。今日大帥敢叫人射他,等他回了東京就燒了大帥的酒坊!”

  “難道是老穆頭!”徐羨蹭的站了起來,急忙趕往北城,爬上城墻就見城下有一人跳著腳指著城頭大罵,不是老穆頭又是誰。

  徐羨心頭不禁一喜,終于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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