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痕修真為止,自認為對于這世間的一切,并沒有什么過強的好奇心。
但在這回影流光之中,還是生出了為他定制的幻境。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戶高宅大院,高宅大院的門牌扁上,端正的寫著“楚府”兩個大字。
進進出出的下人,臉上都帶著幾分焦急之色,顯然在忙碌著什么。
但時而也會有兩個丫鬟聚在一起低語。
“嘖,里面的情況真的是太兇險了,我看三夫人啊,很難堅持下來。”
“不過,沒辦法,誰讓三夫人堅持藥生下來呢?”
“真不知道三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舊傷本就未愈,如今都懷孕了,沒想到又添新傷。關鍵時刻這養水還破了。”丫鬟搖了搖頭,顯然對于這次生產不看好。
“希望別是一尸兩命才好。”
“這到不會,我方才進去忙的時候,發現三夫人以自己的全部靈氣護住了胎兒。”
另一個丫鬟大驚“她這是瘋了么?靈氣都給了胎兒,她的傷可要怎么穩定下來?”
“聽說,三爺將自己的靈氣渡給她了。”
丫鬟壓低了聲音,不由得說道“你說這孩子是不是不祥?不然三老爺三夫人這樣好的人,怎么會生產的如此艱難。”
這個時候一個偏肥胖的女子晃悠著身子走了過來,一鞭子便抽到了那兩個丫鬟旁邊的地上。
“不過去幫忙,倒是在一旁嚼起了主人家的舌根,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夠快么?”
那兩個丫鬟被這樣一下,動作明顯麻利了不少。
這時,一個手上端著水盆的丫鬟從里間房內走了出來,一盆的水被血液染成了紅色,她的臉上也帶著絲絲的悲憤。
“發生了什么事?”有人忍不住湊上去問了一嘴。
那丫鬟紅著眼眶搖頭道“沒什么,我先去換水了。”
院子內,就這般亂糟糟的過了一段時間。
終于有人抱著一個嬰兒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那人臉上并不見任何喜色,甚至帶著悲傷,他手里抱的嬰兒不哭也不鬧,仿佛睡著了一般,一聲不吭。
畫面一轉,府內掛起了白帆。
一個男人跪在殿堂之內,手里抱著出生沒多久的小嬰兒,神色陰翳,一聲不吭。
后來,他便將那嬰兒交給了府中之人,然后便離開府邸,再也沒回來。
孩子十分孤寂的長到五歲,然后便看到了一個長得十分俊美的青年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就是我三叔的兒子?”青年對旁邊的下人問道。
“我叫楚墨瑾,以后要叫我堂哥知道嗎?”
小男孩兒的外貌無疑是優秀的,大大的眼睛,殷紅的唇瓣,嬌嫩兒圓潤的臉頰,使得楚墨瑾也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的臉。
本想看看小男孩兒會有什么反應,卻發現他不哭也不鬧,更沒有屬于小孩子的反應,只有一雙無波無瀾的眼睛。
“楚墨瑾。”
他聽到他這般稱呼自己。
楚墨瑾又掐了一下他的臉蛋“要叫堂哥。”
但小男孩兒很執拗“楚墨瑾。”
是的,楚墨瑾最后也沒能讓這個執拗的小男孩兒成功的換掉稱呼。
但他還是將他帶走了,帶去了一個很高很高的地方。
楚洛痕雖說五歲便和楚墨瑾生活在了一起,但要說入門,卻是六歲才正式踏入滄瀾宗。
楚洛痕的天梯走的格外的順暢,他沒有正常孩子的童年,所以也不懂一個正常的孩子應該有什么樣的需求,無欲既是無求。
他幾乎可以說是在極短的時間內便走過了天梯。
楚墨瑾早早的便等在天梯的另一頭,不過在看到了楚洛痕的那一瞬間,他的眼中并沒有任何欣喜,只有無限的心疼。
“這是一個走無情道的好苗子啊!”
楚洛痕聽到有人同楚墨瑾這般說。
但楚墨瑾抱起他便帶著他離開了原地,絲毫沒有理那人所說的話。
再后來,他被楚墨瑾悄悄的易容打扮了一下后,便放到了外門。
楚洛痕從練氣爬到筑基并不困難,困難的是同周圍同伴的交涉。
他很厲害,但卻幾乎從來不會同他人一起進行歷練,也不會參加任何擂臺上的比試,將自己的實力暴漏于人前。當然關于這一點,倒也不是因為他喜歡低調,而是單純的覺得麻煩。
兒時的楚洛痕學習什么都很快,僅憑在藏書閣內看到的和陣法符篆相關的秘籍,便參悟出了其中的幾分奧秘,幾乎沒多久,他對于這兩樣東西,便可以很好的上手。
他的天賦到底是卓爾不凡的存在,便是他做什么都不在人前,卻也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外門因為人數眾多,資源很少,所以人與人之間的矛盾從來都是以一種隱性的模式存在的,盡管他什么都不曾做,盡管他已經表現得足夠低調。
那是楚洛痕第一次被霸凌。
三個同院已經到達了練氣后期得弟子,注意到了楚洛痕的成長速度,自然生了歪心思。
那段時間里,連續一年的時間,門派下發的丹藥,都會被這三個人提前一步截走,他也曾試圖比他們更提前一步拿到丹藥。
但是當天晚上,他便被搶了儲物袋,因為他反抗嚴重,更是被打到骨裂,甚至一個月都沒能下來床。
之后,的一年時間里,他沒有再去領過丹藥,甚至回居所的時間都變得很少。
他多數時間都留在了野外殺妖獸,換靈石,然后再用靈石換丹藥。
后來他的符篆和陣法也成了他賺取靈石的工具。
不過一年的時間,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和那三個室友齊平的程度。
這一次,楚洛痕直接從他們手里搶回了一年的丹藥分量,并且將那三人也揍到了骨裂,同樣一個月無法下床。
三個還想暗中報復,可是楚洛痕早就不是那個會任憑他們欺負的弱小弟子。
要知道一切陰謀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渣渣。
后來那三人便再也沒有成功過。
再后來,楚洛痕筑基了,回到了冰隱峰。
那三個得罪過他的人,則像是老鼠一般夾緊了尾巴,縮在外門,再不敢出現在他的面前。
在三個人還在提心吊膽,擔心楚洛痕會報復他們的時候,殊不知,楚洛痕早已再次步入了修行之中。
仿佛除了修行,這世間再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值得他去注意。
楚洛痕除了修行就是歷練,很少留在滄瀾宗當中,這也導致了,他對于滄瀾宗多數弟子而言,都是陌生的存在。
到了這里,畫面已經定格了下來。
而楚洛痕則覆手而立于半空之中,神色淡漠的看著這一切,仿佛這一切都和他無關。
“看來你是真的沒有想知道和想改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