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已經臨近夜里十二點。
數十輛轎車組成的車隊,急速駛向北城老街。
車上,喬牧和凌萬邢坐在后排,兩人的表情都噙滿復雜。
凌萬邢望著窗外的夜色,重重嘆息,“二伯在隴淮,勢力如此龐大?”
喬牧扭頭看著另一側的街景,默了默,才悶悶地應聲,“也許吧。”
今晚他受刺激了!
被親爹三番兩次地罵廢物,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底不是心狠手辣的人,面對躺在病床上的少年,他沒辦法真的下手。
而霍竹雁手捏凌梓歡的命,他即便再強硬,也不敢輕舉妄動。
誰知,他親爹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小丫頭的落腳點。
再加之現在車隊行進的方向是北城老街,喬牧不禁開始懷疑,問題會不會出在冷飲店上。
正如喬牧所想,不到五分鐘,車隊駛入老街。
這里無人的街巷,此時燈火通明。
夾道兩側不知何時多了很多人,各個都翹首以盼,爭相張望。
老街的巷子很窄,容不下車身駛入,在入口處大家下車時,巷子里的人已經跑了過來。
“賢二爺,好久不見!”
哦,原來又是老喬的人!
喬遠賢神色冷淡地看著前方的巷口,“人怎么樣了?”
為首的人正了正臉色,俯首道:“已經被打了麻藥,幸好來得及時,對方還沒下刀。”
聽到這句話,喬牧的心都揪緊了。
該死的霍竹雁!
“過去吧,冷飲店的人都控制住了?”喬遠賢嘆了一聲,問道。
對方應聲點頭,“多虧了老街規劃部門的幫忙,我們拿到整條街的建筑圖紙后,才發現冷飲店的柜臺下面,藏著一個地窖。
我們趕過去的時候,詢問得知冷飲店在幾天前就被人以高價盤了下來。
地窖被改造成了臨時取腎的小作坊,那些人里有的是保鏢,還有幾名醫生,已經都控制住了。
這些人…要怎么處理?”
喬遠賢瞇著眸,若有所思地沒有回答。
放在十年前,這些人大概都沒機會再繼續喘氣了。
但如今,他明顯猶豫了。
喬牧走在他的后方,聞聲就諫言道:“交給警局吧。”
私自取腎,已然違法。
交給警察處理,是最好的結果。
喬遠賢哼了一聲,雖有不悅,卻沒再反駁。
冷飲店門前,已經盤踞了不少喬家的保鏢。
隨著喬遠賢的出現,那些人整齊劃一地頷首,“賢二爺。”
喬遠賢斜睨著冷飲店,側首睇著喬牧,“還不進去!”
話落,喬牧和凌萬邢就已經沖進了店鋪,就連穆沂也在身后疾步跟隨。
此時,燈光大亮的店鋪內,冷飲柜臺被丟在角落里,而地面上赫然有一個地下室的入口。
看到這一幕,喬牧牙關緊咬,恨不得親手刮了霍竹雁。
難怪他們查了一整天,都沒能找到凌梓歡的下落。
二十一個拎著皮箱離開老街的人,竟然全都是障眼法。
畢竟沒人會想到,凌梓歡居然會被藏在事發的地點。
不得不說,霍竹雁的安排的確很周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