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喬牧快步走下臺階,一抬眸就看到僅僅二十平方的地窖里,有七八個人被堵在墻角蹲著。
破舊的空間里,一張床擺在正中間,周圍還擺著各種醫療用具,床周由上而下包裹著一層透明的無菌隔離膜。
凌梓歡就躺在上面,身上穿了件藍色的無菌服,小小的一只,雙眸緊閉,眼瞼紅紅的,一看就知道哭過。
她的手臂上還扎著留置針,旁邊的推柜上擺著好多抽血管。
喬牧無比心疼地上前,掀開隔離膜,指尖顫抖地撫著她微涼的臉頰。
不敢想象,要是來晚了一步,她會遭受怎樣的折磨。
喬牧闔眸喘息,壓抑著心底酸澀的痛感,視線驀地落在了她的右側腰腹處。
無菌服的腰腹位置,隱隱有血跡滲出。
喬牧眼神凝滯,蜷起指尖又松開,輕輕掀開無菌服,這才看見她的右腹下方,已經被劃開了長約半厘米的口子。
顯然,是取腎的過程剛開始,被人中途打斷了!
腰腹的傷口似乎已經處理過了,還泛著淡黃色的藥漬。
喬牧心疼的無以復加,又不敢有太多的動作,怕傷了她。
這時候,凌萬邢始終站在床邊,看著凌梓歡嬌小的身影,眼眶都紅了。
他轉身看著蹲在墻角的眾人,殺氣騰騰的質問,“短短幾個小時,你們是怎么做到配型成功的?”
腎臟移植,哪有這么容易?!
若是配型沒有成功,難道霍竹雁也要強行取腎?
凌萬邢并未聽到霍竹雁在機場舷梯外說的話,只是以常識作為了解,腎臟配型的過程本該很復雜才對。
這短短十幾個小時,他們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然后,蹲在地面的醫生,戰戰兢兢地說道:“幾、幾個月前我們就拿到了她的身體報告還有部分血樣,早就做過配型試驗…
今天再次抽血,只、只需要確認她的血型符合配型標準就可以了。”
這些人,都是霍竹雁帶來的私人醫護人員。
取腎手術并不難,要不是被發現的話,今天凌晨三點左右,他們就能將腎臟取出來了。
幾個月前?!
凌萬邢身子晃了一下,恍惚地回想起霍竹雁歸來的時間。
原來,早在幾個月前,她就已經盯上了自己的孩子。
好一場精心的布局,而他成了最愚蠢的局中人。
此時,喬牧無視其他人,俯身想要抱起凌梓歡,卻又遲疑了。
他看著小丫頭手背上的滯留針,目光冷厲地看著墻角,“把針取出來!”
“好,好!”
醫生顫巍巍地站起身,蹲了好久,腿都已經麻了。
他在喬牧和凌萬邢的冷視下,迅速將滯留針取出丟在推柜上,驚懼地后退了兩步,解釋道:“我、我們都是普通的醫護人員,除了按要求取腎,什么都沒做…”
喬牧俯身將凌梓歡抱起來,轉身踱步之際,陰沉冷笑,“這些話,留著和警察去解釋。”
他抱著凌梓歡闊步離開了地窖,小丫頭打了全麻,還不知道要睡多久。
眼下要盡快送她去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才行。
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