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昔時和豆包氏從臺上下來,三胞胎跑快快沖過去。
“娘!”
撲過去抱大腿。
豆包氏一直緊張,下來時差點跌倒,丈夫伸手扶著她,見到丈夫的微笑,她心里放松下來。
葉田卓道:“大嫂,真厲害,教教我唄。”
“行呀,不怕辛苦我就教你。”
往外走,豆渣和付家人丁家人站一起,所有人恭喜。
這會豆包氏放開了,滿臉的得意,學著葉田卓的語調說道:“小意思啦。”
昂著頭,像只花母雞。
杜東家走過來,給豆全柱拱手道:“鄙人東山樓東家,今天東山樓請客,請各位賞光。”
豆全柱道:“客氣客氣,讓您破費哪好意思?”
推讓邀請兩回,一大幫人進了東山樓,杜東家安排了個大包間,兩張桌。
吃飯時杜東家親自來給豆全柱敬了酒,恭維話說一堆。
付昔時頭一次在酒樓里吃飯,她邊吃邊和豆渣說說菜,又和大家說笑。
葉田卓非得跟著他們一起,挨著付原河坐下,讓三胞胎把他叫舅父。
三胞胎很痛快的叫了,每人給他夾塊肉,大鐵說:“吃,太瘦了。”
付原河撲哧笑,葉田卓長得瘦,幸虧不像他爹四方臉,長得秀氣。
丁老太爺和豆全柱坐一起,喝了兩杯酒,臉紅,說道:“親家侄子,恭喜呀,這下鳳陽府你豆家可出名了,以后生意興隆。”
三胞胎聽了這句,一起說:“恭喜財。”
丁老太爺哈哈笑,道:“對,恭喜財。”
付溫氏看著女兒看著外孫子,笑。
沒想到,日子能過得這么好,點心鋪子生意也是越來越好,這樣下去,能在鳳陽府買個屬于自家的住宅了。
她和丈夫一直盼望的日子,全家贖身成平民,有自己的屋子,給子女攢家業,等兒女成親,守著孫輩過。
她不知道有個人一直在外面等著,等他們所有人吃完飯走出酒樓,在他們身后看了半天才走。
豆家回到店鋪,門外好多街坊,見了全都道喜,也有慕名而來要吃銀絲面的客人。
豆全柱說今天店鋪不營業,明天光臨。
然后一家人回到住宅,興奮呀。
付昔時回到屋子換了衣服,出來見胖婆婆還穿著,哎呦,舍不得換下了。
“娘,我再給你做一身,以后就穿這個,誰見了都知道今天在臺上的是娘。”
豆包氏道:“我也這么想,再說我穿這個比穿別的好看,我問你祖母了,說好看。”
哈哈!
誰當你面說不好看?
不過難得胖婆婆對自己這么舍得,付昔時說:“那就再多做一套,好換洗。”
豆包氏急忙說:“兩身夠了,多做浪費。”
這點,付昔時和婆婆比是敗家娘們,她是現代人,賺了要存也要花,胖婆婆一是古人,二是摳縮性子,這次給自己做兩套已經很肉疼了。
付昔時道:“我花錢做,娘別心疼。”
豆包氏心想,你花錢不也是花留給大鐵他們的?
“花那錢干嘛?不用。”
得,那就省錢了。
三胞胎興奮的滿院子跑,以為得第一跟小舅舅一樣去讀書,邊跑邊喊:“去書院去書院。”
不知道他們為何說去書院,豆渣問道:“你們要去書院讀書?”
三胞胎停下來道:“是娘和祖母去書院,等我們長大了也去。”
這下明白了,一陣大笑。
三胞胎也不知笑啥,跟著笑。
付家,也是一家人歡喜,開了鋪子營業。
這時,來了個中年婦人,說要見當家的,付二棟莫名其妙站起來,道:“我就是,請問有何事?”
“有件事我想單獨問下付掌柜。”
付二棟跟著她去了外邊,那婦人說道:“二十年前你們住在淮陽服王家莊吧?”
付二棟警惕問道:“你是誰?”
那婦人道:“我是伺候葉知府夫人的任媽媽,你家兒子和我家公子認識,有個事我想問下,請付掌柜跟我來趟。”
付二棟不知道他是問付家的事還是兒子原河的事,怕是自家以前在通判府的事,沒準這個任媽媽見過自己。
可是自己打探的消息里葉知府沒有在鳳陽府周邊任過職。
付二棟說道:“你稍等,我給家人說下。”
他拐回鋪子給付溫氏說出去一下,一會回來。
付溫氏擔心的點點頭,付原河在爹娘臉上來回瞅,叫母親望過來,裝著看外面。
付二棟帶著任媽媽去了附近一茶館,倆人坐下后,任媽媽說道:“付掌柜在二十年前臘月二十王家莊附近撿了個女嬰,是那豆家媳婦吧?”
她見付二棟驚訝并愣了下,繼續說道:“我見你抱那女嬰走了,我以為你去埋…這些年我牢牢記著你的模樣,今天見到你我一下認出來。”
付二棟說道:“臘月二十我媳婦給我生了個閨女,王家莊人都知道。”
“我三月去過王家莊,找到那天接生的穩婆,說當年你家生的很難活下來。”
付二棟一字一句道:“很難活也活下來了,孩子娘日夜守著,沒黑沒夜的,半年沒下床,那是我親閨女。”
任媽媽哭了,道:“我們以為孩子沒氣了,我們夫人哭死了,還要抱著另一個,讓我去把孩子埋了,我經過一個土廟,聽到亂哄哄的聲音,嚇得把孩子放在廟里跑回去跟著我們夫人往南邊去。馬車路過土廟,我看見你從廟里抱著孩子出來,你還往馬車這邊看。我這二十年一直記著你模樣。”
她邊哭邊說了經過。
二十年前,還是前朝,兵荒馬亂,葉知府在郁州府任職,又被調往揚州府,葉夫人懷有身孕隨后慢慢走,誰知道路過淮陽府王家莊夫人早產,任媽媽在馬車里給葉夫人接生,生了龍鳳胎,當時女嬰不哭,摸著沒氣,葉夫人抱著兒子,讓任媽媽去把孩子找個地埋了,后來她聽到喊殺聲,嚇得把孩子放廟里跑回去護著夫人趕緊走。
葉夫人自那以后身體一年不如一年,過了幾年,葉夫人非說孩子活著,一直念叨,這次葉知府在鳳陽府任職,任媽媽親自去了王家莊打聽,又去安慶府打聽,說付家是有兩個閨女,大女兒從小身體不好。
任媽媽認出付二棟后,一直打量豆家媳婦和他們夫妻,一點不像,而豆家媳婦長得像葉夫人的一個姨母,所以任媽媽更加認定豆家媳婦就是當年夫人生的女娃。
付二棟聽著任媽媽的訴說,腦海里浮現當年媳婦生產后的情景。
難產,付溫氏看了下孩子昏睡過去。可孩子還是沒氣了,他趁著妻子睡著,抱著孩子出去找個地埋了。回來時路過土廟,聽到有微弱嬰兒的哭聲,走進去看到個女嬰,還有氣,付二棟抱回家,付溫氏還沒醒,他給孩子換了衣服,一直把孩子抱在心口窩,等媳婦醒了把孩子遞過去。
他第一胎是個兒子,可惜沒養大,如果媳婦知道閨女連一個時辰都沒活到,不知會哭成什么樣,所以付二棟一直沒說。
女兒長大后不像他們夫妻,付二棟說像祖母,像他記憶里的親娘。
他自己也一直把小昔當成親閨女,早就忘了那天的事。,從沒想到會有人找上門來。
孩子娘知道了怎么辦?知道親閨女沒了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