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的人在外圍,丁老太爺夫妻站著,累了也不回家。
有些豆家的街坊給周圍人介紹,說臺上的是婆媳倆,有人問豆家沒男人嗎?
那人說道:“有呀,剛看見豆家當家的進去了,人家是讀書人,他兒子在那,手裹著,估計受傷了,不然怎么讓家里婦人上去。看到剛進去的三個一模一樣的小兒了嗎?那是豆家三胞胎,親娘在臺上,是我們附近有名的豆腐西施。他家的豆腐做的那個好吃,不然怎么會選中?”
也有眼尖的看到有人帶著他們進到前面入座,問道:“怕不是有門路吧?不然怎么會進去?你看哪個老百姓能和知府做一塊。”
那人道:“豆腐西施有個兄弟,知道五月那場考試不?人家兄弟考的頭名!同窗就是知府家的公子,我經常見知府公子去他家吃飯,還送西瓜哪。”
聽的人嘖嘖道:“我的乖乖,今天豆家不會也得頭名吧?”
說話的人洋洋得意,怎么說都是街坊,豆家能得頭名也有光,道:“要說比賽豆腐,豆家準得第一,銀絲面嘛,不知道別家如何,我們哪里吃過幾家?”
時辰差不多,說有人仰脖看,看豆家開始拉面。
付昔時把小菜都準備好了,四個豆家特色同款小碟,大碗準備好,煮面的鍋燒著水。
“娘,該你了,你只看面,別看其他。”
豆包氏點點頭,她不敢看別處,之前說的看臺下的孫子們,上了臺,哪里敢看。
豆包氏開始抻面,付昔時拿了一塊面,抻開,抖動,開始舞面。
別說外人沒見過,就是付家人都沒見過。
付原河驚訝,不知道大姐還準備了這一招。
付昔時在臺上像花蝴蝶飛舞轉圈,手里的面圍著身子轉圈。
又兩手抖動,面如飛蛇突信般。
三胞胎站起來拍巴掌,葉知府第一個叫了聲好,跟著拍巴掌,所有人這才敢使勁鼓掌。
付昔時見胖婆婆抻到第八扣,把手里的面收起放下,然后合力和胖婆婆抻面。
倆人一左一右,付昔時低聲道:“娘,我不說停,你不要收手。”
豆包氏今天是兒媳說啥她聽啥,點頭。
又抻了四扣,付昔時道:“娘,你站著別動。”
付昔時往旁邊用力一拉,舉起胳膊,抖動兩下,大聲道:“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豆家千絲萬縷銀絲面!”
臺下人驚呆,豆家的銀絲面,真的細如銀絲,沒有斷,豆家婆媳一高一低,手里的面,如瀑布般。
圍看的眾人嘩然,難怪豆家能進入十名,就這手藝,鳳陽府沒見過。
付昔時念完了詞,從婆婆手里接過面放鍋里煮,一會功夫撈起放入調好湯汁的大碗里。
湯是清湯,加入她做的味鮮,很普通的清湯,里面幾根綠油油的青菜。
然后一個托盤,上面一大碗銀絲面,旁邊四個小菜,端到評判人員跟前。
十家店鋪的菜都已經擺好好了,所有人看著豆家的那份,其他店里的菜,這些愛吃的人早就吃膩,豆家的新鮮呀,那抻面跟表演似的,比表演還好看哪。
太新奇了。
杜東家派人拿了十一個小碗,付昔時把面分為十一份,給葉知府和十位評判人員。
他們站著拿著筷子品嘗各家菜,又端著豆家的拉面,喝口湯,清淡、味鮮。
在大魚大肉跟前,這個湯好,在吃豆家小菜,舒服。
愛吃甜的有,愛吃辣的有,更妙的是全是豆腐類做的。
有個人問道:“你家哪買來的豆腐?”
好菜也得有好食材。
付昔時回答道:“我家自己做的豆腐,品種十幾種,這四樣是豆腐和千張、油豆皮,其余的還沒開始做,小店才開半年多,忙不過來。”
有個人問了地址,聽了回答后說道:“那里我知道,有家點心鋪子做的點心不錯。”
付昔時笑道:“是付家點心鋪子吧?那是我娘家開的。”
另一人道:“一家子好廚藝,難得。”
豆包氏跟在兒媳后面,見她和這些大人說話自然,羨慕。
所有人等著評判人員品嘗完了決定名次,他們手里有個木牌,可以把木牌放在哪個菜旁邊,表示選中哪個菜。
葉知府不參與投票,來的人哪個不會察言觀色,每個人把木牌放在豆家托盤里。
葉知府哭笑不得,他可沒給什么暗示,這場比賽他也沒非得想讓豆家得第一,可是這會他做不了主。
參賽的人對此結果沒啥反對,本來就是湊熱鬧,沒哪家有什么你爭我奪,個個都和杜東家想法一樣,等著比賽后捐銀子。第一名肯定捐的最多,沒人想掙這個第一。
豆家得了第一讓他們意外,不是意外豆家廚藝怎么能得第一,而是豆家這樣的條件得了第一能拿出捐款嗎?以前的知府那次不是獅子大開口,讓每個店半年甚至一年的盈利捐出去。
這次有啥名堂?新知府搞什么花樣?
前來當評判的十個人哪個不是人老為精,也以為葉知府和以前的知府大人一樣,雖然葉知府口口聲聲說只是廚藝比賽,只評廚藝好壞。來了后,覺得這個豆家好像和葉知府熟悉,見豆家確實做菜做面不錯,可以在面食類稱得上第一,那就投給他家。你葉知府想搞什么名堂先拿豆家開刀。
他們哪個家里都給之前知府貢獻過,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個估計也差不多。
十個人使勁稱贊豆家,臺下的人品嘗不到菜,但能看到豆家的拉面表演,豆家又是普通人家,店鋪也是個小鋪子,所以圍觀的百姓見第一是豆家,使勁拍巴掌叫好。
三胞胎不知道為何,跟著叫好,大鐵激動的說:“那是我娘,是我祖母。”
二鐵:“娘最棒!”
焱華:“豆家拉面館。”
他們三人被葉田卓、許亮和柳智誠扛在肩上,三個花花公子,太惹人眼了。
豆全柱付二棟和付原河在旁邊護著,三人都是一臉的微笑。
葉田卓歪著脖子對付原河說道:“你大姐好塞雷,一塊面都能耍的那么漂亮,教教我,回頭我耍給我娘看。”
付原河道:“你問我大姐好了,只要我大姐同意,我沒意見。”
臺上的名次定下來,葉知府說明天會送每家一塊匾,寫上這次比賽的名次,明年繼續進行比賽,只要他在鳳陽府就任,每年一次,不需任何費用,匾衙門提供。
當他說送匾時,除了豆家,所有人心提起來,不知道葉知府會暗示什么,按照以往知府的尿性,匾會按名次收費的。
但,心只放下一半,也許大眾廣庭之下葉知府不好暗示,等明天收到匾后再聽有啥暗示吧。
東山樓的二樓有間包廂,葉田卓的親娘在里面觀看比賽,她是好奇,兒子總說豆家如何,那個付同窗如何,還有豆家三胞胎如何,所以悄悄來了。
帶著的下人中有葉夫人身邊的任媽媽,葉姨娘要是出門總會讓她跟著,以示尊敬夫人。
葉姨娘現在窗邊,任媽媽跟在她身側也往下看,剛才看到豆家婆媳的拉面,任媽媽也覺得新奇。
“那三個一模一樣的是不是田卓說的豆家三胞胎?長得真好,穿得…咯咯。”葉姨娘笑起來。
任媽媽伸脖看,也笑道:“是好看,乍一看以為是小姑娘。”
眼神掃過手扶著小兒后背的一個中年男人,任媽媽吃一驚,不動聲色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