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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章 疾風知勁草

無線電子書    小宋騰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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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在生和死的選擇面前,一個人平時的表白才能得到驗證,他或者可能扇面自羞,或者言行一致,在所行所為中體現出來的道德表現足可震撼歷史。

  當殿前都點檢率領人馬返京、要從南門入城時,他遇到了堅決的抵抗。

  這是屯扎在南門內的一支祗侯班,只要兩百來人,他們拒不開門,對門外這些參與了巨變的堂皇將帥們怒目而視。

  領著他們的是兩位年輕卒長,一個姓喬一個姓陸,至于他們叫什么,柴宗訓在經文里沒有提及。

  他們忠于周世宗柴榮,不認的城下是誰。

  他們改變不了歷史了,汴梁城已被殿前都點檢的人控制,趙點檢沒和他們動粗,覺的這些人很奇怪,往門上傳話說:“只要解甲折箭,誓不殺害。”

  祗侯是故主近衛,選自于當朝勛貴子弟,家人們也趕來勸說,讓他們識點時務,只要放下兵器歸順新主,仍可像往常一樣同家人團聚。

  “孩咂——其他門上的祗侯都歸順了,你們還抵抗個啥,生命很可貴。”

  兩位卒長往城下道,“大周沒了,可我有人格!還有故主是我們的兄長!”

  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這些年輕的守軍朝柴榮陵寢的方向跪了下來,最后一次向他們的故主告別,再站起來時個個淚流滿面。

  狂風怒號,掩蓋著一切。

  它以最自然的、最單一的語調訴說著一個道理。

  兩百祗侯左右不了歷史走向,但他們寧可不識時務,不要性命,也不要榮華富貴,在城樓上集體懸梁自盡了。

  一大幫子剛剛改變了歷史走向的新貴們,看著他們良久失語。

  宋太祖是個英雄,沒有為難這兩百人和他們的家屬,而且立刻傳命汴梁白云寺僧人前來收尸,將這些人好生安葬。

  勛貴們匆匆的走了,僧人匆匆的來了,將兩百具尸體解下來善后,但有個僧人偷偷和主持說,“他還活著呢!”

  活下來的有十個人,消息被白云寺嚴密的封鎖住,活著的死去的,一同拉到郊外,再偷著給他們換上了僧人的衣服,剃度。

  為防消息泄露,在郊外如數增埋了十座衣冠塚。

  他們在白云寺中見到了七八歲的幼主柴宗訓,他已被軟禁在寺里,這個孩子感到吃驚異常,繼而流著眼淚聽他們一個個上前,低聲通報自己的名姓。

  那個時候柴榮的大符皇后早就死了,周顯德六年——也就是宋國建隆元年前一年六月九日,柴榮立符氏的妹妹為皇后,由她主持中宮事宜。

  柴宗訓的姨母成為皇后僅僅十天,柴榮駕崩了。

  十個月后的某一天,宋太祖下詔給白云寺,說幽居在西宮的前朝小符皇后得了重病,請派寺僧若干,前往西宮為她誦經祈福。

  新皇帝對柴宗訓很禮待,給他一處安靜看書的地方。

  他對前朝遺后一直也真正的尊敬,大概這里面有對柴榮有個交待的意思。

  小符的遭遇比李煜的周皇后強上百倍,請幾個僧人念念經不算大事。

  也可能柴榮拿鐵錘砸爛定州銅佛像,然后英年早逝,都被宋太祖兄弟看到了眼里,因此他們對僧人一直很客氣,底下的人對他們的防范也不嚴…

  他們從宮中回來時,有兩個祗侯化身的僧人,很大膽的在懷里各自揣回了一個熟睡的嬰兒,剛剛出生幾天的,出宮前都給喂飽了奶。

  隨著十幾位僧人出來的,還有一位小符皇后身邊的十八歲使女。

  她提著一只封蓋嚴實竹籃子,看上去很謹慎,因而籃子也被守衛們簡單的看過,里面就是些小符皇后感謝白云寺的回贈。

  宋太祖在這年的正月立國,發生這個的時候是三月,他忙著穩固根基、撤掉舊臣,同時換上心腹人選,穩定人心,顧不上幽居偏宮的小符皇后。

  小符皇后那么點兒的年紀,突遭這么大變故,卻顯的極為通曉事理,沒哭沒鬧本已反常,她沒等趙點檢帶著大軍回到汴梁,便帶著七歲的柴宗訓主動禪位,宋太祖對她應該很滿意也很放心。

  完顏宗翰忍著腹痛講到這里,把宗弼都聽傻了。

  宗翰說,“一個十八歲的圣女,十個白云寺的和尚,兩個柴榮的遺腹子,他們怎么去的混同江胡里改,也就是后來的屯河猛安,大哥以后再和你說吧。”

  遠方又有動靜,他們該連夜往深山轉移了。

  他和宗弼寫了封送秦會之的密信,派人喬裝送走。

  他們也得早些走,一旦被宋軍圍住連投降都不被允許。

  這么說他們好多人也算忠義之后,可是自從進入宋地的那一天起,他們就沒辦過人事兒,對宋人造下的罪惡已經多的數不清了。

  順境時不覺著有什么了不起,逆境時都要有自知之明。

  此時光著腦袋的人換成了大勃極烈,帥盔戴在四太子頭上。

  宗翰對四太子說,“左監軍喜歡宋國文化,什么都涉獵,就是他讓我看了這個,這是從汴梁眾多的佛家典籍中找到的,所以,我放棄爭奪皇位領兵南下,只可惜我沒打過岳飛,我所倚仗的馬戰跟他一碰也毫不見優勢,四弟你說說他和我們到底有什么區別?”

  此時充斥于金兀術滿腔的,是歷史的怒火,他頭一次想兩人之間的區別。

  他只是說,“秦會之不給我把他拿下,我就讓秦會之好看!”

  秦會之在建康接到四太子的密信坐臥不安,握著他和王氏小辮子的左監軍死不死他不知道,又來了個四太子。

  完顏宗弼命令他立刻促成金宋議和,宋國按著慣例還得給金國一些經濟上的補償,放淮西金軍返回燕京去。

  他是禮部尚書還是御史中丞,天天在趙佶的眼前晃,也該辦點正事兒了!

  秦會之又氣又恨,幸虧四太子不知道姓秦的已經是大宋的首相。

  至于謀劃岳飛的事,秦會之想都不敢想,他有自知之明,這無異于以卵擊石。

  道君都不可能考慮,更別說岳飛的身后站著康王,吳芍藥的身后站著岳府的姚老夫人,岳云的身后還站著余麗燕。

  當年李若水在燕京的慘死,是直擊秦會之靈魂的大事件,血淋淋的視覺沖擊早就造成了他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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