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弄虛

　　第一天上班時間是在周三下午，被錄用的實習生全部齊刷刷的出現了，全部都是海洲大學的，除了方星河三個人外，還有兩個是海洲大學大四學生，也算是為自己提前找到了實習的地方。

　　相對于大三學生，大四的一個學姐一個學長，自然是瞧不上大三學生，大三意味著還沒學成，所以，一起出現的新人，兩個學長頗有點老資格的架勢。

　　當倪莉看到方星河和米蛋一起的出現的時候，不震驚是假的。她微微擰了擰眉，冷哼一聲，根本不看她們。

　　方星河被錄用，她有心理準備，所以也不敢跟方星河挑釁，但是米蛋憑什么出現？

　　美女人事微笑著出現在他們面前：“好了，大家都到齊了吧？請大家跟我來。”

　　五個人被分成兩組，方星河主動要求和米蛋一組，倪莉跟大四的兩人一組，分別跟著兩組攝影團隊實習。

　　方星河偷偷跟米蛋說了聲：“到時候眼疾手快，你拿東西搬東西的做錯了，但是不能像木頭一樣的站著。對于團隊里的人來說，大家都相互熟悉，養成了默契，而我們剛加入的，一定會缺乏默契度，這個很正常，我們前三周的時間就做好挨罵的心理準備，等我們觀察了解每個主攝影師的脾氣、習慣、以及行事風格之后，我們就知道在什么時候該拿什么東西。你看這個長頭發的攝影師，他的打扮很隨意，說明他性格隨和灑脫，但是專業性可能會更強。因為一般這種人，專注度都不會在個人形象上，而是在專業上。那邊那個形象好的，技術不一定差，但是他的性格可能是吹毛求疵，如果我們是分在他那組，就意味著我們要更仔細、更小心…”

　　米蛋覺得自己的記性不好，她摸摸的掏出一個隨身帶的那種很小的小本子，非常注意的觀察。

　　金風玉露品牌的設計師非常繁忙，他們需要不斷修改服裝，需要隨時關注國際時尚的流行走向，而攝影師同樣需要不斷的根據服裝的風格樣式拍出符合服裝主題的展示圖，而最讓攝影師臨陣以待的則是每個月的新品宣傳海報。

　　方星河她們第一天上班，就遇上了新品海報的拍攝，兩個攝影棚相鄰，大家都能相互聽到對方緊張安排場景的喊聲。

　　方星河和米蛋出現在現場，米蛋緊張又高度注意，但是她怕自己成為別人的障礙，所以盡量往后縮。

　　方星河則站在不妨礙其他人干活的地方觀察，從一開始的干站著，到后期幫忙看時機搬凳子，挪燈光，再后來發展到跟燈光師套近乎聊天，快到午時又一時半會兒又收不了工的時候，給人發自己帶過來的小面包小零食。她眼尖手快，腦子還活絡，不過三天時間，很快跟整個場所的人聊的火熱。

　　她跟別人搭話聊天，都會想著法的讓米蛋加入進來，不讓她因為老實緊張而被團隊排擠。

　　不過一周時間，主攝影師就注意到她了，有時會指名讓她遞東西：“方星河，去對把300MM的定焦拿過來！”

　　方星河快速的抱著箱子過去，“老師！”

　　箱子里什么都有，這樣她不用擔心因為自己不熟悉器材而拿錯了。

　　所有的事方星河都會自己先做一遍，說白了她就是做給米蛋看，這樣下次有機會的時候，米蛋就會知道怎么快速完成任務，直到能完全熟悉器材懂得分辨識別為止。

　　慢慢的，慢熱又緊張的米蛋逐漸熟悉了團隊里的大部分東西，終于開始參與到幫忙中。米蛋有個好處方星河沒有的好處，她更勤勞也更愿意干活，所以每次團隊結束后的收尾工作，米蛋都會非常認真的完成，甚至有時候還會充當打掃的角色。

　　說白了，米蛋的性格里，她覺得自己做這些事都是很正常的，而且也沒什么難度，或許當助理不夠機靈，但是她確實表現出了屬于忠厚姑娘比別人更勤奮也更細心的美好品質，以至于別人在提起米蛋的時候，都會說上一句“那姑娘不錯，很勤快也細心”。

　　方星河覺得吧，人身上只要有一樣優點，就會被人認可，這也算好現象了。

　　金風玉露品牌的全國連鎖店要出兩組宣傳海報，兩個攝影團隊爭分奪秒，拍攝現場時不時聽到攝影師因為其他工作人員都會出現失誤而發出的憤怒吼叫，方星河和米蛋在打完下手之后，兩人蹲在旁邊說話，方星河挨個指給她看，告訴對方什么性格好不好相處，平時要注意的事項，說了一半，她突然站起來，像只小炮彈一樣沖過去，從包里掏出一瓶水，擰開遞給攝影師：“老師，喝口水。”

　　攝影師看她一眼，接過來咕嚕咕嚕喝了半瓶水。

　　方星河拿著剩下的水回到原位，跟米蛋傳授經驗：“你信不信？給老師送水這招，可以打遍百分之八十的對手。這招叫雪中送炭，冬天的話還得兌溫水，如果是熱水太燙，他們拿過去沒辦法喝，冷水太冰，喝了更冷，所以兌溫水稍稍熱一點，最適合。”

　　米蛋點頭：“嗯嗯。星河，太適合當狗腿子了。”

　　“我就當你是在夸我。”方星河笑嘻嘻的說：“當狗腿子也是一種本事知道嗎？你要當自然，還不要讓人覺得諂媚，還要讓人覺得你機靈，這是技能還是很難的。天時地利人和，如果你送過去，是老師不需要的，那我這就是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人家笑話我，我也尷尬是不是？”

　　“嗯嗯。”米蛋再次點點頭，她現在看著方星河，滿眼都是小星星，崇拜之情已經不知不覺更上一層樓了。

　　“你看到那個大光的師傅嗎？有時間就跟他說說話，他人挺好的，對女孩子也客氣，你不懂的，就多問問。”方星河又指著另外一個：“那邊那個人也不錯，就是耐心不足，一個問題他第一遍回答了，第二遍如果你還不明白，他就沒耐心了，所以你跟他說話，第一遍溝通的時候一定要認真聽，不要問第二遍。”

　　“嗯嗯。”

　　“還有，外面那個美女人事也是留住我們的重要人物，你要跟她保持好關系。也不需要刻意干什么，你就嘴甜就行。漂亮的女生都喜歡人家夸她，你態度謙虛一點，不管什么時候看到她，都要保持微笑就好。”方星河從細節處教她，她抬頭朝隔壁攝影棚看了一眼，“看到隔壁沒？那個男生就很活絡，那個女生面子放不下。至于倪莉，你就不要跟她學了，她不適合學攝影。”

　　“她不適合學，怎么還被錄用了呢？”米蛋抓抓頭。

　　方星河朝她靠了靠：“跟你說，我聽燈光小哥跟我說的，他說倪莉勾搭上了他們的銷售總監米勞，就是那個瘦高個的，聽說是帶領公司銷售的領軍人物。”

　　米蛋捂嘴：“真的？”

　　“厲害吧？”方星河點點頭：“我也覺得她這方面挺厲害的，就面試那么點時間，進入就勾搭上了銷售總監，聽說銷售總監在這家公司很有地位，主管銷售嘛，能被她勾搭上，只能說手段了得。”

　　“她跟銷售總監關系好，那以后我們以后不是就慘了？”米蛋緊張。

　　“慘倒不至于，她挺多出點幺蛾子，畢竟銷售和攝影師是兩個獨立的部門，相互不干涉。”方星河說：“你只要保證在攝影部門站穩腳跟，就不用太擔心。”

　　米蛋：“嗯嗯。”

　　等到了中午，盒飯終于送到了，倪莉拿到盒飯后，直接遞給身邊的一個身材偏胖的男生，她施施然站起來，直接走了出去。攝影棚外面，銷售總監正等著她呢。

　　她路過方星河和米蛋身邊，見她們倆捧著盒飯在吃，從鼻孔輕輕“嗤”出一聲，腳步情況的走了。“

　　倪莉會化妝，懂得男人的心思，所以她每次出現，都是清新又性感的小仙女姿態，以致另一個團隊里，有幾個年紀不大的男人被她迷的團團轉。

　　方星河斜眼瞪了她的背影一眼，“得意就得意，還從鼻子出聲！”

　　米蛋附和：“就是！”

　　有男生捧著盒飯過來，蹲在方星河說：“剛剛那女的也是你們學校的吧？”

　　“不但是我們學校的，還是我們班的。”方星河看他一眼：“你喜歡啊？”

　　“看著還不錯啊。”男生說：“是我喜歡的類型。”

　　方星河笑著說：“看不出來你還好這一口？那得多賺錢啊。”

　　“啊？一個月得多少收入才夠格啊？”男生問。

　　方星河回答：“你們銷售總監那樣的。”

　　男生頓時泄氣：“那得什么時候才能達到？”

　　方星河笑著說：“所以啊，換個類型吧。”

　　男生捧著盒飯又走了，跟其他人聊起來的時候直搖頭，養不起。

　　倪莉跟銷售總監米勞先后出門，在周圍沒人的地方坐到了米勞的車上，她眼神嫵媚的看了米勞一眼：“親愛的，咱們去哪吃飯啊？那些盒飯吃不下，現在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做生意的，我只吃素，那里面都是些肉，看著就沒食欲。”

　　米勞開車：“去素食餐廳吧。”

　　米勞是個素食主義者，倪莉這就是投其所好。

　　吃飯的時候，倪莉掃視了一眼周圍：“這家餐廳是不是剛開不久？看著挺新的，環境也不錯呢。”

　　“開了有兩年，不過衛生還不錯。”米勞的生活檔次顯然不低，手腕上戴的表，身上的衣服，每一樣都是普通人仰視的，倪莉伸手拿筷子的時候，手上戴的手鐲露了出來，漂亮的手鐲配著倪莉的白皙的手腕，看起來十分養眼。

　　“你今年大三了？”

　　“是啊，大三了，快實習了呢，所以才著急找工作，這樣不至于到時候跟同期的人競爭。”她笑著看了米勞一眼，“說起來，我面試時的狼狽還多虧了你，要不然我那天的樣子，肯定都通不過。”

　　米勞搖搖頭：“那我的錯，我也沒想到會是那樣。好在你沒生氣，我也有機會補救。”

　　兩人說說笑笑，畫面倒是和諧，聊到一半，自然聊到了同期進來的實習生，倪莉說了句：“哎呀，要說現在的人也有意思，為了通過面試，無所不用其極，有的人為了能給面試官留好印象，都是拿別人的作品充當自己的作品。竟然還有人通過面試了。”

　　“這種也有作假的？”米勞皺了下眉頭：“還能通過面試，這種面試人事看不出來嗎？”

　　“人事怎么看？”倪莉說：“他們又不懂啰。專業面試官看了，說不定還以為是有的人風格不同，涉獵范圍廣呢。”

　　米勞想了想，“沒事，公司實行的是淘汰制，如果真沒本事，最后也留不下來。”

　　倪莉一愣：“淘汰制？”

　　“是的，說白了，就是五個實習生，只留兩個最好的。”米勞回答：“濫竽充數的人，待不了兩個月。”

　　倪莉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淘汰制！

　　這就意味著，來的五個人只能留兩個人。

　　雖然現在當攝影助理就是打雜，工資也不高，但是這家企業的名聲比較好，而且，屬于國內高端定制服裝比較成功的大品牌，如果能留在這家公司發展，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機會。

　　可如果只留兩個人，在攝影方面的話，倪莉覺得自己的勝算不大，更何況，方星河還有個獲獎的名頭加持。

　　她抬眼看了米勞一眼，笑了下：“淘汰制有什么用啊？架不住人家會表現啊，能混進來，不就意味著這淘汰制的失敗？”

　　“米丹，方星河！你們倆過來一下！”美女人事對兩個人喊了一聲。

　　兩人快速的跑過去，“美女姐姐，有事啊？”

　　“我們攝影部經理有話問你們，你們過去一下。”美女人事對方星河擠了下眼睛。

　　方星河笑了下，然后跟米蛋一起去主管辦公室。

　　“你們坐，”經理手里拿著幾組照片，看了兩人一眼：“你們倆關系是不是挺好？”

　　方星河點頭：“我們是同班同學。”

　　經理點點頭：“是這樣，有人投訴你們倆個人串通起來，用虛假照片來面試，你們有什么話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