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蛋一臉驚訝的看向經理:“我們沒有!”
方星河也附和的點頭:“老師,我們沒有。作為攝影系的學生,而且已經大三了,這種事說實話,我們不屑于做。”
“我相信你不會做這種事,但是…”經理看向米蛋,顯然不是很信任米蛋。
米蛋接受經理的視線,她咬著下唇,勇敢的抬頭:“老師,我沒有。我的水平雖然比不上方星河,但是我也是認真學習過的。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我提交的作品,都是我自己的親手拍出來的。”
“老師,不管是我還是米丹,都是拿自己的作品來應聘的。”方星河說:“對于我們學生來說,考試作弊被抓,作品抄襲這些都是很丟人的事,我們有基本的實力在,沒有必要冒那么大的風險用別人的作品。米丹提交的作品,都有跡可循,她提交的六張照片,有四張是她提交給老師的作業。如果需要,我們可以分別找我們的老師開作品來源證明,老師那邊都有作業記錄。”
米蛋低著頭,滿心委屈,方星河摁了摁米蛋的手,不覺得這是多大的事,米蛋的眼淚包著眼眶里,卻忍著沒落下來。
“我們的面試人是我們的主攝影師丁老師,我是被當場錄用,米丹是提交作品之后,她還被現場拍了作品之后,才接到了錄用通知。”方星河說:“我不覺得我們的面試老師們那么高的技術,能看不出來一個人提供照片的差別性,畢竟每個人的風格不同,如果是兩個人的照片,那應該能一眼看出。使用相機的品牌,像素、色彩乃至最終的效果,一定會有差異。有經驗的人一看就能看出來不同。”
經理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他伸手撥了內部號,不多時,方星河團隊的主攝影師從外面進來:“老大,找我?”
“有人投訴這次面試的學生作品作假。我問問你的意思。”經理說:“你覺得呢?”
主攝影師沒看,而是問:“是說方星河還是說米丹?”
“說是她們倆串通。”
主攝影師笑了下:“怎么串通?”
“說是方星河的作品拿給了米丹用來面試。”經理問:“你的意思呢?”
“證據呢?”攝影師笑著說:“這投訴的人提供了錄音還是提供了視頻?又或者是什么其他證據?”
“這個到沒有。”
攝影師看著經理:“老大,那你讓我說什么?”
“我的意思是,沒必要讓有爭議的人留在公司壞了風氣。當然,決定權在你,畢竟她們倆是你的人。”
攝影師想了下,“老大,這事不對啊,按照這個勢頭,這是有人投訴,就要疑罪從有啊?對方光一個投訴,其他什么都沒提供,我就的處理,那還得了?回頭有哪兩個人鬧矛盾,其中一個要是投訴一個,豈不是的冤死不少人?”
“也不是,就是有人提了一句,怕我們被人蒙蔽吧。”經理急忙說:“沒那么嚴肅。”
“這是很嚴肅的事,”攝影師說:“別人提這一句,肯定不是無緣無故的,總要有個出處吧。”
經理見他追問的緊,只好說了句:“米勞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聽來的,特地過來提醒我一聲。”
“老大,我得替這兩姑娘聲明一聲,方星河是我直招,她不提交照片我也招她,我就是欣賞這孩子。至于米丹,她的作品我看過,不算特別出彩,也不算太差。我錄取她,是因為她現場拍了照。雖然技術稚嫩,但是基本的理論知識還是具備的,拍出的照片也中規中矩沒有大錯。”攝影師說:“倒是米總監,死活應塞了一個不知道什么水平的新人進來。他一個做銷售的,怎么就管起我們攝影部的事了?”
經理“嗨”了一聲,“你別對米勞有意見,他不過也是好心提一句。應該沒想那么多。”
“他這好心一提,給兩個還沒畢業的孩子留下多大的陰影?這是幸虧什么證據都沒有,這要有什么證據,這是要把兩個姑娘往死里摁了?”攝影師繃著臉,生起氣來連老大的面子都不給,瞪了兩人一眼:“還站著干什么?干活去!招你們來是讓你們躲這里偷懶的?”
方星河急忙拽著米蛋站起來,“那我們先去干活了!”
銷售是公司的龍頭,所以銷售部的人在公司都是趾高氣揚,其他部門被銷售歸為后勤,公司里銷售和攝影師以及其他設計部門關系一直不和,雙方互看不順眼。
可攝影部的老大總不能明著跟銷售部的人對著干,何況這次還是米勞善意提醒。攝影部老大覺得沒必要,不過是兩個實習生,走來再招就是了,結果大丁不干了。
大丁是整個攝影師部門最核心的攝影師,也是攝影部老大當初千方百計挖過來的,所以大丁護著,攝影部老大也不能怎么著。
銷售部重要,可攝影部也重要,照片拍的漂亮海報做精彩,銷售才能高。
大丁把兩個實習生帶走了,到了片場兩人又挨了一通罵,兩人也乖乖受著。
方星河暗地里告訴米蛋:“丁老師是那種熱心青年的心態,雖然看著三四十歲,但是他護短,上次跟隔壁團隊不是搶反光板呢?明明是對方先拿到的,大丁還是當眾罵了人,回來之后私底下再罵這邊的人。所以這些細節,你一定記住,這樣關鍵時候才能幫到你。”
“所以跟那個經理說話的時候,你故意提到了丁老師?”米蛋問。
“肯定啊,”方星河說:“我們對金風玉露來說,就是兩張隨時可以被揉成一團扔掉的白紙,反正還有大把的白紙可以用,如果我們不能及時找到打印機,把漂亮的圖案打印在白紙上成為海報,我們就會被人丟棄。丁老師就是救場的打印機,他一來,我們就有救了。”
米蛋再次點頭:“嗯嗯。我明白了。”想了想,又說:“但是,這投訴的也太壞了,怎么能不分青紅皂白就亂投訴呢?”
方星河瞇了瞇眼:“也不算亂投訴吧,”她看米蛋一眼,“倪莉這是有話引子在的。”
她那天不是問過她這個話題嗎?她就是故意說的模擬兩可,讓她記在心里的,看看,狐貍尾巴這么快就露了出來。
“你是說她投訴的?”
“這還用問嗎?”方星河說:“她跟銷售總監勾搭上,剛剛丁老師說話你沒聽到?他說米總監,米總監就是那個銷售總監,叫米勞。呵,米勞?米老鼠差不多。”
米蛋忍不住笑:“米老鼠這個名字有意思。哎,還跟我一個姓呢,沒想到這么惡心人。”
“天下同姓的多著呢。”方星河說:“別想著什么一家人,都是虛的。”
方星河瞇了瞇眼,“既然她這么不厚道,那我就不要怪我對她不客氣了。沒證據的事還敢亂說,等著我甩她一頭證據。”
拍攝的休息的間隙,方星河瞅準時間去衛生間,剛好剛那個大四學姐碰上了,方星河主動跟她打招呼:“學姐,早上忙啊?”
張媛看她一眼:“就那樣。實習的,忙什么?”
因為三人一個組,組里倪莉嬌俏愛撒嬌,特別讓那些年輕男人喜歡,而那個同樣大四的男生特別會混事,在隊伍很吃得開。最郁悶的就是張媛了。
她略有些清高,而是還放不下身為大學生的優越感,以致她幾乎不怎么跟人說話,存在感一下就弱了,完全被倪莉蓋住了風頭,所以張媛也特別郁悶,看倪莉的時候自然就不順眼。
方星河朝外面看了一眼:“你們組倪莉好像很招喜歡啊。”
說著,她做了個微表情,不屑的撇了下嘴。張媛敏銳的看到了:“你好像不喜歡她呀?”
“我同班同學,談不上喜歡不喜歡的。”
但是她臉上不屑甚至鄙視的表情,擋都擋不住。
張媛正是郁悶的時候,正好想要發泄一下,她笑著說了句:“原來是你同學啊,我說呢。你跟關系怎么樣?”
“不怎么樣,”方星河回答:“她眼尖嘴利,喜歡諷刺那些老實膽小的同學,我看不慣,就吵架了。”
“她家里條件是不是特別好啊?我看她戴的手鐲挺好的。”張媛故意套話。
方星河攤攤手,一派天真無邪:“我們班人覺得她很神奇,剛上學的時候,穿的用的都不好,后來慢慢就好了。哦,對了,她還跟我們班的教授談過戀愛,不過后來被教授的女兒,也就是她的好朋友發現了,就鬧掰了。”
這話的信息量特別大,張媛一下就抓住了,“你們班教授多大啊?”
“女兒跟我們一樣大,你就說她爸多大?”方星河甩甩手上的水要走,被張媛一把拉住:“真的假的?哪個教授啊?”
“攝影師去年有一個教授被開除了,你不知道嗎?”方星河說:“姓李來著。”
張媛驚訝:“李仁義吧?整個學校都知道啊,不是活他作風不好嗎?竟然就是跟她?”
“嗯。”方星河點頭,她剛走了兩步,又回頭,小聲說:“對了,這次面試她都沒走正規途徑,真要走了,她肯定進不來。聽說她面試的照片都是東拼西湊的,不過真假我不知道。”
張媛擰著眉,“我聽跟我一起的那個大四男生說,有人覺得倪莉面試的照片風格不一致。”
“肯定啊,她的相機是三萬的,照片里最高清但是最沒有美感的照片肯定是她自己的,其他像素不清晰的,風格不一的,肯定就是拿了別人的。”方星河說:“她跟兩三個女生玩的好,但是她們的相機不是特別好,所以…”她攤攤手:“你知道的。”
說完這些話,方星河攤攤手:“哎呀哎呀,我家里人不讓我背地說人家壞話,我剛剛什么都沒說,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學姐,我先走了,不能偷懶太久!”
張媛站在原地,抿著嘴想了想,抬腳走了出去。
“星河,你干什么去了?”米蛋還以為她跑丟了,正著急呢,就看到方星河回來了。
方星河朝她笑了下,說:“我去借東西了。”
“你借什么了?”米蛋沒見她拿東西。
方星河說:“借了把刀。”
米蛋:“???”
沒看她拿刀啊,怎么還說借刀了呢。
方星河坐下來,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從口袋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米蛋:“哦,對了。這個給你。”
“這個?”米蛋打開,發現是自己面試時方星河幫自己借的耳釘:“這個你忘了還了?”
“沒忘乃伊說不要了。”方星河說。
“啊?”米蛋緊張:“是不是我弄壞了?”
她趕緊打開盒子要檢查,方星河搖搖頭:“不是,乃伊說就給你了。”
米蛋一愣:“她,她是不是嫌棄被我戴過呀?”
方星河笑著說了句:“乃伊不是那樣的人,你別亂想。我覺得十有八九是她不想要了。她的這些東西太多了,多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一個小耳釘而已,她不在意的,她不要你就收著吧。你別亂送人就行,自己戴著。”
米蛋盯著那個小耳釘,“這個跟我之前看過的那些玻璃或者塑料都不一樣,這個是不是很貴啊?”
“我也不認識,反正你留著就行,乃伊的東西都挺好,你就戴耳朵上最保險,這個耳釘小小的,也很配你的臉。”方星河說著笑瞇瞇的說:“收著吧。”
“那,那你替我謝謝她呀。”
“嗯。”
晚上方星河回家,氣呼呼的跟年伯同說:“老年你說,就倪莉這種人,是不是應該教訓一下?”
她站了幾天,每天回來都覺得腿疼,她半躺在沙發上,年伯同給她揉腿:“這么累,還要去?”
“當然要去!我要是不去,米蛋肯定早被倪莉給弄走了,她勾搭上的是銷售總監,好歹是一個公司的總監,人家要是真打算弄走一個其他部門的實習生,還是輕而易舉的。”方星河冷哼:“我是絕對不會她得逞,她不是想要借刀殺人嗎?我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