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兵?你們還有救兵?”鐘子翼眼前一亮。
“救兵?我們哪來的救兵?”楚云求助地看向葉山。
“救兵?你們等不到救兵了,交出寶貝,留你們一條全尸。”一個蒙面男子牽著馬從沙暴中走來,手里指著楊枝手里的木盒,操著奇怪的口音說道。
密密麻麻的身影不斷從沙暴中浮現,男子身后竟跟著一支足有上百騎的部隊。
楚云心下一驚,小聲叮囑幾人道:“能在這樣的沙暴中穿行,都是個中無一的高手,此地竟同時出現上百人,小心。”
鐘子翼立刻用一只大手撐著地面站起身子,擋在楊枝面前戒備起來。
葉山瞇著眼睛看著對面這一行人馬,突然笑了起來。
“葉子這是中了什么邪了?”楚云驚恐地看著葉山說道。
“騷包,你這次可看走眼了。”葉山揶揄道。
“難道…”楚云盯著前面,遲疑了一會,旋即眼神一亮。
“沒錯,蒙的了面卻掩蓋不住口音。”葉山輕松地說道。
“是北人?”楚云說道。
“是給我們送溫暖的人。”葉山說著,嘴角忍不住掛起一道弧度。
“你小子,注意吃相。”楚云提醒。
“給我留幾個。”鐘子翼摩拳擦掌,說道:“當年可沒少砍過北人的腦袋。”
葉山斜睨了他一眼,說道:“鐘叔你還是算了吧,留下來保護枝兒,有我和騷包上就夠了,你別傷了我的馬。”
鐘子翼撓頭。
楊枝自幼聰慧,但畢竟沒見過這這等場面,見幾人語氣輕松自然也放下心來,卻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們怎么知道他們是北人?”
“北地多風沙,只有他們的馬才能躲過暗藏的流沙,穿過噬人的沙暴。”葉山耐心解釋道。
“雖然依靠馬匹可以抵達這里,卻不代表就是個中高手,充其量就是訓練有素的兵士罷了。”楚云笑著補充道,“況且他們雖然是騎兵,但現在的環境下顯然騎不了馬。”
“馬匹穿過風暴需要盡可能壓低身形減少風阻,還要耗費極大的體力,若是人騎在身上,恐怕就抵達不了這里了。”見楊枝還是疑惑,葉山再次出言解答。
楊枝看著對面的身影,果然各個手里都牽著韁繩,馬匹也不似南國的那些高頭大馬,而是以矮腳的居多。這些馬匹固然靈性十足又耐力充沛,但剛剛穿過一片風暴,此時也都氣喘吁吁。
“那他們見我們僅憑腳力就能到達此地,難道就不懷疑我們身懷絕技?他們當中若不是有高手坐鎮所以有恃無恐就是領頭的是個十足的草包。”楊枝有些擔心地懷疑道。
“我方才也有這樣的擔心。”楚云說道,“不過你看對方都蒙著面,這是北地軍方才有的做法。真正的高手趕路需要調息,而且筋骨結實,是不必蒙面的。”
楊枝低頭,摸了摸自己因為趕路有些發紅的臉頰。
“而且葉子還注意到了剛才那個領頭人的口音。”楚云補充道。
“北地的高級將領大多都熟讀我南國的兵書,溝通上更不會有任何問題,眼前這個人口音怪異,顯然文化不高。”葉山說道。
“小枝你跟你父親見過北地的駐軍指揮吧。”楚云說道。
楊枝仔細地回想了一下,點點頭說道:“是的,我記得那人彬彬有禮的,而且飽讀詩書,實在和眼前這群野蠻人聯想不到一塊去。”
“所以很顯然,咱們遇到的是一群文化不高的典型草包。”葉山給這群人下了定義。
對面領頭的那個蒙面男子從最開始露面的時候,他對對面這群人警惕而慌張的反應還是很滿意的。
當他說出那句從馬匪嘴里學來的話時,他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對面求饒的樣子。
有手下提醒自己對方并不是靠馬匹而是可能徒步穿越沙暴來到這里的時候,他心里是不屑一顧的。
三個男人中一個年紀輕輕一個是個小白臉,身邊還帶著一個女人,跑到大漠之上還能到達這里一定是僥幸而已。
最重要的是那個女人手里的盒子,他雖然沒見過什么世面,卻也一眼認出是南國上好的花梨木制成的。
這東西即便在南國也是十分稀罕的物件,到了他們北地更是價比黃金還高。
“若是把它賣掉,下半輩子就吃喝不愁了。”男子心中暗道。
這次奉命到邊境執行任務,中途為躲避流沙繞了一大圈路,又遇到沙暴,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收獲。
“這個女人也不錯…”蒙面男子又在心中想道。
他只是個級別不高不低的百騎頭領,在軍中摸爬滾打了這些年早就有了家室,“拐回家去做個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男子如是想道。
至于那三個男人,要殺要剮還不是他一念之間。
眼看對面已經開始商量起來怎么討好自己,男子蒙在布下的嘴已經咧開的老大。
他耐心地等待著眼前的獵物商討出最后的結果。
“你說這群傻子是不在軍營里好好待著,在大漠里閑逛悠個什么勁?”楚云問道。
“該不會是要突襲北鎮邊境吧。”鐘子翼分析道。
“你見過帶一百人就敢突襲邊境重鎮的?”楚云反問。
“那…難道是野外生存拉練?”鐘子翼有些遲疑。
“這個倒靠譜一點。”楚云點頭。
“…”葉山一頭黑線。
“該不會是沖我們來的吧。”楚云突然說道。
“不會這么巧吧,他們怎么知道我們的行蹤。”葉山說道。
“再說西山的手若是伸到北地去了,那問題可就嚴重了。”葉山嚴肅地說道。
“要不你去問問他們?”楚云攛掇葉山。
“你怎么不去?”葉山反問道。
“我臉皮薄,這么露骨的問題我問不出口。”
“噗嗤。”楊枝被兩人的對話逗笑了。
“跟他們廢什么話,直接上去干就完了。”鐘子翼有些急躁地說道。
“算了,還是我去問吧。”葉山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風很大,裹動著沙粒四處拍擊所造成的聲響也很大。
蒙面男子本來對南國的語言就不太精通,這樣一來就更聽不清楚了。他自詡是個耐心的獵人,卻也抵不住時間無謂地被浪費。
剛才似乎傳來了女人的笑聲,這讓他有些費解,他有些不想再等下去了。
這時,對面走出了一個青年的身影。
“總算商量出了結果,看來剛才那個女人在慶幸自己沒有被同伴選中站出來投降。”蒙面男子在心中想道。
“不過你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男子面罩下的嘴快要咧到耳根了。
一道聲音打破了他邪惡的念頭。
“喂,你們是來送溫暖的嗎?”葉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