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魁梧的身形,化作烈陽下的一團陰影,邁著大步子向楚云奔來。
楚云趕緊施展葉山的輕功,一個螞蚱步彈開,求饒似的說道:“子翼,咱倆大老爺們就別抱了。”
鐘子翼停下腳步,尷尬地撓撓腦袋。
“咱們兄弟也好久沒見了,我這不是想你嗎。”鐘子翼甕聲說道。
聽到了楚兩人的對話,楊枝俏臉微紅,飛快地想要將手抽回去,卻被葉山一把拽住。
葉山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人兒,說道:“枝兒,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葉哥哥。”楊枝說道。
自從十三年前一別,二人也曾在北鎮見過幾次,但終究是聚少離多,此刻見面,分外深情。
“你們躲到哪里去了,我還以為你們…”楚云故意抬高了音量說道。
“我們是怕有追兵,才躲在沙丘后面的。”鐘子翼以為楚云聽不清楚,也高聲說道。
楊枝的臉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
葉山狠狠地瞪了楚云一眼,這才把楊枝放開,對著鐘子翼說道:“鐘叔,你沒事吧。”
四人躲到天井邊上的背風處,鐘子翼撩開衣服,身上纏滿了繃帶,隱約間還滲著鮮血。
“看著嚇人,但無大礙。”鐘子翼說道。
“那白衣人好生厲害,出入軍營之中如入無人之境,還有一批訓練有素的神秘高手,頃刻之間便把南原占下了。”楊枝說道,“鐘叔是為了救我才…”
“我自知不敵,怕那白衣人親自追來,便故意挨了幾下,帶著小枝逃了出來。”鐘子翼擺了擺手,說道。
“呦,大塊頭,你還知道使詐?”楚云有些意外。
“咳,都是跟楊統領學的。”鐘子翼說道。
“看來當年讓你跟著楊統領就對了,能讓你這榆木腦袋開竅,看來他真有兩把刷子。”楚云感嘆道。
“鐘叔可厲害了,當年你把他送來的時候爹爹只讓他做一個護衛,這些年過去,鐘叔幾次剿匪立了大功,已經是僅次于爹爹的副統領了。”楊枝笑著說道,眼睛彎成一個月牙。
“你父親怎么樣了。”葉山關切地問道。
楊枝本來開心的臉色立刻耷拉了下來。
“暫無生命危險。”鐘子翼接過話茬來說道,“只是被那群人軟禁起來了。”
葉山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還好,和我推斷的一樣。”
“你們這邊怎么樣?”楊枝開口問道。
葉山將北鎮的情況說了一遍。
“果然有追兵,你們說的那個朱檢我知道,比起他哥哥來差遠了,走,我們回去弄死他!”鐘子翼拍了拍胸脯說道。
楊枝也放下心來,說道:“之前我們還擔心那個叫朱庸的白衣人親自追過來了,所以才沒敢進城,又怕你們沾上什么麻煩,脫不開身,這下好了。”
“對,趁那小子還沒清醒,咱們殺回去,也省得他事后找王大人的麻煩。”楚云也附和道。
“等等。”葉山制止,問道:“兵符在你們身上嗎?”
“在小枝那。”鐘子翼大手一揮,粗聲說道。
葉山和楚云看了過去,楊枝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塊古樸的虎形符安靜地躺在精致的木盒里。
“既然兵符在此,那我們就不能回去。”葉山沉聲說道。
“為什么?”鐘子翼有些奇怪地問道。
楚云低頭不語,似在沉思。
楊枝也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愣在當場。
只有鐘子翼一頭霧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催促著葉山趕緊解釋。
葉山在心中組織著語言,這種事情他雖然想得明白,但卻一時也不知怎么說出口。
鐘子翼以為葉山在擔心自己的傷勢會拖累他們,趕緊敲打著自己強壯的身軀,甕聲說道:“怕什么,我這身體結實得很,咱們幾個還弄不過他一個廢人不成?”
“你的傷真沒事?”葉山問道。
當然了,鐘子翼怕葉山不信,作勢就要把胸前的繃帶解開。
葉山一把攔住他說道:“不用解開,就你這龍精虎猛的,看一眼就知道你沒事。”
“那還等什么啊?”鐘子翼有些焦急。
“我們看得出來,那朱庸當真就被你瞞過去了嗎?”葉山反問道。
“這…”鐘子翼一時語塞,一雙大手在身上不知所措地抓撓著。
“剛才交換了一下信息,發現我們忽略了一個事實。”葉山分析道。
“什么事實?”鐘子翼問道。
“枝兒,你剛才說,除了白衣人朱庸之外,還有一批訓練有素的神秘高手?”葉山問楊枝。
楊枝點點頭。
“我們從北鎮出來之前并不知道這個信息。”葉山沉吟了一會,接著說道:“朱檢是跟著押糧的部隊一起來的,隨行的都是些普通軍士,現在看來可能不那么簡單。”
“你是說那些神秘高手混在了押糧軍士的部隊里?”楚云問道。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葉山點頭。
“胡謅,你們都把那朱二小子給廢了,他們若是就在現場,還能眼睜睜看著不可?”鐘子翼瞪著眼睛反駁道。
“這也是我拿不準的地方。”葉山說道,“但以西山這個組織的行事風格來看,若是這些隨行的高手另有所圖,的確是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的確,若真是如此,他們必定所圖甚大,甚至比朱檢的性命還重要。”楚云點頭附和道。
“兵符!”楊枝脫口而出,看著眼前古樸的虎形符,不知用了什么金屬鑄成,寒光凜凜。
葉山與楚云也同時看向這塊兵符,目光深沉。
“這些都只是你的推斷,興許我們回去以后直接就可以扭斷那小子的脖子,然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鐘子翼有些忿忿地說道。
楚云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己的這個老兄弟。
“這些的確只是我的推斷,但是我們賭不起,一旦城里有詐,不光我們性命難保,兵符也會落入敵手。”葉山沉聲解釋道。
“是啊子翼,一旦兵符落入西山的手里,那楊統領的苦心就全白費了,這后果不堪設想,我們承受不起這樣的風險。”楚云出聲勸道。
“難道我們。做縮頭烏龜,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鐘子翼一屁股坐在地上。
“當然不行,如果連朱檢都是誘餌的話,鎮守大人就危險了。”葉山說道。
“那我們之前那場戲不是白演了?”楚云有些頹然。
“不白演,至少給我們爭取到了時間。”
“做什么?逃跑嗎?”
“不,去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