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男子一頭霧水。
和手下琢磨了半天也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在他們的認知中“溫暖”這個詞應該是個形容詞,怎么能和動詞“送”這個字連在一起呢?
葉山也看出了對方似乎對這句話不太理解,想把這句話轉成更直白的說法,譬如“你們是來送馬的嗎”之類的話,但是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思忖之下頓時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你們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葉山決定換個方式,開門見山地問道。
蒙面男子這句話聽懂了,操著生硬的話語說道:“我們是指揮使旗下…”
男子突然停了下來,自己明明是獵人,為什么要回答獵物的問題?
他認真分析一番,覺得眼前這個露出人畜無害笑容的青年可能是在戲耍自己,頓時臉上變顏變色。
“愚蠢的南國人!”蒙面男子怒聲罵道,“你將為你的怠慢付出代價!”
“葉子,人家罵你蠢蛋呢。”楚云調笑道。
葉山有些尷尬,縱使他有毒舌理論千千萬,可面對詞匯量有限的北人,還是有些束手束腳的,空有一身本領卻無處施展。
“葉子,你不是挺能說的嗎,快懟回去,別丟了我們南國好漢的臉。”鐘子翼也添油加醋地說道。
這次蒙面男子看清楚了,對面的幾人有說有笑,根本沒有一絲作為獵物的覺悟,心中的怒火不斷累積。
葉山想了想,突然靈光一現。
右手握拳,緩緩舉到半空。
對面百人隊伍的眼神全部聚集到葉山的手上。
懸在半空中的拳頭突然冒出一根手指,對方像是炸了鍋一般。
葉山很滿意這樣的表現,心中想道:“看來只有這樣的手勢才能跨越語言和種族的障礙。”
“哈哈哈真有你的啊葉子。”鐘子翼笑得前仰后合。
“這才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楚云點頭。
就連楊枝都被葉山的舉動逗樂了,笑面盈盈。
葉山面對上百北人鐵騎豎中指的行為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認可,卻也成功激怒了他們。
為首的蒙面頭領大手一揮,身后的士兵們紛紛抽出腰間的馬刀,揮舞著圍了上來。
“殺光他們!”頭領刀鋒一立,一聲怒吼。
楊枝這次算是看個清楚,這群下了馬的騎兵在這大漠之上前進速度著實緩慢,甚至可以說是舉步維艱。
但她也就看了這么一眼,鐘子翼便閃到她的身前,嚴陣以待地保護著她。
葉山與楚云眼神微微交匯,輕輕點頭,旋即一左一右化作兩道閃電突入進去。
頭領被人圍在中央,看不清楚情況,但是那兩人的速度著實嚇了他一大跳,心下暗恨:“踢到鐵板了。”
兩人突入敵陣,猶如狼入羊群,手上雖然沒有兵刃,卻出手狠辣,一拳一腳之間凈往人周身要害之處而去,一時間骨骼碎裂與慘叫的聲音不絕于耳。
那頭領有些慌張,兩翼被襲,人仰馬翻,連聲下令:“放箭!放箭!”
箭本來只有在馬上才能用到,因為地面上浮沙柔軟,難以借力,大漠中風力強勁,若是力道不足,很難射準目標,但此刻的他顧不了這么多了。
隊伍末尾的兵士自覺拿出弓箭,盡力拉滿向前射去。
僅這一輪就有數十支箭直奔鐘子翼與楊枝而去。
頭領雖然讀書不多,但是柿子撿軟的捏這樣的道理還是懂的,雖然這女人死了有些可惜,但是若能就此打擊突進來那兩人的氣勢,待他們力竭再一網打盡,就能得到那個木盒,也是極為劃算的。
數十支箭從天而降,雖然在風力的作用下,并不是全部的箭目標都指向鐘子翼與楊枝二人,但是卻籠罩了周遭數步范圍內的全部空間,讓人退無可退。
鐘子翼壓根就沒想退。
從腰后抽出兩把菜刀,沒錯,短柄短身、方刀直刃,正是兩把菜刀。
鐘子翼左劈右擋,幾下就將身邊的箭全部劈斷,將身后的楊枝保護得滴水不漏。
“鐘叔沒事吧。”楊枝關心道。
“小事一樁,當年我們…”話音還未落,第二波箭到了。
“小心!”
鐘子翼趕緊揮舞起手中的菜刀來,怒吼道:“你們兩個快點,要不我親自上了。”
“別別別!”楚云趕緊制止,“你要上了我們可就一匹馬都剩不下了。”
楚云了解鐘子翼,“這家伙發起瘋來人鬼皆屠,哪能想到要給馬留條生路的事。”楚云暗道,“當然,若不是有楊枝在,那家伙早就沖進來了,現在恐怕也是憋得難受吧。”
“我們馬上就好。”葉山也怕這家伙暴走,連忙出聲道。
說完,葉山從敵人手中奪過一把馬刀來,所過之處鮮血橫飛,效率變得高了起來。
楚云不擅長使兵刃,但是手上的頻率也更快了起來,跟上了葉山的速度。
當第四波箭雨被鐘子翼擋開后,葉山與楚云已經包抄到了北人隊伍的后排,整個戰場亂作一團。
鐘子翼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但仍然戒備在楊枝身前,提防著偶爾冒出的冷箭。
片刻后,北人隊伍中已遍地哀嚎,只剩下百余匹馬立在原地。
還有瑟瑟發抖的騎兵頭領。
楚云身上纖塵不染,穿梭在百人當中猶入無人之境,沒人能跟上他的速度,甚至濺起的塵埃也不行。
葉山看起來就沒那么好看了,由于后期為了提高傷敵效率,使了兵刃,身上沾染了斑斑血跡。
一道微不可聞的烏光順著葉山的右手臂慢慢地向上褪去,最終消失在瞳孔里,化作眸中一閃,隱匿于無形。
其他人離得較遠,都沒注意到葉山的異樣,卻被楚云盡收眼底。
“你沒事吧,葉子。”楚云一把拍在葉山肩膀上。
“沒事。”葉山身子一震,隨即恢復正常,搖頭說道。
楚云心中更加擔憂。
葉山縱身一躍,來到那頭領面前,提拎著他的后脖領子與眾人匯合。
“別殺我,大俠饒命啊!”那頭領蒙著臉的面巾掉在地上,露出一張典型北人的面孔,用盡了全部所學向幾人求饒。
方才那二人兇殘的表現徹底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
“你看這小子,說話不利索,求饒的話倒是學得有模有樣。”鐘子翼打趣道。
“我問你,從哪里來,到哪里去。”楚云學著葉山的口氣問道。
“我都說,我都說。”男子討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