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兵馬司昨天晚上是全部出動,在轄區內尋找建奴和馬靜妤兩人的下落,雖然是累的夠嗆,但全是徒勞無功。現在他們信安的人“尋”到了馬靜妤兩人的下落,自然是大功一件。
聽南城兵馬司的吏目介紹,信安已經很靠近京師,馬祥麟在東邊追賊人,去到京師也是要經過這里。李沅兩人就在這南城兵馬司的這個據點等候,簡單用了飯,大概洗了一把臉。
過了個把時辰,一隊人馬疾馳而來,還在門外就大呼:“幺兒,幺兒!”,一股濃濃的四川味。
馬靜妤聽到父親的呼喚,趕緊迎了出去。其實心有所屬的甜蜜已經沖談了昨晚兇險得來的驚嚇,甚至還有點感謝建奴帶來的這段情緣。但聽到父親呼喚聲中帶著的急切擔心,見到父親,又見他一臉的疲憊擔憂,還是心中悲戚,在父親懷里撒嬌了一番。
馬祥麟仔細查看詢問女兒,還好還好,沒有受到傷害,嘴里不停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馬靜妤心里說,爹啊,女兒身體沒有受到什么傷害,可是心已經被人牽走了,想著這些,心里自然泛起開心甜蜜。
馬祥麟拉著女兒的手,問及逃脫的經過,聽的馬祥麟心驚膽跳:“這么說,李公子真是咱們家的就命大恩人啊。”馬靜妤喜滋滋地說:“那可不,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馬靜妤和父親說完,才來得及和一直站在身旁的丫鬟芝蘭說說話,馬靜妤見她哭的淚眼盈盈,倒像是她在安慰小丫鬟。芝蘭一句話吧馬靜妤說的哭笑不得:“小姐,外面太危險了,我們回石柱好不好…”
另一邊七叔和寶慶已經搶到屋里,見到李沅本人,寶慶喜不自禁。
七叔也說道:“以前對算命將信將疑,現在我信了,能在建奴十來個精銳手里逃脫,你是命好有大富貴的人。”
李沅苦笑:“不被抓走才是叫命好吧。”
“沒有保護好公子安全…”
李沅知道自己是被近身挾持,主要是怪自己大意,神仙也救不了,為了消除七叔的內疚,輕描淡寫地說:“七叔不必介懷,我這不是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嗎,沒有什么大礙,就是手腕觸了一下氣。”見湘琴沒在,問道:“湘琴丫頭呢?”
寶慶接話說:“湘琴姐死活要跟去找少爺的,七叔勸說她不會騎馬,反會拖累大家追尋的速度,才留在雄縣的客棧那邊等消息,本來盧公子也要跟著尋你,也是因為不會騎馬留守了雄縣。”盧象升和自己只相處一日,但卻非常投緣,追擊建奴是一件危險的事情,他愿意為自己冒險,心中感動。
李沅不想湘琴他們掛念,吩咐道:“寶慶,你立刻架馬車回去雄縣,給大家報個平安,也把湘琴盧兄他們接來京師。”
“不用了,李兄弟,我早已經吩咐家將快馬去雄縣,給貴屬報平安,我們到固安匯合,一齊趕往京師。”
李沅馬上上來見禮,開玩笑,未來岳父啊:“在馬將軍這樣的英雄面前,不敢當這兄弟的稱呼,稱呼小子名字即可,小子李沅,字立新。”
“是啊,是啊,我叫他李大哥,你叫他李兄弟,那咱們算什么嘛,我總不能叫你馬大哥對不對,亂了輩分不是。”馬靜妤笑嘻嘻地朝李沅眨眨眼,她可不要認李沅做叔叔。
“沒大沒小。”馬祥麟笑罵了女兒一句,轉頭對李沅說:“哈哈,那好,李賢侄,少年英雄了不得,能在十來個建奴手里逃脫,好本事,好手段,好能耐!”說完朝他豎起大拇指,川人的豪爽大氣展露無遺。
“馬將軍,建奴的諜報探子抓回幾個沒有?”
“哎,影子都沒摸到,人家走之前早就在我留在店里的草料中下了藥,我的人起初還能跟上他們的尾巴,但喂了馬匹草料后,馬全部拉稀,再想換馬,建奴早沒影了。所以我心中后怕呀,那時候我真的害怕再也見不到我這女兒了。”說完心有戚戚,不能言語,只是拱手高舉,長揖一禮物,說道:“李賢侄,請受我一拜。”
李沅連稱不敢,側身避讓。馬靜妤也是眼圈一紅,想想如果沒能在建奴手中逃脫會是怎樣,后怕不已,心中對李沅的愛意又濃了一分。
眾人也沒有在信安鎮停留,大伙開始向固安進發,馬祥麟賞了南城兵馬司一些銀錢,要給他們敘功云云。考慮到李沅不會騎馬,馬祥麟特意給他和寶慶準備了一輛馬車,但李沅堅持要騎馬。
時不我待啊,建奴已經囂張到大明京畿活動了,還讓他們從容逃脫,亂世將近,得抓緊練習各項本領。馬祥麟見他不似一般書生文弱,也沒有莫名其妙的傲氣,更是欣賞,吩咐手下挑了一匹脾性溫和的老馬,整個隊伍放慢腳步前行。
“吁!”在李沅挪動屁股,調整身體姿勢適應坐馬跑動頻率的時候,身邊傳來了一陣香風和熟悉的身影。
馬靜妤見李沅騎馬,也棄了馬車,和丫鬟芝蘭騎起了馬,她在出發前已經大致梳妝了一下,換下了臟衣服。
馬靜妤穿了一件紅色長裙,很襯她的白嫩皮膚,騎在一匹栗色大馬上,颯爽英姿。已經近一米六的身高,身形修長,放在現在可以說非常高挑,發髻上插了一只小步搖,隨著馬匹的躍動搖晃,好看極了。
馬靜妤打馬向前,和李沅并排騎行。她拿馬鞭的右手手肘支在馬鞍上,輕輕驅動馬兒保持和李沅一樣的速度,一雙美目卻看向情郎,雙目含春,李沅被她看的心猿意馬,差點掉下馬去。
“靜妤,你們石柱的女子也是會騎馬的嗎?”李沅沒話找話地閑聊。
“那是當然,我們石柱川兵有不少女兵呢,別看我們是步卒軍隊,騎馬也是不在話下的。”
“那是自然,秦將軍女中豪杰,自然麾下巾幗英雄少不了,我在保定就聽說了,‘川地多女杰,靜妤排第一’。”
“凈瞎說,嘴巴抹了蜜啊,你都是這么和女孩子說話的嗎。”
其實石柱兵在天啟年間雖然已經名揚天下但還沒有那么有名,真正打出傳世的大名聲是在之后的崇禎時期的事情,李沅也就是占了穿越的便宜,才會對石柱兵推崇備至。
“小姐,你和李公子…”芝蘭感覺出了異樣,在小姐身邊小心地求證。
“嗯,這就是咱以后的姑爺。”馬靜妤對自己的小丫鬟沒什么好隱瞞的。
這下,差點摔下馬去的是芝蘭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