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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云裳再現

  拜月節當天,洛城街道上熙熙攘攘的擠滿了人。

  還不到入夜,人們都在往一條橫貫南北的寬闊街道上緩慢移動著。

  這條街寬二十余丈,兩旁已經掛滿了琳瑯滿目的各色花燈,初秋的微涼被這節日的氣氛所覆蓋,連本該有的涼意都變得溫暖了起來。

  那掛出花燈式樣繁多,以玲瓏剔透的宮燈為主,還有栩栩如生的動物燈,吉祥如意的荷花燈,色彩艷麗的孔雀燈,舞姿婆娑的仙女燈,這些花燈共同把這長街點綴的一片輝煌。

  林鶯鶯看著這眼花繚亂的燈市,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像個孩子一樣充滿好奇。

  “師兄,我們回到江南的時候一定要帶一些回去,這里的花燈樣式真美!”她朝著陪在身邊的宮云飛說道。

  “這花燈確實和我們江南的與眾不同,到時候都給你買回去!”宮云飛特別喜歡看到她這個小師妹的笑容,她的笑容有一種純真的美。

  兩人穿梭在這燈會中,林鶯鶯尤其顯得興高采烈。

  這時,在街邊一座二樓的窗口上,幾雙眼睛正緊緊的盯著他們。

  “老爺,刺傷少爺的就是那二人,我們不會認錯!”一個精壯的漢子對著他身邊的人躬身說道。

  被稱為老爺的正是花鵬的父親花繼祖,他兒子被人刺瞎了雙眼,他這幾日派人滿城搜尋兇手的蹤跡。

  今日是拜月燈會,他料想那兇手可能也會出現,果不其然讓他終于找到了宮云飛二人。

  花繼祖雙眼通紅,他看向身后穿著黑袍的四人說道:

  “有勞各位了,能報此仇,我花家必定重謝貴門派!”

  四人點頭轉身離開。

  花繼祖在一個月之前投靠了鬼門,說起這事他也是有幾分無奈。

  中原門派被悉數毀滅,現在這里早就成了鬼門的地盤,他想保住自己的產業也只能順從他們。

  本來他和鬼門刻意保持著一些距離,他知道對方不善,也不想與之有太深的交往。

  而這次花鵬被陌生人重傷,他想找到兇手就只能借助鬼門的力量。

  花鵬是他的獨子,此時一雙眼睛已經徹底廢掉,能保住性命都是萬幸。他此刻也不顧及那么多,一心只想為自己的兒子報仇。

  林鶯鶯這時正在一個小攤前觀賞著一盞花燈,忽然感覺背后一股勁風襲來,她猛然間閃動身形,避開身后刺來的一劍,順勢把手中的花燈罩在了來人頭上。

  宮云飛也察覺到幾個身影成合圍之勢向他們靠過來,他稍一回想,心里猜測這些人應該就是沖著他們來的。

  “這里人太多!”宮云飛來到林鶯鶯身前說道。

  兩人身形一閃,向著對面的一條街道躍了過去。

  “想走?”這時四個黑袍人已經尾隨而至,把他們圍在中間。

  “沒想走,剛才人多,只是不想破壞這美景!”林鶯鶯黃鶯般的聲音傳來。

  “你們是什么人?”一個黑袍人問到。

  “這到有意思了,我還沒問你們是什么人,你們反而來問我!”宮云飛淡然的站在幾人中間說道。

  “看你們的裝束不像中原之人,是你們傷的花公子?”黑袍人盯著他們二人。

  “花公子?花公子是誰?”林鶯鶯早就忘了被她刺瞎雙眼的花鵬。

  “抵賴也沒用,留下你們的命!”黑袍人眼中閃著兇光,惡狠狠的說道。

  “抵賴?我林鶯鶯做事還從不抵賴!我還趕著看燈,也確實不想跟你們浪費口舌!”

  話音剛落,她身形一閃,瞬間從原地消失了,四人只看到他們眼前閃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白光過后,他們的手同時捂住自己喉嚨,就見那鮮血透過指縫噴射了出來。

  整個過程他們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別說手中的劍,就算連一個聲音都沒發出過。

  他們沒看到林鶯鶯是怎么動的,看到的只有那道白光,一閃而逝的白光瞬間取了他們四人性命。

  宮云飛本打算出手,他只是一個心念的閃動,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師兄,剛才我打壞了人家的燈,我們去賠給人家!”林鶯鶯過來拉了一下他的手臂。

  “好…”宮云飛苦笑著,他這個師妹真是天使和死神的共同化身。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花繼祖等了一個多時辰,看著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那四人卻一直沒有回來。他心中正疑惑著,忽然眼睛一掃,再次看到了宮云飛二人。

  莫非?他心中一驚,那四位可是鬼門的高手,而眼前的二人看樣子就是富家的公子小姐,這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不敢繼續停留,和身旁的一個漢子耳語了幾句,趕緊離開了。

  夜漸漸深了,街上的眾人也逐漸散去。

  洛城北側的一處莊院中,宮云飛和林鶯鶯坐在院內的一個亭子里。

  “師兄,這牡丹花茶好像很適合我!”林鶯鶯手中拿著一個茶盞說道。

  “你喜歡我們就多帶些回去!”宮云飛隨口說了一句。

  “師兄,你怎么了?”林鶯鶯看著他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們這次出來時,師父交代過不要與北方武林門派結怨,往后師妹還是…”他忽然發現林鶯鶯一雙星辰般明亮的眼睛在看著他,他沒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了師兄,往后我不出手便是!”林鶯鶯嘴角掛著一抹微笑。

  “現在北方武林形勢動蕩,就連這中原之地也被那鬼門所掌控,師父特意囑咐過不讓我們與鬼門正面為敵!”宮云飛不愿多生事端。

  “放心吧師兄,以后我都聽你的。”

  宮云飛心里清楚,她這個小師妹嘴上答應的越痛快,越是沒把他說的放在心上。

  “此處距那名劍宗最少要七八天的路程,我們明日一早動身,早去早回!”宮云飛心中想著師傅交代的事情。

  “江湖中傳聞,那名劍宗早已被鬼門覆滅,師父為什么還要我們去一趟,就為了確定那名劍宗主是否還活著嗎?”林鶯鶯心中不解。

  “那名劍宗主是和師父齊名的劍客,應該不會那么容易就死了,這江湖傳聞往往都是道聽途說來的,也不能全信!”

  “如果他真的死了,也就不配和師父齊名了!”在林鶯鶯心中,這個江湖中根本沒有什么人能超越她的師父,就算是齊名,也不過是虛名而已。

  “好了師妹,夜深了,早點回房休息吧!”

  “師兄也早些歇息!”

  在這劫難之后的短暫的寧靜中,名劍宗也迎來了他們的第一個中秋節。

  夏鋒在得到小季的同意后,帶領眾弟子把名劍峰簡單的布置了一下。雖然不能和之前的盛大操辦相比,但在眾弟子心中,這也算一種對自己的安慰。

  包括夏鋒在內,很多弟子從小就拜入名劍宗山門,他們在這里成長,在這里生活,雖然是一個門派,但是在他們心中,這里和家沒什么區別。

  在遼城中的弟子傳回消息說這幾日很平靜,鬼門的人也沒有任何動靜。

  夏鋒干脆帶人從遼城買了滿滿兩大車酒回來,眾弟子在名劍廳中擺滿了桌凳,整個大廳彌漫著酒的香氣。

  他們有人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有人懷念著從前的盛況,也有人在感念上蒼的恩賜,在他們失去希望的時候,給他們帶來了一位少年宗主。

  小季也喝了一些酒,但喝的很少,自從離開通惠錢莊后他這是第一次。

  那次的事情讓他對酒有一種莫名的懼怕,今日也是熱情難卻,在夏鋒的慫恿下和宗門弟子們象征性的喝了一些。

  反到是小青心中甚是欣慰,從她和小季來到名劍宗,到現在不過短短一個月時間。

  在小季的帶領下名劍宗已經恢復了幾分往日的容貌,她一直在身后默默的支持著小季,她知道自己選擇了一個正確的人。

  一旁的夏彤彤吵著也要喝酒,說她已經是個大人了,身為名劍宗的小弟子,必須要和大家一起過節日。

  小青拗不過,給了她一小杯,結果把這小姑娘喝的滿臉通紅,不斷咋舌。

  忽然間這小姑娘低下頭悄悄的和小青說了一句什么,就見小青從脖子到臉一片通紅。

  小季看著眾人觥籌交錯間說著,笑著,他冰冷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久違的笑容。

  起身離開大廳后他來到名劍鋒的崖邊,向著那片胡桃林的方向看去,眼角邊不經意的流出了淚水。

  “師父,你看到了嗎?”他在心中說道:

  “雖然大仇尚未得報,名劍宗也沒有往昔般輝煌,但是請相信弟子,弟子一定能夠做到!”

  小季的筆直背影仿佛融入到這山峰之中,天上那輪皎潔的圓月似乎也在靜靜的聽著他內心的述說。

  次日清晨,溫暖的晨光輕柔的灑向整片大地,街上行人寥寥,一對年輕男女騎著兩匹快馬從洛城北門而出。

  秋季已經過半,洛城外官道兩旁的銀杏樹悄然換上了金色的外衣,一片片葉子隨風起舞,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只只金色的蝴蝶。

  宮云飛和師妹兩人出城后走的緩慢,他們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不斷的駐足停留。

  “我開始喜歡這中原的景色了!”林鶯鶯在一棵高大的銀杏樹下停住,陶醉的說道。

  “師妹你看前面,那有一片林子!”宮云飛指著遠處的一片銀杏林。

  “真的有,我們過去看看!”這時的林鶯鶯看上去就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

  兩人來到近前,銀杏葉隨著微風飛舞在整片林中,映著明媚的晨光就像一群金色的蝴蝶在追逐嬉戲,二人站立著一動不動,好像融入到了這絕美的景色之中。

  片刻后,忽然林鶯鶯臉色微慍的說道:“為什么總有人要破壞這美麗的風景!”

  隨著她的聲音,林中出現了幾個人影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為首的人穿著一件褐色長袍,闊臉豎眉,臉上一副陰沉的表情,他的身后跟著兩個穿著藍色長袍的持刀之人。

  那日花繼祖派人給鬼門送去消息,說他們派出的四人不見了蹤影,本來卞城王也沒當回事,手下四處尋找后發現了那幾人的尸體。

  卞城王查看之后心中一驚,那四人是被人一劍斃命,幾乎是同時割開了四人的喉嚨,而那四人根本沒有反抗過的痕跡。

  如今這洛城早已被鬼門掌控,兩個月以來,僅存的一些中原武林門派中人也被他殺的所剩無幾,有這樣劍法的人根本不可能存在于此處。

  前些天鬼門總壇傳來兩個消息,一是三殿宋帝王和七殿泰山王無故失蹤,二是江南天心閣派人來到了中原。

  為此總壇命令他關注這兩個消息所涉及的人,他也就放緩了對洛城中幸存武林門派的追殺。

  看到四人的尸體后,他懷疑下手之人可能便是天心閣派來的人,于是在城中設下了暗哨。

  今日一早消息傳來,說兩個可疑的人出了洛城,看樣貌和那花繼祖描述的極為接近。

  “昨日燈會時,城中死了四人,可是兩位所為?”卞城王語氣也算客氣。

  “你毀了眼前這美景!”林鶯鶯面無表情的看著四周散落的樹葉。

  “你說什么?”卞城王詫異到。

  “連蝴蝶都變回了樹葉!”林鶯鶯好像在跟另一個他們看不見的人對話。

  “小丫頭,我在問你話!”卞城王的眼中多了一分怒色。

  “我師兄不讓我出手!”林鶯鶯根本就沒正眼看過來人。

  “找死!”卞城王身為鬼門六殿閻君,他猜測眼前兩人可能是天心閣之人,所以才出言相問,結果沒想到對方根本連正眼都不看他。

  隨著話音一路,卞城王一拳揮出,一股勁風席卷了周邊的落葉,向著林鶯鶯身上襲來。

  林鶯鶯原地站著,不但沒動,連這一拳好像都沒看到,眼睛竟然還是看著另外的方向。

  這時她身后的宮云飛手中短劍劃出一道青芒,青芒撞上拳風,周圍的落葉失去了方向漫天散落下來。

  “你是什么人?”宮云飛站在林鶯鶯身前問向來人。

  他此時心中一陣無語,昨夜林鶯鶯隨口說了句她以后不再出手,沒想到人家拳頭都要打到她身上了,她竟然跟沒事一樣站在那。

  “我是鬼門六殿卞城王!”卞城王壓著自己的怒火,陰沉的聲音說道。

  “師兄,他說他叫什么王?怎么還有這么奇怪的王?”林鶯鶯聞言做出不解的樣子,看向宮云飛。

  宮云飛看到卞城王的臉都快變成紫色了,也是忍俊不禁。

  “我再問一遍,城中四人可是你們所殺!”

  “是又怎樣?”這時林鶯鶯終于看著他說道。

  “你們可是江南天心閣的人?”卞城王又問到。

  “是又怎樣?”林鶯鶯都懶得換句話回答。

  “你們若是天心閣之人,為何殺我鬼門弟子!”

  “殺就殺了,你要怎樣?”林鶯鶯輕描淡寫的說,她早把昨日答應宮云飛的事忘在了腦后。

  “那你們就別走了!”卞城王此時的怒火終于按捺不住。

  “師兄,他要是在打我,我能不能還手?”林鶯鶯看向宮云飛。

  “敢對我天心閣出手,當然能!”宮云飛知道一場廝殺是免不了了。

  就見他話音剛落,林鶯鶯身形已經消失在了原地,伴隨著一道刺眼的白色劍芒,林鶯鶯的身影出現在卞城王眼前。

  連卞城王也是一愣,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小丫頭出手如此迅速。

  就見那劍芒直指他的咽喉而來,他后移半步,一側身,迎著這道劍芒一拳揮出。

  劍芒被這一拳狠狠砸開,在他身前消失了,與此同時另一道劍芒再次出現,這次直接朝著他的太陽穴而來。

  “找死!”卞城王一聲怒吼,周身忽然出現了一層紅色的光暈,他再次揮出一拳,那拳頭上竟然也罩上了一層紅色的光芒。

  拳頭和劍芒相撞,不等他出手攻擊,另一道劍芒再次奔著他的心口而來。

  就這樣一劍接著一劍,好像沒有盡頭。

  林鶯鶯的身影好像化作了一只白色的蝴蝶圍在卞城王周身,手中的短劍鬼魅般從不同的方向刺出,唯一相同的是,每一劍都是沖著對方的要害而去。

  十幾個回合下來,卞城王心中的驚駭難以形容,他幾乎就是在招架,完全連一絲的攻擊機會都沒有。

  他的赤焰拳法以剛猛霸道著稱,加上他數十年苦修的一套純罡內功心法,這赤炎拳的威力早已削鐵如泥。

  沒想到眼前這女子的身法堪稱驚世駭俗,就是和那宋帝王的魅影詭步相比也是難分伯仲。

  他現在陷入了一種有力無處發的窘境,眼前這女子的劍法他從未見過,這劍法和她那身法好像渾然天成,密集的攻擊下沒有一絲破綻,甚至連一點空隙都沒有。

  卞城王身后二人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們那高高在上的閻君似乎從開始就陷入了苦戰,只是在招架卻無法還手。

  他們想出手幫忙,可是他們看到的只有那飄忽不定的白色幻影,就連林鶯鶯的身形都捕捉不到。

  另一邊的宮云飛也靜靜的佇立在那看著,他知道小師妹的脾氣,她不喜歡別人出手幫忙,再說這時她完全處于上風。

  讓宮云飛也感到驚訝的是這卞城王的深厚內功,在林鶯鶯如此密集迅捷的攻擊下,他竟然能撐到現在,看來鬼門的十大閻君還是有些本事的。

  林鶯鶯這時心中也有些詫異,對手雖然只是在招架,但他這內功形成的紅芒甚是堅固,而且仿佛能感應到她每一劍刺出的方位,對手的拳頭總能化解掉她的攻勢。

  她心中一動,身影忽然現出在卞城王背后,手中短劍發出耀眼的光芒,朝著對方后心直接刺了過去。

  就在出劍的一剎那,那道劍芒猛然暴漲,她手中的短劍仿佛瞬間變成了一把長劍,劍身還未到,劍芒已經刺入了對方的護身紅芒中。

  這一劍的出手之快讓卞城王沒來得及用雙拳抵擋,只聽他一聲暴喝,身上的紅芒瞬間收縮在那劍芒刺來的方向,仿佛變成了一把利刃阻擋著劍芒。

  “死!”林鶯鶯冰冷的聲音忽然傳出。

  同一時間,那白色的劍芒忽然變得冰冷刺骨,穿過了阻擋的紅芒,深深的刺入了卞城王的身體。

  卞城王的瞳孔在慢慢的向四周擴散,他張著嘴似乎想說什么,但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沒想到,自己苦練半生武功,竟然死在了一個柔弱女子的手中,他的震驚,他的怒火,他的不甘就這樣化作了烏有,一切都消散了。

  他好像看到一片葉子飛過眼前,那葉子真的好像一只蝴蝶,他最后想著。

  “雖然破壞了這林中的風景,不過讓你們變成銀杏的肥料,也算是一件好事!”林鶯鶯隨后一招殺掉愣在當場的另外兩人,看著三人倒在地上的尸體,自言自語的說道。

  “師妹,你沒事吧!”宮云飛沉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沒事,這可是師兄答應了我才出手的!”她臉上又浮現出那孩童般的笑容。

  “你用了云裳劍法…”宮云飛緩緩的說道。

  “又沒有人看到,師兄你看到了嗎?”她竟然做出一副調皮的樣子。

  “師父說過不要和鬼門正面為敵,你現在殺的可是他們的一個閻君!”

  “沒有正面為敵啊,我從背面殺的他!”

  “…”

  林鶯鶯不知道的是,除了宮云飛和死去的三人,真的有另外一個人看到了云裳劍法,只是他并不認識罷了。

  清晨的時候,白墨寒在城中的眼線來報,說卞城王離開了洛城。

  他一直在暗中尋找著機會,于是悄悄的跟在他們身后出了城。

  直到在林中看到卞城王和一個年輕女子動手,他就遠遠的觀察著,雖然沒聽到他們說什么,但是白墨寒猜測那二人極有可能就是江南天心閣派來的人。

  他甚至想乘其不備的時候出手,一舉擊殺掉卞城王,沒想到那女子的劍法竟然逼得卞城王毫無還手之力。

  直至看到那最后的一劍,卞城王倒下了,他閃動身形快速離開了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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