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個人,十幾輛大車,幾十匹馬全部進了廢棄金營。原本空寂閬然的荒營,頓時多了不少生氣。
尤其是一匹匹打著響鼻噴著白氣的馬,鬧得動靜很大。
李揚吩咐燒起篝火,與此同時命令喂馬。然后,再將軍營門口坍塌的磚石搬開,用幾輛馬車堵住軍營大門。
他非常謹慎。進來的同時就計劃了緊急情況下如何撤退。他必須保證馬匹的體力,保證隨時能帶著隊伍沖出大門。
顏隼等人還帶人到處探查,看看有沒有什么危險。
唐軍的素質此時也體現出來,都不用下令,就四五個人一組,有的持刀有的搭弓,小心的四處探查。
“顏隼,你看那邊,是個校場吧,特娘的好多木樁啊。會不會就是鐵木真釘死金兵的地方?”劉大刀說道。
顏隼慢慢走過去,趁著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看到一些木樁,上面倒是什么都沒有,并沒有釘著尸骨。
保存完好的木樁稀稀疏疏的,大多數都倒地朽爛了。顏隼靠近一根木樁,發現木樁上面是尖的,上面還有黑色的殘留。
這是血銹。長期侵染血液的東西,會生出這種鐵銹。
顏隼忽然想到一種慘不忍睹的酷刑:開口笑。
“地上有人骨頭。”忽然劉大刀說道,指著顏隼的腳下。顏隼低頭一看,腳邊不遠果然有個骷髏頭,一半陷入土中。
顏隼蹲下來仔細瞅瞅,說道:“你不是俺族人的骨頭,死了不會超過十年,但既然俺看到,還是埋了你罷。”說完用刀撥土,埋了這個骷髏。
其他地方也發現了尸骨,但數量很少。總的來說,還算正常。
眾人匯合起來,圍坐在篝火邊,都有點忐忑。這個地方,還是有點詭異。
李揚說道:“沒有幾具尸骨,完好的屋子里也沒有發現異常,就連土炕也還能用。但俺覺得沒那么簡單。大伙晚上睡覺留個心眼子罷。值夜的人,最少要安排五個人。”
眾人商議了一會兒,李揚就讓眾人歇息,但要求一個屋子不能少于四人。
李揚等五人主動先值夜兩個時辰。這五人當然是知道傳國玉璽秘密的人。
眼見眾人回屋,李揚一邊烤火一邊壓低嗓音說道:“大王交代我等的大事,務必要完成。只要有東西在,哪怕只剩下一個人,也要將寶物帶回臨安。”
顏隼道:“看大王給的圖,我等還要走三天的路,這一下雪,怎么也要再加一天路程。加上尋找蕭氏的墳墓,沒有十天辦不到。以俺看,到時候分為五隊,分開尋找,這樣更快,免得夜長夢多。”
劉大刀也贊同:“就是如此。咱好幾十人在夾山里兜圈子找東西,目標太大,被有心人發現就不好了。”
李揚點頭道:“俺也這么想。那到時就分為五隊,我等五人每人率領一隊。”
“嗷嗚—”
正在這時,忽然風雪中傳來一陣狼嚎聲。
五人登上烽火臺一看,只見北邊的草林中,出現很多綠幽幽的眼睛。
“是狼群。”李揚笑道,“還真來了。好家伙,這最少也有一百多頭吧。”
顏仝道:“幸好咱有圍墻。不然這么多狼,想睡安穩是不可能了,就算追殺也追殺不到。”
外面的狼群顯然追蹤到了人畜的氣息,但隔著圍墻,它們也無可奈何。
事實上,這一百多頭狼還奈何不了唐軍小隊,就算唐軍沒有圍墻,一旦雙方對決,覆滅的也肯定是狼群。
五人看了一會兒熱鬧,發現狼群并沒有靠近圍墻,就興趣寥寥的回到火堆旁。
夜已經深了,風雪小了不少,其他人都已經睡了。
一個屋子中,忽然有個人猛然坐起來,說道:“你們聽,有人在敲鼓。”
另三個人也一起坐起來,愣愣的直著眼睛聽。
果然,外面傳來“咚—咚—”的聲音。
四人一起出門,往烽火臺上一看,恍恍惚惚中竟然發現一個身穿破爛盔甲的高大武士,站在廢棄的鼓架前,敲著軍鼓。
說來也奇怪,此時烽火臺上一片黑暗,可他們偏偏就能看見有人在敲鼓。
“你們看那里!”另一個人臉色驚懼的指著校場的方向,竟然發現原本草木叢生的校場,此時站了很多人,這些人都穿著破爛的盔甲,一桿繡著“金”字的戰旗,也破破爛爛的。
而原本坍塌的點將臺上,正有一個身穿黑甲的女真大將,神色獰惡的張開黑洞洞的大口無聲笑著。
笑著笑著,他的下巴忽然掉了下來。可這沒了下巴的女真大將仍然在無聲大笑。
“鬼祟!”一個武士抽出刀,“爾等敢作祟!殺!”
此時此刻,很多沖出屋子的人都發現了這詭異的一幕,發現的人都抽出刀,準備廝殺。
“怎么回事?他們睡得好好的,出來作甚?為何拔刀!”顏隼最先發現不對,霍然站起。
“什么?”李揚也一個激靈站起來,“出事了!快!”
五個人全部拔刀沖了過去。
而此時的唐軍小隊,已經在揮刀亂砍,刀刀劈斬在空氣中,狀若瘋狂。
“住手!你們作甚!住手!”李揚大喝道,可部下們的動作雖然停頓了一下,卻并無停下的意思。
“顏隼!快!取出手銃!劉大刀!快取彈藥!”李揚急的大叫,“這里有古怪!他們魔怔了!用火器震懾厲鬼!”
此時,他真的相信此地有鬼了。但他不怕鬼,他怕部下出事。
顏隼和劉大刀分別沖向不同的馬車,手忙腳亂的從馬車夾層地下取出手銃和彈藥。
唐國制造的手銃極少,只裝備給親近侍衛。這次行動,為了以防萬一,李洛給他們配了五只手銃。可唐國火器事關重大,為了怕被元軍搜檢到,手銃和火藥是分開藏的。
“住手!”李揚急的滿頭大汗,他發現有的部下眼睛開始發紅,甚至開始對同伴揮刀了。
正在這時,忽然“轟轟”兩聲炸響,聲音在夜里顯得格外驚人。
劉大刀和顏隼終于擊發了手銃。
巨響過后,所有胡亂揮刀劈斬的唐軍,都一起止住了動作,目中一片茫然。
“轟轟!”又是兩聲巨響之后,眾人終于回過神來,目中恢復了清明。
大家一個個滿頭大汗,提刀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
“不知道。”
“剛才看見很多鬼兵作祟,俺就揮刀砍殺。”
“鬼兵呢?”
李揚見到厲鬼被火銃驚走,眾人也都清醒過來,這才長長吁了口氣。此處鬼魂,當真比敵人還要兇險啊。幸好火銃破了厲鬼的邪法。
雖說李揚是崔秀寧的得意弟子,但他畢竟是個土生土長的古人,怎么可能相信世上無鬼?
就是崔秀寧,經歷過穿越事件后,也不敢完全否定神秘的存在。
顏隼和劉大刀等四人也一頭大汗,滿心后怕。
差點幾十個部下相互廝殺啊。
“你們看見厲鬼作祟了?”李揚上前問道。
眾人皆說看見了鬼,就連高堯,也言之鑿鑿的說鬼將點兵。
李揚和顏隼等人對視一眼,目中都是疑惑。為何偏偏他們五個值夜的人沒有遇見厲鬼作祟?
這沒道理啊。
“還有誰,沒有遇見厲鬼的?都站出來。”李揚吩咐道。
有四個人站了出來,“屬下四人是一個屋子的,我等既沒聽到鼓聲,也沒見到厲鬼。”
還有一人站了出來,“俺也沒遇見。俺嫌棄王彪鼾聲太大,就沒在屋子睡覺。”
又有一人道:“俺也沒遇見。俺今夜看馬喂馬,還來不及進屋睡覺,就發現出事了。”
李揚立刻就發行了不對的地方。
遇見鬼魂的,全是屋子里的人。只要在屋外的人,沒有一個遇見厲鬼。
還有,也不是凡是在屋子睡覺的都會遇見厲鬼。有四人就沒有。可問題是,這四人是同一個屋子里的。
這四人的屋子,和其他屋子,有何不同,竟然能辟邪?
“走,去你們四人的屋子看看。”李揚說道。
眾人來打那間屋子,發現雖然很陳舊,地上都是苔蘚,但門窗都是完好的。并沒有發現異常。
李揚又去其他屋子探查,情況都差不多。屋子很陳舊,門窗還算能用,沒有異常。
李揚卻反而起了疑心。
這可是九十年前修建的軍營啊,就算后來修葺過,那這營房也有好幾十年了。雖然陳舊程度是夠了,可是門窗為何還能用?
想到這里,似乎是一道火光在李揚腦中一閃而過,頓時讓李揚停下腳步。
不對!
李揚一掉頭,就再次將眾人住過的屋子依次看了一遍,慢慢的,他臉上的神色變得陰沉起來。
顏隼等人一頭霧水,卻沒有打擾李揚。誰都看得出來,李揚在琢磨什么。
等到看完最后一個住過的屋子,李揚就將眾人全部召集在篝火邊上。
“俺說一下俺的發現,讓諸位兄弟聽聽,今晚的怪事究竟怎么回事。”李揚冷笑著說道。
眾人一起豎起耳朵。
李揚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水,“你們一共住了十個保存最完好的屋子。除了一間屋子,其余九間屋子的人,全部遇見了厲鬼。對吧?”
眾人一起點頭。
李揚繼續道:“那么沒有見鬼的屋子,和見鬼的屋子有什么不同?俺只發現了兩點。第一,只有這間屋子的窗戶是打開的,而其他九間屋子的窗戶,全部是關著的。”
此時不像后世,夜里睡覺都是關窗的。
一個人插話道:“我等的窗戶本來也是關上的,可張貴的腳丫子實在太熏人,俺只好打開窗戶透透氣。”
李揚讓他不要插嘴,“還有第二點。九間屋子里都有點霧氣,而打開窗戶的屋子反而沒有霧氣。這豈非咄咄怪事?俺認為,那根本不是霧氣。那應該是一種迷煙!”
顏隼驚訝道:“李兄是說,今晚他們不是遇見厲鬼,而是中了迷煙受了暗算?”
李揚點點頭,很肯定的說:“不錯!就是這樣!這里有敵人,我等被暗算了!”
高堯道:“迷煙俺倒也聽說過,能讓人昏昏入睡,沉迷不醒。可從沒聽過有什么迷煙,能讓人見到鬼啊!”
李揚冷笑:“誰知道!說不定這是能招鬼的迷煙也說不定。這迷煙一定是人放的!這里暗藏有敵人!”
楊栝道:“敵人應該沒有太大實力,不然直接殺出來就是了,干嘛用這種手段?”
李揚猛然站起,“大家十人一隊,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仔細搜,就是土炕,也要翻了查!”
“諾!”
眾人一起領命。
唐軍小隊沖進屋子,一寸一寸的搜尋,看看哪里有孔洞,哪里有縫隙,哪里有夾層和中空。
連土炕也翻開了找。
沒過多久,就有人率先在火炕下面發現了異常。
火炕的里面竟然還藏有管道,而且管道一直通向屋外。慢慢的,眾人發現每個屋子的管道都通向烽火臺之下的一座半塌的屋子。
李揚小心的接近觀察,終于在火炕的位置發現了異常。
這里被人動過!
李揚曾經探查到泉州蒲壽庚的地道。他立刻判斷出,這里應該也有一個地道。
李揚下令點起好幾個火堆,連夜挖掘,沒挖兩下,就露出一個木板。
“打開!戒備!”
一聲令下,所有人的刀弓都準備攻擊,與此同時木板也被打開。火光之下,赫然是一條延伸往下的石階。石階修建的很簡陋,用的材料就是軍營的廢墟磚石。
臺階上還有腳印,說明里面必定有人藏匿。
“里面的人聽著,再不出來投降,我等就殺進去,一個不留!”李揚大聲喊道。
剛才這么大的動靜,一定早就驚動了里面的敵人,再偷偷摸摸就沒有必要了。
“快出來投降!不要等著老子殺進去!斬盡殺絕!”劉大刀也大喝道。
慢慢的,里面傳出了一點動靜,又過了一會,一個白花花的腦袋就從臺階下面探出頭來,他抬起滿是皺紋的千溝萬壑的臉,瞇著眼睛道:“我等降了,可否不死?”
李揚用到指著他,“你上來再說。”
這老者幽幽嘆了口氣,就像是來自地府的嘆息。他手持一根拐杖,有些吃力的蹬著臺階,氣喘吁吁的上來。
他足有八十余歲。在這個時代,絕對算是少有的高齡了。
老者上來后,看到四五十個殺氣騰騰的人,忍不住說道:“倒都是精銳。”
他滿臉凄涼,慘笑道:“早知道有今日,不料今日來的這么遲,夠了,夠了啊。”他看向李揚,“你是他們的頭領吧?俺問一句,我等老矣,死而無憾,可下面還有婦孺,可否活命?”
李揚冷笑:“你們暗算我等在先。能不能活命,就看你們的運氣了。你老實告訴我等你的來歷,怎么暗算我等的?你們有多少人?”
老者干脆在火堆邊坐下來,毫不隱瞞的說道:“老夫完顏衛霍,是當年這座營的少年兵,嗯,算起來估計有七十來年了吧,貞祐三年,蒙古軍破營,袍澤皆死,只有老夫幸存。”
“當時,營中還有隨軍家眷,也皆被殺,只有幾個孩童未被蒙軍發現。老夫就將他們幾個藏在地下室,逃過一劫。”
“如今,地下室有三十二口人,皆是這些年繁衍而成。我等以此為家,逃避亂世數十年,今日終于要遭報應了。”
“陰山之上有三種草藥,一起焚燒可生鬼煙,令人見鬼。老夫遂心生此計,暗修煙道,通往各室。倘若發現有商隊行人前來夜宿,就焚燒鬼草燃放鬼煙,召喚厲鬼作祟,令行人自相殘殺,或扔下東西逃命,從而獲取商隊攜帶的糧食油鹽等物。”
所謂鬼煙,當然是一種致幻的毒煙,只是眾人不知道罷了。
眾人都是聽得愣住了,想不到這個老者在這地下室住了七十年,幾個兒童都繁衍了三十人了。
李揚冷笑道:“如此說來,你們就是用商隊留下的東西度日,那還真是強盜了。”
完顏衛霍說道:“此處并無世外桃源,說是賊窩也無不妥。老夫今年八十有五,罪孽深重,早就該死了。只是,尚有幼童稚子,無知無辜,還請饒他們一名。”
李揚呵呵笑道:“俺為何要饒你等性命?你們有甚么好處給我等么?”
顏隼和顏仝心有不忍,卻沒有吱聲。
完顏衛霍神色凄苦,他張開雙手烤著火,瞇著眼睛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一只虱子從他銀白的頭發上掉落火堆,燒出的臭味似乎讓他回過神來。
“有一樣東西,老夫知道非同小可,那是無價之寶。老夫知道此寶的下落。倘若你們發誓不傷害這里的孩童,老夫就告訴你們。”
李揚等人聽到完顏衛霍的話,都是心中一震,心道:此人人老成精,不會也知道傳國玉璽的下落吧?
“好。如果真有無價之寶,我等答應不會傷害孩童…”李揚很痛快的說道。
他察言觀色,發現完顏衛霍不是在撒謊,應該真的知道了不得的寶物。
完顏衛霍站起來,顫巍巍的行了個禮,“老夫希望你們發誓。”
發誓也不能真的保險,可要是不愿意發誓,那就毫無誠意了。
李揚等人也不廢話,痛快的發了誓。本來他們就不會屠戮孩子。
“各位,請吧。”完顏衛霍似乎豁出去了。事已至此,能保住一些孩子的命,已經知足了。
李揚等人小心謹慎的跟著完顏衛霍進去,發現這個地下室很深,也很大。而且火把照上去,竟然發現石壁上還有壁畫。
這是一個軍營的地下室?絕無可能。
李揚冷不丁問道:“這個地下室,原本是個墓室吧?”
完顏衛霍呵呵笑道:“這個地方,就連當年的千戶長都不知道。營中也從來沒有地下室,這個地方雖在營中,卻是老夫發現的。老夫后來修了石階,就成了一個地下室。”
“不過,要說此地本是墓室,也不算錯。但要說真是墓室,那也不對。”
李揚聽得有點糊涂,干脆不再問,而是全身戒備的跟著下去。
很快,眾人目中就出現了火光,前面竟然是一個占地半畝有余的巨大石室,接著又看見了三十來個男女老幼。其中有七八個青壯男子,正手持刀槍弓箭。
剩下的都是老弱婦孺,一個個神色驚懼。一眼望去,光孩子就有十來人。
“太公!”一個男子喊道,“可談妥了?”
完顏衛霍淡淡道:“這些貴客已經發誓不傷孩童,你等可以放心了。”
這些人聽到這句話,都是松了口氣。
他們早就等著這一天了。這里定期就能得到糧鹽等生活物資,他們不愁吃不愁穿。每得手一次夜宿的商隊,就足夠他們吃一年甚至更久。尤其是糧商,能讓他們吃上好多年。
他們也能偷偷到上面看看風景,透透氣。
日子過得其實并不壞。對他們來說,說是地下桃源也不為過。
但這種老鼠一般的生活,不勞而獲的日子,注定不可能世世代代過下去,總有被發現被屠滅的一天。
因為這是報應。
他們只希望一旦被發現,能保住一點香火,不被斬盡殺絕。
“俺希望貴客說話算數。”一個女真漢子說道,“我等可以死,只要貴客能饒過他們一命,就是恩人。”他指指一群孩子。
這群孩子有男有女,因為衣食無憂,所以臉色都很不錯,只是很少曬到太陽,顯得過于白皙。
“俺答應過,自然放他們生路。”李揚拄刀說道,“但是你們的太公也答應了某一件事,還沒有兌現。”
完顏衛霍對族人們揮手道:“你們去那邊待著,老夫和貴客有話說。”
等到族人走遠了一點,完顏衛霍請李揚等人在石凳上坐下來,說道:“不瞞諸位貴客,那件寶物就在此間。”
他指指這個巨大的石室,“這個石室,就是那寶物的墓葬,老夫當年無意中發現時,還看到人殉的枯骨。什么樣的寶物,竟然需要活人來殉葬的?簡直為所未聞吶。可要是明白了寶物的來歷,也就不奇怪了。”
李揚是唐軍小隊中讀書最多的,知道的典故也最多,他聽到這里,忽然想起一個古老的野史記載,心不由砰砰跳了起來,覺得嗓子有點干。
很顯然,這個完顏衛霍當年雖然是個少年兵,卻不可能是個普通士卒,此人應該出身富貴,而且必定讀過書。從他的名字就能看出他的出身。
“到底是何寶物?那哪里?”李揚壓抑了一下激動的情緒問道。
他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難道大王的天命如此強大,竟然連接有寶物降世?
可是他們雖然在塞外草原,但此地其實還在冀州的范圍。如此說來,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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