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猜測
制造EVA最重要的材料，就來源于第一使徒亞當和第二使徒莉莉斯的身體組織。
當然，是克隆出來的組織。
本質上來說，EVA和使徒們，都有著一樣的“核心”。
因而，使徒最為強大的“武器”，堅不可摧的A.T立場，在EVA面前，卻是可以被“破壞”掉的。
這種破壞，當然不是直接打破A.T立場，而是以某種特殊的方式，將A.T立場中和、消融掉。
或許是因為制造EVA的只是使徒的克隆組織，沒有成為真正生命的緣故，EVA只能做到中和使徒的A.T立場，但自身卻無法使用。
——也或許是出于某些“制衡”的考量，Nerv不希望EVA掌握A.T立場的能力，以免EVA不再受人類控制。
不過，在面對使徒的時候，就算用上了A.T立場，恐怕也沒什么用。
EVA都能做到中和A.T立場，使徒當然也可以。
不過，在過去，EVA中和掉A.T立場，是有一個過程的。
在這個過程當中，A.T立場會由無形變為有形，甚至能夠被人類的監控儀器清晰地捕捉到，“看”清楚整個立場被消融的過程。
然而，在申屠的手上。
確切地說，是在申屠駕駛的初號機手上，第三使徒水天使防護自身的A.T立場，卻是剛一出現，轉瞬之間就消散無蹤。
這一過程太快，以至于如果不是數據忠實地記錄下這一過程，碇源堂都不敢確信第三使徒水天使真的張開了A.T立場，還是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
當然，有了監控數據在，這一問題倒是不需要費腦筋去猜測了。
在慢放鏡頭下，屏幕上還原出了剛才的一幕。
被初號機牢牢按在地上的第三使徒水天使，身體周圍忽然撐起了一層微不可見的淡紅色立場。
在這一道立場出現的瞬間，初號機按在第三使徒水天使背后的左手，都被強行推開了一小段距離。
然而，轉瞬之間，從初號機的左右手各自冒出了一股人類現今科技根本無法理解的能量，將第三使徒水天使張開的A.T立場瞬間瓦解。
整個過程快到了極致，足足放慢到百倍，才清晰地展現在碇源堂等人面前。
“簡直是…”
碇源堂憋了半晌，也沒有找出合適的詞匯，來形容這一幕畫面。
倒是葛城美里補完了碇源堂沒有說出來的部分：“藝術！”
在Nerv眾人看來，這一段戰斗，已經無法用“教科書式”這樣的詞匯來形容了。
它已經升級到了“藝術”的程度。
哪怕是一手締造了Nerv部門的碇源堂，也從來沒有想象過，EVA竟然還可以以這樣的方式來戰斗。
那一瞬間的能量外放看似簡單，但要在瞬息之間找到A.T立場的頻率，并以另一種與之相對立的頻率互相消融，在碇源堂看來，哪怕是使徒們自己，恐怕都是做不到這樣的事情的。
更不要說，綾波麗這種年僅十四五歲，連心智都還沒有發育成熟的適格者們。
這些孩子，光是上戰場就已經很勉強了，根本不要指望他們能夠做出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神來之筆。
哪怕是另一位表現比綾波麗、明日香出色得多的李小刀，也從未有過類似申屠這樣的表現。
忽然之間，碇源堂想起了申屠的履歷。
在全球各地，最危險的戰場上服役超過十年的老兵。
精銳軍人加上EVA，有如此大的威力？
一瞬間，碇源堂忍不住要懷疑，自己為Nerv定下的適格者模式，是否是正確的道路了。
不過，碇源堂畢竟是一手締造了Nerv的大任務。
這種成功者，最顯著的一個共同特性就是心志堅定。
僅僅只是動搖了一瞬間，碇源堂就將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到了一邊。
一個申屠，對Nerv來說，是驚喜，但卻還遠遠不足以讓碇源堂否定自己一直以來所堅持的東西。
虛擬空間內，申屠在解決掉第三使徒水天使之后，并沒有第一時間退出。
而是將整個戰斗的過程，在腦海中迅速地回憶了一遍。
最后那幾招致命，看似簡單，但實際上卻是承擔了相當大的風險。
無論是瞬間的急停急轉，誘使第三使徒水天使露出破綻，還是最后那種靈巧的，破壞A.T立場的手段，若是出現一點點疏忽，失敗的就必然是申屠自己。
不說最后的A.T立場，單單只是那一個急停急轉的動作，初號機所承受的負荷就已經到了極限。
距離機身損壞，就只有分毫之差。
如果不是建造初號機的零件，質量確實無比的出色，稍稍有那么一點點質量上的問題。
不需要第三使徒水天使動手，初號機自己就會損壞掉。
到那個時候，初號機在第三使徒水天使面前，即便不會落到毫無反抗之力的程度，但也基本上宣告這場戰斗的失敗。
如果不是在虛擬世界當中的模擬格斗，在沒有到必須要拼命的時候，申屠也不會做得如此不留余地。
反復回憶著這段戰斗的過程，申屠心里總有一種感覺。
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初號機對上第三使徒水天使，似乎并沒有十分明顯的優勢。
遠程攻擊對第三使徒水天使的威脅聊勝于無，近戰則要冒著相當大的風險。
雖然說確實是具備優勢，但這種程度的優勢，卻不足以徹底轉化成勝勢。
如果駕駛員的能力稍差一些，局面甚至會反轉過來。
在原著當中，碇真嗣所駕駛的初號機，在第三使徒水天使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直到初號機忽然爆發，擺脫了碇真嗣的控制，才拿下了對手，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而第三使徒水天使，在所有的使徒當中，戰斗力是處于最弱的一個梯隊的。
一個簡單的對比下來，申屠立刻得出一個結論：單一的EVA，對上使徒，根本沒有什么優勢可言。
只有依靠以多打少，才能在付出相對較低代價的情況下，戰勝大部分的使徒。
這個結論一出，申屠心里立刻感到一陣怪異。
在明顯需要以多打少，才能占據優勢的情況下，Nerv竟然還在控制EVA駕駛員的數量？
雖然說，表面上，EVA稀少的緣故，是因為適格者的稀缺。
但在進入到《EVA》世界，親身接觸了Nerv這個組織之后，申屠卻是知道，事實絕非如此。
單看碇真嗣至今沒有被征召，就知道Nerv并不希望適格者的數量太多。
至少，也要控制在一定范圍之內。
不過，對于申屠來說，《EVA》只是一個平常的任務世界，僅此而已。
這個世界內，各個土著勢力之間的勾心斗角，申屠沒有興趣，也沒有時間去深究。
無論Nerv和其它人類幸存者勢力之間有著什么樣的謀劃，只要不牽扯到申屠的身上，申屠就只當是看不到。
過了片刻，申屠推出虛擬世界，從虛擬倉內走出。
葛城美里第一時間迎了上來，問道：“感覺怎么樣？”
“其它的使徒不好說，就這次對戰的對手來看，初號機在個體戰斗力上不具備明顯優勢。如果其他的EVA也是這樣的話，那么我認為，至少需要兩臺EVA聯手，才能對使徒形成全方位的壓制。”
申屠如實說著自己的看法，沒有絲毫的隱瞞。
太遙遠的未來姑且不論，單單這一次任務世界里，申屠至少需要面對兩到三次的使徒來襲。
至少在這幾次戰斗之中，申屠必須為自己的安全考慮。
從這個角度出發，在涉及到與使徒戰斗的事情上，除非有十分必要的理由，否則申屠都不會對Nerv隱瞞自己的看法。
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申屠繼續道：“由于A.T立場的存在，大部分情況下，想要擊敗使徒只能通過近戰。而在近戰格斗方面，EVA對戰使徒并沒有明顯的優勢，這就取決于駕駛員的隨機應變能力。出于保守起見，我認為至少需要兩臺EVA同時出戰，對付一個使徒，這才是比較穩妥的做法。”
這番話里，申屠還是帶了點私貨的。
若是葛城美里聽取了申屠的建議，在下一次使徒來襲的時候，讓自己和李小刀兩人同時出戰，那么第二環主線任務的最大問題，自然而然地就解決了。
這一環主線任務，最大的難點不在于如何擊敗使徒，而是如何確保兩人都能得到百分之三十以上的擊殺貢獻率。
如果其中一人無法出戰，什么擊殺貢獻率之類的，自然是無從談起。
稍微停頓了一會，申屠又補充道：“還有，EVA的武器并不順手。太短了。”
高能震蕩粒子刀的長度并不算短，但放在體型龐大的EVA手中，就像一把短匕一樣。
一寸短一寸險這個道理，在EVA與使徒的戰斗中也是適用的。
如果不是武器太短，在剛才的虛擬格斗中，申屠也沒有必要采取那種高風險的策略。
比如說，換成一把二十米以上的長刀，申屠就可以采取更加豐富多變的戰術。
“高能震蕩粒子刀受到材料的限制，目前沒有辦法做得更長。”
葛城美里搖了搖頭，說道：“至于更換武器的問題，一會你跟我去一趟研發部門，看看律子小姐有沒有什么建議。”
葛城美里負責的是戰斗訓練和戰術制訂，對于科研沒有任何的了解，自然也無法給出什么可靠的建議。
雖然認同申屠的觀點，認為EVA的武器太差，拖了后腿，但卻也沒有好的辦法。
前線的軍人總是希望能有更加強大、更加可靠的武器，但由于專業知識上的匱乏，讓他們很難準確地在“可行的范圍之內”準確地描述出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樣的裝備。
要么提出一堆異想天開，根本不切實際的要求，要么就只能說：這件武器我不喜歡。
究竟差在哪里，或許他們還說得上來，但要讓他們說出如何彌補或者調整，這就有些難為人了。
“也好。”
申屠點了點頭，沒有反對。
在申屠的判斷當中，EVA確實需要一件足夠強大的武器。
鑒于A.T立場的存在，這件武器，最好是一件攻擊范圍較大的近戰武器。
格斗域的近戰武器掌握，放在EVA的身上同樣能夠生效。
只要是一件“正常的”武器，申屠倒是不用擔心自己能否用得順手的問題。
不過申屠在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在剛才的戰斗中，申屠下意識地用上了感知域的能力，才有了瞬間破解A.T立場的一幕。
通過超頻聽力、超視覺兩項能力，申屠瞬間掌握了第三使徒水天使所施放出的A.T立場的波動頻率，才能夠在一瞬間操控初號機進行破解。
如果不是感知域能力生效，申屠就只能老老實實地按照“傳統”的流程，先用初號機身體的某個部位——通常情況下是雙手——去直接觸碰A.T立場，分析A.T立場的波動，然后再進行消融。
在之前的戰斗中，為了速戰速決地通過考核，申屠開啟了戰王狀態，本能地就用上了感知域能力。
此時回想起來，才察覺到問題所在。
在駕駛EVA的時候，靈能域、格斗域，以及感知域的大部分能力都被證明了有效。
——沒有生效的那小部分能力，例如力量強化等等，是只能作用于申屠自身，而不是EVA這樣的“機械造物”。
若是這些能力都有用，那么，類法術域呢？
假若類法術域能力也能通過EVA的手施放出來，那會是怎樣的一副畫面？
如果這些能力，只是正常的“施放”出來倒還罷了。
以申屠現在三階的類法術域能力，在這種級別的戰斗中所能起到的作用聊勝于無。
但是，若是和靈能域能力一樣，能夠與EVA完美地契合，通過EVA的力量，將類法術域能力的威力相應地放大…
申屠腦海中立刻出現了一副畫面，初號機的手上燃起一團烈焰，穿透A.T立場，將使徒的身體整個引燃。
假如這個設想能夠成真，那么，這個世界的價值，恐怕比申屠之前想象得還要更大一些。
“想什么呢？”
葛城美里似乎發現了申屠的走神，疑惑地問了一句。
“沒什么。”申屠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說道：“走吧，碇源堂司令還在等著我的匯報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