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疑點
離開Nerv的基地，回到住處。
阿達瑞斯不在，應該是追查他那條所謂的“線索”去了。
申屠也不在意，反復思考著進入任務世界以來的所見所聞。
在申屠的感覺當中，《EVA》這個任務世界，總給申屠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
說不上來為什么，就是覺得這個任務世界很怪異。
就好像，這不是一個正常的任務世界，而是出現了什么問題，就像是游戲中的BUG關卡一樣。
至于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申屠卻也說不明白。
想不通的事情就暫且放在一邊不去想，申屠很好地貫徹了這個習慣。
將亂七八糟的事情拋到腦后，伸了一個懶腰，下意識地發出一句自言自語：“好無聊啊！”
說完之后，申屠就躺在了床上。
日式的榻榻米多少有些不符合申屠的睡眠習慣，但在戰場上，更加難以忍受的休息環境，申屠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倒也沒覺得有什么不適。
躺了片刻，申屠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又過了片刻之后，申屠干脆坐了起來。
“無聊？”
申屠反復咀嚼著自己剛才自言自語時說出的這個詞匯，眉頭漸漸擰成了一團。
在有了一個關鍵詞一般的提示之后，申屠終于意識到，自己隱約察覺到的怪異感來源于何處。
《EVA》這個任務世界，太過于平淡，甚至于讓人產生了一種“無聊”的感覺。
沒有支線任務，沒有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沒有一個“看上去難以達成的”目標。
甚至于連一個“使徒”之外的敵人都沒有！
雖然說整個世界的背景，是人類社會瀕臨崩潰的半末世環境，但實際上整體而言反倒趨向于平穩。
尤其是在加入了Nerv以后，人類世界內部的那些動蕩和勾心斗角，基本上就宣告與申屠無關。
再怎么內斗，也沒有人會對EVA的駕駛員下手，這是人類生存的保障，沒有人會蠢到這個地步。
留給申屠的，只剩下一個主線任務。
但偏偏，在其它任務世界中不算容易，且變數極多的主線任務，在《EVA》的世界中也變得相當的簡單明了，簡單到了看到第一環就能猜到最后結局的程度。
除了按照一個大致固定的頻率前來襲擊的使徒以外，可以說，申屠在《EVA》這個世界之中，完全沒有其它的事情可以做。
以申屠的實力，在這種任務世界當中，根本就是在度假。
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一個正常的任務世界，不說讓輪回者每分每秒都處于神經緊繃，面臨崩潰的狀態下，但也絕對不可能讓人悠閑得仿佛度假一般。
這，根本不符合永恒壁壘養蠱式的淘汰機制！
如果每一個任務世界都是如此的悠閑，最終能培養出什么樣的輪回者，可想而知。
當然，永恒壁壘的目的，與申屠無關。
那不是現在需要去考慮的事情。
申屠所在意的，還是這一次的《EVA》世界，為什么會如此的“不正常”。
用符合常理的思維來猜測，一個“正常”的《EVA》世界，絕對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就像是看起來簡單粗暴的《刺客聯盟》世界，都會出現各種劇情之外的東西來增加變數，加強任務世界的難度。
哪怕難度已經夠高的《星際爭霸》世界，也出現了多明納里亞星球這樣可以深入挖掘的“分支劇情”。
申屠絕對不會相信，《EVA》世界就真的只有原著劇情中所展現出來的那些，而不存在其它任何東西。
但是，進入任務世界到現在為止，哪怕一星半點，超出原著劇情的“事件”或者其它任何東西，申屠別說被卷入其中，就連一點跡象都沒有發現。
阿達瑞斯所發現的那條“線索”或許可以算是一件，但頂多也就算是有了一點征兆，根本算不上有什么確切可信的證據。
如果說，不是所有的《EVA》世界都是如此的話。
那么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申屠所經歷的這一個任務世界，出現了巨大的改變。
而這一次任務世界的進度來源于李小刀。
若是任務世界有了什么重大的改變，肯定是和李小刀脫不開關系。
再深入地去想，原著主角碇真嗣的“主線劇情”被改變，這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疑點。
再加上李小刀堅持要殺死明日香，甚至為此不惜向申屠許下種種好處，這又是一個更大的疑點。
姑且不論李小刀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自己動手，而是要假手他人，這本身就存在很大的問題。
原本，申屠還以為，是《EVA》世界的普通人，只是“看上去普通”，就像《刺客聯盟》世界中那些所謂的“基因解放”者一樣，李小刀不具備獨立擊殺明日香的能力。
但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申屠十分確定，無論是碇源堂這些Nerv的成員，還是綾波麗這個適格者，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其它，就是很普通的人類，沒有絲毫強化的跡象。
哪怕李小刀并不以正面戰斗力而見長，身為一個經歷了少說也有四五次任務世界的輪回者，想要殺死一個普通人，又能費多少手腳？
就算是有什么特殊的需要，不能留下任何疑點和證據，這件事對李小刀來說也不存在任何技術上的難度。
唯一的解釋就是，出于某種特殊的緣故，明日香必須要死，但卻絕對不能死在李小刀手中。
若是更進一步的話，或許還必須是死在某個輪回者手中。
唯有如此，才能夠解釋李小刀那不合常理的“要求”。
至于所謂“特殊的緣故”究竟是什么，反而是一件不那么重要的事情了。
正在思考著，推門聲從門口傳來。
卻是阿達瑞斯回來了。
申屠抬頭看過去，見阿達瑞斯手上拎著一個昏迷的人類。
這個人是個男性，看上去二三十歲的樣子，身上有著大片的紋身。
在島國文化當中，大面積的紋身通常是黑社會的標志，再加上那一身花花綠綠的衣服，這個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唯一有些奇怪的是，第三新東京市畢竟是靠近“前線”的危險地區，為什么會有小混混的存在？
“有了一些線索，需要這個人幫我獲得一些情報。”
阿達瑞斯似乎是看出了申屠的疑惑，立刻開口解釋著自己的行為。
雖然說得隱晦，但申屠卻聽了出來，這所謂的“幫助”過程中，少不得有一些諸如拷問之類的手段。
阿達瑞斯畢竟曾經執掌著光明圣堂武士，這個組織雖然以“光明”自居，但實際上卻是類似于宗教裁判所一類的性質。
有過這樣的經歷，阿達瑞斯在刑訊、折磨方面的手段，自然不可能會差到哪里去。
“這件事等會再說。”申屠沒有在意，隨口道：“關于這次的任務世界，我發現了幾個問題。”
審訊一個任務世界內的土著，還是那種毫無身份可言的土著，無論是阿達瑞斯，還是申屠，都不會去關心。
這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
和那個被阿達瑞斯打暈帶回來的小混混相比起來，這次任務世界的異常，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申屠用盡量簡潔地語言，簡明扼要地說明了自己發現的疑點，隨后問道：“你有什么好的提議嗎？”
“這些事情…確實是存在很大的疑點，雖然說目前來看，對我們不會有實質性的影響，但卻不能忽視未來可能的變數。”
阿達瑞斯聽了申屠的分析，臉上的觸須下意識地擺動了起來。
對于光明圣堂武士來說，這種“動作”，通常是意味著全身心地專注于某一件事的標志。
而在觸須擺動的同時，申屠明顯地感覺到，阿達瑞斯的體溫正在快速上升。
這是能量迅速消耗的征兆。
本能地，申屠立刻想到了光明圣堂武士的一種天賦：可以通過能量的消耗，在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思考和計算能力。
簡單地說，就是在一定時間內變得“更加聰明”。
足足過了十五分鐘，阿達瑞斯吐出一口肉眼可見的灰色氣霧。
通過面板，申屠知道，在這短短的十五分鐘之內，阿達瑞斯的法力值已經下降了足足一小半。
停下來之后，又等了片刻，阿達瑞斯才露出一個有些遺憾的表情，說道：“抱歉，主人，已知的信息太少，無法得到準確的結論。我猜測出的可能，有成千上萬種組合，但我卻不知道不同組合的可能性分別是多少。不過，絕大多數的可能當中，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什么好事”這幾個字，已經足夠讓申屠警惕起來。
阿達瑞斯很少給出如此模糊的評判，通常情況下，阿達瑞斯對某一件事情的看法，都會十分的精確，例如“戰斗力下降N個百分點”、“死亡率X個百分點”等等。
像是這種十分模糊不清的評判，是很少在阿達瑞斯口中出現的。
這意味著阿達瑞斯已經失去了對這件事的判斷能力，只能有一個模糊的猜測。
申屠想了想，問道：“如果是信息不足的話，能否收集更多的信息？”
阿達瑞斯思考了片刻，沒有開口回答，而是通過面板給申屠分享了一個技能的信息。
心靈種子：使用后，對目標種下“心靈種子”，可通過“心靈種子”共享目標的五感。
心靈種子最大同時存在數量：10。
說技能或許不太準確，嚴格來講，這只屬于精神力的一種應用方式。
只要精神力達到一定的地步，都可以使用類似的“小技巧”。
但如果沒有特殊的訣竅，這種手段也只能在精神力遠遠不如自己的目標身上生效。
“對李小刀有用嗎？”申屠有些擔心。
如果單單只是種下“心靈種子”失敗，倒是不算什么。
最怕的是，種下“心靈種子”失敗，但卻對此一無所覺，反而被對方利用“心靈種子”，故意傳遞一些錯誤的信息來誤導自己的判斷。
依照大多數基于精神力的能力，都有著雙向性的特點，這種事情絕對不是沒有可能發生。
那些普通人就罷了，以阿達瑞斯的基礎屬性，絕對不存在失手的可能性。
但李小刀卻不一樣。
這個輪回者，一直以來，都讓申屠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大多數時間里，李小刀都表現得毫無特殊之處，就像是一個菜嗶。
但偶爾，李小刀卻是會隱約露出一股深不可測的氣息，仿佛無窮無盡的大海一般深沉。
“她是敏捷、智力屬性強化者。”阿達瑞斯的語氣中透著十足的自信。
言下之意，只要不是主攻精神屬性的輪回者，阿達瑞斯都有成功的把握。
至于這個結論怎么來的，申屠沒有問，也不需要。
以阿達瑞斯在《星際爭霸》世界里征戰數百上千年的豐富經驗，有著過人一籌的眼光，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那好。”申屠思考了片刻，做出決定：“李小刀、綾波麗、碇源堂、葛城美里，還有赤木律子，給這幾個人分別種上心靈種子。如果有什么情報，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這需要一晚的時間。”阿達瑞斯用自己的方式回答道。
“不用著急。”申屠點了點頭，又看向被阿達瑞斯丟到房間角落里的那個小混混，問道：“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可以確定‘那件東西’確實存在。”
阿達瑞斯的目光也同樣轉到了小混混的身上，說道：“可能是某個高階文明失落的武器，也可能是地球上，上一代文明留下的遺產。可以確定的是，這是一件神秘側的寶物。”
所謂的神秘側，就是和“科學側”相對立的體系，例如魔法，就是神秘側最常見的能力之一。
除此之外，例如斗氣、修仙等等，都算是神秘側的主流。
與之相反的，在“科學側”，主要的超凡力量，比如申屠的基因進化能力，就是比較常見的一個大類。
除此之外，兩者在武器、裝備等各個方面的選擇上都有所不同。
阿達瑞斯站起身，走向昏迷中的小混混，隨口對申屠解釋道：“這個家伙會告訴我，在哪能找到知道更多信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