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與第三使徒的戰斗

　　第三使徒水天使的高度，和初號機差不多，兩者站起來，都有二十多層樓的高度。

　　由于是模擬戰斗，第三使徒水天使并不是像正常使徒來襲那樣，跨越遙遠的距離，從海岸線登錄，進入第三新東京市。

　　而是直接被投放在了城市中央的區域。

　　這也是考核中的一個隱藏環節：考驗申屠在戰斗中，是否有余力確保城市不被破壞得太過嚴重。

　　雖然說，在緊急狀態下，第三新東京市的大部分重要建筑都會沉入地下，被厚實堅固的隔離層保護起來。

　　但這種建筑建造起來成本極高，而且還要給地下避難所留下充足的空間。

　　那些不太重要的建筑，比如一些幾十年前的老式建筑，又或者是沒有太大價值的建筑，就不會采用這種方法來修建。

　　事實上，每當使徒來襲的時候，第三新東京市的所有建筑，只有不到五分之一會沉入地下被保護起來，剩下的，都有可能在EVA與使徒的戰斗中被破壞。

　　使徒出現的位置距離申屠有三百多米，這是一個很微妙的距離。

　　以使徒和初號機龐大的體型，幾步就可以跨越。

　　若是換算成人類的體型，相當于兩人之間只有三五米的距離。

　　但要說完全處于近戰范圍之內，卻也不準確。

　　在沒有類似于長矛一類長武器的情況下，這個距離恰好是介于近戰和遠攻之間，若是近戰，稍嫌遠了點，而且這幾步的距離，也不足以把速度提升起來。

　　若是選擇遠程攻擊，卻又會存在被對手迅速拉近距離的可能性。

　　僅僅只從第三使徒水天使出現的位置來看，這一次考核的難度，顯然是被人為的拉高了。

　　一開場就出現了意料之外的事情，申屠卻是絲毫不見慌張。

　　靈能域的復雜武器掌握和駕駛專精兩項能力，對于駕馭EVA都有極大的幫助。

　　經過之前幾天的基本訓練，申屠駕馭起EVA來，絲毫不見生澀，仿佛與初號機配合了幾十年一般。

　　當然，同步率高達百分之六十的適格者屬性，也帶來了不少的幫助。

　　——在原著當中，同步率百分之四十七的碇真嗣，已經被稱為是有史以來最出色的適格者，可想而知，百分之六十的同步率，是一個什么樣的概念。

　　在申屠的操控之下，龐大的初號機行動之間不見半點笨拙，反而像是一個穿行在山林間的猴子一樣靈活。

　　城市內林立的高樓，不但沒有成為障礙，反而還被初號機用來借力，在鋼鐵叢林之間飛躍。

　　與靈活的初號機相比起來，第三使徒水天使就要笨拙得多了，每每被一棟建筑擋住去路，繞上一個圈子，雙方之間的距離就會被拉開一些。

　　若是干脆橫沖直撞過去，這些脆弱的建筑倒也確實擋不住第三使徒水天使，但卻也會極大地減緩它的速度。

　　幾個跨步，申屠就將雙方的距離拉開到原先的一倍。

　　這個時候，申屠才不慌不忙地摘下掛在身后的電磁動能步槍，輕輕拉開保險，隨即對著初號機胸口的那顆紅寶石開槍。

　　似乎是覺得子彈對自己沒有任何的威脅，第三使徒水天使并沒有開啟傳說中的A.T立場，直接硬頂著子彈，朝著申屠沖鋒。

　　從已知的資料上，第三使徒水天使所有的戰斗手段都在近戰上，沒有任何遠程攻擊的能力。

　　在原著中，第三使徒水天使，也可以說是所有使徒當中最弱的幾個之一，相當于是給主角碇真嗣練手的“新手怪”。

　　若是只看原著，誰都會覺得，第三使徒水天使是個廢柴，根本沒有什么值得稱道的戰斗力可言。

　　但真正面對這個對手的時候，申屠才意識到，僅僅只是巨大的體型、不算慢的速度、皮糙肉厚的防御力、無堅不摧的破壞力，再加上幾乎可以說是絕對防御的A.T立場，哪怕沒有任何特殊的攻擊手段，第三使徒水天使，也完全具備以一己之力，毀滅整個人類文明的力量。

　　當然，那是建立在沒有EVA的基礎上。

　　人類有了EVA，情況就立刻調轉了過來。

　　申屠并沒有急于解決戰斗，而是憑借著靈活和速度上的些許優勢，不斷在第三使徒水天使周圍游走著，時而開上幾槍，不斷進行試探，收集信息。

　　Nerv給出的信息足夠詳盡，但還是要自己親自體會一番，才能得到最為直觀的感受。

　　電磁動能步槍的威力極大，但對于皮糙肉厚的使徒，效果卻是很一般。

　　打在作為要害的核心晶體上，根本連晶體本身的防御都突破不了。

　　而打在使徒身上的其它部位，倒是勉強能夠破防，但也就僅僅只是破防而已。

　　在EVA的視野放大之后，申屠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一顆足足有手雷大小的“子彈”，卡在了第三使徒水天使的皮膚上，半個彈頭還露在外面。

　　再仔細體會著第三使徒水天使的氣息，過了片刻之后，申屠眉頭緊皺起來。

　　第三使徒水天使的氣息確實有所下降，但下降的程度卻可以忽略不計。

　　如果不是申屠具備極強的感知能力，甚至根本分辨不出來。

　　按照這樣下去，申屠心里飛快地計算了起來，很快得出結論。

　　如果保持現在的節奏，想要單純依靠電磁動能步槍殺死第三使徒水天使，至少需要三、四個小時的時間。

　　即使是讓對方的傷勢積累起來，將第三使徒水天使削弱到戰斗力有明顯下降的程度，至少也得一個半小時以上。

　　這還是建立在對方不會隨著傷勢加重，而開啟A.T立場的情況下。

　　一旦A.T立場開啟，電磁動能步槍的破壞力再強，也根本打不穿防護立場。

　　EVA確實有中和A.T立場的能力，但卻必須要在一定距離之內才能發動。

　　至少在七八百米這個“安全距離”上，初號機是做不到中和掉使徒身體周圍那一層無形的A.T立場的。

　　“所以說，初號機只能選擇近戰？”

　　回憶了一下原著當中的內容，申屠很快得出了一個結論。

　　別的EVA機體姑且不論，單就申屠駕駛的初號機來說，最擅長的手段，就是近戰。

　　雖然在原著中也有用“狙擊槍”擊殺第五使徒雷天使的記錄，但大多數情況下，初號機擊敗使徒的方式，都是近身戰斗。

　　Nerv的控制室內，最中央的主屏幕上，正實時播放著虛擬世界中的畫面。

　　碇源堂與戰術作戰部的葛城美里上尉，正在討論著虛擬世界中的這一場格斗。

　　“美里，你沒有教過他應該如何對付使徒嗎？”

　　碇源堂的話，幾乎可以說是在質問葛城美里的工作了。

　　作為EVA駕駛員的直屬上級，專門負責指導駕駛員作戰、制訂與使徒作戰的基本戰術，葛城美里的軍銜雖然不高，但在Nerv內部的另一套體系當中，卻絕對稱得上位高權重。

　　事實上，在Nerv內部，公認的三大巨頭，就是總司令碇源堂，戰術作戰部指揮官葛城美里，以及負責研制、開發、改進，以及制造EVA機甲的研究部門負責人赤木律子。

　　在這三人之下，才是李小刀、申屠、綾波麗、明日香，這四名駕駛EVA，與使徒作戰的“人類守護者”。

　　面對碇源堂的質問，葛城美里并沒有動怒，反而是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難道沒有看出來，他是在收集數據嗎？”

　　“收集數據？”碇源堂再次觀察了片刻，隱藏在茶色眼鏡之下的眉毛擰成了一團：“我認為，我們給他提供的資料已經足夠詳細了。”

　　“在‘第二次沖擊之前’，申曾經有過長達十年的雇傭兵經歷。”

　　葛城美里忽然說起了申屠的履歷。

　　當然，是永恒壁壘制造的假身份的履歷，但卻和曾經的申屠相差不大。

　　葛城美里繼續說道：“你們這些沒上過前線的官老爺當然不會明白，像他這樣的戰士，是絕對不會相信沒有親自驗證過的情報的。”

　　頓了頓，葛城美里若有所指地補充了一句：“無論情報來源如何。”

　　葛城美里的話并不難明白，但對于碇源堂來說，想要聽懂是很容易，但要說到理解，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過這番解釋，好歹是讓碇源堂明白了一件事：申屠此時正在做的，并非是無用功，而是他認為“確實有必要”做的事情。

　　如果是在真正的戰場上，碇源堂也不能確定自己是否會選擇干涉申屠的判斷。

　　但在虛擬測試當中，就沒有那么多顧慮了。

　　碇源堂稍稍思考了片刻，就決定繼續看下去。

　　正在思考著，碇源堂忽然聽到葛城美里又開口了：“快看，他有動作了！”

　　大屏幕上，申屠駕駛的初號機忽然將電磁動能步槍扔到了一邊。

　　旁邊的統計數字上清晰地顯示著，在過去十幾分鐘里，申屠一共打出了整整三百發子彈！

　　這是電磁動能步槍儲彈量的極限，也就是說，這把槍里的子彈已經全部打光了，才會被申屠扔掉。

　　另一個數字則顯示著這三百發子彈的命中率：百分之九十七。

　　在到處都是障礙物，又處于高速游斗，這是一個極為讓人震驚的命中率。

　　碇源堂雖然沒有上過前線，但畢竟對使徒和EVA極為的了解。

　　僅僅只是掃了一眼數據，就立刻判斷出來，有這樣的命中率，申屠駕駛的初號機根本不需要冒險與使徒近戰，單單只是躲在遠處“打黑槍”，就能慢慢耗死水天使這樣，沒有遠程攻擊手段的使徒。

　　初號機剛剛丟下步槍，不遠處，路面彈開一個開口，一座二十多米長的武器架從地下升起。

　　武器架內，是備用的電磁動能步槍。

　　在整個第三新東京市內，這樣的武器架，足足有上百個。

　　別說擊敗一名使徒，就算是和使徒軍團打上一場高強度的戰爭，都絕對是夠用了。

　　然而，申屠并沒有去取槍，而是從左肩摘下了高能震蕩粒子刀。

　　長度超過十米的粒子刀，在初號機的手中，卻仿佛一把短匕一樣。

　　不是Nerv不想把這把刀做得更長，而是受限于材料學技術的限制，只能做到這么大。

　　若是再增加長度，粒子刀的硬度、穩定性，乃至于殺傷力，都會有明顯的削弱，反而會降低戰斗力。

　　“他是打算近戰了？”

　　碇源堂的話音還沒落，就見初號機的身體微微前傾，右腳用力地一蹬，如同脫弦的利箭一般，向第三使徒水天使沖去。

　　第三使徒水天使同樣高速撲向初號機，幾百米的距離，不過是幾個跨步，轉瞬即至。

　　就在兩個龐然大物即將撞上的一刻，初號機忽然做出了一個完全違背物理常識的急停。

　　虛擬空間能夠完全模擬現實世界的一切，包括感官也同樣如此。

　　驟然的急停，讓申屠的身體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就連幾乎是堅不可摧的初號機，全身上下都傳來了一陣讓人牙酸的摩擦聲，那是初號機機體零件承受壓力已經接近極限的標志。

　　然而，申屠的動作并沒有因此而出現停頓。

　　一個急停之后，又是一個輕巧，但卻極為迅速的轉身，恰好繞過了第三使徒水天使迎面砸來的鐵拳，從水天使右臂側下方滑過。

　　第三使徒水天使似乎是沒有料到，初號機還能做出如此靈活的閃避動作，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在慣性的作用下，繼續向前跑了一步。

　　初號機的右腿恰好擋在第三使徒水天使前進的道路上，兩條腿相撞，頓時發出了一聲巨大的金屬轟鳴。

　　周圍的大樓，無數玻璃都在音浪的沖擊下驟然炸裂。

　　這一絆一撞，并沒有能夠直接讓第三使徒水天使倒下，不過卻也明顯地重心不穩，踉蹌了幾下。

　　趁著這個機會，初號機以右腿為重心，整個身體轉了一圈，左臂朝前探出，從后方按住第三使徒水天使的后腰，將其按倒在地。

　　隨后，右手舉著粒子刀，猛地從第三使徒水天使的肋下，斜著向上捅了進去。

　　在刀尖觸碰到第三使徒水天使皮膚的瞬間，似乎有一道若有若無的紅色光芒亮起，旋即消散無蹤。

　　下一刻，高能震蕩粒子刀，幾乎是毫無阻礙地穿透了第三使徒水天使的生命核心。

　　指揮室內，碇源堂驚訝地看著這一幕，不敢置信道：“剛才，他那是瞬間中和了A.T立場？連個過程都沒有？！”